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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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扬对她如斯的骄傲微微露出一丝微笑,提醒着她:“相当自信,不过你这样会让我无所忌讳。”
凤寻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坏心眼地说道:“因为我答应过她,不杀你。”而且,下毒的不是你,所以承诺依然有效,“不过,除了你,任何人,我都不会手软的。”
秦飞扬在听到凤寻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不觉就将手中的女儿抱紧。仁玉,仁玉,我该拿你怎么办?
“到了。”秦飞扬第一次进入女儿的内室,除了桌椅本身的味道,就没有其他的气息,就像不曾有人居住着一样。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就打算走到外面等着。
“你确定要送我去国寺?”凤寻拉住他问道,露出狡黠的表情。
秦飞扬点点头。
“或许,回来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秦飞扬脸色骤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凤寻该死的笑脸,“不、会!”
凤寻知趣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谢谢你,有幸感受一下父亲的怀抱。不过,没有传说中的温暖。”
“我更喜欢你一动不动,只知道睡的时候。”说着,拂袖离去。
挽凤大政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又是梦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又是梦
在秦飞扬和水影的队伍离开飞来阁。大张旗鼓地前往离朱山之后,凤寻带着红叶等人也随即离开飞来阁。
匆匆离开的她们甚至没有发现凤仁玉的步辇急匆匆地来到了飞来阁,凤仁玉在徐嬷嬷的搀扶下飞快来到凤寻的房间,依然没有来得及和凤寻好好道别,失望地看到人去楼空,黯然神伤。
而接收到主子命令的小西夜家此次随着添锦回京,就潜在了祈夙城中。不过当夜就收到主子下令,让他们随同北上,所以才落下脚的夜家人便又快速整装,随时准备出发,好隐在暗处保护着他们的主子。
凤寻一直就不会骑马,所以只能选择坐马车。不过没想到的是快通过祈夙城的城门口时,竟然碰到了守卫的严查。这还要归结于储君殿下身中剧毒,陛下下令要对此事进行彻查,严查出入祈夙城的人员。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储君前往归悠国寺的队伍,担心有不法之徒混迹其中。
暗自恼恨没有早早出来之余,凤寻只能认命地接受盘查。不过后来还是红叶出马,掏出令牌声称接受殿下指派,暗查刺客,而且声色俱厉地吩咐他们不得透露消息。守卫们一个个见令如储君亲临,忙不迭地放了行。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马车的外部是其貌不扬,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杂交种,样子长的很一般,不过好在速度很快而且持久性较高,不过马车的构造极为科学先进,车内又垫着柔软的毛毯,所以即使快速前进,凤寻也没有觉得颠簸。
一路上由添锦和初影是轮流赶着马车,而小西夜家一共五百余人竟然就守护在疾驰马车周围而不让人察觉,可见人人都是高手。不过话说回来,凤仁玉当初除了影子之外,就是完全将他们往暗杀和守护方面培养的。
若不是顾忌到马会跑死,凤寻恨不得日夜兼程。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七个时辰,天很黑很黑了。马儿依然急速地在官道上奔驰,马车里的凤寻感觉不到外面的环境,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她的身体因为中毒的缘故,太虚弱了,和秦飞扬聊了一段之后,她除了能够睁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之所以能够和秦飞扬聊得神采飞扬,完全就是出于她的本能,就算没有一份力气,也不可能在敌人面前示弱的本能。
马车足够大,分内外两室,可以用一层黑色金纹丝缎隔开。凤寻就睡在窄窄的只容得下她一个半人的里间,幕帘被红叶轻轻放下,隔断了光线进入里间。然后和舞袖等三人安静地在外间打坐。
