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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纵兵夺鼎-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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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太多畏惧,不过笑道:“兄长若有他事,便尽情来问,不过若事关幽冀,恐怕谌便不能从命了。”

    “从命?幽州人打算要你的命你可知道?”荀悦见荀谌到现在还如此轻松作态,不禁恼怒地重锤案几,斥责道:“袁本初何其无耻,竟让荀氏出手害死刘公,难不成你也疯了不成?”

    害死刘虞?

    “兄长此言何意?即便各为其主兄长也不该你我手足相残,因何诬陷于我?”听到害死刘虞,荀谌的脸上淡定不在,猛地抛下书简起身怒道:“刘伯安之死与你幽州有脱不开的干系,此事明明为你身后燕仲卿最为得利,怎能怪罪到袁公与我的身上!”

    荀谌的反应如此之大,超出了荀悦的想象,不禁皱眉不语,眼神死死地盯着荀谌,寄望在堂弟脸上看到些许倪端……可是没有,荀谌的慌乱并非作假。

    害死刘虞这样的罪名,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去承担。

    “兄长莫要如此看我,荀友若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使荀氏背负如此罪责!”义正言辞地说完,荀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刘伯安,这不是死于燕仲卿之手?”

    苍天!荀谌一直以为这是那燕北的手笔,此等胆量与残忍,大约只有那辽东马匪能做出此种恶事!

    “不会,仲卿将军兴兵为其弟复仇进攻辽西,又筹谋东征高句丽,还寄望于以刘公之声望震慑公孙瓒,如何能在此时刺杀刘公?”荀悦长长地吸入口气,坐在榻上久久不语,这才问道:“此事若非你所为,友若又为何唆使齐周攻杀公孙纪?”

    “无非是见机行事罢了,罪责推到公孙伯圭身上,便能引幽州军南下,于袁公有利。【。】”荀谌没好气地说出一句,尽管面上好似惊慌失措,实际心中却飞速思虑着此事的来龙去脉,“此事倒是蹊跷了。”

    荀悦方才那句说出燕北近期部署到也不算告密,正如燕北对冀州发生的局势了若指掌一般,袁绍对辽东近来之事亦洞若观火,燕北与辽西相攻、交恶高句丽这都是他们知道的事,正像荀悦所说……别说燕北想不想,就是单看现今局势,燕北也不会杀死刘虞。

    至于说公孙瓒,其实也不可能,那只是所有人都希望能把罪责推给白马将军罢了。

    “难道……”

    荀谌心中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郭图带人来过蓟县,告知他些许战事局势,询问了刘虞的态度后,便告诉他若幽州有变要及时回到冀州……郭图走后不久,刘虞便遇刺身亡。

    难道此事真与袁氏有关?

    到这时候,荀谌自己心中也开始怀疑,难道袁绍是做了两个准备,刘虞若不愿相助,便杀死刘虞迫使幽州军入局?

    “难道什么?”

    荀悦见荀谌好似想到什么,连忙开口发问……他可不希望刘虞的死与荀氏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荀谌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荀悦打断道:“你别再想着什么各为其主,燕将军已下令,如果你不能将自己从此事当中摘干净,就别想离开蓟县了。难道为兄还会害你不成?”

    “呵,这自然是不会的。既然事情说不清楚,那在下也只能先客居蓟县了。”即便如此,荀谌也没打算将自己捕捉到的些许蛛丝马迹告知荀悦,只是摊手表示叨扰,这才伏过身子对荀悦问道:“兄长,你真要为燕仲卿效力了?其人不过马匪叛党,就算效力也应是那燕仲卿为兄长效力……依我看倒不如兄长随我一同投奔袁氏吧,最不济兖州牧曹孟德,也算是有些才能,何须投奔燕仲卿?”

    “今天下乱世,各方诸侯蜂起画地而治,皇权旁落……兄长莫要瞪我,你也知晓这是实情。自董卓起,祸乱不休,兄长又何须抱着辅佐汉室的心思不放?”即便被荀悦告知会被软禁在幽州,荀谌仍旧极为乐观,甚至开始策反荀悦道:“我观袁氏才是能成事的真英豪!至于燕北之辈,虽可雄名一时,然其固守辽东之地,区区东夷北胡便可牵制其不得西进南下,逐鹿中原……又如何能达成兄长心中宏愿?”

