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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嘿,老男人-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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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斗灯的计数,会根据雪莉和伊瑞丝两个人的情况分别估计,只是适当的调整几盏,更何况伊瑞丝是这场探戈的主跳,也就是说,伊瑞丝相当于拿到了十八盏左右的灯。

    已经压过了谢清婉。

    #

    念枝好整以暇站着,等伊瑞丝过来之后,笑吟吟说了声“恭喜”。

    伊瑞丝正意气风发,她身后的舞伶雪莉也是一脸喜色,雪莉觉得自己和伊瑞丝合作的举动十分正确,因为即使并不是伊瑞丝,她的成绩算起来也起码有十五盏斗灯。

    伊瑞丝看了一眼念枝身上那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米色长裙,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讥讽,更加觉得她不足为惧。

    念枝也不恼,就着那身裙装,和和气气打招呼。

    念枝身上的裙装,正是原主这具身体的母亲——沈枝的衣服。

    花纹繁复,带着几十年前的烟火气。

    在又几个歌伶舞伶之后,在场的诸位都处于一种并不十分疲乏,但也没有原来那样专注的状态。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利的场面。

    但念枝完全不在意。

    她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出场,赤着一双脚,像一只小鹿一样,轻盈地走上了舞台。

    台下和楼上包厢的观众,皆是一愣。

    原因无它,念枝的装扮,实在也太不走心了。

    #

    大大的舞台,没有伴舞,没有乐队开场。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话筒,和一个穿着半旧长裙、赤足行走、甚至直接素面朝天的少女。

    哪里像是风月场所的头名争斗之夜?

    分明就像个破旧教堂里,多出个唱诗班的姑娘!

    几乎在一瞬间,众人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念枝。

    “那不是前几个月最红的那个念枝姑娘么?”一个熟客仔细辨认了一下,惊疑不定。

    闻言,其余的人才仔仔细细看起来。

    他们发现这个素面朝天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是当初那个妖娆红唇、丝绒高跟鞋的风流舞伶。

    “这什么情况?”

    “这装扮变化也太大了吧?搏出位也不是这样搏的?”

    “……哎呀,看起来年纪真小啊。”

    “说起来这个念枝本身年纪也不大吧?十六还是多少岁来着?”

    “啧啧……”

    ……

    #

    念枝赤着脚,踩到了话筒支架的小台上。

    “哎?这是要唱歌?她本身不是舞伶么?”

    “谁知道?”

    “……”

    她也没有管周围的议论纷纷,轻轻缓了几下呼吸,开始发出吟唱。

    第一声悠扬高亢的“啊”声发出来,几乎整个场面都瞬间凝滞了。

    这一声吟唱极其空灵,像一只海鸥划过海面,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像第一只苏醒的小鹿奔过小溪。

    她的声音明亮、饱满、圆润,音域宽广,像一场华丽的演出。

    即使没有伴奏,她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后台,已经卸完妆打算换一套华服的伊瑞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

    美声,是一种极其优雅的唱法。

    这种音乐对歌唱者的技巧要求极高,念枝不但唱出了极高的音阶,还可以在此基础上清晰地咬字。

    “nea! nea!——无人入睡!无人入睡!

    tu pure;o princi…peua fred…da an za——公主你也是一样;

    guar…di le a…no da mo re e di spe…ran…za!——要在冰冷的闺房;

    e mio nes…sun sapra!——焦急地观望

    no;no。a…lo di…ro——。quan…do la lu…ce splen…de…ra!——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

    ……”

    洲洲在暗阁内目瞪口呆。

    “说好的要跳《醉登仙》呢?”

第85章 民国初年的文人大叔17() 
#

    “……

    ed il liera il ia!

    (il nome suo nessun ; aorir!)

