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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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东西毁了哦,他们竟然把你的东西毁了。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吗,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嗯呵呵呵呵,没有哦,原来,你还斗不过他们哦。”
“哎呀,你的可爱玩具死了呢。嗬嗬嗬嗬,死了吧,死了好,死了以后入了轮回,也许下辈子会好点。”冷酷的声音就这样肆意地嘲笑着少女刚刚夭折的感情,“什么善念、什么感情,人类就是用这种东西骗你的,让你卸下防备,然后趁你不备。让你遍体鳞伤,万劫不复。”
说着说着,脑海中的声音似乎越来越癫狂,少女的手不知在何时一攥,竟将少年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血没有流出来——血是流不出来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固执地看着楚歌,心中念着,只要楚歌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她就原谅一切的人,就原谅一切……
冷魅的话语继续充斥着凤寻的脑海。尖锐地刻意地嘲讽着、讥笑着凤寻,到了后来,声音又变成可怜巴巴的哀求声,“夜儿,就这样下去吧,不要抱有任何期盼了,是他对不起你,他的武艺明明可以保住自己,他却选择背叛你,抛弃你。他是宁愿死也不愿再看到你了吧。夜儿,你要他还有何用呢?夜儿,夜儿,像以前那样过吧,像以前那样多好,没有心伤、没有软肋、没有束缚。”
少女的心在楚歌依旧禁闭的双眼,依然冰冷的身躯下慢慢变冷。她的笑容越发妖冶冷酷,她已经不是率性而为那么简单,她想要杀戮,只有杀戮才能平息她心中的痛楚。或许,早该那么做了,她这么久的妥协,到底是为了什么。
烛光忽然跳动,迷花了少女的眼。楚歌腰间的一只锦囊里面,幽幽泛着绿色的光芒。少女的眼眸一滞,那是她送给他的锦囊,是她随手买的,想不到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身份,还能再看到它,一如初见是的鲜艳、崭新。
满身的戾气忽然一收,少女血眸中的嗜血和冷酷缓缓退却,一层清亮慢慢破除浓浓的阴戾出现在血玛瑙一般的凤瞳之上,她嘴角水粉色的笑容不再那么妖冶,不再那么狠厉,透着几分清柔。
不知受了什么鼓动,少女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楚歌腰间的锦囊。她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将锦囊缓缓解下,打开系口一看。一颗碧绿的珠子,在烛光之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凤瞳紧紧收缩,手中的珠子如同生命一般,被凤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快速闪现,快速飞掠而过,少女的泪水再度不受控制,淋漓而下,浸湿了世间的悲欢离合。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会杀了你。没有人,可以污蔑我的爱情。”少女冷冷地说出话来,脑海中不断聒噪的声音第一次乖乖噤声,胆怯地缩到了角落之中,沉入了最黑暗的地方,再也不敢出来。
“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自己,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楚歌,他是纯善的,是质朴的。所以我喜欢他,唯有他,让我感觉不到灰色和血腥,唯有他,暖暖的味道让我想要贴近。”少女的回忆,就像一条初融的山泉,缓缓流下来。
“这个世界,他是第一个可以为我全心全意的活,可以想都不用想,就为我去死。你知不知道,当你忽然碰到一个可以为你做一切也不需要你付出一点一滴的人,忽然就心折的那一瞬间,蓦然觉得其实平凡了、落俗了,也都无所谓的。”
少女似乎沉浸在无限的回忆之中,神情是史无前例的柔和,她娓娓说来,说楚歌的好,说楚歌的纯善,楚歌的腼腆,他的一切一切。她的头发,开始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重新回到了漆黑的颜色。
忽而,少女的淡眉微微聚拢,眉宇间表情阴霾,“只是,他失约了。”将视线望向楚歌,少女嗔怪道,“你失约了。”泪水滑落如玉的脸庞,重重砸在对方的脸上,“怎么办,他们让你失约了……他们逼着你,失约了。”
