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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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保无奈，只好问了管账的房子后，找了芍药口中的那位账房先生，原来是老熟人，说是熟人有些勉强，但见过几面，没怎么说话。芍药口中的账房先生，便是那位他第一次到厅堂拜见华太师时他身边的那位六旬老翁。
老翁与唐太保见面后互相作揖，“先生到我这来可有事？”
唐太保直接点透，说要找一个叫王二狗的人。六旬的老翁连账目都没翻，便说：“王二狗在我华府名下的一间小客栈里打下手，怎的，先生找他有事？”
唐太保说：“王二狗是我兄弟，进了华府后，一直没有机会找他叙叙旧，这几天刚好得空，想去见一见。”
却没料这老头却露出一丝不可意会的笑来，“是先生在华府憋得久了，每天看着那莺莺燕燕的小娘们却不能动手，想找个地方泄泄火吧！都是过来人，老头子懂！”
唐太保眼神冷漠地看着那张为老不尊的脸，便顺他的意思说：“还是您看得透，确实这几天憋得难受，便想找个好去处解解乏，这太师府有些闷。”
老头哈哈道：“那先生是要来我这预支多少银两啊！”
唐太保本就打算预支些银两，别看他整天好爱好喝的，却都是华府给的，自己却身无分文。“取二两便可。”
唐太保却没有想到他话刚落，就立即招来老头的鄙夷，“二两？二两银子在仙留步也只能喝上一壶酒，手都没得摸！”
这老头对这些事还挺上道的，可唐太保却不是出去做这等事的，所以二两足以，只见他叹了口气，“我这一个月就二十两，总不能全拿出来吧，罢了罢了，找个地方听听曲，解解乏就够了。”
“就二十两？你可知道你这二十两工钱可是我们华府最多的？小子，真是贪心不足！”
这是唐太保倒是第一次听说，一来他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二来他也没问，想到自己一个月那些华府最高的工钱，却整天活得自在，若是别人肯定会觉得这钱拿着烫手，可放在唐太保这里，却显得心安理得，他不就追求个钱多事少离家近嘛！
唐太保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了摸鼻尖，岔开话道：“这寻花问柳的活儿您比较在行，我这也是第一次来江东，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请您指教指教。”
老翁点点头，笑起来更加为老不尊，“好说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带先生你去见见世面，尤其是媚娘儿这美人，一眼都把你的魂儿给勾了。”老头一脸享受，唐太保看着这位都可以当他爷爷的老头，暗中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嘴上却呵呵道：“以后一定跟您去。”
老头不知是不是被唐太保这句话打了鸡血，神情激动地说：“这你可就找对人了，老头在这江东混了有些年月了，按说这江东女子虽不比江南女子婉约含蓄，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你说这仙留步吧，老牌青楼了，年年出的花魁都是江东数一数二的。别看这凤栖梧表面上看似风光，出了个落雁儿，可整座凤栖梧，满打满算，也就这妮子能看，其她的多少却一些韵味，不过那凤栖梧的老鸨可是一绝，年轻时便是花魁，越看越有韵味，老头子我做梦都想和她翻云覆雨一番，不过现在有些啃不动，若是在年轻个二十岁，来上十个都游刃有余。说得有些远，寻常人每个百八十两的都不好进去，再次一点窑子就是明巷和暗坊了，这一明一暗的名字倒有些意思，姑娘嘛还凑合，都是这乡下来的闺女，也有长得水灵点的，价格也不过几两银子，如果是个雏儿，价格就要高一点，女人嘛，自然是用过的次数越少越有味道，其他的诸如什么柳花巷，桃叶香，都是这上不了排面的窑子，歪瓜裂枣的，最好就别去……”
唐太保只能陪着笑脸，被这老头强行普及了江东大小妓院的名字价格和头牌。
擦了两个时辰老头吐到他脸上的唾沫，唐太保怀里揣着二两银子，差点流着泪着出了太师府的门。
第22章 朋友朋友一口酒（）
人一旦有了钱会怎么样，大抵就两种情况，女人一旦有了钱，大抵是这三样，各种买各种吃各种玩。而男人一旦有了钱，无非也就三样，喝酒吃肉玩女人。
