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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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城门处,一名竹青色锦袍的男人伸手撩起车帘,他生着一张秀雅儒气的面容,一看就像个文臣。
“哪儿来的!交入城文书……”城门口守卫叫嚷着,话到一半,看见那男人奇异的浅色瞳仁,话语憋在喉咙里。
那双眼,是浅淡的金棕色,环着一圈青金日轮,竟是天生异瞳!
妖异得吸人魂灵。
消瘦的手将文书递出去,守卫愣愣接过,查探之后放行。
帝都主道的两旁有装修精美的茶楼酒楼,此时一处阁楼上,一位着暗纹锦袍的官员随意瞟向外头,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眼神一凝,仔仔细细看了看,惊讶道:“东陈的车马不是明日到达吗?礼部安排迎接的队伍也是明日去迎接,怎么现在就进了城?”
他身边坐着几位其他官员,其中一人剑眉星目,正是萧桓。
闻言,萧桓偏头看去,正好对上那竹青色锦袍的男人的眼睛,两相对视,那秀雅男人冲他微笑颔首,很有礼节的样子。
萧桓却觉得仿佛被一条冰凉的蛇类舔舐,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人是谁?”
先前说话的官员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道:“不认得,约莫是这次的使臣吧?怎么是个生面孔?”
萧桓蹙眉,觉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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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帝都百里开外,笼子内沉睡的白虎骤然站立,吓得周围蛮族守卫严阵以待,战战兢兢。
布朗没有理会这些守卫,金黄眼眸竖立,看向帝都方向:“卧槽老子是不是晚了一步?那家伙去主子那边了?卧槽怎么办,老子会被主子打死的,三天,不,三个月没有小鱼干吃!”
这厢布朗如何抓狂,暂且不提。
那厢,殷嬅换了帝姬常服,叫了殷媛来。
“姐姐!”殷媛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探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已经无事了,一点陈年旧伤,养养就好。”殷嬅知道御医都被楼景帝命令三缄其口,并不担心自己的病情被外界知晓,“最近有什么消息?”
“我正想说呢,上次我让人盯着月郡那边,前几日听说月郡叶家那个‘少将军未婚妻’离家了,正往帝都这边来,估计是听见风声想找上门。”殷媛饱满的唇瓣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叶家那边正着急呢,只是不知是真着急还是假着急,看时日,那叶小姐估计快到帝都了吧?姐姐,需不需要我让人把她拦下来?”
“这件事不急,她来便让她来,翻不出什么风浪。”殷嬅无所谓,想来那个叶颜肯定会去找萧桓,只是这一世可不会有上一世的结局了。
揭过这件事,殷嬅提起一直令她不安的另一件。
“君紫竹那边可有东陈使者的消息?”她总觉得羌浮帝已经在帝京了。
“啊……东陈吗?刚刚得到的消息,使臣队伍已经抵达帝京,原定的时日应该是明天,他们提前到了。”殷媛撇撇嘴,“安插在城门那边的探子看见使臣里面,有个天生异瞳的男人。”
“……是顾安竹。”殷嬅闭了闭眼睛,肯定道。
“羌浮帝顾安竹?”殷媛微微吃惊。
浅淡的金棕色眼眸,环着一圈青金日轮,天生异瞳——羌浮帝。
这是“殷嬅”的记忆,陈宫三年磨难的开端。
可对她而言,这种自刚刚开始就感到不安的感觉,必定不属于原本那个“羌浮帝”,就像是天生的敌手,天命的仇怨……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一个【c级总裁位面】里面的,“巴斯蒂安”!
又或者说,是那个藏在“巴斯蒂安”身体里的异世魂灵。
十二星际元年之前,她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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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低调,实则令人难以忽视的东陈使团,进入帝都后立马被赶来的西楼官员迎接到使馆。
西楼对待此事甚是重视,即便西楼人民对“挟持了本国帝子为质”的东陈十分不喜,也不得不笑脸相迎,概因东陈是云汉四国之最。
最富庶、最强大、最不讲理。
羌浮帝顾安竹的外貌,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知晓的,即便他天生异瞳,十分好辨认。
羌浮帝当年上位的时候,其实也曾有过反对的声音,只是他出身地位尊贵,手段铁血,硬生生压下了妄图以“天生异瞳不堪国之大任”为借口讨伐他的其他势力,也就导致这样一个明显的特征也没有被大多数人知晓。
羌浮帝异瞳之事,唯独在各国贵族皇室之间流传。
是以,此时的西楼官员没没有认出这个文人一般的使臣,就是东陈尊贵的皇帝陛下本人——毕竟谁能想到,一大国之主居然会亲自来到他国出使?