不过凤寻睡得并不安稳,昏睡中的她感觉到说不出的疲乏,身体就好象有毒虫在啃噬,而且大片大片、一点一点地侵蚀进骨髓,肋骨也酸痛发麻,好像被重物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在梦中,牛头马面在她周围聚拢,狰狞的小脸,死亡的气息让她透不过起来。她努力挣脱他们的锁魂链,在黑暗的旷野之上绝望奔跑。
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她就出现盗汗、发烧的症状。好在舞袖、添锦和红叶是一直警醒着的,当凤寻的呼吸有些不稳定的时候,她们就注意到了。湿巾轻柔地擦去凤寻额头的冷汗,可是这并不能缓解凤寻的状况。
“主子好像梦魇了。”舞袖想到元宵节时候发生的事情,储君就是这个样子的。她知道,人在虚弱又疲劳的时候容易被魇魔,所以征求红叶的意见,“要不,把主子唤醒吧。”
红叶没有半点犹豫,选择将主子唤醒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和舞袖对视了一样。就用掌力将马车内的火光跳的透亮,打起幕帘,轻轻推着凤寻,触手的冰凉粘湿,让她心中浮起不安,“主子,主子醒醒,主子。”三个人唤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凤寻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她身上的汗水就好像没有控制一样,大量地溢出,几乎湿了内衫。
“主子怎么了?”车门外传了初影焦急的声音。
“主子梦魇了,这可如何是好?”舞袖着急得没了主张,一听到初影出口询问,便下意识地回答。想着,或许初影知道什么办法。
马车外是一阵沉默,舞袖以为初影也没有办法,只好焦急地继续唤着主子,希望主子能够睁开眼睛。越是着急,手中的劲也慢慢有些加重。添锦为凤寻换了额头上的湿巾,取下来的湿巾温度很高,添锦担心地眼眶都有些红了。主子解了鸩毒,就这样连夜奔波,怎么可能不发烧,现在这里荒郊野外,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殿下的烧越来越热了,红叶,不能用内力吗。我们用内力试一试吧?”添锦忽然灵光一闪,急忙忙献策,在她以为,内力不但可以提高修为,平日里受了重大的伤,也是通过内力治疗的。
红叶看了她一眼,责备流露出眼神,低声斥道:“添锦!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主子根本就没有半点内力,加上这么虚弱,若是擅自输入内力,只会让主子身体承受不了,生命都会有危险。主子的命,绝对不可以试。”
看到红叶这样严厉地指责自己,添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是多么大的一个失误,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连忙向红叶道歉,反省自己的大意,转眼间,又为凤寻换下了额角的湿巾,一边还在苦苦思索着怎么办才好。
“红叶姐姐,要不……使用痛觉刺激的法子吧。”马车外传来初影有些不安的声音,本来她也在期待主子能够在红叶等人的呼唤下醒来,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不能在拖延了。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红叶咬了咬牙,和舞袖、添锦对视了数秒,终于用力点点头。常言道,十指连心,最能够刺激痛觉又不会伤害身体的地方,就剩下手指了。
挑选出最细的一根银针,在烛火上消毒彻底之后,红叶抿着唇第一次露出不确定的表情来。即使是在救主子,但是要她伤害主子的身体的事情,和她从小接受的理念背道而驰。几乎有些颤抖地挪近主子的身边,小心地拿起主子凉凉的手,用力扎了下去。
凤寻的食指顿时冒出鲜红的血滴,手下意识地往回缩,却依然没有醒来。三人跪在凤寻一侧,失望透顶又感觉愧疚至极,这一招并没有奏效,她们该怎么办?难道一针一针地扎,扎到主子醒来?只怕主子还没醒,血就流干了。
“回宫吧,主子的伤势不能拖了。”舞袖提议道,即使醒来后主子会怪罪,她也顾不得了。她们之所以存在,都只是为了主子一个人,别的人,从来都和她们无关。“再不行的话,让我下车,我去找人来。”至少不能这样坐视不理。
“等一下。”红叶制止,严肃地说,“没有主子的命令不可以擅作主张,你要搅得大家都心神不宁吗?况且,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回宫,否则主子这毒不是白白挨了,若是被秦飞扬知晓了,主子的处境就会异常危险。”又说道,“楚公子是主子看重的人,他以后还会是挽凤的大将军。添锦——把粗一点的银针拿来。”
这一次,选用了先前十倍粗的银针,红叶不想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给主子添伤口。所以这一次,她几乎是狠狠地扎入凤寻的手指,接着听到凤寻嘤咛一声,接着慢慢醒转。
