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第一强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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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你看这王宫如何?”
沈慕鸿一头雾水,心里还没平复下来,突然评论起王宫来,这个弯转得太急了,随口说道:“王府雄伟壮阔,富丽堂皇。”
“我祖父神宗皇帝,御批文银三十八万两,父王仍嫌不足,侵占民居,扩建至此,王府已经有半个洛阳城了。”
沈慕鸿大冬天冷汗直流,定了定神,弯腰鞠躬,深切地说:“世子,三思啊!”
朱由松轻叹一声,这注定是个礼法大过天的年代,只能把自己的想法继续埋在心底,
“那我们把这件事推到迎恩寺和尚身上,父王顾及颜面,应该不会深究吧。走吧,我们去迎恩寺走一趟”
。。。。。
迎恩寺的大雄宝殿门前,朱由松睡意全无,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安置难民虽然是个临时的差事,沈慕鸿是当成毕生事业来做的。所以谁被安排到了哪个殿,他记得八九不离十,借着皎洁的月光,到各个安置点找出了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此时都聚集到了大雄宝殿。
朱由松打眼一看,心里默数了一下。一共找来十三个人,这事忌讳太多,人少了做不得,人多了更做不得。沈慕鸿所挑的人数恰到好处,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后生,朱由松大为满意。这些人都在逃难中死了亲人,孤零零一人无牵无挂,没有累赘,不怕有人以家人威胁而反水。
朱由松出钱出力,安置这些人,在难民中声望极高。所以尽管半夜三更小王爷出现在大雄宝殿,而且他们召集一群青壮这件事透着诡异,却没人提出疑问。众人屏气凝神,等着朱由松和沈先生发话。
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落针可闻。沈慕鸿干咳一声,半是试探问道“世子?”
朱由松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思绪说道:“今夜把大家喊到这大雄宝殿,实在是有一件机密大事,我和诸位接触不多,但是沈先生告诉我,今夜来得,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众人一听大喜,挺胸昂头,与有荣焉。
“但是,今夜要做的事,凶险万分,我不知道大家往常都是做什么营生的,但应该都是良善子弟。但是今夜要做的事,我把话说在头里,可能会有危险,你们谁要是怕了,现在可以出去,我只当今夜没见过他。一会沈先生把话说了,可就不能走了。”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多是面带疑惑,没有惧色,暗暗点头。
“小王爷放心,我们都是光棍一条。无家可归之人。不是小王爷赏口饭,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捡回来的命,有什么可惜?不管是刀山火海,但凭小王爷一句话!”
众人齐声喝道:“但凭小王爷一句话!”
“好,既然如此,沈先生请吧,在座的既然留下来,都是我朱由松的兄弟,无需隐瞒,都告诉他们吧。”
沈慕鸿颔首称是,将告知朱由松的事,一五一十,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
众人原本各自猜测,小王爷要做什么,有人觉得小王爷要驱使他们报私仇,有人觉得小王爷是要整治他人,有脑洞大的甚至想到小王爷是不是要造反啊。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小王爷竟然要为民除害,这件事还是他亲爹福王的恶行。
众人中一个黝黑精瘦的汉子站了出来,抱拳说道:“没想到小王爷竟是如此大仁大义之人,我张元化服了。从今天起,我张元化甘为小王爷赴汤蹈火。”
“我等愿为小王爷赴汤蹈火!”
“好,今夜你们随我去和尚**里救人,事后我们散布消息,声张起来,就说迎恩寺僧人不守清规,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事来,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一行人偷偷摸到僧舍,撬开房门,发现僧舍里仍然空无一人。此时天已接近四更,这些贼秃还在地窖,想到这里众人都怒气冲心。
这些和尚在寺里无法无天惯了,尽管大和尚都被囚禁起来,仍没有提高警惕。黑漆漆的洞口没遮没掩,大大方方的在屋内地板中央。赵一马当先,偷摸摸的爬下甬道中,众人亦步亦趋。
朱由松下到甬道,众人给他让开,走到门前顺着门缝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一脚把门踹开,众人纷纷进来,几个大和尚此刻已经有几个睡着了,剩下的也毫无防备。众人一拥而上,黑漆漆的甬道也看清多少人,和尚们绝望之下放弃了抵抗。被众人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捆住,朱由松走到床前,解开女童胳膊上绳扣。女童被折磨了一夜,仍然是眼珠圆瞪,只是脸上掩不住全是疲惫。她脑子里早就分辨不清什么人,只是本能的防卫着每一个靠近她的人,朱由松把她抱在怀里,被她一口咬在肩膀,吃痛之下,朱由松差点脱手。仔细一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更加心疼。
女孩咬了一会,发现这次被咬的人并没有像和尚们一般责骂殴打,小手抓住了朱由松的头发,小女童松开口,抬起头问道:“你不是光头,你是好人,你是来救我的么?”
