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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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用乌桓人打过许多仗,胜多败少,什么时候练过兵?
既然燕北可以驱使乌桓人打仗,马超为何不能驱使凉益之地的外族打仗?
刘备认为马超赵云的招兵买马,绝不会是张飞想象中那么简单。
事实也确实像刘备所想的那般,马超招的兵非普通兵员,而是派人联络过去凉州雪山近畿的羌氐诸部首领。就像燕北只需要与丘力居保持友好关系便能驾驭数以万计的乌桓军队一般,马超与凉州诸部羌氐部落酋长拥有极好的关系,转瞬不过三十余日,便有近两万羌氐步骑自备兵甲纷纷下山经由凉州武都、益州属国前来汉中加入马超的军队。
转瞬之间,马超的军队几乎是在成都斥候的眼皮子底下一日比一日多,一日比一日盛,兵马数额也从最早马超赵云汇合时的万三千余变为三万有余的强盛兵力。
到这时候,就算以张飞的勇气,也说不出提兵三千阻拦一切敌军的话来。
原本刘备还想着给燕北回封信发往邯郸,不过看眼下的局势是不需要回信了。倘若仗打赢了,到时候再回信也不迟;若仗打输了,到时候自己被押着去邯郸直接开口说便是;至于死在战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眼见燕氏在汉中部署兵力越来越多,刘备也很难安坐成都,亦开始调兵遣将分兵驻守险要。
益州有兵,不但有兵,军卒数量还不在少数。自去岁抢占成都迫降刘璋,刘备便时刻担心着燕氏兵马会因其击败张鲁怒而兴兵南下,故于益州南部蜀郡等地广募兵员。益州百姓畏惧其攻下城池的威势,大多应募不敢不从,因而拥有万余庞大的新卒与数千善战老卒。
如今敌军势大,刘备先以关羽引兵北上驻守白水关修缮城关,再以黄忠魏延等引兵发往蒹葭关,以求守备险要阻拦燕氏兵马可能的南侵。
而就在此时,北面战事尚未打响,益州南面却传来警情——交州士燮发兵攻打夜郎、进程、西随等地,接着沿袭益州郡滇池县。
益州郡,是古‘南蛮’王国滇国所在,汉武帝征服此地后立益州郡,处犍为属国之南。
刘备去岁秋才急匆匆占领蜀郡,尽管在诸葛亮的辅佐下尽快向周边各郡传檄、调派郡吏,却到底时日尚短有力不逮,益州刺史部在益州郡根本没有多少驻军,又拿什么来阻挡交州军的势如破竹?
转瞬之间,南北两面各有强敌,仓促之下刘备只能任命张飞领军南守交州,只是如此一来他自己却走不开了,成都必须由他来镇守,否则一旦他也离开,则成都难保。
刘璋可还没死呢,成都城内诸人亦不过投降,可谁又知道他们在艰难时期会不会倒戈投降?
刘备陷入进退维谷的危亡时刻,江东的孙氏更不好受。马超不过是喜好些张狂做派,可田豫却是一声不吭直接在进入四月的初日便调集楼船斗舰以船上近百石砲巨弩杀向柴桑水寨。
自水寨军卒吹响海螺号遇警至两军接战,接着楼船轰塌水寨不过持续短短一个半时辰,消息才刚从柴桑发出,水寨便已被攻破,数以千计的江东溃军一路朝柴桑城溃退,江东守军不堪一击。
战事的轻易程度令田豫为之错愕,甚至显露出些许狼狈,只得命人向江东传檄其不敬朝廷号令的罪责,接着乘楼船扬长而去,留下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水寨与其中多半个校尉部守军被杀死横七竖八的尸首。
战事进行的太快,令田豫措手不及,他尚来不及通知正在广陵郡近畿岸边准备登船的徐晃部兵马杀来对岸,这场意料之中的水战便结束了。
别说田豫没料到,就连挨打的江东人自己也没料到……田豫让燕氏的战船吴郡那边几个港口兜兜转转半个多月,这会儿突然兴兵把吴郡西面离着老远的柴桑水寨打了,谁能预料得到?
