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悲歌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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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叔语音被这一喝打断,猛一回神,只觉面门数寸境地忽的寒芒一冒,不及多想,下意识向酒肆宽阔地方退去,不料那寒芒竟向生了眼一般,贴赵二叔退却方向紧紧追来。赵二叔轻功拳脚本就大开大阖,不拘小节,命悬一线之际更是将这大开大阖挥发的淋漓尽致,精髓尽出。不想酒肆面积本就狭小,又兼其中堆累八具伏尸,这一大开大阖不觉竟成了赵二叔致命累赘。
只见赵二叔倒掠如虎,一闪一定间,不觉勾倒一条榆木长凳,这乍生变故,竟使赵二叔身形一晃,步履踉跄,险些跌倒。待兀自稳身固步,那一星寒芒业已分气冲劲,向赵二叔颊骨逼近,只半念之间,便已蹿到了赵二叔额前“眉心”穴位不盈寸的极危险距地!
兔起鹘落之间,归云一人一杖已然倏起,身形似金钟般向赵二叔身前一涌,法杖斜起,一招“金刚拔柳”,将寒芒震开丈外,寒芒携着归云法杖上极重内劲,落地即碎,烟灭为灰。
如洗天色下,一人已信步行进酒肆,将手中银柄折扇摇了一摇,似笑非笑道:“难不成这酒店是黑店,行人过者想进来饮杯薄酒去乏,也不许吗?”
第10章 历险()
握扇汉子一身文士打扮,穿着件莲色轻衫,更显落落大方,无不入体。他对酒肆中遍地伏尸目若无睹,眼角含笑径自走进酒肆,找一清静酒桌坐了,清润嗓音道:“诸位也是来喝酒的?那好极了,咱们萍水相逢,小生略请三位饮一杯薄酒,不成敬意,亲近亲近,可好?”
这文士嗓音如弦,字字句句更是若琴若瑟,圆润清丽之间却带着一股掩不住,饰不了的歪邪之气,归云早将这文士幻为心魔,只专心用功排抗他在话语中丝丝渗入的邪恶内劲,此时听了文士有邀三人推杯饮酒之意,皱眉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出家礼佛之人,自不能破戒饮酒,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酒肉贫僧是绝不能沾的。”
文士折扇一展,摇了两摇,微微浅笑,甚有脱俗之意:“能在这荒村外野邂逅您这一位一看便知是道行深厚,佛法无量的大师高僧,也是小生前世今生修来的缘分,既然有缘相见,还望大师领小生一份情,恩肯小生让店家备些素斋,来请大师用些可好?”
归云低眉闭眼,面庞颜色忽明忽暗,忽热忽冷,赵襄稍稍缓过神来,见了这样一幕,不禁向那文士质问道:“这位叔叔,你对归云大师做了什么?他可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人,更何况他是空门脱俗之人,你对他不敬,就不怕得罪佛祖,身死之后下地狱受苦刑吗?”
文士似水的眸子在赵襄双颊间眄过一眄,淡淡泛笑,不缓不徐回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啊,”顿了一顿,炯炯双目紧紧对视赵襄一双黑白瞳仁,“想来必是这位大师颇怀慈悲,心道‘无功不受禄’对小可恭敬这一餐素斋也觉受之有愧,是才垂下头去了。”
文士的话语本只在赵襄的耳边一掠而过,不想文士对视紧盯赵襄后,赵襄竟如着了魔般,对这文士的言语不得不听,对这文士面容不得不看。待文士一番言语甫讫,赵襄只觉体内浊浪滔天,更尤方初,甚至有丝丝寒气自自己“印堂”穴位叩入体内,沿经“将台”“檀中”一线无阻无碍,迅猛奔袭自己“丹田”气海周围归云输入封囚“易水寒”寒毒的“普提功”至阳正气。归云至阳正气何等刚强厉害?只在文士渗入寒气一冲之下,便在赵襄体内与源源钻入寒气,大相拉锯作战。赵襄一时只觉体内两股阴阳正邪强劲,来往交锋甚是厉害频繁。一时邪劲得势,赵襄眼角唇框边便如坠入寒冰窟窖一般,散出阴气阵阵,再时正气战胜,赵襄颊肌青丝便如食肆中烤熟的鸡鸭一般,满面红光,汗滴如注,通身热气涌递更如三伏天中扶桑一般滔滔不绝。
赵二叔看着赵襄形象,只道是这文士用了什么妖法邪术将赵襄体内“易水寒”掌毒山洪般的决堤溃出,更使赵襄有攸关性命之虞,心头大怒,虎目一挑,凶光乍现,双拳骨节搓动“格勒勒”闷响不止,又见这文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下早生出一千个,一万个轻觑小视的意思,当下厉声斥责道:“你这犬儒,若敢伤了我家公子性命,我赵二绝饶不了你!”
