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闯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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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围霎时一片寂静,连那个揪着李闯袍袖的老者都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起来要随时倒地的样子。
“老人家好意李闯心领了,小子还要上朝。”说着示意了下被紧拽的袖子。
“哦,哦。”那个一脸懵逼的老者放了手,转身让出一条道路。
队伍最前面,李文忠早早就等着了,与李闯这种十天半月不见人影的上官不同,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不认识他的几乎没有。
这偌大的长安城,行政的体系与框架基本都是他一手搭建起来的,想要在朝中混的一官半职,李文忠必定是要拜上一拜。
看着李文忠幸灾乐祸的样子,李闯心里不忿,这身朝服估计就是他吩咐人去做的,实在是太不走心了,差评!
“今日朝会,别想从我这边得到半分支援!”李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贤弟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些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李文忠笑道,看着李闯这身搞笑服装,束手束脚的样子,就感觉想笑。
前世的李闯出外勤的时候,经常是一身黑衣,头戴墨镜,走的是炫酷流,穿越后一身朝服,头戴乌纱帽,像是拴上了一条狗链。
从宽大的袖袋中掏了半天,李闯摸出了一个象牙做的笏板,这是吴玉临出门前塞给他的,说是大臣上朝必用的物品,上面还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免得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含元殿前,早早等候了一个殿头官,看时辰差不多了,便高声喊道:“时辰已到,有事者奏闻!”
殿门随之大开,李闯步履沉稳,同李文忠一起,带着身后的数百名文武官员走入到含元殿中,广阔的大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以清香名贵的木兰为栋椽,以纹理雅致的杏木作梁柱,屋顶椽头贴敷有金箔,殿门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装饰着鎏金的铜铺首,镶嵌着各色宝石。
御座上,赵玉儿一身明黄色的冕服,身旁一个小黄门吊着嗓子说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长长的音调在殿内回响,李闯双手持着笏板,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上方的赵玉儿,看她正坐在台阶的上方正襟危坐的样子,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每次见到赵玉儿时,这丫头都会带给李闯不一样的感触,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李闯身后小姑娘,而是能独当一面的主导者,在李文忠的帮助下,对时局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
李闯破了长安,关中望风皆降,一方面是南阳军兵锋太盛,另一方面则是赵玉儿身为景帝直系子女的号召力,二者缺一不可,起码关内各地的大族不会卖李闯这个面子,有了乾朝这面大旗,事情好办了许多。
第172章()
含元殿历来是上朝所在的地方,此时面积极广的殿中挤满了前来的大臣,除去一些要职被南阳来的一系人马所占据,大部分低层做事的官吏并没有更换。
一来是关中占地比之南阳多了数倍,赵玉儿手下并没有这么多人手可用,二来是这帮人几度经历了长安城的动乱,留存下来,不管上台执政的是永阳公主还是洛川红,都要他们来治理内政。
毕竟都是靠这吃饭的,谈不上忠诚,真正死忠的那部分人已经在破城的时候就亡故了,剩下的多半是像谢才晋这样的墙头草。
礼毕之后,偌大的空间安静了几分,接着右侧一个身穿绯红色袍子的年老大臣出列奏道:“伏唯圣朝多坎,自太祖赵禹行而下,历四百余年,日渐式微。及至景帝之时,更有倾覆之祸,幸赖天佑我朝,乱世之时,有永阳公主出而平定关中,夺回祖宗基业,其功可比太祖,照耀日月!”
刚上来就拍马屁,没毛病,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现在长安城中再怎么有暗流存在,明面上也不敢有人跳出来反对赵玉儿执政的合法性,真要有人做了出来,脑袋也该搬家了。
能让李闯所顾忌的,不是一个两个的愣头青,而是那些有计划、善于鼓动人心,能发动大多数人力量的阴谋家。
换个称呼便叫做谋士。
朝会的基调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歌功颂德的时间,赵玉儿作为乾朝皇室的血统,又有了这么大的功劳,坐在上座的位置理所应当,况且新朝初立,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如果以后想要升官发财,这可是一个很好地表现时机。
大殿内的气氛热烈了起来,各人都卯足了力气开始拍起马屁,这时官居吏部侍郎的许行虎跳了出来,大声说道:“公主殿下圣明之处,太祖尤有不及,有人主之像。”
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人主的另一个称谓不就是皇帝?难道这群南阳来的家伙想要将赵玉儿扶上皇位?
千载历史以来,未有女主天下者,如此胆大妄为,不怕国生祸患?
至于发言的许行虎,则是宛城许家的一员,许家因赵玉儿而发家,自然是她坚定不移的支持者,赵玉儿走的越远,许家的收获越大,性别之类的事情完全不是什么障碍。
今日的言论,怕是有家老在背后授意,试探一下上面的想法。
赵玉儿有什么打算,李闯知道,李文忠也清楚,但对于旁人来说,这些事情都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偏偏又是至关重要。
要是您老没想法上位,那就早点说出来,也好去抱别家的大腿。
朝堂一片肃静,人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台阶上的少女,想听听这个主导者的说法。
对于这种问题,其实早有定论,御座上,赵玉儿清了清嗓子,如玉的脸颊隐藏在玉帘之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有略带几分威严和平静的声音传来:“本宫暂居摄政之位,以公主之身掌国事,未有僭越之想。”
话音一落,明显感到朝堂上大片人松了一口气,时日尚短,能接受一个女子为主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虽然强行登基也能做到,但这样明显会削弱关内作为正统的说服力,在天下未定之前,团结一切力量是基本政策。
不过等到一统之后,便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到时候四海之内皆为王土,有再大的意见还能翻天不成?
