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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纵兵夺鼎-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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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北的顾左右而言他,令曹操感到失望,更没想到的是说完这句话之后燕北便端起酒樽遥遥相敬,头也不回地走向虎牢。

    曹操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燕北不会让他通过虎牢关,他朗声问道:“那你呢?”

    燕北此时已快走进军阵,闻言回头抬手指天说道:“我去平天下!”

第八十九章 故汉官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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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到底是没有强攻虎牢关,虽然仍旧有兵马围在关下,但始终没有发兵攻打关卡。这倒不是他被燕北说什么他去平定西域子类的话说动,只是因为强攻虎牢关出力不讨好,曹操选择打河内。

    谁都不是妇人之仁之辈,该叙的旧已经在一杯酒里叙完,该打的仗,也还是要打。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知道下次再开战是谁打谁?

    曹操说这世道深感人心难测,所有能相信的便只有自己。他要从河内郡打开一条通往关内的路,并且扼住燕北与幽冀二州的一切关联。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河内郡,就是燕氏的七寸。

    河内可不是渤海那么大的地方,燕北发兵之前早就再三叮嘱郡中兵马严防死守,各部兵马齐聚河内,曹操要想从河内打通关内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

    “不要管他,这场仗让张燕主持,张颌与卑衍从攻,若能立功我升他们偏将!”燕北已经回到洛阳,在虎牢关前后不过耗费昼夜而已,赶到洛阳第一件事便是操持对李傕的回信,“传信让段煨伺机而动吧,我试试能不能将李傕郭汜叫到洛阳。”

    有皇帝在手,燕北不可能直接对李傕郭汜发兵攻打,他为奉迎皇帝做了许多准备,可不希望皇帝死在乱军中。但目下有董承、段煨希望能将皇帝从大营中接出来,事情便好做多了。

    “奉孝,派遣使者前往李傕营中,邀请他与郭汜至洛阳西面的白马寺故地,议东迁与粮草事宜。”燕北说着,便皱起眉头缓缓说道:“派使者之前,让孙综入郭汜营,劝说他杀死李傕,燕某会资他军粮,助其入洛阳拱卫陛下。”

    燕北对郭汜的忌惮远不如李傕,郭汜在西州兵中的声势显然不如李傕,何况眼下二将自相挑战,放着这样的机会不用岂不失智?

    “诺。”郭嘉拱手,他知道燕北进关中就没打算让李傕活下来,不过也心知这是一道险棋。郭汜与李傕有仇不错,可料想起来,郭阿多难道就与你燕仲卿没有仇恨了吗?万一郭汜没被孙综说动,白马寺岂不危险?遂拱手道:“将军,策郭汜刺李傕可行,但亦要多加防备。”

    燕北何尝不知,李傕郭汜非但是西州诸侯,他们过去的身份更是董卓部下以勇武称名的校尉将领,别说带兵,就是不带兵在白马寺里见面,二人若想杀自己,并非难事。

    “这燕某知晓,让管校尉在河东郡接应王师,杨将军率部于白马寺做好防范。若李郭响应,燕某当带管典太史三校尉前去与李郭会面,便是郭汜不从,亦可从中脱出燕某之意不再杀傕,只是调虎离山罢了。”

    让郭汜杀李傕,属于有枣没枣来一棒子,主要是让李郭二人将注意力放在白马寺,暂时忽略函谷关的皇帝,给段煨、董承创造可乘之机。若单说使郭汜杀李傕,这不是上策;但定下此计只有三个可能,要么李郭来了,郭汜要杀李傕;要么李郭来了,二人要借机杀燕北;唯一不来的可能便是他们两个怕了,直接领兵打过来或是不敢来洛阳。

    这种可能极小。

    以李傕郭汜的性格,前两个可能居多。

    “燕某不惧风险,欲平天下,必先奉迎皇帝,教天下重整礼仪,方可尊奉王事讨不臣。至于以身犯险,李郭二贼比之袁绍公孙当如何?”燕北说着洒然笑了,为了避免郭嘉等幕府臣僚的担忧,不屑道:“彼时我等俱为校尉,董公死后乱臣贼子窃据王命霸占长安,率兽食人。燕某于北扫公孙承刘公,助文节以驱袁氏他们比之燕某,相差远矣!”

