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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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光远说道:“你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这样做朝廷就要乱套了。”杨暄说道:“朝廷乱套了,与我有何关系?我就是要玩得高兴。还是父相了解我啊,调我到御史台,再合适不过了。走哇,还是去宏发酒楼,今天你的手气不会和那天一样好。”
崔光远拗不过,对杨暄说道:“今天陪你一回,明天你找别人吧。你父亲杨丞相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对他不好交待。”杨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太子敢和宰相作对吗?当年李林甫只瞪了一下眼睛,他就把太子妃放到庙里去了,到现在还在那里念经。他要是不老实,就让他去陪太子妃去。”
崔光远大吃一惊,心里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杨暄是个典型的混蛋,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御史中丞呢?但他是杨国忠的儿子,就能做得了。这样下去,大唐的社稷就危险了。看样子他对太子有提防,不能让他对太子殿下不利。’
他装作没听懂话中意思说道:“太子陪太子妃也是应该的,他很老实,干任何事都遵照朝廷法典,规矩得很,但也不能放松啊。”
杨暄说道:“他规矩,是他的福气。否则的话,只要做了一点越格的事情,立马就让他退出东宫。”
崔光远说道:“这个我知道,所以盯得很紧。因此呢,就不能陪你玩多了,不然的话,就放弃了大事。”
杨暄说道:“好吧,我们今天好好的玩一回,一定要高兴。以后呢,三天一回,这样不至于耽误了你的正事。”崔光远说道:“五天一回,要不然丞相追查下来,不好交待。”
杨暄说道:“好吧,你是父相夸赞的人,责任也不一般。五天一回不能更改了。其他时间,我找宋昱玩去。但是,他的水平太差,不能尽兴。”两人去了宏发酒楼,直到夜晚,他们才离开。
第六十六章 追踪劫匪进击险要地 控制局面再上昆仑山(五)()
第二天,崔光远到东宫当差,走进太子的宫殿。李亨说道:“左庶子忙得很啊,昨天又有一天没在东宫。没听说你还兼有其他职务,去干何事去了?”崔光远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臣玩忽职守,昨天与人一起玩樗莆去了。杨丞相的长子杨暄调到御史台做御史中丞,他以前没有做过官,杨丞相上任之后,任命他为户部郎中,一下子跳上了五品官。他不好好干,本有渎职行为,官员私下里对他反应很大。现在到了御史台,更是无法无天,不认真做事,全凭他的好恶来给官员下结论。这样下去,朝政要乱啊。臣昨天是去调查杨暄,不想那小子是个混蛋,根本就不能做官,还占居御史中丞这样的重要位置。这样下去,朝纲要乱的。太子殿下适当的时候,要向皇上提个醒,大唐江山重要。”
李亨说道:“现在父皇当政,所有政事都由宰相上奏,我这个储君,老老实实的,还受到猜疑。要是明目张胆的在父皇面前说丞相的坏话,那不是有提前夺权的嫌疑啊。你这个左庶子啊,尽给我出歪主意。”
崔光远说道:“不瞒殿下,昨天我和杨暄玩了一整天的樗莆,直到深夜才散。那杨暄满口胡话,完全是井市中那些泼皮的口吻,有些话实在不能入耳。杨丞相和我的关系很好,但他的这些做法太过了。李林甫当了十九年丞相,他的长子李岫也只是一个将作监,次子李崿为司储郎中,在朝中也是兢兢业业。现在的杨丞相,刚刚上任,儿子就成了御史台的次官,而且飞扬跋扈,渎职胡为,长此下去,社稷之隐患啊。”
李亨说道:“这些对本宫说又有何用?你应该直接向皇上上奏。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是不能干政的。”崔光远说道:“皇上不上朝,紫宸殿我又进不去,没有机会上奏啊。殿下还不信任我呀,可我真的是担心社稷啊。”
李亨说道:“没有其他事啦,我现在棋瘾发了,要与良娣来一盘。辅国,摆好棋子。”李辅国忙活了一阵,摆好棋子,张良娣出来了,笑着对李亨说道:“殿下要让我一着啊,否则我就输定了。”
李亨说道:“本宫的水平也就是比良娣高一点,让你一回也不打紧。”两眼盯住棋盘,不再理会崔光远。
李辅国在崔光远的面前说道:“太子殿下下棋,不喜欢旁人观看。崔大人可以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崔光远自言自语的说道:“杨国忠的这套做法,太出格了,我本意是向太子建议,让他采取措施。不然的话,朝政搞乱了,将来想恢复都难。他怎么就不信任我呢?”他想起了李亨曾经对他说过,张均的左庶子做得他放心。立即出门到刑部去找张均。
张均正在聚精会神的审阅案件卷宗,崔光远进门,他以为是部下送卷宗进来,头都没有抬一下,随口说道:“放在桌上。”
崔光远说道:“张大人好认真啊,崔光远求见。”张均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山南东道上报一件人命案,里面的证据有些牵强,我正在审查其中的疑点。崔大人进来,没有注意,失礼失礼。进了东宫,有何感受啊?怎么想来看我了?”
