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兵魂之大赖也疯狂-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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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为何明明很思念的一个人,可到了后来,连她的样子都会变得模糊。
或许这是内心深处的某种保护机制,通过这种模糊,让我们在极度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不至于变得那么悲伤。
但这种保护真的有效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模糊的感觉令我心如死水,令我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在一次又一次的调查审讯时,在我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事件的经过时,我脑海里想的,其实都是她,其实都是她的样子。可尽管我无论多么努力的去回想,但那张脸始终模糊,那相处的每一秒,都变成碎片般的影像。
窗外的树木已褪去了那令人迷醉金色的外衣,那一颗颗小草,也陷入了隆冬前的死寂。
秋天就这样过去,好像它从来就没有来过,它更像一只飞舞在风中的羽毛,在飘荡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就像秋羽。。。。
在这个悲伤的季节中,我失去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我对一切都变得麻木,不在对任何事产生任何兴趣,也不对为了与明天抱有任何希望。
每日都站在铁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静静的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在一个寒风刺骨的上午,当我戴着手铐来到军事法庭临时厅时,当那一声锤音响起后,这一切都结束了。。。。。
审判长用那充满磁性且威严的声音,对我做出了最终的判决:
犯罪嫌疑人:刘东,男,汉族,17岁,列兵军衔。于今年10月11号21点48分左右,在保护部队枪支不被犯罪分子抢夺的过程中,对已不具备作案能力的马某实施暴力,造成马某因多器官外伤性出血而死亡!
经过十一次调查取证,三次开庭审理,现本庭宣判,犯罪嫌疑人刘东,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的事实清楚,证据充足。但因考虑刘东未满十八周岁,实施犯罪时处于外界刺激下的行为意识混乱,又是出于保护他人与国家财产的动机,以及认罪态度较为良好,本庭决定予以宽大处理。
现宣判:犯罪嫌疑人刘东,犯过失致人死亡罪,依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当审判长宣读完判决后,现场所有的战友,都漏出了满脸的喜色,乾团长甚至与王律师激动的握手,还有几个战友跑到了我的跟前,隔着桌子对我热烈的拥抱。
在他们看来,能够当庭释放,然后回到连队平平安安的度过缓刑,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可这一切在我眼中,却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心如死水的我,早已对未来不报以任何希望!一个注定要背负案底的人,一个缓刑犯,又有何未来可言?
在战友们的簇拥中,我回到了连队,当我站在门口抬头看向天空时,一片片雪飘落。
初冬的雪很美,那洁白中,还透着秋日逝去前的芬芳。
我翻开手掌,看着那雪花飘落在手中,又慢慢的被体温所融化,然后变成一汪清澈的水,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
指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株冬梅树,指了指冬梅树枝头上那一朵朵鲜红,转身走开前,又意味声长的看着我说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的意思我懂,他用这句贤文告诉我,过去的一切,不该是我的负担,应该将它当做是对我的磨练,是我前进的动力。
他的眼神我也懂,那眼神在告诉我,在他们看来,我永远都不是一名缓刑犯,我是他们的家人,是他们的兄弟,更是他们的骄傲。
雪依旧在下,我驻足在门前,向那顶着一层洁白积雪的梅花凝望了良久。
在这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中,那梅花开的格外的红艳,它就好像正在用那一抹鲜红,对这个寒冷的世界吟着一首诗:
墙角树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古人说:梅具四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
我呢?我能否有梅花的坚强与高雅?更能否有梅花那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
当我驻足在这片风雪中凝望梅花良久后,我笑了,笑出了两行眼泪,直至那眼泪结成两道冰痕,又被脸上的温度所融化。
梅花,梅花,它是这片土地上最有风骨的花朵。
它那迎雪吐艳,凌寒飘香,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鼓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不畏艰险,奋勇开拓,创造了优秀的生活与文明。
看着那梅花,我懂了,我懂了指导员的用心良苦,懂了那株冬梅的自强不息,对此时的我有着怎样的激励。
踏着没过脚面的积雪,我来到了那株冬梅前,轻轻摘下一朵绽放着红艳的花朵。
我捧着那朵梅花,连同梅花上的那一层结着冰晶的白雪,一并拥进怀里,用身体仅剩的温度,将那洁白的雪融化,用心去感受着那份冰冷与不息。
当一阵寒风吹过我瘦削的身体时,当那刺骨的冰寒带走身上仅余的温度时,那一身的阴霾,那心中的一潭死水,都随着那寒风一起离去。
不知何时,我喜欢上了被风吹过身体的感觉,它在一年前吹走了我对过去的眷恋,它在半年前吹走了我对未来的迷惘,它在今天,吹走了我淡淡的哀伤,仅留下胸前那朵冬梅,以及那一抹带着鲜红的坦然。
(本章完)
第196章 离别长信()
轻轻的握着一朵梅花,我回到了阔别已经的连队营房。当我爬上三楼,走进那间离开了半年的九班宿舍时,我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房间空了,那一张张架子床上,没有了洁白的床单,没有了棱角分明的被子,也没有了摆放工整的帽子与腰带,有的只是那一张张军绿色的床垫,好像还在孤独的诉说着它曾经的往事。
他们都走了,马小军、范显贵、李明明、金成泽、杨仕亮、王辉、阿坤,以及永远离开我们的。。。。。。
阿坤在老兵走之前就被保送去了士官学校,他也因此没有送任何人,这不怪他!去上学,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理想。
马小军去了新兵营,正在准备为即将到来的新人进行集训,我不知道这哈士奇会以怎样的面目去带新兵,更不知道他所在的班,在他的带领下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许他又要继续讲述那些英模故事。
五个老兵退伍了,我不敢想象他们带着大红花离去的样子,更不敢想象那没有我们送别,没有我们敬最后一个军礼,没有与我们一起吃最后一顿散伙饭,没有我们唱一句分别的歌的车站,他们会有多么的遗憾。
还有一个人也走了,永远的走了。我不知道那永远有多远,但我知道,每每念起他的名字时,心中都会很痛,痛的我想流泪,痛的我想大喊一声:班长!
