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悲歌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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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二公子,你说本坛要杀你是不是举手投足般容易的事?”丝毫没有忌惮的松开束缚赵襄“将台”穴位的手掌,漫漫踱步,渊亭岳峙的望着赵襄微微笑道。
“咳咳!”伸手搓揉喉头“将台”穴位,不自禁猛烈咳嗽,仿佛要将心脾肝脏也一齐咳碎了。
“彭意晴一时还不会杀我?”将咳嗽作为掩护,偷偷睇了彭意晴两眼,又转眸剜了罗刹金刚般的风雷五彪两眼,想道,“她若要杀我,便会干脆的对风雷五彪发号施令借他们的手将我杀了,现在是想像猫玩耗子一样,将我活活玩死!说到底,我赵襄还是免不得一死,与其受尽彭意晴的侮辱而死,不如自己死了干净不行,如若死了,我便不是懦夫了?韩信昔日受的了胯下之辱,将心智磨砺的超乎常人,才能开创日后那般伟业!我赵襄就算是受了彭意晴的胯下之辱也绝不能再起轻生的念头!”
“也罢,”彭意晴的眸光只是在赵襄面颊上轻轻点了一点,便好似浑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你终究是堂堂正正的大家公子,本坛方才有辱于你,着实对不起的很!”
右掌缓缓抬起,掌颠蕴藏劲力大坟而出,没有丝毫征兆的向赵襄胸膛拍击而来。
“她要杀我?是看穿了我的思想吗?”赵襄愣愣出神,几乎忘了躲避,“本想将计就计,留得一条性命,再图雪耻报仇,这一下,可全都落空了!若还有来生,我赵襄与彭意晴便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惨然一笑,略显稚嫩的面容,写满从容释然,没有分毫惧色,面对足以夺取自己性命的掌力,竟如老僧入定,道士飞升般恬静,安详。
“女居士如要杀人,也得等老道向你化缘之后!”
沛然清音自隐坛大殿外缓缓传入,就像一尊薄酒,一杯清茶。
彭意晴心中虽惊,但对这清润嗓音有着说不出的好感,掌力不由自主的一收,抬头眺目,凝望远方,友好的长声说道:“敢问道长是哪门哪派的高人,光临小女的区区隐坛真是不胜荣幸,蓬荜生辉!”
第53章 奇士()
“哈哈,”一声淡笑间,一个身材不甚高大壮实,面色苍冷的白发道人迈步走了进来,“老道便是青城山上的玄秋。”
赵襄见彭意晴收了掌力来势,不悲不喜,神色宛如平常,缓缓睁眼,仔细将那道人打量了一番。
只见那道人颔下一把银须乱飞,双颊上沟壑万千,皱纹丛丛似若剑斫刀刻,只有一双饱览霜刀风剑的眸珠中略略看得出些暖意,身子上胡乱裹着的一件深蓝色太极道袍也是极为肮脏不堪,简直就像是中落道观里流落江湖以行乞为生,有辱神明的龌龊之人。
“这位老前辈只是一句话便将彭意晴制的不敢轻举妄动,必定不是平常的道人,偌大江湖上的奇人逸士极多,说不定这位老前辈便是其中一人,我赵襄虽然是一方豪杰世家的公子哥,可不能对这等厉害的人物失了礼数!”
心中对这位龌龊道人莫名生出些好感,拱手朝那道人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开腔说道:“多谢玄秋老前辈救命之恩,小子感激不尽!”
玄秋怪眼一翻,冷声一哼,不屑说道:“老道可没想救你这小娃儿,老道只是路过隆中地界,上岗来向这位彭居士讨一口饭吃而已。”
“好险,”彭意晴心头窃喜,得意的望了赵襄一眼,“如若玄秋老儿来插手本坛的事可就不妙的很了,幸好这老儿脾气古怪,哈哈,待本坛将他打发了去,再来慢慢料理襄阳赵家的事!”
“道长,”赵襄面颊无形喜怒,对玄秋一躬到底,谦声说道,“无论如何道长救了小可的性命,就该受小可一拜!”
玄秋筛糠般的摇头,不耐说道:“小娃儿你让开,我还等这位居士给我饭呢?”
彭意晴眼珠一转,换上一种春风般和煦暖人的微笑,冲玄秋说道:“没曾想到玄秋真人会光临小女子的鄙陋粗俗的住处,还请真人稍稍移步到后堂中歇息歇息,待小女子料理了这浑小子,立刻来后堂配这招待不周之罪如何?”