    众幕臣闻言皆笑,燕北着实少有这般倨傲自夸的模样,只是深知其性格的幕僚见其这般,更知晓其心头对李郭之忌惮。

    燕北是在给自己打气。

    不过说罢,燕北显然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转而对一众幕臣拱手道:“便是以身犯险,也只能如此引诱李郭至洛,若郭阿多从燕某刺李傕最好,便是不从,燕某便依靠典、管、太史三君,共斩李郭于白马!诸君之要务,便要议定奉迎陛下的诸般事宜。州郡中可有对朝廷仪制有所了解的官吏?”

    整个燕氏在幽州冀州近乎野蛮生长,无论是如今的新仪制还是乡里之地原始的法度,都与朝廷格格不入。这并非是燕北担忧当地方诸侯与皇权结合带来的碰撞会给他造成麻烦,而是说到底,就是燕北自己对他们自己治理地方的法度都并不信赖!

    他们能将幽冀治理为现今比近畿州郡稍强,并非是他们在制度上有什么长处,而完全是州中英才强于各州。沮授、荀悦便不必说了,一人提出屯田、一人主张修武,而他们做的却是与主张恰恰相反的事,荀悦行借辽东屯田之机壮大幽州耕策、沮授支持修武主张总领冀州军务。

    单单那各地太守,诸如徐邈、司马朗、郭昕、鲜于银、鲜于辅、牵招、应劭等人,哪个不是一时之杰?若在天下为乱之时,他们这些官吏远能比现今做的更好!可现在呢?他们只能付出更多的精力,来达成过去平和之时庸人太守近乎相同的政绩,然后便使幽州冀州成为天下强藩。

    旁的诸侯,还不如他们呢!

    “若说官吏仪制,将军何不询问冀州牧韩使君?”陈群拱着手,通常有郭嘉在时他是不愿多说什么的。他的性格与郭嘉不合,却又都在同一幕府做事,所幸陈群仍旧将不少精力放在编书上,否则恐怕会找出郭嘉不少毛病,而现在对他来说正是纠正燕北部下草莽习气的最佳时间,遂拱手道:“现赵郡太守应劭,世勋世禄,又精通朝廷律法,将军何不传信于他,让他编撰仪制承董卓之乱,就连朝廷的典籍亦多有遗落。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将军能复仪制了。”

    “那便就依长文的建议,传信冀州别驾荀仲豫、赵郡太守应仲瑗、幽州书院邴根矩、国子尼,共搜集典籍,重编汉仪,将幽州藏书、书院,迁至邺城三兴汉室的太学,就要在诸君手中建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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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釜底抽薪() 
郭汜对燕北使者进入自己大营感到非常意外,他清楚燕北想要的是什么,但这些东西显然李傕都能给他。那么燕北为何要派自己使者,尤其还是孙综这个说客来自己营中呢?

    这一年多,孙综前后作为燕北的使者去过许多可称得上龙潭虎穴之地,无论是袁绍的渤海还是张燕的黑山,乃至刘豹的匈奴部落与杨奉的白波谷,作为一名诸侯的说客,对他来说都足够危险。

    但他都挺过来了,现在,无论李傕还是郭汜,亦或是段煨的营地,他都能闲庭信步。孙综甚至自己都喜欢上这些使命,燕将军每征服一块土地,都必先有他的身影。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他能够代表北方强藩面见皇帝!

    登天子阶台,这对一个普通辽东士子而言,几乎是毕生之梦想。

    孙综在深夜走进郭汜的中军帐,自有随从献上盛放礼物的宝匣,内里放着东海之滨采上的东珠与珊瑚,甚是耀人。郭汜很喜欢这样的珍宝,但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挥手道:“礼物还请阁下带回,郭某不知有什么可让燕将军破费的缘故。”

    东珠虽贵,但无论郭汜还是孙综都很清楚,以燕北富有东海的尊贵、称霸幽冀的势力,莫要说是几颗东珠,便是十斛,亦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些礼物非但没有得到郭汜的好感,反而让他将心思放在燕北的富贵上。虽然他还不知燕北为什么派麾下出色的说客来到自己营中,但他知晓的是,燕北有求于自己……而有燕北求于自己,要做的一定是大事,既然是大事,这些礼物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如此,那。”孙综很不在意地摆手,便在郭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让随从将宝匣拿走,反而取过另一边随从捧着的桃县酒自顾自地倒上一樽,末了还对郭汜问道:“美阳侯要么?这是此次出使,在下特意向主公求来的桃县酒,冀州前年困厄,全州禁酒,桃县酒险些断代,想要饮到实属不易。”

    郭汜被孙综的无礼拿捏地烦躁不已,抬手止住想要喝骂孙综的部将伍习,强打着精神撑起执掌朝堂的气派,挥手道:“不急饮酒,燕将军让阁下带什么话来,不要故弄玄虚,一并且说吧。”

    也就是孙综是燕北的说客,否则以他出使诸侯的风格,恐怕早不知被人杀了多少次。远的不说,现在郭汜就很想把面前这个年轻的辽东人千刀万剐……自随董公进京,多少年没人像这样对自己说话了?

