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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纵兵夺鼎-第4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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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进不知道,稳操胜券手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会在一个天色正朗的午后死在看望妹妹的路上,宫门一闭便被砍成肉泥。

    袁绍不知道,他没能保住何进的性命导致谁都治不住董卓这么一头西凉猛虎,更不知道全家满门会死在自己招来的袁氏故吏手中,更不知道若干年后他会葬身广陵,化身成炭。

    曹操不知道,夹在党人与宦官中间备受排挤让他对政事失望至极躲到谯县的茅屋里打猎写书,想不到短短几年日月颠倒自己也成了逃犯,更想不到他没能做成征西将军反倒当上五经博士。

    甚至初平三年四月二十二日傍晚,太师府里听说皇帝病愈的董卓也想不到,不过一日之后,向皇帝祝贺病愈的路上,他会死在近侍义子与自己亲手提拔的三公合谋。

    人们连一天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能预见,拿什么去预见十余年后天下的样子?

    甄尧现在回想起来,皇帝在西园设八校尉,称无上将军校阅军队,卸任大将军掾的兄长回乡时向他讲述时的情形仿佛就在昨日,转眼一切便都成了过眼云烟。

    大将军……是他姐夫了。

    就算是皇帝,皇帝,要不了多久或许也是姐夫的。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他将是外戚。

    这些年福分没少享,罪也没少遭,在邺都的那两年让他见识了太多冀州士人原本一生都不可能遇到的经历……甄尧自付并非才具超人之辈,更没有可预见的眼光与智慧。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对他而言其实早就无所谓了,从冀州逃往幽州避难的路上他只想着如何活下去,他活到现在,难道还不够幸运么?

    人贵在自知,也贵在初心,甄尧没其他想法,既然自小到大学的都是服从,那么不管要死要活都继续服从下去好了。这年月活着能享福已是很不容易,活多一日都是赚,若是死了……死了也不算坏。

    坐在返回赵国的车驾上,甄尧将饱经战火的广陵城远远甩在身后,做完这些事算是达成了燕北的嘱托,他也不必再留在南方。尽管没能看看江东景致有些遗憾,但天底下又有哪里比得上赵苑更加舒畅呢。

    等他回赵国,天气应当已经入秋,游猎的好日头!

    甄尧并未与陈登同行,入赵国是件大事,陈登希望回下邳见过他的父亲陈珪后再做决定。甄尧并未强求,陈珪早在他前往广陵前便在下邳接任了徐州刺史的官印,谁都明白陈登入赵都意味着什么,这件事跑不了、下邳陈氏也跑不了。

    薛州就更简单了,兵马并入管承的水军后他的地位不减反增,自己任职校尉不说,部下三个战后幸存的军侯也都领受原职,其中一个还做了军司马,校尉部下十余艘战船,与管承合近百艘战船直行江上,好不痛快。这比呆在广陵做个都尉要好上太多,薛州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北归的路上的甄尧没遇见麹义,这让他庆幸良久。听说是燕北传信在麹义伤势稳定后便派人将他接回赵国,车驾比甄尧早走两日……麹将军在关东和袁氏打了十年的仗,百战皆胜偏偏最后一场撩蹶子丢了功劳,心里料想不会太好受。

    近九月,随行兵马乘上渡过黄河的战船抵达冀州,方才下船,便见到赵王宫等候在黎阳渡口的骑手,带来燕北的口信:“赵王要您下船便直往国都,姜将军回来了,商议王陵诸事,您是将作大匠,理应到场。”

    将作大匠?九卿了?

    舟车劳顿的甄尧摸摸鼻子,“甄某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

第二百三十章 晋兜() 
    起初姜晋被燕北调回赵国还老大不情愿,荆州的战事刚进入南北双方以沔水为界的僵持期,远没有到毫无忧虑的时刻,所以便拖延了几日,不过最后还是不愿忤逆燕北的意思,也没带兵,仅仅带百十个护卫便一路策马北上。

    这种临阵换将极为罕见,带来显而易见的坏处便是军队在短时间内互不同属,尤其是张颌刚刚走马上任的度辽部。不过到底姜晋还算仗义,他的调任并非受罚或有何过失,笑呵呵地将度辽部下一干将领介绍给张颌。

    “度辽部下潘棱、李大目等人皆为张儁义旧相识,也就眭白兔他不认识,是个生脸。”