唐太保忍了账房先生这个老不要脸的老头两个时辰的唾沫横飞，终于预支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唐太保不知道，每天吃喝都是太师府的，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
至于喝酒吃肉玩女人，就目前而言，他选择前两样，毕竟这趟出门室是有要紧的要做，虽说那些花街柳巷的诱惑极大。但是作为一个文化素质过关的有志青年，岂能身陷那不知名的娼妓的温柔乡？怎么说也得去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的凤栖梧或仙留步看看，看看那落雁儿是否是那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再看看那媚娘儿是否跟管账的老头说的那般，能一眼勾人魂儿。这两位江东的头牌花魁，比之冰山美人红蔷又是如何，唐太保也十分感兴趣。
只求能有机会见到这二位花魁的庐山真面目就行，至于那什么邂逅之类的言情小说才有的桥段，唐太保是不敢去想的，怕就怕万一自己的处子之身留在某个不知名的花街柳巷后，便食髓知味，隔三差五地往那分流场所跑，到时候染上了这等那等的病根，这次买卖实在是划不来。毕竟唐太保是那种活就活得比别人稍微好一点点，死也要死得比别人体面一点点的人。能来到这个扯淡世界不容易，平平安安，身体健康活下去才是真理，其他的，狗屁！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能够自己在华府活着惬意至极的生活，唐太保必须为下个月的初五做好准备，他可不是那种愿意为别人挡枪的人，突然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够扯的了，他自己不求什么，就求着能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所以枪是必须不挡滴，在华府的惬意生活还是要必须下去滴。怀揣着这两个“梦想”，唐太保找到了那个账房老头说的那个华府名下的小客栈。
华府作为江东的“大明宫”，应了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话，整个江东大半产业都是华府的，大到妓院酒楼，小到街边摆摊的小贩，三百六十行，行行皆有涉猎，这才是华府能作为江东大明宫的原因，江东的数十万百姓都指着华府名下的产业过活，华府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江东的百八十间客栈恰好与江南的四百八十寺相对应。江东多文人，文人一般都喜欢凭栏远眺，对着大江大海一舒心中的郁闷，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怀才不遇，毕竟历史上留下来的那些出名的治国能手们，又有几个是诗词歌赋的行家。
能读书和会读书完全是两码事，唐太保也不知道自己是那种，看着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免不了说上一句“欲穷千里目，换一间客栈”。
江东名下产业无数，客栈就有好几间，在一间江东城比较偏僻的小客栈里，客栈只有三人，一个一年露不了几次面的厨子，一个喜欢靠在柜台嗑瓜子的，留着山羊胡子的掌柜，还有麻子脸，坐在一张长凳上抠脚的小二。
“抠抠抠，整个客栈都他娘是你脚味儿，万一来客人了咋办？”掌柜的朝着小二扔了一把瓜子，反正都要他清理。
小二放下脚来，看着每日养尊处优的掌柜的，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几颗瓜子便磕，毫不避讳之前扣过脚的手，“掌柜的，你说我都到您这一些时日了，每天不是见你嗑瓜子就是叫你嗑瓜子的，再这样下去，这客栈还来得下去吗？”
掌柜的吐出瓜子壳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小二，“怎的，想在我这棵数倒下之前再去别处找棵新的靠不成？”
一脸麻子的小二呵呵一笑，“哪能啊掌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王二狗是什么人，我在这挺好的，挺好的。”
掌柜的不屑地哼了一声，王二狗自打来到这间客栈打下手，来过的客人就超不过一只手的数，就是这样掌柜的还能每天悠哉悠哉地嗑瓜子，王二狗实在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客栈破天荒来了一个人！这人一声简洁白衣，脚底一双黑面步履，长得一表人才，目光炯炯有神，好一个俊俏美书生。