“太好了主子,您醒了。”舞袖开心地低呼,还不忘欣喜地朝着马车外的初影传达这个好消息,引来初影透着喜悦的问安声。
“还好你们唤醒了我。”凤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并没有多少力气讲话。只是将伤口抬了抬。红袖便过来小心熟练地为她包扎,面色平静如常,眼底的愧疚久久散不去。
凤寻合上眼小憩,她虽然被梦魇,不过第一次微小的疼痛之后,思维就有些清晰开来,只是醒不过来。后来也听到了舞袖和红叶的话,心中的执念一起,加上红叶尖锐的刺痛,她终于摆脱噩梦。她心中很了解红叶的愧疚为哪般,所以她提前说刚才那段话就是为了让红叶放下心来,不过剩下的,就要靠红叶自己想清楚了。
而她,也无意于改变她们的信念,过多的宽容和理解,是不能够要的。
一夜无梦。
第二日,凤寻醒来后,发现自己烧也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看来她们忙了一整夜。只是身上有些黏黏答答的很让人不舒服。不过凤寻很快就不关注这个问题,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快点到西北,快点到楚歌的身边。
“主子,吃早膳吧。”添锦将放了一些药材的小米粥和少许菜肴摆上小桌,这些都是紧随左右的小西夜家的人备好送过来的。昨夜的事情由于没有凤寻的命令,也没有知会他们。不过他们都知道主子刚刚解毒,所以送来的都是一些疗养易吸收的东西。
又行了半日,凤寻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她隐约觉得是到了闹市,传入马车的叫卖声也多了。过了没多久,就感到马车似乎停了下来,凤寻在红叶的伺候下整了发髻,然后下了马车。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府宅,看上去很古朴。小西夜家每月上呈的账单让她知道,这是小西夜家的一部分产业,也就是她的东西。缓步至到府门口,就看到两个男子匆匆迎了上来,极为虔诚地在她面前跪地行礼。
“这个地方不错。”凤寻唤起他们,一边看一边说,临至跨入门槛那一刻,少女回首俏笑,宛若精灵般干净透彻,白皙的手指了指上面的牌匾,“即使夜家的东西,就该打上标签,匡论是自己的地方,就是别人的土地上,也该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
原来小西夜家的人虽然在很多地方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他们牢记自己暗卫的身份,所以就算置办下产业,都不会说出自己的姓氏,用一个障眼法迷住寻常百姓的双眼。
跟在凤寻身后的几人都是高手,却在那一刻有些怔愣,只是下意识地木讷点头。他们心中的喜悦已经不能够用语言、行动这些表现出来了,那些都不够。或许平常人体会不到,但是一辈子生活在暗处的人就会明白被主人恩赐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之下,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凤寻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就走往她的暂时住处,她现在很想洗个热水澡,消除疲劳。能够不需要他人指点而精确无比地前往自己的所在地,也全赖于小西夜家会将产业的分布以及地图详细描述之后,亲自送到宫内。
凤寻除了对这些不动产业根据周围环境偶尔进行一下修改,当然还会把它们的具体构造印刻在心中。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茫然无措,被浑身浑身的不安感占据。
简单地用了一个半时辰打点,凤寻一行人便匆匆坐上了马车赶路。马车已经换了一匹马,依然是毫不起眼,不过还是优良品种,耐久度和速度是不逊于纯种良驹的。
预计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达余睿郡,凤寻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她已经脱离沧澜教给她的“处事不变,遇事不惊,心如止水”越来越远。进入余睿郡前还有一段很长的官道要走,因为平日里北部就很稀落,连带着官道都有些不平整。
凤寻的精神奇迹般地好了许多,或许是被精心调养的缘故。她让舞袖打开马车的一个小小的窗口,然后倚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很冷清,很肃瑟。凤寻不喜地皱起了眉头,太萧条了。
时间长了,寒风吹进马车,凤寻觉得没什么可看的,就让人关了窗口,缩在裘毯之中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