    赵苑插箭岭上凉亭里,刚从战场上赶回来的姜晋带着一身尚未洗去的杀伐之意,大马金刀地坐在燕北对面,端着酒樽对燕北敬了敬酒,之后才饮下一口道:“张儁义像个泥鳅滑不留手,又有行军布阵的本事,让他在荆北驻防比张绣强。”

    眭白兔是眭固,最早燕北打冀州黑山时他曾占据邺城与张燕对峙,后来西走投奔上当的张扬麾下,与并州的杨丑齐名;沮授主政司州时帮助燕北攻略并州,派人游说杨丑杀死张扬,后眭固杀杨丑尽收其兵后亦投身燕氏,入度辽部为姜晋立下不少功勋。

    人有高低,眼界也有高低。燕北看着姜晋便笑了,这人有了主兵一方统军挂帅的经验,气质上确实不一样,至少在心态这块,姜晋话里提到张绣、张颌的神态,完全就是在说下将后辈。

    燕北笑道:“不容易啊,阿晋也能看出张绣、张颌行军布阵的高低了?你与他俩孰强孰弱?”

    “行军布阵姜某自然不比他们。”姜晋脸上一瘪,接着满不在乎地轻笑道:“但这点眼里还是有的。张绣勇猛不亚高阿秀,所率凉州义从皆为早年随董仲颖东征西讨的老卒精锐,各个晓习长矛熟练弓马,但军中没多少出色的下级将校,作为从攻时从不扎营,席地幕天地睡醒了就能打仗杀人。每逢战事,受袭的总是他们,但斩获最多的也是他们。”

    姜晋说着往嘴里塞了几颗蒲姚,含糊不清地嘟囔出一句‘还是家里好!’待口中果子连核咽下这才接着说道:“儁义就不一样了,让他猛打猛冲,比不上张绣,但扎下的营盘稳固,不是泛泛之辈所能攻破的……对了兄长,回头给张绣点赏赐吧,荆北打那几场仗,凉州旧部一日之间成百上千的死他都不皱眉头,很是忠心。”

    燕北听着心里一动,面上咧着嘴笑道:“你阿晋可比我富贵多了,直接在荆州赏了他不就行了?”

    “嗨!我当然能赏他,但不是一回事啊!”姜晋没啥反映,闷头挑着案上西州送来的瓜果活像只大猴子,头也不抬地说道:“都效忠的是兄长,当然要兄长来赏,要是国库没钱直接去辽东取,算了,路途遥远的,回头我让人从辽东运来……虽说有赋税,赵王宫也不能没有余财啊!”

    燕北的话姜晋还真没多细想,就是觉得兄长这赵王是真穷,全靠赋税过日子,按理说统治四方,但天底下还真没哪儿有燕北的地,他琢磨着等回去差人给宫里送几个商队,好歹多些私财。

    “没事,这点钱财还不缺。”燕北缺钱,但他有更有价值的东西,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余的铜板,那不过是普通人换东西用的罢了。他没有钱,但他直接掌握着别人要用钱财换取的东西,所有东西。“这次叫你回来是修陵,赵王陵。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说说刘备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你派人给刘备传信,让刘玄德给你编个草席……刘备惹你了?”

    这年月谁要是写封信告诉燕北,说谁家有匹宝马,让他去帮忙抢过来,燕北一定会杀了写信那个人。打人不打脸,过去的事在身份不一样后便不能提了,姜晋干这事就相当于在打刘备的脸面。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哪知道姜晋抬起头满脸的迷茫,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可他没惹我啊,兄长怎么这么问?”

    “人家没惹你,你找他要草席干嘛,把守南郡的张飞带兵进襄阳助战,你不知道?”

    “哦张飞,等会啊。”姜晋皱眉想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问道:“兄长的意思是,张益德那王八蛋带兵入荆州助战不是帮刘表,他是想杀姜某去的?”

    姜晋长吁短叹好一大会,这才猛地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兄长是因为这事把我叫回来的啊,嘁!刘备真他娘小气!”

    “不然呢,你从荆州回来不几日,张飞便领兵退回南郡。你也不想想,关张之辈是可以与他们争锋的吗,不将你招回来难道看着被张飞捅死?”燕北摆摆手,不说这些没用的,道:“你的钱财能将辽东用草席铺满,非要刘玄德一张草席做什么。”

    “家宝啊!”姜晋拍手道:“兄长你看,那王莽首、孔子履都是国宝,汉朝皇帝锁在国库里好十个年号,那得有好几百年了。那东西现在都是你的,我也想弄点宝贝往后传家,像什么贤良巾、玄德席……对了兄长,曹操是不是送给你过半本书,赏我呗?这玩意以后肯定被人称作孟德书!”