崔光远关上房门说道:“不是很好,杨国忠要我监督太子,我不愿意。想跟紧太子,但是他对我也非常猜疑。我现在是两边都不是人,而且两边都不能得罪,真难啊。你以前也做过左庶子,而且太子殿下对你很好,我来就是向你求教的。”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张均伸了伸手,示意他坐下。崔光远在张均的对面坐下说道:“我当然是要紧跟太子了,但是无法和他勾通,所以来找你。你以前也做个左庶子,而且做得很成功,因此想请你为我出些主意。”
张均说道:“你在万年县的时候,与杨国忠打得火热,经常一起出入酒馆。又是杨国忠举荐你担任左庶子的,太子殿下对你猜疑,完全有理由。”
崔光远说道:“这些我知道,因此我不怪太子殿下,而且很想为他做事。但是他对我的建言,完全持怀疑的态度。我的一片忠心,完全成了白废。”
张均说道:“朝廷中都知道你和杨国忠好,殿下不能不防。他也知道,只要规规矩矩,就能等到接管大任的时候。但杨国忠怕啊,当年李林甫几次陷害太子,他都参与了。他的心里一定是想换掉太子,重新再扶持一个起来。这时候他举荐你去东宫,太子殿下能安心吗?”
崔光远说道:“我和杨国忠并不是情投意合,而是都喜欢玩樗蒲,他刚来京城的时候,也只是小官。我在万年县,因此就玩到一起去了。他的那些作法,我并不赞成,尤其是现在的这些做法,有越格的嫌疑。昨天和杨暄一起玩,杨暄跋扈得很,杨言如果太子殿下敢得罪杨国忠,就让他去陪太子妃。”
张均说道:“就目前而言,如果杨国忠抓到了太子殿下的把柄,就会立马下手。皇上年事已高,有贵妃娘娘在他耳旁吹风,很可能就会得逞。说句越格的话,杨国忠就象是宇文化及,但皇上不是隋阳帝。”
崔光远说道:“皇上已经七十岁了,难免不发糊涂。要是贵妃娘娘成天在他耳边唠叨,也很难把握啊。”“你放心,皇上身体很好,不会犯糊涂的。”张均做了一下手势说道。
崔光远看了张均一眼,本想起身离开,站起来后又坐了下来,拍了拍大腿,摇了一下头说道:“张大人也不信任我啊,我这一腔的热血,没处撒了。只是黎民百姓受苦,社稷不稳啊。杨国忠当政的日子越长,将来太子登基就越不易掌控了。唉,我求求张大人了。”
张均说道:“我是三品尚书,没有皇上的圣旨,是不能参见太子殿下的,这点崔大人难道不懂吗?”“我当然懂,四天后,杨暄约我玩樗蒲,我一整天都在宏发酒楼,到时大人可以安心的去东宫,不会有人知道。”
张均说道:“好吧,那天我就去拜见太子殿下,为你作说客,怎么样?现在太子是要有所准备,正需要帮手。”
崔光远大喜,一下子跪在地上说道:“光远给大人行大礼,忠心感谢。我不是为了个人,是为了大唐的社稷和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拜别张均,崔光远回到东宫,不再去见李亨,成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第六十七章 横加干涉项强得救助 挺身而出方岚挑重担(一)()
沃野悲风生蒿草,红花藏匿隐怀抱。
岂能随流甘自落,遥望金盘向大道。
今天是张均与崔光远约好的日子,他一直想施展怀抱,但得不到重视。杨国忠当首席宰相以来,朝廷的风气越来越坏,唐玄宗一叶障目,只宠信杨国忠和安禄山。他虽然想上奏,但怕惹火烧身,不但不能扳倒杨国忠,反而将自己搞垮了。不敢向唐玄宗上奏,便把希望寄托在太子李亨的身上,希望在他登基之后,再重整朝纲。
虽然面对杨国忠的乱搞一气,十分气愤,张均却能忍气吞声明哲保身。保住自己的一摊子事不出差错,不让杨国忠找他的叉子,等待时间流逝,太子顺利登基。听了崔光远的一席话,觉得事态严重。但又担心崔光远是受杨国忠指派,故意说动他与太子联系,然后抓住不放,攻击太子。派人跟踪崔光远,到了这天,见崔光远果然早早的就和杨暄一起去宏发酒楼了,当即动身前往太子的住宅。
