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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纵兵夺鼎-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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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并非没有桃园,比方说偏远的益州、交州,还有相对风雅的荆州,百姓的生活状态便要比哪怕幽冀都要好多的。除了凉州并州是自己和自己闹,关东地区一直是军争与冲突最为激烈的地带。

    这种时候,南方诸侯不向朝廷上缴赋税,便是有不臣之心。

    说实在的,掘坟盗墓的确是快速扩充军费的好方法,只是燕北不能用。

    不过相较而言,就算是不盗墓的燕北,也要比掘坟后的曹操富裕太多。

    他不扩充军费,他要扩充的是军队!

    不出意料,光禄勋扩四个校尉部的提议在朝中没有造成太大影响,裁撤北军也超乎燕北想象的顺利,甚至仅有大司农孔融提出异议,他认为光禄勋扩四个校尉部是可以的,但每个校尉部最好只增设员额七百……因为朝廷没钱。

    而裁撤北军五校那么顺利的原因也是一样,公卿的悟性还是很高的,既然现在朝廷的运行并未因缺少官职而受到影响,那为什么还要用那么多两千石呢?

    事急从简,这种时候人们反而认识到像燕北这样诸侯的军府官职较少而处事灵活的好处,官职也并非只能悬而不能改。

    在这一点上,种辑率军北走也是有好事情的。至少当初他在皇宫那样说燕北的坏话,不少人都在心里替他揪了一把冷汗,虽然在现今看来公卿也同样不认为前往辽东是多好的差事,至少他们认为燕北不像李郭那么野蛮。

    要知道,在孔融当着皇帝讥讽种辑之后,不少人都觉得燕北到现在还未杀人,种辑八成就是头一个了。

    但这场风波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种辑家小仍在邺都安好,他自己带兵前往辽东,甚至后来从太尉府上还传出燕北让他去安定高句丽的风声。

    这让朝中原本就正直的公卿松了口气,至少燕北不像传闻中那么暴戾;同时也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狠狠地清醒了一下,燕北不像董卓,更不像李傕……这个大司马比他们狠多了。

    人们怕死吗?敢去对抗权贵的人通常都是不怕死的,利欲熏心早就让他们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他们怕什么?怕无声无息地就死了。

    被董卓杀死,被李傕杀死,能让原本不闻一名的人突然便名声鹊起,甚至子孙后人都会在将来得到重用。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变得不怕死,可燕北呢?

    一声不吭就把人扔到北疆去了,就是死……也是死于外族作战,自己本事不精上,能留下什么善名?

    这可不是死得其所。

    燕北没空理会公卿是怎么想的,他正在大司马府看着书信,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度辽部在并州因西河、五原等地之事与南匈奴王庭交恶,双方交战,度辽部战败退回雁门,度辽将军姜晋负伤,希望燕北能让左贤王刘豹回匈奴王庭,弥合与朝廷的关系!

第三十一章 一言而决() 
让燕北去请刘豹前往并州,安抚南匈奴。

    “这像是度辽将军说出的话么?”

    燕北缓缓舔着牙尖,坐在大司马府正堂上喘着粗气,自并州前来送信的大气也不敢出,跪坐在地等了良久,却听上首沉沉地问出一句:“阿晋,伤得如何?”

    “回,回大司马,度辽将军左臂、脚踝中箭,后背为甲胄铁叶所伤,受创近十。”骑卒顿了顿又连忙接着补道:“不过并未邪毒入体,与雁门郡修养数月便可复原。”

    “那度辽部呢?”

    燕北听到姜晋受伤,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更为阴沉。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朝廷东迁,守备宫禁一时间没有信得过的精悍人手,便将李大目、王当自并州调回,现在姜晋兵败,让他觉得有自己考虑不周的原因。

    姜晋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可他是清楚的。正因他清楚,却还将王当、李大目调回,显然是他疏忽了。

    “度辽部,偏将眭固以下校尉、军司马战死十余,军卒死伤五千有奇……”

    “嗯?”

    燕北似乎从喉咙里哼出一声,整个度辽部若不算眭固的人,当初也就只有万余,就算姜晋在拿下并州三郡后招兵买马,也撑死两万人,一战死伤五千多,再算上从西河溃败到雁门郡,还能剩下几千人?