“太保兄弟！”王二狗扔掉手中剩余的瓜子，起身走过去。
掌柜的眼里没有什么情感，如一个冷漠的看客，似乎他已经知道了有唐太保这个人。
唐太保往王二狗胸口上捶了一下，“还没死啊！”
王二狗乐呵道：“总不能死你前头不是，来这是我掌柜的。”
唐太保和嗑瓜子的掌柜的平平淡淡地互相点头，没有什么多余交流，倒是唐太保诧异为何客栈生意这般惨淡，掌柜的还能那么悠闲地磕着瓜子。
“走，太保兄弟，咱们去外头喝几口。”王二狗道，毫不避讳掌柜在后头的眼神，哪有自家的小二招呼别人去外头喝酒的道理？王二狗接着说：“别在我们这里吃，又贵，厨子做的菜能齁死一头牛。”
掌柜的先声夺人，一把瓜子壳扔过来，王二狗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躲了一步，没有被瓜子壳砸中。他回头，朝着掌柜露出一个笑脸，“晚饭不用留我的份，今晚我和兄弟不醉不归！”
没等掌柜的是否答应，王二狗便拉着唐太保出了门，按说王二狗真的不是盖的，仅仅到江东不足半个月，便把大半个江东城都摸了个遍。真应了他那句“狗屎当然就要去找狗屎”，最可靠最便宜的消息往往是从街头上的乞丐嘴里说出来的，花上几枚铜板，蹲在街角听一个乞丐说半天话，连那家老爷在哪偷偷包了一位美娇娘这种事都能打听得到，当然前提是你得能忍受乞丐身上的那股子恶臭还有是不是抠脚挖鼻孔掏耳朵的不雅行径，而这些王二狗自己都日常这般做，所以没有什么忍受不忍受，倒是有些2臭味相投。
唐太保被王二狗领到一家规模不大的酒肆，唯一的卖点就是这间酒肆是临着江开的，江是什么江，听王二狗说是一寸江，至于为什么叫一寸江，传说这江里头有些一条长只一寸的小白龙，所以叫一寸江，传说毕竟是传说，听听就行。
王二狗熟练地要了一尾刚从一寸江里打捞上来的清蒸黄花鱼，一盘切得薄薄的酱牛肉，一碟花生，一盘拍黄瓜和两斤酒。
刚刚打捞上来的黄花鱼味鲜，姜丝放得很足。酱牛肉的酱浓郁地道，比唐太保以前吃过的那些酱牛肉味道好上不少，扔到嘴里一颗脆花生，吃一口爽口的拍黄瓜，在小酌一杯烈酒，迎着扑面而来的凉爽江风，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二狗的嘴开始说个不停，“太保兄弟啊，亏得你，我王二狗才能找到这份活儿，每天不是去外头招揽下客人，就是闲坐在客栈里头，掌柜的倒也没说我什么，日子过得比之前舒坦多了，关键是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拿！估计再攒上个三五年，讨个江东媳妇回家暖脚都不是个事！”
唐太保举起酒杯，与着王二狗的碰了一下，他也没有说自己一个月多少工钱，不然让王二狗知道了，估计要说自己的掌柜抠门。
往嘴里扔了一个花生，唐太保说：“我在华府生活得还可以，就是华公子也不爱读书，我倒是落了个清闲。”
此时王二狗露出一丝不可意会的坏笑，“那华府的丫鬟长得如何？”
唐太保没有说话，与王二狗对视一会，然后两人几乎同时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保兄弟，你可好多了，我在客栈里，不是看掌柜的那张老脸，就是看那整天躲在后院的呆瓜厨子，闲倒是闲，可这每天见不到一个娘们实在有些无趣，要不我们今晚……”王二狗朝唐太保挤了挤眉。
唐太保摇头，“等以后哥们发达了，带你去仙留步看那媚娘儿，听人说这美人一个眼神便可以勾了你的魂，等见到了什么是花魁，那些个残花败柳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王二狗当即举起杯，与唐太保碰了一下，“好兄弟！”
喝了几杯后，王二狗说：“听说这几日江东城内的富贵子弟都为一副字帖争得头破血流，听说有个出身不低的世家子弟，竟要用十两金子买下这字帖，只为搏一搏那落雁儿一笑。”
“哦，还有这事儿？不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太保兄弟，你的字我可是见过的，那穷酸秀才福禄山也见过，我王二狗不识字吧！倒也觉得不俗，要不你也写写几幅字帖出来，没准可以买个几两银子的，在江东也算露脸了！”
唐太保摇摇头，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二狗啊！你还是不了解这世道，这个世界上呢，有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我算是看透了，来到这个世界不易，每天喝酒吃肉，笑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