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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明风云录之傻蛋传奇-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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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奎笑道:“第二拳是利息。”等到衙差冲到身前,大奎等人早扔了棍棒木锨。

    带头的捕头来到众人近前怒喝道:“官家盐场岂容你等放肆,聚众斗殴者严惩不贷,统统带回衙门。”说着抖了枷锁与众衙差一起将大奎六人一并锁了。

    那姓林的汉子此刻手肿脚肿头也肿,仿若熊猫一般黑着两个眼眶却哪里还能走?

    衙差命大奎等人用门板将他抬了,一并押解回了衙门……。

    打架原为小事,捕快禀报了顶头上司同知大人,衙门很快便做出了惩戒。鉴于大奎等人身无分文,罚银是没有了。便责令大奎六人到盐场做工一个月,况且只管饭没工钱,如此权当罚银了。姓林的汉子因为伤势不重,但所需汤药费却需从罚银中给付。

    当天大奎等人便如愿的进了盐场,谁知其他的苦力干活是领竹签,干完了凭竹签多少领工钱,而大奎等人没工钱却有监工跟在一边,干的慢了监工上来便是一鞭子。如此只区区干了小半天,大奎六人便每人至少扛了二百包的盐包。如此算来,一天需抗八百到一千包的盐包。一月下来至少要抗三万个盐包。六个人便是十八万个盐包,若是算银钱那便是六十两银子,每人罚银十两?这也太黑了!

    直干到天全黑,大奎等人才被带到盐场边的一个大工棚里,工棚里却早有十余名身穿囚衣的囚徒。这些囚徒一个个面目狰狞一脸凶相,见到大奎等人进来,俱是以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他们。

    开饭了,窝头就菜汤。大奎等六人与囚徒一并争抢,好歹仗着身大力不亏吃了个饱。当晚便在工棚里睡下。

    晓是大奎这六人身子骨壮实,连续干了三天便也干不动了。尤其是大奎,病愈以来身子本就虚弱,纵是身具神力却也经不起这般煎熬。可一旦动作慢了,那几名监工的鞭子便如雨点一般抽在身上,大奎六人身上此刻具是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大奎这才醒悟,那姓林的与官府相识,这般是要将他们弄死啊。

    虽是苦痛难熬,大奎仍是鼓励自己的六个属下咬牙坚持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底让大奎摸到了门道。

    原来这盐场虽是官家的,却每十天左右便有一队车马趁夜进入盐场卸货。大奎早已心中明了,官盐是每月运送一次,而这些车马是每十天一次。也就是说那饶州府府尹潘苛伙同盐政使司将私盐混入官盐中售卖,如此一来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货。

    临来饶州时,大奎已经知晓。每月官盐在饶州所留与其他州府相比甚少,有时甚至不足其他州府的半数。如此算来,探子所报非虚。那饶州府府尹潘苛假公济私鱼目混珠之下,一年捞得百万两白银岂在话下?

    要知道,整个江西行省的盐务皆在饶州周转各地。这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大奎虽是知道了个中奥妙,却不能擅自离去。仍是咬牙坚持到了一个月,方才被放出了盐场。

    大奎与狗剩,石头,扫帚,簸箕,板凳六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住处,正巧有其他三名属下也在这里。大奎歪在铺上听了他们一一禀报,心中颇感满意。

    原来潘苛在这饶州城能够根深蒂固的原因便是其会做官,上任以来上下打点广结人脉,自然更是捞得顺风顺水路路畅通。贪官有一条金科玉律:钱是一个人捞得,却不是一个人花的。潘苛将上上下下都照顾到,将所有人都栓成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此便会自然形成一个体系,贪官的体系。百姓讲的官官相护,也就理所当然了。

    大奎想了片刻才道:“我们先养精蓄锐三天,然后便开始收,这三天里不得打草惊蛇,先这样吧!”大奎在属下的搀扶下回了吴府,他需要好好地歇一歇了。此刻大奎周身酸痛,腰都快断了一般。

    长时间的不活动筋骨,干一个月的重活便如此不堪,看来是该活动活动了。

    傍晚时分,通往饶州的官道上远远行来十余辆车马,每辆车上俱是篷布遮盖,绳索捆扎。除了每辆车上有个车老赶驾车外,尚有十余名趟子手模样的汉子紧跟在车队后随行。

    再有半个时辰即可进饶州城了,车队却在离城五里的一个茶摊停了下来。许是茶博士与这些人相熟,已早早的将座头茶具准备停当。车队众人拴妥了车马便各自到茶摊上寻座头围坐了,茶是早就沏好了的。这些人也不客气,纷纷动手倒茶来喝。