玄秋道人眉开眼笑,哈哈说道:“甚好,甚好,不过你这女娃待会可不许吝啬美酒佳肴,老道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小女虽只和真人神交许久,但也知道真人一向游戏江湖,放浪形骸于物外,招待真人这般洒脱的人物,美酒佳肴自是少不了的!”彭意晴嘴角一弯,赔笑着说道。
玄秋仰头大笑,仿佛对彭意晴的话语甚是首肯,身形一攒,足不滞尘,不太高大的身子宛如一朵云彩,飘然向后堂去了。
赵襄待玄秋道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能够目及的范围内后,方才缓缓直身,面庞上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遗憾,也没有半分悔恨。
“小子,你方才怎么不向这位道人求救,难道你不想活吗?”
“这位道长本就没有救援我的意思,我卑颜屈膝的哀他求他,只会惹的他讨厌,让他打心底瞧我不起,这又是何苦?”
“那你就是真的必死无疑了!”颇带怜惜的瞳光自自己右手掌心的几乎透明的血洞中挪移开来,“你就不怕死?”
“曹子建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家国之难,自古便是一样,既然非死不可,那便要死的英雄些,否则岂不是堕了我襄阳赵家世世代代传袭下来的威名?”目光清澈的极像深山涓涓泉流,一字一句平淡说道,似乎早已洞穿生死,似乎早已经将死亡看作极为平常的事物。
“这小子虽然年幼,但也称得上是条好汉,可惜了,我彭意晴为了己身安危,不得不杀了这条汉子!”
右掌五指曲作一个似掌非掌,似拳非拳的弧度。
蓄力,抬起,瞄准,每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差错,因为每一个细小的差错,都可能为自己若干年后的死亡惨象埋下种子。
“小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赵襄唇角直若等闲的勾起,眼帘缓缓闭合,对这十丈红尘似乎没有半分留念。
“纵今生不能找你报仇,来世我赵襄就算穷尽千方万法也不得让你好死!”
坦然大笑,笑音中玄力虽弱,但传到彭意晴耳中时,却如金声玉振般响亮。
掌尖的“仙血之力”向着赵襄前额“印堂”推移,几乎要将赵襄的头颅分毫不剩的吞噬。
“女居士!”
玄秋道人仿佛身怀缩地为尺的仙法,嗓音落定之时,身子业已不带任何风卷的立在了彭意晴身后,枯树皮般的老手一探,便牢牢捉住了彭意晴蜘蛛般挣扎着的血手。
“真人,怎么了?”心中莫名升腾出一丝不祥,强笑着说道,“您老稍等片刻,好酒好菜马上便到!”
玄秋道人未置可否的懒声打了个哈欠,傲慢的对赵襄说道:“这女居士太不大方,恁半天也不给上美酒佳肴,小子,老道看你穿着齐楚,像个望族世家的公子哥,你家可有美酒佳肴吗?”
“那可地看道长的口味如何了,”赵襄不徐不疾的微微一笑,淡声说道,“我家饭菜的口味稍稍重些,酒水稍稍烈些,不知道长吃不吃得,合不合道长的口味?”
玄秋双眼放光,猛咽了几口口水,眼神面色更是兴奋不已,显是食指大动:“那太好了,老道我最喜欢吃味重的菜,和猛烈的酒,走走走,老道随你回家吃饭去!”
赵襄唇角闪现一丝狡黠,淡声开腔道:“我家自然是十分欢迎道长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快说!”玄秋面色微愠,不悦说道,生怕到口的喷香饭菜平白无故的飞走了去。
“道长有所不知,”赵襄默然垂首,哽咽说道,“后辈的父亲以及家中几位忠心耿耿的大叔被这歹毒女子打成了重伤”
“知道了!”玄秋伸掌止住赵襄话头,甩开被自己擒拿许久未曾放开彭意晴的手掌,“那老道就做一回好人,帮你看看罢!”
身形一飘,业已掠出一丈,开始蹲身仔细查看赵文晖五人伤势轻重。
“真人,隐坛中的美酒佳肴可比他们家中的鲜美的过百倍万倍了,小女子只求您不要给他们治愈伤势,隐坛中的美酒佳肴真人可以随便吃喝如何?”有些央求的开腔说道。
彭意晴自然明白,如若襄阳赵家得了玄秋道人这样一个纵横天下,几乎无敌无双的高手,那自己精心经营了十数年的隐坛怕是要吃上大亏了。
“这怎么行?老道虽然是个一文不值的穷汉子,可是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先前要吃你这女娃娃的饭菜你不拿来,现在又反悔了吗?”