    尽管荀氏大龙二龙早已分家,但荀谌对这个一心为汉室效力的兄长十分了解,说道:“依我看,眼下正是兄长的好机会,以我之才智,兄长政力,借此时机收幽州诸从事,传书各郡,便可若那鲍允诚迎曹孟德般迎兄长入主幽州。东有燕北固守门户,兄长只需南下与袁公合力平定公孙瓒之乱,北方便可免于战乱,休养生息几年之间,依幽冀兖之力,平定天下须臾之事尔!”

    “友若,你说的不错。”

    荀悦对荀谌的夸赞是真心实意,他相信荀谌有将幽州一干从事玩弄鼓掌之间的本领……教唆齐周杀死公孙纪便已显露出他的能耐。袁氏如今占有渤海、河间,曹操以兄事其而掌兖州大政,若再得幽州,的确整个北方无人能挡;而袁术据南阳虎视荆扬,横扫八方也仅得一败。

    本初公路,都是能成事的大人物。

    “可是友若,你唯独看错一件事,袁本初非是英雄豪杰,所谓袁氏,亦不过是背主之奴尔!”荀悦裣衽跪坐,对荀谌道:“在我看来,度辽燕将军才是英豪,至于你说的将军出身低微……先朝卫将军亦不过为马奴,出身低微者现今领朝廷印号为将军,袁本初却不过仰仗宗族声望自封将军,孰强孰弱,一望便知。何况以出身识人,友若未免太过肤浅。”

    荀谌被兄长的话噎住,争辩道:“即便不说出身,燕仲卿又能算得上什么英豪?”

    “关东联军翘首西望,将军领兵先驱,此强过袁绍,为英豪;诸侯画地而治,兵锋相争,将军北服乌桓、鲜卑,东拒高句丽,此强过袁绍,为英豪。诸侯本弱而恃强,将军以强而恃德,更强过袁绍,为英豪!袁绍妄自废立,为刘公所拒,此次又与刘公之死脱不了干系,袁氏深受汉家恩德,却画地而治,谋夺冀州而与公孙氏兴起战端,使冀州生灵涂炭苍生蒙难……此等小人龌龊行径,竟被友若奉做英豪?”

第二十三章 应做之事() 
荀悦所谓的‘尊汉攘夷’,脱胎于管仲的尊王攘夷。

    尊王攘夷让齐小白成为五霸之首,荀悦希望燕北能奉行尊汉攘夷……当然就目下来看,燕北的确是这么做的。

    刘虞的死让燕北放弃在今年海陆并进攻打高句丽的决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放过擅自入侵汉地的高句丽人。

    “派人将这封信与准备的好的贡礼交给东莱郡的焦触。”

    刘备并未遵照燕北的要求任命焦触为东莱太守,不过也没有为难焦触与辽东郡与青州之间联系的海船,这是个好的开始,不过刘备治下的青州显然对焦触已经不再安全……当燕北与公孙瓒决裂后。

    在交给焦触的书信中,燕北大概表述自己对他此次西行的要求——离刘备远点。

    他没有太多需要焦触去做的事情,除了通过刘备、曹操治下土地之外,唯一的使命便是在长安向脱离董卓把持的小皇帝献上来自帝国东北的敬意。除此之外,焦触需要做的就只有自谋生路,安安静静地做好一只鹌鹑,等待冀州纷争尘埃落定,至少在道路对焦触来说足够安全时,把他及三千军卒带回幽州。

    青州西去长安并不近,路途稍有耽搁,回程时今年便过去了。

    “今年下雪之前,燕某要兵马向西,各驻涿代之间,以御南寇。”尽管燕北没说出谁是他口中的寇,不过诸般人等都知晓除了公孙瓒与袁绍,还有谁能让燕北忌惮?“因此,全力面西之前,我等必须扫清腹背,为了入主幽州……我们将与高句丽与大梁水开战,直至给予其国力重创!”

    燕北说下这番话时,麹义还领着偏将军部于襄平以东渡过大梁水下游,沿梁水东去,追击逃出襄平近畿的高句丽兵马。

    此次大梁水之战,高句丽兵马折损过半,伊尹漠只得抱头鼠窜,逃过大梁水一线再且战且退地向边境移动。不过就算伊尹漠逃渡大梁水,留给他的局面仍旧不够乐观……且不说麹义穷追猛打在后,单单早已等候在边境近畿的赵云、太史慈部,还有自玄菟郡助战的田畴八百士……近乎为死局。

    更不必说,在拷问襄平近畿抓到的俘虏后,辽东还得到一条好消息。高句丽后方粮道遇到山贼强盗,劫杀民夫抢夺粮草。

    这般做派,根本无需旁人提醒,燕北脑海中便闪过在此战中失去踪迹的潘棱、吴双部。

    多半是部下这支往常看不上眼的山贼,立了大功!