    按说这许多人该是十分热闹才对,出奇的是竟然没一个人乱讲话,俱是沉声无语默默喝茶,有些人许是饿了,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着茶水吃喝起来。

    茶博士只是忙前忙后的续水,却也没有只言片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上却是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

    此刻虽是阳春三月,但江西雨季多在五月以后。此时见到天要下雨,茶摊上一副座头上站起一个麻脸汉子对着众人喝道:“今夜有雨,我们提早进城。”话音一落,围坐在桌旁的众人纷纷起身去解了车马缰绳,车队仍如来时一般向饶州城行进,赶在城门关闭之时进了城,取道向北,却是盐场的方向。

    饶州是江南大城,城内既有不少景致。通往城北的必经之路便是三秀林,三秀者翠竹,怪石,花草。虽是天色已晚,却仍可见路旁翠竹挺拔劲秀直指苍穹,怪石嶙峋掩映林间,奇花异草星罗棋布。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一路行来春风习习花香扑鼻。

第五章 风雨夜行人() 
闻名饶州的三秀书院便坐落在这三秀林旁,吴王尽取江南半壁之后在江南各地广设书院招揽学子,而饶州城内光大小书院便有十余所,三秀书院便是其中之翘楚。由此可见吴王广蓄贤才振兴汉邦之心。

    车队过了三秀林,又行了片刻便已离饶州盐场不远,远远望见灯笼火把将盐场内照的亮如白昼。车队的把头便是那个麻脸汉子,此人姓李人称李麻子,善使长刀武艺高强。从前拉着一伙人在饶州左近的月亮山上落草,在江湖上倒也闯下赫赫威名。当年元兵几次围剿均奈何不得他。

    后来明军打下饶州,并派了一位知府来,谁知这知府到任后竟派人前来说降,李麻子贪恋荣华富贵遂带人下山投了这位知府大人。

    如今的李麻子在这饶州有宅子,有银子,有女子,有儿子。短短一年时间,有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这些都是知府大人所赐,当年的知府大人如今已是饶州府尹,在李麻子的心中,府尹大人便如再生父母一般,没有府尹大人也就没有李麻子的一切。

    为了府尹大人,李麻子宁可去死,自己能得府尹大人器重,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李麻子如今带着从前的人马专职押送海盐,而每月即可从府尹大人哪里领取白银一百两。一百两银子在寻常百姓眼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当今大明的一品朝官也不过每月八十余两银子而已,自己这份差事虽是辛苦些,但总比从前打家劫舍来得强煞。

    从前的李麻子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却是放心大胆的运私盐。江浙泉州的知府潘磊是饶州府府尹潘苛的堂弟,私盐由泉州起运沿途州县一路放行。昔年李麻子倒也结识了不少的绿林朋友,纵在山贼出没的地段也不妨事,道上朋友总是会给李麻子几分面子。

    车队过了三秀林,又行了片刻便已离饶州盐场不远,远远望见灯笼火把将盐场内照的亮如白昼。因今夜天上有雨将下未下,盐场内早有数名把头与一干苦力等在哪里准备卸货了。

    李麻子催促一声,车队加紧向盐场内赶去。盐场的木篱笆大门早早开启等候车队进入。说来也怪,就在这多刚刚进入盐场时,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

    李麻子不禁咒骂起来,此刻下雨是不能卸货的,盐包若见了雨水势必要短了斤两。无奈之下,李麻子吩咐马车进入盐场后就此停住,所有人进盐场工棚暂避,等待雨后再行卸货。马车上皆有篷布遮盖,况且又俱都捆扎停当料来无事。

    李麻子吩咐完即随着盐场几位把头有说有笑的去了盐场边上的土房,哪里早已经备好了酒菜,这是一向的惯例。

    一路上李麻子滴酒不沾,此时到了地头自然不再拘束。与众把头在房内的方桌前围坐了,随即吆五喝六的吃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由后门走进了两人,这二人皆是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但李麻子闭着眼也知道,这二人是盐务司的马师爷及随从高二。

    马师爷进了房先是摘了斗笠脱了蓑衣,现出一身儒袍来。这马师爷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是穷讲究,如此雨夜也要穿戴的如此齐整。

