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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纵兵夺鼎-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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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尹漠整整带走了高句丽一万八千余人,自高句丽向南逃窜,兵分三路自高句丽南部、挹娄、三韩等地离开高句丽国中,没有人知晓其去向何处,最有可能的便是朝着海外倭国渡走。

    燕北虔诚的祈祷他们的船队会遇上最可怕的风暴而葬身海底喂大鱼!

    然事已至此,再生气亦没有丝毫用处,燕北在只得锤案悔道:“若不能除伊尹漠,迟早为其所害!”

    “将军,远虑可稍放于后,眼下郡中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你来过目。”陈群端端正正地提醒燕北如今他已经是州牧了,不能再思虑单单辽东一地,接着捧起满怀书简递放到燕北面前的案上说道:“这有沮君传送来的幽东四郡依照将军意思的任命情况,还有荀君在州中的变法陈条,请将军过目。”

    比起陈群殷勤地投入州府主簿这个官职的要务,郭嘉在一旁坐着抱臂轻笑,他是断然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郭嘉很清楚,燕北如今心生郁结仅仅有一部分是因为伊尹漠的原因,另一部分便是早年间有私仇的陶谦未死,在五年后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才是此次伊尹漠出逃事件使燕北如此愤怒的原因。今日的陶谦,就是将来的伊尹漠。

    郭嘉不说话,新加入府中作为幕臣的徐庶自然更不会说什么,论官职他最小,论经验他最少,因此在被调至蓟县的第一日徐庶便决定少说多听,先摸清楚燕北与麾下幕臣相处的方式再说。

    看到陈群端上案几的书简,燕北原本感到心中烦躁,却听到陈群后半句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仲豫先生有了打算吗?”

    眼下除了变法图强,再没什么能吸引情绪低沉的燕北了,见陈群点头之后,燕北先低头扫视了一边沮授传回的书信,辽东郡没出什么乱子,如今田豫专事领水卒,玄菟郡太守便直接由先郡丞代太守事的田畴担任,左右玄菟郡不过下辖四县,只要能练兵御寇其他的事情问题都不大。

    乐浪太守燕东调任辽东太守,掌管燕氏的根基,司马朗任襄平令亦是重中之重,在沓氐历练一段时间的小舅子甄尧则调往汶县,成为真正的万户大吏。

    辽东郡的人口,都集中在襄平与汶县这两座城池乡野,其余各县能有千户便已经不少。除了人口之外,这两县还分别坐拥辽东根本的铁、盐,不得丝毫掉以轻心。

    乐浪郡太守则在燕东的建议下以牵招担任,另调派辽东都尉王当前去担任乐浪都尉。这二人都是知兵的,牵招还有不少治政经验,在屯田、制弓、兴渔猎朝辽东郡输送兵员、檀弓、盐、鲸须、鲸油等军备的大方向不变下,牵招与王当的另一个使命便是在操练水卒打造战船的过程中监察三韩,节制三韩,并将触角由海路向倭国前进。

    乐浪郡是没有太多兵力的,地理造成其郡相对幽州各郡的封闭,便决定了乐浪无法向高句丽派遣大部人马,因而只能将稍加训练的兵员与多余物资向辽东输送,所以燕北也没有多余的寄望,仅仅是希望他们能代替自己慑服东夷百国……不需要打仗,只要不断增加幽州的影响即可。

    燕北不重视讨伐东夷,除了高句丽与三韩之外,无论是三韩七十余国还是海外传说中的倭岛百国,他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希望能依照高句丽臣服的模样,每年向他们索取大量物资罢了。

    增强自身,削弱别人,这便是燕北对待东夷的策略。

    辽西郡的太守为石韬,郡丞则为赵范,是赵云同乡中的那个士人,沮授对他们的心性比较放心,才能亦是中规中矩,二人合力应当是可以照顾好辽西郡的。

第六十六章 英雄之器【七夕快乐】() 
燕北埋首案几半晌,扯过一片白绢以笔墨写出一个大大的善字,随后添上一行任命沮宗为辽东郡丞、择沮授之子沮鹄为燕赵武士什长直属典韦部下的字迹,命亲信寻骑手送往辽东沮授处。沮授的人事任命在燕北看来非常可靠,基本上各郡皆由新旧两人所领,新人看才能旧人用忠心,可保幽东万无一失。

    至于屯田修路更是有利百年的大事,可以想象两年之后从前相对贫穷的幽东依靠宽广的道路连成一片,骑兵来去如风日行百里,到时车马辎重一月可至,大军步卒两旬齐至,骑兵先锋一旬便至,至于传信骑手,区区五日便可从东道城跑到代郡。

    除了郡中事务,铁邬也有了相应的变动,从前的铁邬逐步废弃,转而将匠人迁至安平乡,极大地节省道路运输的损耗人力物力。在如今的安平乡正在大修新式铁炉,甚至远远超出矿山所能开凿出的产出……他们计划在东道城筑虎口关结束之后,数千高句丽奴隶放在矿山,到时辽东郡的兵甲产能将进一步提升。

    幽东一片大好!