声音稚嫩干涩,这是她被抓来后,第一次开口,话音有点不自在。众人听了无不动容,这声音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发出来。
朱由松偷偷背过身去,让女童对着来的众人,和被他们制服的和尚,偷偷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说道:“对,我们是来救你的,这些人都是来救你的。”
女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在地下狭长的甬道里,痛彻心扉的哭声来回萦绕。
不过是三尺厚的甬道,地上是满寺佛陀,地下却是阿鼻地狱。
第13章 权力()
几个和尚惊骇之下,这才抬起头看到来的人只有十几个。虽说比自己人多,拼力一搏,也不至于都被擒住。
看众人的穿着,破衣褴褛,正是他们熟悉的寺里难民。抱着女童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头人。又和众人不同,锦衣玉带,面庞白净,清秀的五官因为极度的愤怒,有些变形,依稀可以看出正是前些日子来还愿的世子殿下。
眼看众人杀气腾腾,和尚们也顾不上主持叮嘱的,一定要保密,纷纷嘶吼道:“殿下,我们可是为王爷办事的啊。”
朱由松抱着女童,坐到床边。冷笑一声:“哦?那你说说,是谁要你们干的,都有谁知道?”
和尚们听到有机会保命,纷纷辩解起来,七嘴八舌。痛哭过后,早就精疲力尽被折磨一晚上的女童在朱由松怀里睡着了,朱由松轻轻地抱着她,生怕被恶僧们吵醒,低声呵斥:“住嘴。”朱由松指了指最先说出福王的胖和尚“你来说,从头说起。”
和尚知道自己此刻唯一的生路,就是跟福王连在一起,小王爷顾忌父王,才会放过自己一行人。便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不敢有所保留。
“小的们原本是京城破落子弟,在京城混不下去,只因曾经和曹锟交好,听说他随福王在洛阳混得极其体面,便商量了一起来投奔他。
原先只在王府厮混,无所事事,后来王爷修建迎恩寺,曹锟摇身一变成了主持。还把我们都从王府带了出来,说是有个机密的事要替王爷办。”
说到这里,和尚抬头看了看朱由松带来的青壮,毕竟这事关乎王府颜面,和尚不敢直接当着这么多人说。
朱由松早就把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些人,自然不怕。低吼一声“继续说。”
“曹锟告诉我们,王爷他老人家有个癖好,不喜欢妇人,专爱八九岁女童,每月都要进御一个幼女。我们隔三差五便假借下山化缘,去各个人家探寻,他们看我们是佛门弟子,并不防备。兄弟们窥得谁家有水灵标致的女童,就在他家门上做上标记。
有王府的吴乘奉动用王府的能量,把那家人弄得家破人亡,我们趁机上门,说是念在化缘之情,帮他们保全女儿,那家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我们把人带到这迎恩寺,调教好。吴承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会到寺里取人。”
朱由松暗想:怪不得福王这么多妻妾,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原来这变态专爱此道。那吴承奉每次见了自己低眉顺眼,甚是乖觉,没想到背地里如此阴毒。
“你们迫害女童,有没有失手害了性命的?”
“没有没有,这些女童都是要进献给王爷的,我们哪有胆子伤她们性命。”
胖和尚这话说的又急又快,眼里闪过一丝荒乱,被坐在床边的朱由松尽收眼底。
“张元化,这和尚诓骗我,我看八成是想诬陷我父王,给我拉出去埋了。”
黑瘦汉子应诺一声,就要动手,胖和尚连忙讨饶:“世子饶命,小僧说的没有半句谎言啊。”
“我最后问你一遍,可曾虐死过女童。”
“有。。。有的,都被埋在了后山。都是主持监寺他们干的啊,小人们哪敢啊。而且就算她们活到了王府,听吴承奉说,也没几个活下来了啊。”
“这个寺里所有人都知道么?”
