留里克战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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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传传彼此的八卦,也就算了。毕竟人之常情。即便是那样,因为八卦惹出的矛盾还少吗?
你们还不满足,用这种类似强迫的手段去刺探对方的隐私。
看看你们那不服气的表情!说什么诚实,你们问出来的问题会正常吗?和对方隐私无关的你们会问吗?你们有兴趣知道吗?”
谢尔盖看见人群中有几人偷偷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于是忿忿地说道。
他伸手拉过狗皮帽子,对方不情不愿地来到他身旁。、
他揪起狗皮帽子的衣领,使得他整个人悬了起来。
谢尔盖在他耳边说道:“在你问问题的时候,你会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学会你不会的技能吗?还是你更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睡的第一个女孩呢?”
狗皮帽子的脸更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总之他紧咬着牙,半天也不说话。
谢尔盖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他的答案,他随手把狗皮帽子丢回原地。
“我不知道船队里有多少人在玩这个游戏,但是我想让你们自己想一想。
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当你听到同伴说出自己那些私密的事情的时候;当你看到同伴作出那些尴尬的冒险的时候。
希望你们能问问自己的内心,是否因此感到意思快意。
问问你们自己,是否还记得这些人是你生死与共的伙伴。
问问你们自己,为什么对方会依从游戏的规则。
因为他们把你打给你朋友,认为你不会有坏心,认为你只是在开玩笑,如果不照做,怕伤了和气。
不要为此得意洋洋,你只不过是在利用对方的良心去显露自己的黑心。”
谢尔盖冷冷地看着众人,冷冷地说完这番话,转身离开了。
大副等人看了看附近水手的脸色,叹了口气,跟着谢尔盖一起走了。
一片无声,舱内外的水手用冰冷的眼神目送谢尔盖离去。
唯有他们鞋底和船板触碰的声音,在甬道内回荡。
嗒…嗒—嗒——
声音渐渐远了,直到消失无踪。
就在声音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一声咆哮在舱中爆发出来。
“啊!!!”狗皮帽子大声吼叫着,双手捶着船板,眼泪流了出来。
“哎,兄弟,别气坏了身子!”一同游戏的达奇连忙劝道。
“啊呜呜呜——”狗皮帽子根本不理,只是埋着头痛哭。
达奇劝解无果,直起身无奈地看着众人。
围观人员也是皱眉叹气,哀声一片。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却是搓手水手一拳捶在船梁上。
连狗皮帽子都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去。
“太过分了!”就见搓手水手猛地站了起来。
“谢尔盖太过分了!狗皮帽子有什么错么?那个游戏根本就不是他发明的!
船队里的人不早就玩开了吗?不都是和君士坦丁堡人学来的吗?
大家都在玩,从来没见有人说过什么!
偏偏他谢尔盖一来就撑船长威风,说一大通闲话!”
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大家都做的不一定是对的呀……”
“大家都错了,就你是对的!”搓手水手尚未答话,狗皮帽子先声呛道。
没有人搭话,在现在这个场合,理智的人都不会站到大家的反面去。
不过在无声中,舱室的门开了,几个人影溜了出去。
听了会儿,搓手水手再度说道:“凭什么,我们玩个游戏游戏打发时间,就要被谢尔盖上纲上线地训斥?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海上漂流?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君士坦丁堡的酒馆里潇洒?
还不是因为他谢尔盖的儿子,留里克?!
就这样,他还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凭什么?”
舱室门开了,海风吹了进来,声音传播地更快了。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聚满了人,原本溜出去几个人而产生的空档也被填满了。
搓手水手刚结束演讲,或者说抱怨吧,人群中立刻有人鼓起了掌,继而便是潮水般的掌声。
搓手水手站在那儿,看着人群,只觉得血往头上涌。
他只是散发一下心中的怨气罢了,他只是想骂骂人。
没成想受到这么多人的认同和赞赏。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待遇,被熟悉的、陌生的人聚在中心,他们看着他,听他说话,还为他鼓掌。
于是他跳上了一个木箱,对着拥戴他的水手们振臂高呼:“让我们推翻谢尔盖!一起去君士坦丁堡潇洒!过我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他愣愣地站在上面,不明白为什么水手们忽然变了脸色,都用木然的神色看着他。
就见四个人从舱门口挤了进来,走向搓手水手。
水手们认出来这是谢尔盖船上的武士。
两个人架起搓手水手,他这时已经瘫软了身子。
另两个人挡开聚集的人群,为伙伴开道。
搓手水手路过狗皮帽子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然而狗皮帽子死死低着头,甚至把帽子拉低了点,遮住自己的眼睛。
可是当两个武士架着搓手水手出了舱室后,头前开路的两个有折返回来,把狗皮帽子也架走了。
这时候他开始尖叫着呼救,可是没有任何人说话了。
大家都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张狗皮。
第79章 愁云惨淡()
那四个武士拖着二人一路带到谢尔盖的船上,狗皮帽子也嚎了一路。
终于谢尔盖见到了两人,这时候狗皮帽子已经彻底瘫软了,双眼无神。
搓手水手的眼中倒还是闪着仇恨的光。
谢尔盖踱步到二人面前,低下头,沉着脸。
“刚才被你们气昏了头,都忘了问了。关于君士坦丁堡的食物,还有我儿子的那些话,是你们传出去的吗?”
搓手水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他说的,我传的。”
谢尔盖倒是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会是一力承担下或者推给另一个人。
没想到如此公正分明。
狗皮帽子闻言急忙喊道:“不是我!我没有说过!都是他一个人说的!”