搭手摸了摸赵文晖微弱脉门,又兀自瞅了瞅赵文晖几近白纸的脸颊,淡声说道:“他死不了,但怕也活不久了,不过老道既然答应了你,总还是会为这汉子治上一治。”
赵襄心中半喜半悲,哭声求道:“道长前辈一定要救活后辈的父亲,否则,否则襄阳赵家怕也就不能长久了!”
浑浊的眸子一跳,稍抬声线道:“襄阳赵家?”
第54章 教授()
“不错,小可便是赵文晖的儿子。”吃不透玄秋的话语用意,小心翼翼的回复着说道。
“唔,不错不错,你这小娃和你父亲的为人大不相同,”拈指在赵文晖身体上半凝固的带血的伤口搓揉几下,不经心的说道,“你这小娃的武功不妙的很,却能直面生死,简直是睥睨宿命,胆气更是过人,竟凭这一点,老道也要到你家吃喝上一阵。”
听出玄秋道人言语间对赵襄甚是嘉许,彭意晴眉峰一褶,暗暗念想:“这贼道人想干什么?十五年前就是他坏了本坛的大事!本念着这老家伙今天前来必不会再帮着赵家一方,没想到”银牙紧咬,目光很是不忿的在玄秋周身来回游移,“哼,想来这老家伙的武功就算再高,过了这漫漫十五年,他年老体衰,大概也不会是本坛手下风雷五彪的对手,如若这老家伙仗着当年余威,还想对本坛颐指气使,那本坛对他自然也不能客气了!”
“恩,小娃,你的父亲算是被老道从鬼门关边拉回来了,否则这时候怕已过了奈何桥了,哈哈哈!”哈哈一笑,口齿甚是耿介,似乎做什么事也不会为别人着想,更不会为别人留情留面一般。
“多谢玄秋真人,”深深鞠了一躬,宠辱不惊的声线透射出掩盖不住的感激与欢喜,“请真人稍稍移步,看看小可的那几位叔叔还有救吗?”
“好,”点了点头,灰白色的长眉挑了一挑,趁火打劫着道,“那小娃你可得多给老道我备上十坛陈酿美酒如何?”
“十坛美酒又有何难?真人救的这么多人的性命,就算是要喝小子的血,小子也一定会将脖子伸过来!”展颜微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父亲,又望了望站在父亲左近的玄秋道人,微笑着说道。
“呸呸呸,你这小娃说话好没道理,你的血有陈酿的美酒好喝吗,老道虽然对饮食不太挑剔,但也不是能受你这般敷衍的!”语速飞快,话音落定时,目光业已在赵大诸人要害伤口处望了一望。
“小子,你听着,”缓声接道,嗓音却较方才稍稍凝重了些,“躺在地上的几人,老夫只能救两个,其他的两个就算老夫有通天彻地、起死回生的本领,也救他们不了。”
眸光收起,在赵二叔与赵大叔的身子上淡淡点了点。
“拜谢前辈!”双拳一抱,将心中极为隐忍的悲楚愈加隐忍的压了下去,一字一字说道。
玄秋道人嘿嘿一笑,向彭意晴道:“女娃,我得带这些小娃回家去,只怕就凭这娃娃和我这一把骨头都快散架了的老头是带他们不走的,不如你借老道几个人手怎么样?”
彭意晴冷冷说道:“隐坛区区蕞尔之地,哪有多余人手帮助真人做事?”
“哦?没有人手?”玄秋看似随意的向宛如死尸的风雷五彪一指,奇声说道,“那他们是什么?是猪是狗吗?”
“真人,”殿外时时可闻莺鸣燕语,殿内彭意晴的嗓音却似若结冰布霜了般寒冷,“这五条汉子是不能帮得上您的忙的,他们不能随意走动去轻松送人运输。”
“那他们能干什么?”玄秋眯起一双怪眼,奇声道,“瞧这些汉子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不像精巧无暇的花瓶,不能摆在这偌大的殿堂中当作摆设啊?”
“他们能杀人!”嗓音中的冰锋森然一涨,疾速射出,宛如极为凛冽的利剑般刺到了玄秋道人略有些玩世不恭的话语中。
“哈哈,那便让他们杀两个人于老道看看?”微微一笑,兴奋说道。
“那小女子得罪,便让他们陪真人玩儿两招好了!”
“老道我正是手痒,玩两招也无妨!”双目迸出精光,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