“挑水僧,知客僧,扫地僧等一众小和尚是不知道的,只有主持监寺,和我们几个知道。”
朱由松想到,福王三百多斤的肥大身躯,蹂躏八九岁女童,恨得磨牙凿齿、疾首蹙额。胖和尚还要往下讲,朱由松已经听不下去了,抱着怀里救下的女童,走出了甬道,沈慕鸿赶紧跟上。
黑瘦汉子张元化顿了顿脚问道:“世子,这些和尚怎么办?”
和尚们连忙讨饶,有的磕头求饶,有的小便失禁,这些人害起人来,如同九幽之下的小鬼,死到临头也知道害怕。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说完朱由松走出甬道。身后传来几声惨叫,在寒夜四更天,格外凄厉。
大雄宝殿内,朱由松望着办完事回来的众人,借着火把光亮,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难民中本都是鱼龙混杂。这些人都是从难民中出来,反应却大不相同。有的人第一次杀人或者第一次见到杀人,精神恍惚,有的人面色发黄,身体颤栗。
倒是印象深刻的那个张元化,表情并无变化,朱由松暗暗记在心里,这个张元化,只怕是不简单。安抚众人回自己住处后,朱由松抱着女童找到上次丢在这的马车,上次和张浩临时起意徒步回府,马车还在寺里。
和沈慕鸿告别之后,朱由松将女童放置在车内,自己赶车回王府去。
世子专属的马车,极为舒适,加上女童困顿已极,一路颠簸也没有醒,到了王府,朱由松蹑手蹑脚走进自己卧房,没有吵醒丫鬟。把熟睡的女童放到自己床上。坐在床边的朱由松陷入沉思。
今天救人是简单的,这简单的事后,将引出的一系列后续才是真正的难关。
迎恩寺竟然是这样的地方,那就不能以普通寺院来看了。要是普通寺院,自己占了,福王说不定还要夸赞自己,这迎恩寺是他寻香探幼的去处,这三百斤的变态胖子,怎么肯善摆干休。
还有他的老朋友曹锟,该怎么处理。自己现在所依仗的,不过是福王世子的身份,失去了这层身份护佑,在这漆黑冰冷的洛阳城,自己恐怕和那些难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半个月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富贵温柔乡,此时才窥到这黑暗的明末一角,这是个名副其实吃人的社会啊。要是自己狠下心来,安享富贵,靠着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未尝不能富贵一生,但是自己良心上过不去。
想到迎恩寺后山女童的尸体,和她们背后被灭门的家庭,朱由松说服不了自己置之不理。
还没见过一面的三百斤的福王,让朱由松感到压抑,权利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依托他人!朱由松站起身走到墙边,墙上挂着的是神宗皇帝当年赐下的宝剑,握剑在手,轻盈无比,拔剑出鞘,似有龙吟。
洛阳城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锦衣王孙,手执宝剑,一夜未眠。。
第14章 游街()
天刚破晓,早起的丫鬟就发现世子已经穿戴整齐,赶忙打水伺候。梳洗完毕,朱由松来到卧房,昨夜救下的女童已经醒了过来,正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朱由松轻叹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劫迎儿。我爹爹叫我迎儿。”小女娃声音稚气未消,黑漆漆的眼珠透着灵气。盯着朱由松上下打量。
“迎儿,别怕,到这里你就安全了。”
“我不怕你,昨儿晚上是你救得我,我认得你的帽子。”软软糯糯的声音,稍带着点稚气。
朱由松哑然失笑。自己的这顶鹤绒纱织软帽,上缀一颗和田羊脂玉,骚包的很,明显比自己的脸模样有辨识度。小迎儿身上还穿着被掳时候的破旧衣裳,乱蓬蓬的头发枯黄,水灵稚嫩的小脸全是泪痕,一道道的像个京剧的大花脸。
“迎儿,我带你去洗脸吃东西好不好?”朱由松极少有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