    若非有他们在敌后断绝粮道,不会如此容易便将高句丽人赶回边境……接下来的战斗,如果潘棱与吴双足够机灵,应当还会立下功劳。

    尽管汉与高句丽的战争仍在继续,但却已无法影响辽东郡百姓一丝一毫。铁邬在燕北回还的次日便开始继续生产精锻兵甲,安平乡铁矿也在第四日开始输送矿石,至于船坊、诸兵营更是早就开始投入训练。

    燕北回到辽东,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在将军依仗的簇拥下锣鼓喧天地奏响战歌进入襄平。但对辽东郡包括沮授、麹义等将官吏民在内的绝大多数百姓而言,哪怕燕北什么都不做,只是坐镇襄平,对整个郡中的意义都决然不同。

    就象现在,哪怕敌人先前的入侵,最近时已经将战火烧至襄平城下十五里,即便到现在郡中仍旧有小股高句丽溃军化作流贼盗匪抢劫过往行人商旅,但没有人会再为此感到害怕与惊慌。

    他们的将军回来了!

    燕北在城外府邸庄园外缓缓踱马,在这种州郡气氛皆紧张无比的情况下,他显得有些太过闲适。不如庄园,将缰绳丢给亲随,燕北领着典韦在府外兜转,为典韦指明府邸之内各处明哨暗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幽冀纷争结束之前,这里的巡逻都会是典韦的职责。

    城外的燕氏邬堡中内外拥有两个能驻扎六百人的军营,常驻精锐士卒五百有余,还有耕作近畿百顷田地的千余老练田卒,如今加上典韦所率一曲亲卫,一座邬堡所拥兵力便有两千之众。合以那些林林总总的匠人、仆从,俨然一座边地塞障。

    “典君,这就是燕某年少时朝思暮想的邬堡,我一直都希望盖上一座这样的府邸!”燕北极为骄傲地向典韦介绍着这座邬堡中各处能够藏兵的位置以及战事来临时可以做出的布置,末了才摇头苦笑道:“那时总想,可真正有了,却很少有时间能安心住下来享受。”

    “恭喜将军得偿所愿。”

    “谁不是呢,这世上千千万万人,谁不是如此渴望成大器,终归只是想要品尝这滋味,却也不过浅尝辄止罢了。”燕北笑着摇头,庄园中高句丽侯四爪生风地跑出来,直奔燕北而来,气势着实惊人,可长了才几个月大的它也不过立起才能摸到燕北的膝盖而已,燕北伸手穿过小犬前爪肋下,将它举在手中,回头对典韦笑道:“看,我的狗长这么大了,真是给他们起了很好的名字啊!”

    典韦微微挑起眉毛,对这句不置可否。

    “过些日子,要去高句丽,你要随我去,还是留在襄平?”

    “将军在哪,典某就在哪,职责所在,不容推辞。”

    燕北说出这句时,活泼的甄道方才跳过门槛,边走边问道:“姐夫,阿姐再过几个月便要生了,你还要出去打仗?”

    燕北歪歪脖子,随手将高句丽侯塞进甄道的怀里,问道:“阿淼呢?”

    “阿姐在露水亭小坐……诶,也不理奴就进去啦?”

    甄道才说完前半句,燕北便已经带着典韦入府,留下甄道怀里抱着高句丽侯朝府门做出个鬼脸,跟着一蹦一跳地进府。

    “将军……请将军恕罪。”

    典韦进府时一直心不在焉,直至走过回廊才没头没尾地向燕北道歉,让燕北不知说什么好,问道:“罪责从何而来?”

    “昔时荥阳,将军曾问典某可还有亲人,典某于陈留尚有妻儿。”典韦看着燕北神情认真地问道:“典某能否去将他们接来,再随将军讨东夷?”

    燕北仅仅思虑一瞬,便明白了典韦心中所想。当时他没有问过典韦,只是从张邈手里将典韦换到自己麾下,只怕那时典韦也并未做下将家小托付给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如今典韦说出这话,自然便意味着在自己帐下也还算过得去。

    “嗯,这不是什么罪责,换做当日燕某为你,也不会当时便托付家人,你看这样可好,你便将妻小住所告知,让田国让派走轲传信焦触,待他从长安回来的路上将妻小带回。”在典韦抱拳应下后,燕北笑道:“不必如此,燕某也要做阿翁了,能体会你的感受,你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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