    马师爷弯下腰来伸手掸了掸袍服上沾染的泥水,这才由怀中取了一张纸签出来。

    “呵呵呵,李把头!这是例行的货契,已盖了印章。你收好!”马师爷递上纸签,李麻子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随即折好收入怀中。

    这货契便是银子,每月三张。有了它才能到府尹大人哪里领银子,可是不敢丢失。李麻子收了货契这才呵呵笑道:“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马师爷来的刚好,一起喝两杯。来来来,我给你满上。”

    李麻子说着便取过一只空杯,又持了酒壶来斟了酒。

    马师爷不禁皱眉,李麻子拿的那只酒杯却是身边一盐场工把头用过的。自己一介文人岂能与之通用一杯共饮?

    “李把头不必客气,在下这就回去向傅大人复命了,告辞!”马师爷拱手推拒,转身去穿了蓑衣带好了斗笠。

    李麻子哈哈笑道:“既如此师爷慢走,不送了。”话虽如此说,但李麻子心中明亮。每每自己拿别人的杯子敬酒,这马师爷都是避而远之。时间一长,李麻子便由此套路,明知道马师爷爱干净就偏偏如此做。

    在坐的都是自家兄弟,以前都是跟着自己刀头舔血的。若插进一个酸文人来,谁都不会自在。因此每次交接了货契,李麻子都依此法送客,百试不爽倒也干脆。

    马师爷穿戴停当再次向室内众人拱手,这才带了随从复由后门出去,依着来路回去。

    饶州盐务司距盐场并不远,所以马师爷每次皆是徒步而来。只是今夜有雨,路上颇为泥泞,这叫马师爷叫苦不迭。自己的婆娘刚刚给自己置办的鞋袜,今夜怕是要遭雨蒙尘了。

    正行走间,依稀可见迎面行来三人,看样子行色匆匆却是连纸伞也没有带。那三人双手举在头上一路奔行而来。马师爷见了不由嗤笑,以手遮雨和竹篮打水又有何差别,真真可笑至极。

    前面三人片刻便奔得近了,谁知就在与之错肩的刹那,马师爷只觉双腿一紧,随之合身扑倒在地。‘啪叽’一声,马师爷整个摔在了泥水里。还未等马师爷惊叫,已被人塞了口鼻缚了双手塞进麻袋。

    马师爷身边的高二见事不好,抽腰刀便欲反抗。却不知何处‘咻’的一声射来一支利箭将其当场惯胸射杀。只见路上先前的三人抬了马师爷转身便走,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路旁草丛中竟闪出十余黑衣蒙面人来,各持弓弩长刀直奔盐场方向……。

    “来来来,接着喝!”李麻子与室内众人推杯换盏喝的正在兴头上。

    岂料‘咣当咣当’两声大响,前后门被人一并踹开,自两扇门外转瞬冲进二十余黑衣人来。一名黑衣人到了室内厉声道:“想活命的都坐在原位不要乱动,否则休怪我等刀枪无眼。”

    李麻子见状大惊,见到这些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刀都是黑巾蒙面,却不知是何来路。

    李麻子强自定了心神开口问道:“那条线上的朋友?报个腕吧。”

    先前说话的黑衣人冷笑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且休问,跟我们去个地方阁下自会明白。”说着向身后一招手,身后一名黑衣人一手提刀一手持了绳索。只见这黑衣人将手上长刀插在腰间,随即持了绳索上来便欲将李麻子绑了。

    就在绳索上身的瞬间,李麻子腰身一拧左臂向后突然一记掣肘。身后的黑衣人不防之下心口中招踉跄后退,李麻子就势起身探手将黑衣人腰上长刀抽了出来。

    持刀在手,李麻子身形不停,纵身而起掼窗而出。谁知窗外早有二人持了麻袋撑开袋口等在那里,李麻子这一下正巧自己钻进了麻袋。窗外的二人紧接着收了袋口,一人持了绳索将麻袋一圈圈的绑扎结实,以防李麻子以长刀划破麻袋脱身。

    室内带头的黑衣人呵呵笑道:“众位勿惊,我们今次只为李麻子,与他人无干。来,我敬各位一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展开,走到桌前打开酒壶将纸包内的东西系数倒进了酒壶,然后再将在座的众人酒杯里的酒倒掉,再一一从新斟满了酒。

    在座的众把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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