    不过当燕北的目光转向荀悦的变法之策,不过片刻神色便变得玩味无比,甚至郭嘉在他脸上见到极少出现的诧异与迟疑。

    “那个,长文,你去代燕某将仲豫先生请来,这变法策,燕某,燕某。”燕北说着面上便复杂无比地说道:“燕某看不懂。”

    燕北的文化程度虽低,却不至于连荀悦写的策论都看不明白,但正是因为其看的清清楚楚,才更要将荀悦请来一问究竟。变法策在大体上还是依照先前五政四害的陈条加以引申,全篇既有以儒家思想作为根本的谏言规劝燕北完善自身来教化百姓,更有法家思想以律法约束百姓、军卒、豪强、士人,包括燕北自己。

    这恰恰是令燕北感到毛骨悚然的一部分。

    如果说荀悦在思想上试图将燕北打磨成圣人,这种比喻屡见不鲜还不会让燕北感到害怕疑惑,孔子是圣人周公也是圣人,他们都不是皇帝,燕北如今与他们差的比较远但毕竟一介马奴都成为了度辽将军,显然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法律?

    天下法令何止成百上千,但所有的律法都只有同一个名字,汉律。没有任何一个诸侯拥有随意施行律法的权力,即便燕北有勇气兵横天下,但显然荀悦在策论中多次表露出重新制定律法的意向……燕仲卿胆大包天,可难道荀仲豫有同样的豪胆吗?

    除此之外,一篇策论还有更可怕的地方,只是燕北在弄清楚荀悦究竟是如何做想之前,不打算过问那些。

    不多时,帐外典韦传报,幽州别驾荀悦来了。

    “快请进来!”燕北说罢便自案几之后起身,快步朝外走出几步,迎上荀悦入帐拱手一揖到地,道:“仲豫先生变法良篇,得之为燕某之幸,然其中是否有些不合时宜,还请先生示下。”

    燕北尊敬士人,但很少有如此尊敬,此举令帐中诸人皆目瞪口呆,倒是荀悦拱手还礼,长者以同样的姿态作揖使得燕北连忙避让,便听荀悦道:“将军有何疑惑但请说来,老夫尽数开解,只求将军兴兵讨贼,解救皇帝!”

    “荀君且座,燕某一事不明,朝中权力皆出与四府九卿,先生却建言燕某以军府行王道之时,摘选能吏干臣以充州府,诸如先生所言更从事之责,如私设幕府行尚书台之事,以州郡从事行九卿之责……先生不必怀疑,若能救陛下脱离苦海重塑朝廷,燕某自是当仁不让,可若私行此僭越之举,只怕燕某便成了董仲颖第二,还能安身立命?”

    这事让燕北最感到诧异的地方,荀悦居然在策论中建议燕北私设小朝廷,尽管言语上没有这么直接地说出,却教燕北以州郡从事行九卿之事,将军幕府设尚书台,这是什么道理?

    据燕北所知,荀悦是非常忠于汉室朝廷的,又怎么会建议他明目张胆地行如此与造反无异的事情?

    郭嘉、陈群、徐庶诸人皆未曾看过荀悦的策论,此时听到燕北这么问,个个目瞪口呆……说实话,要是生性跳脱的狂生郭嘉有这番建言,陈群等人是丝毫不会意外,甚至陈群还会当下便起身抨击其不尊汉室。可荀悦这样稳重而有治世之能的大贤者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足矣令人惊愕地合不拢嘴。

    偏偏荀悦老神在在地坐在燕北身侧,偏过头似乎面上还带着些许疑惑与责怪,问道:“将军幽地之杰,亦曾将兵讨董,莫非担当与精进,仅此而已?”

    “老夫曾听人说,忠直之臣但求无愧于心,只有阿谀奉承的小人奸妄才会在乎自身的安危。”荀悦说这话时头顶高冠端正,微微扬着下巴与直挺地脊背形成一条骄傲的直线,对着燕北拱手道:“值此天下大乱之际,朝野豺狼当道走狐遍地,百姓不知国朝只识各地诸侯,然诸侯纷纷攻略四方不闻朝廷疾苦,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若连朝廷都难以保护,尸位素餐的三公九卿,又有何意义?”