时间仿佛凝滞了,营帐里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少女无声落泪,打湿了楚歌的脸。她静静地看着楚歌呢喃,等待着少年的回答。只是,即使跨过了千重山水,也是无法逆转的局面了。
“即然这样,就重新来过吧。”少女笑靥如花,身上的火鸢随之招展,盛放出大片大片的妖冶,摇曳着火色。她眼中散放着干净清透的笑意,没有半分的冷戾和嗜血,宛如初涉尘世的精灵,甜甜的毫无心房地说,重新来过吧。
“楚歌,把嘴张开。”凤寻哄着孩子一样说着,可是,少年原本僵硬了的嘴巴很容易就被少女打开了,凤寻将碧海魂珠放入楚歌的口中,将他的嘴巴合上,看着少年慢慢红润的颜色,就像熟睡一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女伸了伸腰,站起身来往外往外面走去……
挽凤大政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明知故犯(1)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明知故犯(1)
“殿下有令,秦都督率领全军。即刻前往先锋军驻扎地,支援离城一战。”红叶拿着凤寻的圣令以及调动兵马的兵符,在秦家人的营帐里傲然宣旨,平静而冷漠的神情,仿佛她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秦成恭恭敬敬接过圣令,狡猾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心中暗想,怎么殿下才过了一天多,就立刻下令调兵呢。原本不是不信任他们的吗,殿下打得是什么主意。唉,也不知道秦科怎么回事,少主的命令下了那么久了,也不见他和自己联系,害得他一直在这里空等。
“那个,请问红小姐,前方战况如何?殿下怎么忽然想到将我们调遣过去,不是有先锋军吗?”秦成舔着脸上前,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地上下打量红叶,只要红叶有一点点的不妥,他就有可能……在官场从来都是黑白莫辨、能屈能伸,因而纵然他是都督。有时候也少不得巴结上位者的亲信,以此来取得自己的目的。
红叶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那神情仿佛在说,先锋军在前面奋勇杀敌,你们怎么好在这边做缩头乌龟,况且都是收复离城的兵将,亏了陛下将大任交给你。只一会,红叶凉凉地开口,脸色平静如镜,“做奴才的,怎么能够妄测主子的想法,只管听主子怎么吩咐,我们便怎么做就行了。”
“是是是,红小姐言之有理,红小姐如此聪慧体贴,怪不得是储君最信赖的人。”秦成的脸被说得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听到红叶说到‘主子’‘奴才’的时候,神情别扭的就像吞了苍蝇一般。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失时机地往红叶脸上贴金。
红叶僵木的脸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整个人都有了几分神采,看来很受用秦成方才赞美的一番话。只不过笑意转瞬即逝,她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平静地看了一眼还站在面前的秦成,皱了皱眉头,不耐地道:“秦都督怎么还不快快去整兵开拔,殿下只给了我等半个时辰的工夫。若是误了时辰,毁了殿下的国家大计。灭了我们的族都不够恕罪的。”
秦成一惊,想到这个殿下被娇纵惯了,谁压得住她,到时候若是不耐烦置他的罪,家主就算想救他,也来不及。不过他仍旧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诉苦道:“半个时辰,如此焦急,时间恐怕不够的,红小姐不能宽限一下吗?”原来还以为至少给他半天的时间整军,哪知道只有半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还没有和其他人商量过,也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个秦科真是的,一定要修书少主,治他个懈怠之罪。
红叶嗤笑,露出近乎鄙夷的神情,“秦都督这话说得太谦。当初整整八万援军都是在半日内全部整装开拔,如今这里不过六千余兵将,目的地也不过四里之遥,秦都督收下都是如云猛将,怎么会不够呢。”说着。微微将身转了过去,背对着秦成,“秦都督还是快一些整军去吧,不然,时间真的不够了。”