听到这样的答复,许行虎一脸的失望之色,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退下了。
来日方长,现在的表态说明不了什么,也可能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让那些支持其他皇子上位的人有一个盼头。
马屁拍完之后,就是正事了,前排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站了出来,此人名为庾庆,颍川庾氏中人,更是大名鼎鼎的北地名士,在关中士林很有威望。
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显得很是朴素,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老者就是北地大族颍川庾氏的代言人。
庾庆年纪大了,身形佝偻,声音也有些嘶哑,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躬身说道:“乾朝养士四百余年,而今正逢战乱之际,老臣愿代表北方士族庾氏,献银百万两,民壮两万,粮食五十万担,以资国用!”
此言一出,朝上一片震惊,这庾氏是真的看好赵玉儿,连老本都拿了出来,当初洛川红在位的时候都没有尽过这么大的力。
话说这么说的,但在洛川红破长安的时候,庾氏的损失更为惨重,族人的性命不保不说,银钱的损失就达到了两百多万,多是抄家所得,不然的话,长安的府库之中哪来的数千万两白银。
这笔钱多半是豪族所出,当初景帝在位时,十万两都求不来,城破之后的教训可谓惨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不等赵玉儿开口,庾氏就乖乖拿出来这么大笔的资金。
“卿之心意,本宫领会到了,颍川庾氏百年望族,忠心可鉴。”赵玉儿点了点头,这点钱财还不值得她有所动容。
颍川庾氏开了一个好头,其他人也知道投资的机会到了,现在出点血,等到日后四方平定时,论功行赏时定然少不了自己一份,身后有大族支持的大臣纷纷开口,虽然不如颍川庾氏那般豪气,积少成多之下,也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些都是真金白银,是家族百年的积累,若是能在乾朝这个原始股中占上一星半点,以后的回报不是以金钱能够算计的。
邀功之后,便是日常的奏事时间,以前这些关中的杂事都是放在李文忠的长安府衙中出力,现在有了大朝会,便将其中一些的重要的事宜放在了这里。
第173章()
六部之中,依列不时有人提出问题,然后经由众人商议之后,拿出几项解决方案,赵玉儿再拍板决定。
其中大部分的事务都是关于各地官员的轮换还有播种税收一类,李闯听的昏昏欲睡,直到兵部下属官吏的发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兵部的左侍郎黄泽,当初跟随赵玉儿从长安城中逃出来的侍卫之一,是一个老资格了,很是可靠,李闯出征在外,后勤的粮草兵械一类多半都经由他手转运,李闯不在长安的日子里,兵部的一应事宜都是由黄泽进行处理。
左右侍郎是尚书之下最高的官职,官位之中又是以左为尊,兵部之内,除了李闯,黄泽就是一人之下。
黄泽年纪不过四十,身形矫健,一步踏出队列,手持笏板,恭敬地说道:“今兵部收到定难军军粮拨掉请求一份,其部所需粮食十万担,兵器盔甲三万余副,秦将军称在九江遇伏,部队损失严重,申请就地征发民壮,补充部队所需。”
一番话说完,黄泽朝着李闯的位置瞄了一眼,接着说道:“据秦将军称,此事经由李帅首可,兵部已经准备就绪,不日就将发往南阳宛城。”
李闯正在低着头打瞌睡,忽然黄泽将事情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话中提到的李帅就是指的自己。
至于定难军,李闯是清楚的,当初秦七七擅自用李闯的大印去城外军营调了三万大军南下,自成一军,名号便为定南,通“定难”,现在这丫头又打着自己的名义去兵部要兵器粮草。
但李闯担心的不是这些物资问题,听到黄泽提到七七在九江地区遇伏,折损了不少人马,李闯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不知道七七怎么样了,一个女孩子家非要到战场那等危险之地,实在是让人担心。
满朝文武都在注视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李闯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确有此事,定难军所担任务繁重,后勤物资应当立即发往前线,片刻不得耽误!”
李闯表了态,这件事便是定下了,无人出来反对。
调动后勤物资之事没人会反驳,但是七七在九江的战事失利却被揪出来大做文章。
左侧武官一列,一名长着大胡子的校官出列说道:“秦将军女子之身,担此重任,恐有不妥,我朝在江南地区所图甚大,其间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失之千里,在下不才,愿毛遂自荐,到江南之地打开局面,为随后的大军南下以做落脚之地。”
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道:“将军此言大善,女子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即可,战场之事还是躲远点好!”
李闯定睛一看,原来是南阳军中一名校尉,此人姓徐,在家中排行第七,一般称呼他为徐老七,穷苦人家出身,没起过一个正经名字。
至于那个附和之人,则是出身樵国桓氏,位居户部员外郎,家世显赫。
徐老七此人李闯也有几分印象,在战场上表现的很是勇猛,从一介士卒到军中校尉,所立功劳着实不小,但若论到独领一军,还是差了几分。
事关七七,李闯作为她的亲密之人不好说话,便沉默不语,他不说话,自然会有人给七七出头。
比如说李文忠。
当日在宛城,李文忠说过要护她周全,现在朝堂上起了风波,正是需要他插手的时候。
咳了咳嗓子,这个朝中排在前几位的大佬终于说话了:“南阳军军制改革以来,非将军不得独领一军,徐校尉劳苦功高,但论起资质来还差了少许。”
李文忠发话了,这件事情便定了性,以他的威望没人能够反驳些什么,徐老七很是不甘,但还是退了回去。
李闯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看着徐老七和那个樵国桓氏的官员走的很近,也没有说些什么,入关以来,手下的将领面临了不少糖衣炮弹,手中军权炙手可热,人人都想分上一杯羹,手段更是花样繁多,听说徐老七这样的单身汉现在在世家之中很受欢迎,是个理想的联姻对象。
这本来就是一个相互融合的过程,南阳军作为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