张均来到东宫的门外,守门护卫立即入内上报。李辅国向李亨报告:“启禀太子殿下,张均请求拜见,已经到了宫门外等候。”
李亨瞟了一眼崔光远的房间,李辅国说道:“左庶子昨天对我说,他今天不来,去陪杨暄玩樗蒲。”
李亨说道:“快快有请张均,此事不要让左庶子的人知道。”“是﹗”李辅国到门外迎接。张均进来,立即下拜:“张均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李亨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来。携着张均的手,进入内室。
两人坐下之后,李亨说道:“到刑部去了以后,今天是第一次来,怎么样?还惬意吗?”
张均说道:“天宝六年的教训深刻,不敢随便进东宫,尤其是我原来侍候过殿下一段时间,更怕给殿下带来麻烦。刑部的事多,郡县的官员审理的大案,有很多疑点,不审清楚,便下结论。报到刑部来,返回去让他们重审,仍然审不清。郡县官员素质下降,对社稷有影响。”
李亨说道:“父皇越来越重视养生,把精力都放在贵妃娘娘的身上。对朝中的事务不放在心上,交给了首席宰相。杨国忠任首席宰相一年多来,胆大妄为,仗着贵妃娘娘的支持,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将他的亲信派到我身边,来监督本宫。当年李林甫整我的时候,他就是干将之一。现在他掌握权柄,我只有等待。”
张均说道:“杨国忠比李林甫专横,又没有李林甫的处事能力,靠张渐等人幕后操纵,玩弄权谋。他一上来就改变了朝廷的法典,将半年完成的选官程序,一天之内完成。选官完全由他一人说了算。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李亨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事后他的亲信煽动那些得了好处的人,向父皇上奏折,歌颂他能干。父皇不但不处罚他的胡作非为,还听从鲜于仲通等人的上奏,为他立碑。”
张均说道:“这选官可是朝廷的大事啊,如果这样下去,朝廷官员都去讨好杨国忠。那些不愿讨好杨国忠,主张正义的骨鲠之臣,都被他排挤出了朝廷。而那些向他阿谀奉承的无能之辈,将充满庙堂。殿下即使能顺利登基,将来也无人可用,要重振朝纲也难啊。”
李亨说道:“现在只想保住这东宫的位置,这杨国忠比李林甫还坏,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加上贵妃娘娘,在父皇身边吹耳旁风,我是如坐针毡啊。他让崔光远来监督本宫,我这个太子实在窝囊。他今天不在,如果在的话,我们还不能在这里推心置腹,因为隔墙有耳。”
张均说道:“崔光远是聪明人,他为人也算正直,虽然和杨国忠打得火热,但也不敢得罪殿下。杨国忠再强,也只是一个宰相,永远也做不成皇帝。而殿下就不一样了,未来皇帝的接班人。加上皇上已经年过七十了,随时都可能升天,因此他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杨国忠,做不利于殿下的事,遇事会倒向殿下一边。”
李亨说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人心隔肚皮,如何能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所以平时还是要防范一些,不能轻易相信他。”
张均说道:“几天前他到刑部去了,与我一席长谈。他与杨国忠的确不一样,不赞成杨国忠的这套做法。反应杨国忠的儿子杨暄,担任户部郎中不称职,还调任御史中丞,占据更重要的位置,有误国之嫌。对杨国忠的一套做法,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