    ……”

    临时改变曲目。

    念枝原本的计划是《醉登仙》,而《醉登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夺魁方式。

    她一开始是想,《醉登仙》可能可以为“宋涟城服用自己手里存储了三个位面记忆的凄离草”这件事做准备,然而宋涟城突然恢复第一世的记忆,这就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了。

    再加上现在谢清婉莫名其妙冒出来,抢先跳了差不多风格的水袖舞,反正宋涟城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念枝便打算干脆转换方式,选择更加合适的舞曲。

    这支舞曲,更是对原主母亲的交代。

    歌剧的著名曲目。

    《今夜无人入眠》。

    #

    从灯光熠熠的台上,念枝微微下垂的眼眸瞥见了萧七爷的身影。

    难得的,萧七爷没有继续藏身暗处做他的幕后操控者,反而来到人群往来的一楼。

    他今天一身西式的装扮,像是一位异国绅士。

    头发齐整梳往后方,露出斜飞的眉峰,和饱满的额头,念枝的第一声歌喉响起,他的神色就变得专注而迷离,像是透过了念枝,看见多年前那个米色长裙登顶的沈枝,眼里有种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的深情。

    又好像一个年轻人,要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萧七爷,是个痴情种?

    念枝不置可否。

    曾经她的母亲穿着这件衣服登顶,而今,沈枝的女儿也会接手她的荣光。

    #

    这个年代,有人慷慨激昂,有人附庸风雅,愿意尝试会所这种洋气地儿的人,大多都自诩先进,是以,在香榭丽会所的头名之夜唱歌剧,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吸引眼光方法。

    几乎在念枝开嗓的第一声起,某个包厢前就直接升起斗灯。

    天灯一盏未开,斗灯先行夺路。

    这是明显,就是要一捧到底的架势。

    念枝认出那个方向是萧七爷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从萧七爷给了她这件衣服开始,念枝就知道萧七不可能让头魁之名落入除了“沈枝女儿”之外的人手里。

    一开场的大招,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是要直接捧出一个头魁。

    #

    随着念枝声音的愈发高昂,斗灯不断增加,斗灯之后无天灯,这居然成了一个仅存斗灯无天灯的场面。

    第五盏斗灯升起的时候,香榭丽会所整个高且纷繁的大厅被映照得明亮。

    得到越多的灯,名伶越是光芒万丈。

    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人气显示,以及宣告。

    香榭丽会所的一楼二楼之间的彩色窗户是内雕的洋货玻璃,光越多,越璀璨,越是清晰展示名伶的身姿。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dilegua;o raoelle!

    all’alba vincero! vincero! vincero!

    ……”

    这一首歌剧的曲子并不长,念枝的歌即将结束,斗灯达到十二盏,成绩不错,然而这对于之前的几位名伶而言,并不出彩。

    后台的几位名伶并没有放松,因为这支歌剧太过简短,还没到其余舞伶舞蹈的时常的一半。

    在她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时候,骤然,灯光大亮!

    #

    场内唯有斗灯之光。

    这是香榭丽会所的规矩,斗灯起,普通灯光皆灭。

    原本十来盏斗灯均匀分布在四周,将整个舞台照出相对明亮而均匀的色彩。

    突然,舞台左侧的隐蔽包厢前,灯光一点又一点,一点又一点……急促而稳妥的亮起来。

    又一点,又一点,又一点……

    ……五盏、六盏……八盏……

    又是十盏!

    像是突然多出一片月光,将其余的星光都掩盖,舞台上的素颜姑娘,左半边侧脸被照得愈发雪白,右半边脸,在即使有其他斗灯映照的情况下,也仿佛打下了一大片阴影。

    念枝穿着米色的繁复裙摆,□□了脚踝,素面朝天,突然倾身,双膝着地!