    “所以,度辽将军是被匈奴人打怕了,让燕某去寻左贤王,安抚匈奴?混账王八蛋!”许多年不曾生气的燕北猛然间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笔墨案牍掉落一地。堂中侍女文吏皆缄口结舌,“匈奴击我度辽部、伤我度辽将军、杀我偏将……阿晋是脑子被匈奴人打坏了,现在还想让燕某派人去安抚他们?那他娘是高皇帝,不是燕某!”

    原本正捧着书简快步走过正堂的田丰听到里面的声音,便在外面站了一会,此时听到燕北暴怒的吼声与轻易言战的倪端,连忙快步进来,扫了一眼便命左右收拾案几,全部退出去,然后才对燕北问道:“将军,招左贤王、右贤王来大司马府?”

    燕北咬牙点头,待所有人都退出正堂后田丰才说道:“并州之事,姜将军入西河,与南匈奴王庭商议不成,后进攻王庭,遂引匈奴兵大举……”

    “我知道阿晋又惹祸了,元皓不必和我说这些。”

    田丰有些意外地望向燕北,却见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堂房梁吊着的五首琉璃盏,面色沉静似乎先前滔天的怒意只剩下些许尚未隐去的红,突然很有兴致地对田丰问道:“你听佛么?”

    “嗯?”

    田丰被问蒙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说到佛?

    “从前在洛阳得到很多书简,燕某一旬读三册,也不知会读到什么。前些日子看到白马寺过去遗落的《道行般若经》,上面说佛像要漆以金身,而佛珠亦只能以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琥珀、珊瑚七种为质。”燕北平平淡淡地说着,田丰却仍旧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见他洒然笑道:“过去人们可以用这样的宝物,现在还能吗?”

    说着燕北还抬手指指房梁上悬着的琉璃长明灯。

    田丰说道:“大司马说笑了,白马寺都成为一片废墟,佛徒还拿什么来装点佛像?”

    “就是这个意思,过去南匈奴归附,偶尔在并州做些事情,朝廷有西疆羌乱和幽冀的乱势,不去管他;朝廷的百官公卿也习惯于相互对抗较劲,那时候皇帝说了算却没有自己的力量,只能以相互制衡,所以有了董卓进京,天下大乱。”燕北的手缓缓磨砂过嘴角与下颌的胡须,“现在,轮到我燕仲卿说了算,好叫他们知道……不一样了!”

    其实燕北谈不上多生气,虽然的确有愤怒,但也在先前释放中消散。许多年过去了,站在如今他所在的位置,很多从前必不可少的情绪早已消失在他心里,甚至连思考、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如果换一种情况,姜晋和高览、麹义,甚至太史慈、张颌这些人发生冲突,那么燕北会认为姜晋错了,因为那些人显然比姜晋更有才干、有更好的品行。可现在是姜晋与南匈奴发生冲突……燕北甚至懒得去问究竟因为什么。

    南匈奴错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进攻度辽部?这是燕北眼中问题的根本。

    这就像乌桓的蹋顿突然起兵把他的辽东老家抄了,不论什么原因都必然会遭受燕北的雷霆之怒。因为这会让燕北感到不安,似乎他对南匈奴失去了控制,这是绝对不行的。

    有太多人归附他了,白波军、黑山军、西凉马氏、乌桓人、鲜卑人,如果他失去控制,这些人同时反叛就能把现在一统北方的燕北打回辽东老家。时至今日,天底下没什么事情会让燕北感到恐惧,这算一件。

    说姜晋是能惹祸也好,能力差也罢,但这次度辽部大败对燕北来说是一件好事。长久以来,自群雄归附、皇室东迁,燕北只让他们见到自己的仁德与温谦,却从未展露出另外一面。

    而另外一面,不是那么仁义拥有德行的燕北,才是真正使他得到北方霸主的本质。

    让匈奴人好好给天下上一课,北方为什么姓燕。

    刘豹和刘去卑的府邸都在邺都中城,他们两个得到燕北召见的消息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大司马府,却被熟悉的门卒告知燕北在堂中发了一通火气才找他们过来,根本不知为何。

    进入堂中,却见燕北神色无异,甚至还朝他们笑了笑,挥手便让侍从送来一卷书简,也不说话。刘豹才不过粗略地看了两眼便大惊失色,道:“大司马,这,这?”