文士微微冷笑,攒首剔了赵二叔一眼,温雅说道:“这位大哥,也坐下喝一杯吧。”不待赵二叔坐下,又兀自自语道:“可奇怪的紧了,怎么在这酒肆之中坐了恁久,也没个小二出来酌酒招待,”言未绝,无声而立,向前迈了几步,一双薄底块靴正好踩在店小二尸体的面门上,大声喝道,“小二,有客人来了,怎不出来待客斟酒?难不成是不想开店了?送上门的生意也不愿意做吗?”
赵二叔见文士肆意侮辱店小二尸首,心下更是大怒,竭声吼道:“你这贼子,真该挨千刀,受万剐!”如龙象般吼声中,已夹了三招五拳向文士扑出,文士极带蔑意冲赵二叔冷笑一声,颀长的身形翩然一转,前踏半寸,踩在店小二胸腔之上,反手折扇一收一搅,便将赵二叔五拳拳力破解殆尽。赵二叔虽身无似方才与归云相斗时那般沛然拳力,但这五拳拳力实也非同小可,不说开碑裂石,穿铁碎钢,但屠牛宰猪却是不在话下,见这文士举手弄扇间便化解自己这五拳拳力,赵二叔也不禁微微一愣。
文士冷声道:“大哥你的‘打虎拳’也太拿不上台面,莫非是你投师学艺之时授金未给师父教足,师父也未将正路拳法尽数传授给你吗?”
文士这话更讳了赵二叔大忌,赵二叔原本流落江湖,穷困潦倒,若不是赵文晖收留救济,教授武艺,不饿死街头亦早冻死街头,化作白骨一堆了。
赵二叔天资不佳,但下功勤奋,修习得一身武艺,也颇引以为傲,此时听这文士一语双关,既讽了自己武功不济,学艺不精,又骂了自家老爷是贪图名利,利益熏熏的凡夫俗子,不禁怒冲九霄,双目通红,指掌间拳式更是一招快过一招,一力大过一力,
文士只是一味冷笑,眼角眉梢间颇有倦烦之色:“我便以我师父教的‘打虎拳法’来破你的打虎拳法,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衣袂微摆,扇插腰间,左步后斜,右步前弓,双拳做“泰山压顶”式,正是十八路“打虎拳法”的起招式“存孝斗虎”。
赵二叔见状一惊,随即平静,心中暗想:“你这贼厮鸟的内力再邪乎,暗器再精准,这双臂上的力气大得过赵二爷我么?正愁斗你不过,没想到你竟自投死路来了,那可休怪老爷我手下无情了。不将你制住,令你为我家公子封住寒毒,我家公子身死魂陨,我赵二如何去见我家老爷,见我家夫人,纵是一死,也难赎此罪!”,仰天纵喉大声冷笑:“把式倒摆的不差,可这功夫只怕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
这套“打虎拳法”赵二叔精熟的很,心下不免生出托大之意,当下跨开大步,也不摆起招式凝神炼气,一招“力敌五丁”,无伏无叙迸爆而出,这招是“打虎拳法”中顶尖的至刚招数,赵二叔一拳猛出,少说也有二三百斤力道,休说平常人,纵是武学稍有修为的拳家教师也不敢逞强,用肉身硬自来接,这文士却气定神闲,有恃无恐,淡淡道:“我道大哥是有多大能耐,原来只是徒有几斤蛮力气罢了。”
赵二叔不怒反笑,道:“那便请阁下尝尝我这蛮力气的滋味如何!”“力敌五丁”拳力徒长,“滋滋”碎空,迅堪文豹,力敌黄斑,这一拳劲道,着实将“力敌五丁”功夫精髓发挥到极致,拳意呼啸,更是酣畅淋漓,豪气丛生。
文士双足在店小二尸首上立下深根,双掌浮动,若魔如幻,平易间带着一股极强的柔劲和无可言喻的妖气,赵二叔不禁大喝:“你这汉子怎恁的不直爽,这难道是李存孝爷爷打死猛虎的招数吗?”
文士不理不睬,眼皮耷拉,懒声说道:“怎么,难道不是?”身子迎着赵二叔狂奔而来的拳劲,向后突的一挫,左手变掌化篷,右拳似捏似松,轻飘飘递出,仿佛未蕴一点劲道,赵二叔甚是疑惑,盯着文士拳招看了两眼,狐疑自语:“这是‘击虎鬃?’怎打的跟大姑娘绣花一般,这般无力无劲又打得倒谁?”