    在孙综的神态中,郭汜感受到来自燕北的藐视。

    “其实那些东珠,是主公一定要在下带来,说是对郭将军的尊敬。若依在下看来,郭将军早已大祸临头,何必再送些礼物?现在不应是在下到郭将军营中,而应当是郭将军遣使去洛阳寻我家主公啊!”

    孙综美美地饮下一尊酒,方才大放厥词,便被郭汜的部将一脚踢翻了案几,怒冲冲地对郭汜道:“将军,且容属下将此人悬于辕门之上!煞煞燕仲卿的威风!”

    无论在郭汜还是伍习眼中,孙综所表现出的不屑都不是他自己,而是站在他身后的燕北。

    “无礼!”还不等郭汜发落,孙综已摔了酒樽,梗着脖子对郭汜怒道:“郭将军,我奉主公之命来救你,你不好生招待也就罢了,竟然会容许如此无礼之徒在这里犬吠不止!”

    话音一落,孙综便已经拂袖转身背着两手叫道:“来来来,你便将我束于辕门之上,以箭射杀,不出三旬,可看你还有如此威风!”

    燕北是没见过孙综出使各路诸侯时的模样,若是他见过,一定会换个使节……这个孙综太狂了。可是偏偏,无论西州军阀还是袁绍等人,都吃这一套。

    李傕郭汜就喜好吓唬人,给人下马威,但如果比他们还威风,则会被吓住。而袁绍、张燕等人则是不愿和孙综这么一个说客一般见识,才导致孙综做事往往都能成功。

    郭汜没被吓住,他真不信燕北手底下一个使者也能这么硬气,这反而激起残忍的心性,咧着嘴笑道:“若阁下这么一说,郭某倒是想知晓燕将军有什么事要说了……绑在辕门上不着急,阁下说完也是能绑的。”

    郭汜咧着嘴说出这句话,让孙综心里猛地一咯噔,脸上却面不改色地转投过来,哼出一声,顿了一下说道:“郭将军觉得现今西州兵在关中兵马骁锐,万众一心?”

    郭汜不屑地笑道:“不然呢,我等诸将俱起,则十万兵马,天下谁能阻挡?便是你家燕将军,也是难以抵挡的吧?”

    “十万西州兵,比公孙瓒十余万之众、比轲比能十余万鲜卑如何?”孙综没有回答,早在数年之前燕北便一战克定公孙瓒起十万兵,又在去年击破轲比能犯幽州的十几万鲜卑。对打仗这事,孙综对自家主公有绝对信心,朗声笑了几声,这才对郭汜说道:“而且郭将军,我家主公可无意关中,我等不过是将粮草交给朝廷,对皇帝进贡罢了……无论对李将军还是郭将军,都没有恶意。”

    说到这儿,孙综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将军知不知道吕布?我家主公曾言吕布是世之骁将,将军于长安独斗吕布的英姿,令在下神往。去岁吕布攻曹操,我家主公曾想劝他不要与曹操决战,连发书信三封,可他不听。大好局势,转眼落败,若丧家之犬奔走冀州,悔不当初。”

    郭汜皱着眉头,听到孙综提起吕布时呼吸粗重两眼发红,但还是克制地说道:“吕奉先与郭某有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现在,主公让在下来劝将军了,因为将军的处境也很危险。”孙综轻松地笑着,似乎根本不担心说完之后会被郭汜绑在辕门上射死,循循善诱道:“主公携五万石粮草,不日便要交给朝廷返回冀州。现在西州诸君是因担心我家主公抢夺皇帝而联合在一起,当主公回还冀州,李将军又得到粮草没了后顾之忧,将军以为,您还能活多久呢?”

    在郭汜惊疑不定之时,孙综微微摇头,对郭汜幽幽说道:“就在现在,李将军帐中亦有我家主公的使者,邀请二位前往白马寺议粮草之事,若郭将军有意独掌朝堂,那便是阁下最好的机会了……我家主公所求,是希望得到车骑将军之职。在二位之间,主公更看重您啊。”

    说罢,孙综转身背过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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