    燕北侧卧在坐榻上,撑着胳膊左手虎口护在嘴边眼睛直勾勾看着姜晋,半晌才摇头感叹道:“同行二十年,今日方知子之痴傻!”

    姜晋瞪大眼睛看着燕北,好端端地怎么骂人呢?就见燕北坐起身来,正色问道:“孔子履是什么制的,木头,你我在洛阳武库找到时木屐都腐坏地快碎了;王莽首是什么做的,那是人头,皮肉全无仅剩枯骨;你拿他娘的草席、麻巾传家,你姜阿晋还没死它们先烂了,传个屁家!”

    姜晋怔怔地回想起当初那块黄巾已经白了,洗的也确实像燕北说的要烂掉,这才有些懦然地说道:“万一死的早,还能拿着裹裹身子……”

    燕北不知说些什么,边起身边摇头,端起案上酒樽一饮而尽,顺手解下佩刀一并推给姜晋,“燕北樽、赵王刀,还有你脑袋上的,以后就叫晋兜……你啊,传家好歹留点金石之物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记下来() 
    

    守着燕北这尊大神,偏跑去找刘备那小妖,这事真让燕北不知道该怎么说姜晋。

    过去做马匪的时候姜晋就喜好收集些老东西,不过那时候大伙谁都没读过书,见识也浅,只当是姜晋恋旧,却不想粗俗匪类中亦有一颗志趣高雅的心……这事对旁人而言可不是那么好理解的,不过在燕北看来倒也正常。毕竟任何喜好都非一蹴而就,姜晋早就显露出他略显吊诡的喜好。

    不是每个黄巾余党都能十余年如一日地收着一根破黄巾。

    得了燕北提醒,姜晋这才发现其实他身边到处都是将来会值钱的物件。就不要说燕北推给他的酒盏与小佩刀了,姜晋在蓟县的大宅里还存着最早巨马水河畔燕北送他的甲胄呢!

    当事情发生变化,大多数时候外人而言显而易见,当事人却总后知后觉。这种情况于姜晋而言感触尤其明显,姜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贵人,仅仅是交好运的亡命徒罢了。甚至不光是他,就姜晋身边的所有人——这些于天下而言高不可攀贵不可言的人,在姜晋心里一个个只是寻常。

    赵王燕北是个技艺精湛的马匪头子,除了偶尔不务正业做个买卖没啥大缺点;骊州牧王义是个吝啬的胆小鬼,会算个数动动嘴皮子还行一点都不能打;麹义倒是能打但归根结底是个口无遮拦的老混蛋;张颌滑不溜手像只大泥鳅鬼精鬼精;沮授就厉害多了,但读书人可是真可怕在司州把上党的张扬、杨丑、眭固玩弄于股掌之间;至于高览?哼,挨那顿揍十几年了姜晋还是忘不了胡瓜大的拳头!

    至于他?

    就是个缺了三根指头的老盗墓贼,没什么好说的。

    换句话说,他们都并非骨子里的贵人,或许已经非常强大,却不是那么地让姜晋感到尊敬。

    反倒是广陵引火**的袁绍、南边横槊赋诗的曹操、钻进西南大山里的刘备,甚至是死掉的董卓与在荆州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的刘表……对姜晋来说,那些才是这个时代的名人、大人物。

    此时此刻,姜晋才终于反应过来,闹了半天他所仰慕的那些人,已经被他们狠狠地甩在身后。

    很远了。

    没办法,有些人活在以后,比如甄尧整天盼着姐夫称帝外甥做太子;有些人活在现在,燕北一脑子平定天下;而有些是活在过去的,那年燕北带着姜晋巨马水刺陶谦转眼已经是半辈子之前的事儿了,可姜晋现在回头想想却仿佛昨日。

    世道变得太多,时间又走得太快,变化的速度让人有些跟不上。

    转眼之间,喜好收藏的姜晋便得到最适合他的使命……还有啥比亲手造一个留存久远的王陵更让人心动?或许这个收藏并不属于他,但史书会永远记得,姜晋修赵王陵!

    前人记载的东西是靠谱的,不靠谱的始终是看书的人,姜晋永远都想不到因为他让燕北这么个足矣称得上‘清心寡欲’的主君拥有了嗜好。

    燕北并不喜饮酒,当然也喝一点,但却只是饮一点,甚至数年不曾醉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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