    没有血色的唇,半边面颊亮白生光,半边面颊隐藏在暗处,唯余那双眼眸,突然爆发出光泽。

    “嘭!”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圆润的彩球。

    随着那一声响动,沸沸扬扬的血色花瓣从天洒落,被左半边的光线一照,再一遮挡,花瓣在空中旋转飞扬的阴影铺满了整个会场。

    #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双膝跪地的姑娘,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像一支花枝蜿蜒生长。

    整个会所右侧的灯光,突然一点点黯淡,那边的宾客惊奇地发现,他们点起的斗灯都灭了,随后又亮起来,却是妖异的红色。

    左边是圣洁的刺目白光,右边是昏暗的殷殷红色。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看那舞台中央的舞伶念枝。

    灯光奇异,漫天花瓣曼妙,但最让人全神贯注的,却是舞台之间那个素颜的少女。

    他们终于明白念枝为何是素颜了。

    左侧光芒下,她的左半边脸像西洋传说里的天使。

    右侧暗红下,她眼窝分明,唇色嫣红,肌肤像是被玫瑰花汁染就,随着她的起身,那些洒落在她发间、肩膀、裙摆处的花瓣也簌簌落下,像是她身体里开出的花。

    赤足的少女彻底站起,她的头微微仰着,像是在看洒下花瓣千许的天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斗灯一盏,接着一盏。

    似乎这一个起势,就足够他们心甘情愿为她点起一盏又一盏价值千金的灯。

    右侧斗灯苍白,左侧斗灯殷红。

    #

    念枝终于动了。

    她左脚足点点地,右足悬空,撩开大摆的裙裾,却什么都没有露。

    她身上的衣裙本身是米色,最易变化,撩起的裙摆像是浸足了汁液的硕大花瓣,展开,连带着她抬起的脚趾也透着明艳的红。

    就着那点起的足尖,中间的姑娘以几乎违背常理的轻盈旋转起来,她的发梢飘起,像飞扬的风帆,她的裙摆变换,在亮白和嫣红中交织,像两株不一样的花在争夺养分。

    伴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等宾客意识过来的时候,她的动作已经是随着伴奏变换。

    花枝要生长,则需要汲取养分。

    这些在场的军阀、名流政客……逐渐发现,随着斗灯的增多,光芒的增加,这个舞女的动作愈发轻盈而且高难度,这让他们即使明知道是一种吸引人气的手段,也心甘情愿点起一盏又一盏的斗灯,只为探寻这个舞伶的能力极限。

    台上的舞伶几乎转成一朵花,她屈起的足也在旋转中改变,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层大裙摆,他们却难以分辨在她的舞蹈过程中,那裙摆到底有几层。

    #

    斗灯接近了三十盏。

    二楼阁内的宋涟城,已经起身站在了窗边。

    他的眼眸深沉得太黑,情绪翻滚,难以分辨。

    他从来都知道沈洛多才,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跳这种舞蹈。

    然而当他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曾经见过她的舞……

    他曾经见过?

    怎么可能?

    修真者少有修习舞蹈的,即便有,也是以舞为攻击的舞宗女弟子。

    而沈洛,却是他手把手教出的剑修。

    在主峰的时候,大多弟子严于律己,少有以歌舞放松的时刻。

    沈洛与他独处的时候,倒是偶尔露出娇娇女儿态,却还真从未给他跳过舞。

    这样的念头升起,宋涟城觉得,这满楼的人,都是如此的碍眼。

    那是他的弟子,他的姑娘,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有资格看她?

    然而就在他心中的想法几乎要被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心里生出一个难以抗拒的念头,或者说,警告。这个警告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什么暴露?

    什么身份?

    暴露给谁?

    初度苏醒的宋涟城并不知道“位面平衡局”或者“位面商人”或者“位面流亡者”之类的存在,但强大的神念和灵魂洞察力让他感觉到,这一切,都和世界的法则气运有关。

    即便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没有武技、剑招,他依然发觉了这个世界和他曾经待过的位面的相似处。

    可以归结于得道飞升之说。

    就好像他曾经的修真界和传说中化神飞升的仙界一样,这个古怪的名为“民国”的年代和他曾经的所在,就是完全不对等的两个级别。

    然而再如何相差,这两个地方的基础是一样的,都有“气运”。

    宋涟城不能出手,在台边凝神注视了一会。

    即使按照他的记忆,他只是在逝去之后突然醒来,突然来到这个有沈洛在的古怪世界,他也依然觉得,他的记忆力并不完整,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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