江东人可不比刘备那样在去不去邯郸城中左右摇摆,甚至拿不定究竟要不要与燕氏决战的决心。孙策早就想和燕氏在大江之上死磕一场了,无非是看自家势单力孤,才想着多抢些时间来操练兵马、赶制战船,上下都绷着一根决一死战的心弦。如今燕氏突袭柴桑水寨,尽管战事不大,却令孙氏上下悬着的那根弦突然崩了。
崩了之后的事,就容易琢磨多了。
集结战船,老将韩当自吴郡率船队扫荡而上,水路所遇燕氏船队便穷追猛打,部下蒋钦、周泰等人各率突船自江上驰援西面。在路上,周瑜领军进驻柴桑守备城池,祖郎等诸将各领马步军于江岸各处燕军可登岸地带设防,严加死守。
孙策本人则引领一部精锐镇守吴郡,以待驰援各地。
孙氏对燕氏的战略便只有一个字,守。借助大江天险,以逸待劳守备燕氏!
第二百八十九章 辎重线()
打仗,进攻的军队往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在天下之北,过去许多年里燕氏都担当着以逸待劳守备的这个角色,尽管北方边塞小冲突从来没断过,但于大体策略之上,还是把握着南攻北守,尽量不与塞外北虏产生冲突。即便发生冲突,也借助地利来守备、击退,而并非是歼灭或扫除。
这是国力也是精力所决定的必然。
过去公孙瓒在北方作风强悍,无论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遇到他都闻风丧胆。但即便强势如公孙瓒,也从未有过前往塞北域外作战的念头。
越是边塞的人,越清楚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不同于在敌人的土地上作战,尤其像汉与鲜卑这样人地两生的局面。鲜卑人中有不少能听懂甚至能说汉话的族人,但在汉朝边郡,才能有几个能听懂能说鲜卑语的人?
就算是燕北都不会说鲜卑语,毕竟他以前做马匪时的业务范围主要是边塞附近的乌桓人。
这样的人很难找,但并不意味着找不到。
刚好,幽州牧麾下护乌桓校尉阎柔就是这样的人。
四月伊始,屯兵在上谷的燕军便自塞北鱼贯而出,太史慈统帅审配、颜良、文丑、鲜卑成律归等人各率兵马,以阎柔所率蹋顿等乌桓王的开路下驰出北疆,深入鲜卑腹地。
去岁在燕东麾下守备幽州的乌桓诸王因器械弱于鲜卑,虽打出胜仗逐走敌军,自身亦受伤亡惨重之苦,整个冬季乌桓诸王部落中皆悬挂白幡,见不到丝毫欢声笑语。待到今年,见赵王调派兵马北走,乌桓诸王联合上表请求从攻。为此燕北专程给他们拨下两万副高鞍马镫,用以装备突骑。
燕氏军中核心将领自然都知道高鞍马镫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乌桓人也能知晓。他们只以为燕氏也是去岁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仅仅惊讶于燕氏几个月便能赶制出如此庞大数量的高鞍与马镫罢了。
马鞍马镫的确是冬月中赶制的,不过这些东西可就不是仅仅这会儿知道的了。
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无关紧要,乌桓突骑们都铆足了力气要与鲜卑人在战场上一较长短。燕北与燕东、马腾等人能意识到去岁的惨胜缘由是兵马缺少双马蹬,但乌桓人并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同为东胡种败给鲜卑就是丢人,现在正是跟着燕赵军团去塞外把场面找回来的大好时机。
赵王已经许诺,待战后所获牛羊可交给参战的乌桓诸王三分,由他们自己去部中分配,单凭这点,便足够让他们出死力气与鲜卑血战。
与之相反的燕赵兵马,燕北的兵并不在乎牛羊,自燕北亲征匈奴之后,他们缴获了大量牛羊于冀州放牧,都快把太行山道啃秃了。牛羊很宝贵,但燕北更加重视的是骏马,而比骏马还要重要的,无疑是一劳永逸。
解决掉鲜卑这个麻烦,像解决掉南匈奴一样,一战换来边境百年无忧无虑,才是燕北的真正目的。
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塞内中原景色正美,不过燕赵远征将士无福消受,当他们北出上谷,入目只能见到一望无际的荒漠,直至数日后行至巨马水,这才终于见到些许绿意。