空荡荡的房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嬉笑,再也没有了滚成一团疯玩,再也没有了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一切都寂静了,静的让人感觉到孤独与无奈。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往昔这里的一切,回忆着一张张咧到耳丫的笑脸,回忆着一家人欢乐的模样。
这里是九班,更是我的家,而他们,更是我割舍不下的家人。
如今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孤独的人,只有我。
沉思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小麻子,他很歉意的跟我说:
“大赖,你回来了。。。。。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连队一直也没有批。他们说你状态不太好,看到曾经与你一起疯玩的我,会让你会更难过。对不起,你不会怪我吧。”
“别傻了,怎么会呢,我们是兄弟。无论你去不去,我们都是。”
小麻子望着我消瘦的身影,眼神很伤感。我看的出,他之前一直为我的事儿着急,现在更为我的颓废样子而隐隐担忧。
“你没事吧?兄弟,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不行就大哭一场,总憋在心里,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事儿,我都想开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活着,我还能在这里与你说话,我还能留着四连把兵当完。”
小麻子放心的点了点头,可看着我的眼神依旧伤感,他叹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我,有些哽咽的说道:
“罗班长走了,我去送的。在火车站前,他拿出这封信让我交给你,他跟我说,你一定会平安的回来,他坚信你一定会!罗班长上车的时候哭了,一边挥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喊着你的名字,喊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拿着信的我,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了。我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拆开后,当我看到信的内容,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刘东,兄弟,我走了!很遗憾,走的时候没有你的相送。但我仍然感到欣慰,因为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平安的归来。
在你被带走的无数个夜里,我都在为你默默的祈祷,祈祷我的战友,我最亲最亲的兄弟,能够摆脱身陷囹圄的命运。
很庆幸,你没事儿了,哥哥为你由衷的感到高兴。
说说我吧。。。。
来这里五年了,我一直愤恨着这里的一切,也一直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着错误的事儿。
我很幸运,能够在军营生活的最后一年遇到你与麻子,能够在最后一年,做一点对的事儿,这是哥哥的福气。这五年,能够有你们这么一对好兄弟,哥哥算是没白来一趟。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人活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
想到最后,我想明白了!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其实就是为了人而活着,为了我们的家人、朋友,也为了我们自己而活着。
以前哥哥不太懂,迷迷糊糊的混日子,浪费了很多本该美好的光阴。但这一切还都不算晚,现在想明白了,以后也就会活了。
兄弟,哥哥走之前得劝你一句,你这个人心思太重,放不下的东西也太多,活得太累了。
记住哥哥一句劝,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别死钻牛角尖,别非把把自己往死里逼,没必要。心大一点,整个人也会过得轻松了。
人生是一场马拉松,不是百米竞赛,不要太在意一时的顺逆,以后的路长着呢。遇到挫折,多笑笑,多跟身边的兄弟诉诉苦,别总是什么事儿都一个人忍着,最后容易走极端。
别怪哥哥太罗嗦,我只是很放心不下你。
兄弟,哥哥走了!说实话,还没跟你待够呢,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别。可命运就是这样,缘起、缘灭、聚散无常,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凡人。
我不知道你曾经的理想还会不会坚持?还是不是想在这里长期的干下去?但希望你能记住哥哥送你的话:
顺则进、逆则退,尽人事、安天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顺其自然就好。
好了,不说了,哥哥先行一步,算是帮兄弟们打个前站去!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这里了,记得来找我!哥哥混的好了,带你们飞黄腾达,哥哥混的不好,我们就把酒言欢。
最后祝愿你在这里收获到自己的幸福,收获到完美人生的一个起点。
愚兄:罗永琪 12月10日晚
当这封长信看到最后,当眼圈的微红散去,拿着信纸的我,宽慰的笑了。
罗永琪说他遇到我们很幸运,其实幸运的是我们,能够在这里结识这样一位好战友,能够在这里结识这样一位时刻挂念自己的好大哥,这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
(本章完)
第197章 成长的印记()
该走的人,终究会离开,而留下的人,需要接替走了的人,去完成他们还未完成的事业。
一批一批军人,就这样前赴后继的交替着。我们就像一茬又一茬的庄稼,年复一年的重复着一件事儿,交替着承担着守护者共和国的每一寸土地的责任。
有人说,这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老兵们都走了,他们的离开,使原本热闹的部队,突然陷入了宁静,直到一车又一车没有军衔、没有帽徽、没有领花的新鲜面孔的到来,这座占地1平方公里的部队大院,又恢复的往日的喧嚣。
站在新兵连门前值班的我,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孩子气的脸,看着他们那一脸的好奇,一脸的彷徨、一脸的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我。
今天,我十八岁了。
在这个我彻底迈入成年人世界的第一天,在我为一群初入军营的小家伙拉起棉布门帘,在他们鱼贯而入时,我第一次的被称呼为班长。
班长?这个词汇是多么的熟悉,它让我想起了很多离开与永远离开的面孔。
在他们一声声谢谢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