谢尔盖斜了他一眼,并不搭理。
他并不是很在意究竟是谁说的,他需要把这两人处理了就足够。
无论二人是否真的流言起源,都不会有人胆敢再嚼口舌。
当下他挥了挥手,招来一名水手。
“你去吩咐各船围拢来,我们要当众行刑。”
“遵命。”水手领了命令去了。
各船船长得到命令,又是一阵忙乱,总算把船队围成了一个圆形。
也是在海面上,空间足够大。
各船就位后,狗皮帽子和搓手水手也被吊在了桅杆上。
二人站上了一块伸出围栏的长木板,只等谢尔盖一声令下,行刑的水手就会抽走木板,让他们悬在空中。
见众人都站在船上围观着他们,搓手水手又找回了那种被围观的兴奋感。
血液再一次涌上了脑门。
谢尔盖这时正说着:“此二人在船队中制造谣言,宣传谣言,使得人心惶惶。我以船队长之名判处他们……”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搓手水手突然高喊道。
“……死刑。”谢尔盖冷着脸说完了话。
这时围观的水手们已经欢呼了起来。
他们并不是因为搓手水手说了什么激动人心的话而欢呼。仅仅是因为他的这番举动是对谢尔盖权威的挑衅。
姑且算是一种潜藏的革命心理吧。
紧接在搓手水手之后,狗皮帽子也喊了起来。
“我还不想死啊!谢尔盖大人!那些话都是他说的!游戏也是他发明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也说了那些话,我可以把他们都供出来的!求求您,别杀我!”
“吁!!!”不等谢尔盖答话,围观的水手们已经发出了震天响的嘘声。
搓手水手感受着水手们对自己和狗皮帽子的差别待遇,更加自豪了。
“真汉子从不屈服!一人做事一人……”
话音未落,谢尔盖摆了摆手。站在木板旁的水手抽掉了木板。
他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了。
两人的躯体瞬间痉挛起来。
生命的本能使得他们想抬起手去解开禁锢在脖子上的绳索。
可是双手已经被紧紧缚在身后,在肌肉的牵引下用力向前推着。
这使得他们腰向前顶着,胸却凹了下去。
双腿乱蹬着空气,然而没有着力点。
脸渐渐地白了,有透出些隐约的紫色。
嘴唇倒是彻底地乌紫了。
双眼想要逃出眼眶的束缚去追寻自由,舌头也探出了嘴巴。
终于,二人不动了,两具僵硬的尸体在空中自由地摆荡着。
“呜哦!”人群又是一阵欢呼。这次不再是因为革命了,谁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以此为戒!”谢尔盖高声说道。
环视众人,各船上皆是一片寂静。
这种事情不需要答复,也不需要掌声。
依言而行即可。
此后又过了数日,再没有流言传入谢尔盖的耳朵里。
这一日,海面上忽然刮起了大风,浪花也不平静了。
船只在波涛上飘摇着,船长们隐隐有些担心,却并不是很在意。
因为这种程度的风浪,还不足以威胁到德拉卡尔。
风一日大似一日,渐渐地头顶举起了黑云。
自风变大的第三日起,太阳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船长们看着天上的乌云,脸上也愁云密布。
谢尔盖命令各船长检查船上的设施,各类杂物一定要固定好了,免得慌乱中砸伤水手。
仓库里也做好防水措施,万万不可淋湿粮食。
其实不用他吩咐,船长们自会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由他口中下达命令,船长做起来感觉要踏实许多。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
风吹的越发紧了,一阵赶着一阵。
鼓荡起的海涛拍打着水面,发出巨大的轰鸣和暗涌。
空间里的风也不甘地咆哮着,如雷鸣,似兽吼。
四下里显出昏黄的光,整日里仿佛只有黄昏和黑夜,再无白日。
在这样阴沉的环境下,水手们的心头也聚满了阴云。
面对着大自然,多强壮的人都会显得很渺小。
尤其是在这样无依无靠的大海上。
一旦船破,大家都只能在水面上挣扎,浮沉。
谁能够活着回到岸边呢?
没有人清楚。大家都希望自己是活下去的那个人。
大家都知道,如果真的面临了天灾,那绝不可能。
紧张,无助,彷徨。
诸如此类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看来。
谢尔盖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他心中也有这样的担忧,但是他不知道水手们怎么想。
因为他自己堵住了了解民心的道路。
大副等亲近不会再告诉他这些事情了。
他们不希望坏了谢尔盖的心情,他们不希望再有水手因为多嘴失去生命了。
他们都是好人,善良的人。
这样的人,处于好心去做事,一般都不会有坏结果。
于是,流言继续传播着。
依然是关于君士坦丁堡的美食,关于本应该存在的潇洒生活。
关于留里克所犯下的错,不过这时候又多了两点。
一是谢尔盖的滥杀,二是眼下的狂风巨浪。
终于,在人言纷纷中又过了一天,下雨了。
风大,浪凶。
雨自然不会是小雨。
刚一落下,便是密不透风的雨幕。
直似水龙从天而降,一头扎入水中。
只是海天之间,夹杂着这么几艘小船。
那么雨水只能冲刷其上了。
水手们很想躲在船舱中,然而他们不能。
船帆早就降下来了,因而他们不得不去划桨,操舵。以免撞上礁石。
他们顶着雨水划桨,眼前只有睫毛上滑落的水幕,什么都看不见。
船队在水手的号子中艰难前行。
天更黑了。
第80章 风暴()
大雨不停地下了两天,再没有一个水手还有干的衣服了。
晚上睡觉的地方,早已被浸湿了。
白天与夜晚的界限越来愈模糊。
船队已经完全地驶入了乌云底下,阳光无法抵达的地方。
这天夜里,姑且依照水手们的生物钟来说的夜里吧。
众人趁着风雨骤减的间隙打着盹儿。
夜深深入梦,睡中人枕着海风,听涛声雨声的奏鸣曲。
一切都显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