这是燕北早年经由塞外转战辽东的路,倘若有那时的老卒行至此处,一定会想起当年他们蓬头垢面作为叛军时的模样,不过眼下远征军中并无这样的角色,对燕氏上下而言,除了少数人共同经历的老人之外,那段时期的燕氏实际上是所有人都在刻意遗忘的记忆。
对如今如日中天自视为天下正统的燕氏而言,叛军经历并不光彩。
太史慈领军在巨马水畔休整五日,随军阎柔部下的斥候才堪堪返回探明下一处水源的位置,尚在四百里外的水源并未令正在兴头上的远征军感到沮丧,反倒是随军出发间隔三十里的押粮队伍令他们感到雀跃。
巨马水畔,大军已然远走,留下一行三千余人的民夫与军卒混编,以荒漠中的巨石与稀少的林木筑成简陋石寨,称作巨马驿,成为后方辎重在塞外第一处驿置。
巨马驿距边塞三百余里,待驿寨完成,军卒民夫循着探马往来的报信继续前往下一处水源。
对于此次进攻鲜卑,太史慈在这几个月里做足了准备。与鲜卑人作战,对太史慈来说不算什么大难题,十数年的诸侯割据混战,不论是战法还是临阵经验亦或军卒才干,燕氏诸将皆比鲜卑不知高到哪里去,唯一让他感到担心的便是路程。
太史慈担心迷路。
他们有数万大军,即便草原雄主轲比能集结同样数量的兵马与他们作战,他都不会因此感到担心。胜败无常,但真正的危险是路途上的险阻。塞外不论荒漠还是草原都不存在道路,一旦兵败,他们不知道应该向哪里撤退,数万大军便会在路途中消耗殆尽,直至重复熹平年间汉军对鲜卑十步存一的大败。
为此,在塞外立寨变成为太史慈此次行军的重中之重。
每逢水源,必立一寨,以转运粮草并供士卒民夫休养生息;而寨与寨之间,不论远近,每隔十五里,必立三亭,每亭留下一伍骑兵,这可以保证十五名骑兵能够覆盖左右七十五里宽度的地域,为荒漠中前进的民夫辎重队与后退的前线兵员指引方向;每十五亭,便在中心立一大亭,位于辎重线上,置三伍骑兵,勾画其下十五亭地图,屯放水粮,以供部下诸亭隔日取用。
在既定的辎重线上,由装备上万头驴子的辎重队伍押运水粮自边塞出发,一路补给沿途诸亭,直至巨马水休整,留下百人百驴自巨马水至边塞之间三百余里往返运送,余者继续向前。
共计七百余民夫、亭卒在三百余里的范围内组成燕氏辎重线上重要节点。
有了他们,才让太史慈有面北而战毫无后顾之忧的底气。
第二百九十章 烟尘()
鲜卑人在草原上有一个很大的劣势,他们没有城池、没有烽火。没有汉家最基本的传递警讯之手段,便意味着无法在遭到入侵之初便将受到袭击的消息快速传递至方圆百十里。
正因如此,草原上的攻防战事并没有汉家塞内守军占据绝大优势的可能。甚至在卫霍建功的时代,草原上匈奴部落大多是连栅栏都懒得施用,不过后来草原与汉地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中,让塞上的鲜卑人也吸取了些许汉家经验,有些大型部落一样使用木墙,但总的来说,这些塞外胡族的防御工事在太史慈眼中仍然停留在汉家乡里的程度。
突破防备易如反掌。
塞外首先遇袭的是东部鲜卑大人弥加,早年威风凛凛雄踞东土的东部鲜卑首领弥加如今已成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时常跨上最雄健的骏马顶着酒糟鼻巡视他庞大的部落,对他而言这是非凡的成就。
塞上有成千上万的人,有成百上千的部落首领,可有谁能够像他一样,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从辽东郡北部的小部落首领率领自己的族人兼并数以百计的部落,将强势的素利驱赶到汉家境内,击垮目力所及范围之内所有的部落,使他们臣服,最终连中部鲜卑大人轲比能都只能承认他无与伦比的地位。
在东部鲜卑,他就是王者,就是皇帝。
甚至连中原的那些诸侯,弥加也看不上。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哪怕是中原威风凛凛的诸侯,所实际控制的土地也没有他大、部下战士也没有他多。
鲜卑,鲜卑自草原雄主檀石槐死去陷入长达数十年的分裂,但时至如今,出身小部落小贵族勇士的轲比能重新在形式上完成檀石槐的宏愿,再度将草原整合为大鲜卑联盟。尽管鲜卑部族所拥有的土地在塞内汉家看来尽为苦寒之地,却也没有谁能够否认,鲜卑人实际上占据的土地比汉朝还要大。
也就是说,作为三分鲜卑的东部落大人,他所掌控的土地的确要比很多汉家诸侯还要广袤。
在这件事上,弥加有足矣令他感到自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