文士一声怪啸,锤拳疾走,已到了赵二叔能倚拳风伤人的不盈寸处。赵二叔存心立威,拳速更快,只望一招之下,将这文士拳头击为碎粉,令他哀声告饶,不想两拳相交之时,赵二叔一拳大力竟然浑然击打在虚空之处,连文士的拳缘也未尝碰到,身子失力之下不禁向前急跄,文士眼眸流光,头颈微微向前一移,附到赵二叔耳鬓悄声嘲道:“大哥你这蛮力的滋味,可比淡水还要平常了,哈哈。”
赵二叔一拳落空,心下又惊又羞,一刹之间不觉万念俱灰,满脑空白,更觉自己十数载寒暑下的苦功,皆付东流,全是惘然,至于文士哂笑嘲讽自己之语,全然化作耳旁清风,一掠变过,片毫也没有听见了。
那文士欺近赵二叔身侧之时,拳已倏出,赵二叔心灰意冷,浑无防备,被文士“击虎鬃”一招打中“期门”穴位。文士拳掌看上去甚无劲力,不想其中劲道却实是非凡,赵二叔被拳劲打中要穴,不觉血气上涌,那文士用拳力自“期门”穴打入一股阴阳不明的古怪内力,在体内上窜下跳,似想要将自己身子迸炸了一般。
赵二叔呼吸不畅,耳鸣心跳,喉头一甜,唇口间溅射出一道血绫,甚是吓人,更兼足下内力铸造跟枝已然断裂,赵二叔身子便如那毁于一旦的烂尾楼台一般,轰然倒地。
文士一笑,气收丹田,左手向背后一负,右手自腰间拔出扇子,展开扇面,凝目扇上图画,那扇上所画正是一幅王摩诘幽篁吟啸图,那画丹青均匀,笔锋轻灵,竹林幽篁用浓墨淡抹,满纸书尽大气,幽篁中心人物却用细墨精描,发丝耳目皆可清晰看见,这图画不是出自大师手笔,便是奇人逸士从心所欲,一挥而就的了。
那文士张口冷声道:“大哥,用这等名贵的扇子与你交手,着实有辱斯文,还是现在这般比较好!哈哈,哈哈哈。”
若蛇般阴毒的眸子一转,落在了赵襄与归云和尚的身左,满口笑音之中,双眼里却全无笑意。
第11章 原因()
文士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向归云浅声一笑,悠闲说道:“小可本想亲自晤一晤大师,与大师开门见山的说件大事,可谁曾想到,大师身边竟冒出这样一个鲁莽汉子,不过这汉子武功甚是不济,被小可三招两拳收拾的无丝毫还手之力,不说与大师比,与小可比也是天壤地别差的远了!”文士脚步微移,身形翩然落定时,又已坐回酒桌木凳前,吐出话语,连褒带胁,只盼威逼归云妥协臣服。
归云于方才赵二叔与文士相斗之时,又为赵襄体内输入了一股至阳正气,引导正气在赵襄诸穴位与那文士所注入寒气截击杀戮,不多时那寒气便消散殆尽,又用功二度囚困赵襄体内寒毒,是才未能向赵二叔伸一把援手,听了文士一语,嗤鼻冷哼,不理不睬,自顾自踱步扶起蜷缩倒地,不省人事的赵二叔,只见赵二叔面无血色,印堂泛青,显是中了这文士极狠毒的拳毒,归云当下佛眉竖褶,洪声喝道:“阿弥陀佛,施主的身手好俊,这般阴狠恶毒的拳劲,除了施主与贵师,只怕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三人能行使的出了!”
文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煞是得意:“没想到小子这样一身粗浅功夫也能入大师法眼。不错,小子正是江湖朋友口中的‘笑面书生’花罡雨!”
赵襄本是迷迷糊糊,头脑三分清醒,七分朦胧,听了花罡雨话语,耳边如闻霹雳,身子猛地一颤,星眸虚张,戟指花罡雨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伤我母亲,你为何让我受这一十五载的寒毒折磨!你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念想起自己十五年来受尽寒毒煎熬而生种种苦痛折磨,不禁潸然滑下两行清泪来。
花罡雨一声长叹,并不否认:“不错,的确是我伤你母亲,累你这十五年生不如死!可是你父亲赵文晖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满口仁义道德,行事阴险歹毒的伪君子!连我这样一个小人也不如的伪君子!你是他的儿子,不该受这般苦痛吗?襄阳赵家人人该死!什么襄阳赵家,什么‘无双一枪’赵文晖?你当你父亲的武艺在天下群雄之中当真是无双无对,无敌无缺了吗?论及当年,你父亲尚不是我花罡雨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夸口,有什么好炫耀?赵文晖的‘常胜功’‘赵家枪法’,只是浪得虚名而已,十五年过去了,我花某也未见他在江湖上立下个多大的万儿来,仍是啃着祖宗先辈留给他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