    燕北面有讪讪之意,心中却了然地长出口气……荀悦老儿并非是试探燕某!

    荀悦的才能,燕北是知晓的,单单去岁于他所言之五政四害便令燕北惊为天人,所书陈条尽为某国之策。燕北听说以前朝廷有丞相这个职位,他虽然不知晓丞相是何等风采,但心中却笃定地认为荀悦之才足矣作为丞相!

    可另一方面心中始终隐隐有些担心,他的出身、他的经历、他的作为,似乎与荀悦这般风华盖世的长者格格不入,便仿佛怀揣至宝夜眠榻上,尽管心中有数不尽的喜悦,然肋下却亦会被方方正正的宝贝压出乌青。

    “荀君,燕某非是正人君子,趋利避害亦为人之常情,但若君以诚待某,燕某亦愿穷吾所有助君成全胸中志向。”

第六十七章 战火将燃() 
有时忠于皇室的人远远要比心怀谋逆的乱党更加胆大。诚如荀悦所说,他只在乎无愧于心,即便幽州将来立起一座小朝廷,只要将皇帝接来,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也正因如此,荀悦以长者的身份坚决成为幽州对公孙瓒的主战派。

    多事之秋,似乎自燕北刺陶谦之始,整个天下便分崩离析,搅动风云之下一年到头谁都难过上几日好光景。转眼夏去秋来,送爽的凉风中传来南方涿郡白马军增多的消息……显然,熟悉军事的公孙将军打的是快到冬季的主意,生怕燕北趁着秋末冬初一鼓作气将严纲打出涿郡,故而在涿郡广布兵马据守要地,朝北面蓟县耀武扬威着。

    “伯圭当然有耀武扬威的理由!”燕北面露不屑地将手边书简摔在案上,抬头对传信的斥候说道:“回去让斥候营的兄弟再探,白马军增多,是增了多少?是骑兵步卒,新卒老卒,这些东西以后都探明了增进战报书信当中,总要有大致的数量才是。”

    燕北倒是不生气孙轻探不清楚,在敌军占领的城池近畿探明数量这原本就不是普通斥候能做到的事情,让他有些气恼摔下书简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他自己。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

    想当初除了兵马之外一无所有的他并不畏惧任何敌人,如今坐拥幽州九郡,心中反倒有了顾虑。

    “诸君心中如何想的,公孙伯圭又向涿郡倾兵,今年年末,是应固守广阳还是南下收回涿郡?”燕北将目光转向太史慈,问道:“子义,你如何考虑?”

    太史慈随燕北至蓟县后,便每日在城外操练军卒。赵云部有吕布的冲骑战法能够用作学习,他的弓骑部却没有太多所能学习的地方……幽州乃至整个北方,出名的弓骑大约只有公孙瓒部下的白马义从,但如今正是他们与公孙瓒产生裂痕即将开战的时刻,学习白马义从的战法肯定不是时候,天底下能有多少学生在一开始就能打败老师呢?

    所幸,太史慈熟读书籍,在史书中寻找到最适合他麾下这支军队的战法……来自三百年前匈奴王。过去汉家兵马没有骑兵,总会落败于匈奴骑兵,而其以小股骑兵加以精湛的骑射之法对抗步卒便可百战百胜,这种战法一直到汉军拥有大量骑兵之后才失去马背民族的优势。

    其实让太史慈统帅弓骑有些难为他了,太史慈的确是优秀的骑射、射艺教头,可但凡临战,子义总是纵马狂奔一杆长戟挑翻敌军……这大约是燕北部下独树一帜的近战弓手或是远战枪骑了。

    “将军,属下以为敌军尽管大军压境,却并无与我作战之心,所谓吠犬不伤人,倒不如让属下领本部前去涿郡,绕膝敌军后路,封锁涿郡各个城池与五阮关交通要道,届时将军领兵南下,趁冬月将至收回涿郡。”

    进攻涿郡不是难事,燕北担心的是短时间无法拿下涿郡,反倒与公孙瓒在涿郡僵持。眼下广阳驻扎的万余兵马称得上兵力强盛,只要不是与公孙瓒或袁绍爆发全面战争,倒也足够驱驰。但广阳难以承受长期的拉锯……他们的辎重路线太长了,自辽东至广阳足有八百余里,不说粮草,单单是一柄环刀从安平乡运送至蓟县便要耗上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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