    简牍上清楚地写着南匈奴王庭发兵击败了度辽将军部兵马,击其向东溃败百里,屯兵云中威胁雁门。

    “左贤王是陛下的叔叔,右贤王论辈分是左贤王叔叔,燕某现在心里有个疑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燕北笑笑,打量着刘豹与刘去卑,道:“现在我若召呼厨泉来朝,他敢不敢来?”

    “不敢就算了,我明年找他去。”

    燕北随意地摆摆手,起身抚平了衣摆的褶皱,向堂外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对去卑道:“右贤王啊,抽空给雁门传个口信,让你儿子刘猛接任右贤王,你做匈奴单于吧。”

第三十二章 丸都山城() 
高句丽,那岩城。

    其实如果燕北把王义请回邺都,大约能学到不少把持朝政与朝臣斗争的经验。或许当年让王义扮作商贾前往高句丽做为内应的燕北想象不到,时间给曾经比较姜晋稍显懦弱的王义带来多少变化。

    当年的燕氏正处在军争最烈的时刻,而他也是因为王义的性格不适久留军中,才将他打发到更加安全的高句丽,本意是希望在高句丽腹内插一根钉子之外使王义得到不亚于其他战将功勋的权宜之计。

    毕竟,那时候燕北只是希望能在分官时给王义留下一个能与麹义、高览并列的校尉之职。

    只是几年之后,谁还看的上校尉?

    姜晋都当将军了!

    在王义的经验中,把持朝政,靠燕北那样钉死在国都,是不行的。比如说他这个有监国之责的莫离支,在四年前便不再出现于国都国内城了,反而在自己的封地那岩城掌控朝政,现在那岩城更名为丸都山城,在五部大加的支持下政令通行整个高句丽,这儿才是真正的高句丽朝廷。

    至于国都国内城?那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由王义门下三千武士把持宫廷与城门,朝臣甚至不能随意出入国内城,而他的耳目更是遍布宫内宫外……东川王拔奇也曾抱怨过,不过这都没有用,王义从民间各地搜罗美女,送进宫中;同时还收走宫中典籍培养起这位国君养花种草的兴趣爱好。

    更何况,如今高句丽的时局大势,便是一名士人若想做出什么成就,便只能投靠丸都山城的莫离支王义,若一不小心走错门庭,去了国内城,不要说一展抱负,就连处理政事的机会都没有!

    “在咱们汉朝,也是高句丽一般的情况啊!只是我的兄长比我要厉害得多,他不但想要手握大权,还希望保留皇权。”王义轻轻地笑着,手指缓缓隐在拢袖中抖动着,对他提拔起的心腹晏留与乙巴素道:“我没有他那么厉害,就是能独揽大权……诶,你们说,这是好是坏呢?”

    虽然两名亲信都是高句丽人,但王义却习惯于以汉人自称。其实晏留和乙巴素也听惯了,最先开口的便是被王义提拔于农民之身的乙巴素,拱手道:“王君,我认为你与邺的燕君,都是英雄。若没有你,国中这六年将不断与汉朝征战,甚至腹背受敌之下可能被灭国;如果没有邺的燕君,汉朝的内乱也不可避免,在皇室与王室无力扭转局面时,应该有更杰出的英雄带领百姓取得安宁。”

    王义叹了口气,燕北是汉人的英雄,可他王义……注定了从大梁水东端到盖马大山脚下,即便百年之后也仍旧会有高句丽遗民传骂他的名字。

    有些事啊,早就注定了!

    可能是乙巴素出身黔首的原因,在言语中对燕北、王义这样独揽大权的逆臣非但没有贬低,反而显得极为尊崇。对他来说如果国君不能让国内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么国君就是没有用的,不应当受到尊敬。

    而晏留对此只是笑笑,并未出言称赞。

    “近日北方战报,拿上来。”王义不再多说闲话,一手攥着书简一面对照着舆图上北部边境险要之地看着,说道:“扶余国在边境驻军增多,是打算明年春天南下进攻了。”

    如今高句丽北方的大雪已经厚的能盖过小腿,扶余国还悄悄在边境增兵,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恐怕谁都知道了。不过王义并不担心邻国的动向,反倒在心里暗笑,明年的战争,一定会出乎两国所有人的预料,扶余国的兵,别想南下。

    这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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