秦成看到红叶,一介奴婢竟然在自己面前摆起了架子,想到当初她把剑架着自己的脖子恶语相告,罔顾他的存在直接将八万兵马调走的情景,脸顿时变得凶恶起来,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将她杀了。但是他的语气却是极度的谄媚,“好好好,红小姐在营帐里稍作休整,本都督马上就去。”如今储君近在眼前,这是她的兵马,自然听她调遣,难不成要被说成‘造反’不成?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是我和都督一道去吧,我怕时间来不及,有些可以省略的程序和物品,都可以省了,先锋军那边什么都有。”红叶忽然转回身来,间接拒绝了秦成的提议,看到他似乎面色不渝,便补充道,“殿下说了,两天之内,战争就会结束。”
“这么快!”秦成失口惊叫,脸上震惊之色一瞬而过。接着就浮上崇敬之色,笑道,“真不愧是储君殿下,挽凤之福啊。”
现在的秦成急于想要知道储君的计划是什么,所以主动邀请红叶和他一道下令、整兵、收营等一切事宜。俩人便一道出了营帐,边走边说。只不过红叶向来话少,纵然秦成滔滔不绝,不过她也偶尔回答只言片语、虚与委蛇。因而直到大军启程,秦成也没有问出所以然来。
而秦家的其他家将,因为秦成没和他们商量事情的原委,就迫不及待地执行殿下的命令,在看到他那么谄媚地讨好储君的低贱侍婢,心中老大不爽,冷眼相看。
很快,六千员秦家兵将开拔前往先锋军的驻扎地,神情凌凌、士气高昂。红叶不动声色拿余光瞟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大军,露出一抹冷意:这一役之后,尘埃落定。
身后的大军是秦飞扬苦心经营二十年的成果,超过半数都在这里了。当初为了将八万援军和六万楚歌的兵马收入囊中,秦飞扬下了很大功夫才将大部分秦家将从各处一同调遣到北地,目的就是完全渗入大军内部,取得完全支配大权。
很快,大军就抵达了先锋军的营帐。营口依然守着两位士兵。一见来人,立马刀戟相向,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我奉殿下之命,将援军带到,还不快让我们进去。”红叶拿出令牌,军营重地向来认令不认人。就算你们是一个裤衩穿大的兄弟,遇到调兵这样重大的事情,也是认令不认人。这,就是军纪。
核对完令牌之后,营口的人连忙收了武器,高声说道:“都下马入营吧。校场在北边。马厩在驻地的西北边,伙房和寝帐在西边,药房和军医在南边等着,殿下的大帐在东边。快些去吧,殿下等急了,催人问了好几趟了。”
秦成下了马,四处寻找马夫却寻而不得,正要相问,就看到守卫不耐地提醒,马厩在西北边,可以自行牵马过去。气得秦成一下子黑了脸,却也只好吩咐人将所有战马都牵往马厩。
一路上,竟然发现先锋军的驻扎营空空荡荡,没有碰到一个人。不但是秦成,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怎么驻地里没有一个人影,都到哪里去了,这样空旷旷的,让人骨子里都透出阴森的感觉。
吩咐士兵们都去了寝帐整顿行囊,然后在校场集合。秦成以及麾下的十员将军,随同红叶一道走向了东边的营帐——主帅所在的位置——如今是凤寻的地方。
一路上,趁着红叶不注意,秦家家将们不断地进行眼神交流,对于驻扎地空无一人,毫无意外,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一样的疑惑不解。只能换而交流过会怎么应对储君殿下。
方来到主帐,就看到一个女子匆匆出来,和红叶一般的打扮。一看到红叶等人,对着秦成等人点头致意,然后拉过红叶责怪道:“怎生这会子才来,殿下等急了,正生气呢。”说了一通之后,才抬起头来,安抚秦家将,“殿下急得很,大人们来的有些晚了,过会殿下说什么也别忘心里去。殿下总是这样的。”
秦家人郁卒了一把,已经按时辰来了,还被说成晚了。不过看到女子这般安慰,只道储君向来就是任性的小孩子罢了,纷纷露出宽容的表情,表示心中明白:“是末将的错,让殿下久等了。殿下生气是应该的。”
“大人们快进去吧。”舞袖催促着,“好在这趟可把你们接着了,不然回去交不了差,少不得又挨罚了。”抚着胸口大舒一口气,欢喜地将秦家将们迎了进去。
“末将参见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秦家人规规矩矩行礼,等了许久也不见得储君开口。不过刚才舞袖出来的那番话,他们就知道这是殿下在闹脾气,所以便只能纹丝不动地等着。
大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家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候着。大帐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不知道是因为储君的气势,还是氛围的压抑,秦家人的心里,不可阻挡地生出一股畏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