这厢,队伍被迎到了使馆。
那厢,一辆小巧的马车带着一干护卫,也进了城门。
羌浮帝坐在使馆内喝茶,周围的侍者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没有一个坐下的,皆是大气不敢出,对帝皇敬畏有加。
文气男子一只销售的手摩挲茶杯,金棕眼眸突然转向城门方向,仿佛透过层层墙砖,看着城门口马车内的那个姑娘。他随意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笑起来。
看见他的笑容,四下里的侍者齐齐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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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颜还未从马车上下来,便觉得一股窥探。
那视线如蛇,冰凉又黏腻,好像生生贴在她身上,她有种脊背汗毛倒竖的感觉,可她明明在马车内?
“小姐?”车外的丫鬟探头进来,“小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可是还在忧心?”
“并无。”叶颜回了神,恍惚道。
“马上可以见到萧少爷了,小姐合该高高兴兴的才是。萧少爷见到小姐,也必然是高兴的。”小丫头鬼头鬼脑嬉笑,逗她开心。
“但愿吧。”叶颜也笑了笑,又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当朝帝姬、少将军……青梅竹马。
那人的少年时光,她曾经在,但他建功立业的前几年,都没有她的参与。萧桓的人生,最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亲近的人,确是那位帝姬。
论容貌、论家室、论才情……她拿什么和当朝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比?
她有的,也仅仅,是这一纸婚约而已。
可这婚约,在皇权面前,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她在马车内,听着车轱辘一点点滚动,听见车夫向路人打听方位之后,向少将军府驶去。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是不甘心?
是企图一搏?
是赌萧桓的孝心?
她只是想成为他的妻子,而已。
第36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1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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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将军府是新建的府邸,在萧少将军晋升的那日,楼景帝连同晋封诏书一同赐下。
府邸内陈设简约大气,占地面积最大的是一个演武场,设施齐全。
萧桓正在后院习武,神色端凝,薄唇紧抿。他从见到那个天生异瞳的男人之后,就有一种奇异的不安,心中憋闷不知从何宣泄,回来之后就径直往武场去。
思及此,萧桓禁不住又往场内木墩子上来了几招,想想又觉得不够泄闷,又命小厮取了战刀。
萧桓兀自沉思,那小厮刚刚离开,管家又从外头进来禀报:“主子,外头有一支车马队伍求见,说车内的人,是您家乡的未婚妻子,姓叶。”
管家的话语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萧桓,他愣愣地抬头看去:“什么,姓叶?”
“是的……”管家点点头,抬起头看看自家主子,管家是圣上连同府邸一同赐下的,并不是跟随萧桓多年的侍者,是以并不清楚婚约之事,“奴才听着就觉得不是真的,只是那姑娘实在坚持,还拿了信物来看,奴才本想直接将那一行人驱逐,只是看那信物似乎不像假的……”
说罢,迟疑着看了萧桓一眼。
莫非自家主子当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那同帝姬的那件事又是如何一回事?
萧桓微微抬手,阻止管家再说下去。
“……我去看看,你准备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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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府发生了何事,不在殷嬅考虑范围之内。
她现在只想趁着顾安竹还未入西楼宫内,将她口是心非的暗卫解决。
“顾安竹已经到帝京了,别告诉本宫,这个消息你会不知道?”连殷媛都拿到了消息,她身侧这人恐怕更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说是明日到达,恐怕是自己先做了准备。
啊不对,他告诉她的“明日入京”,还只是原定计划,这样说起来,这人连骗她都算不上,只是玩了个文字游戏罢了。
殷嬅缓缓展开手里的信纸,挑眉看那男人。
“不确定的消息不敢呈给主子过目。”老男人手中呈着其他消息,满眼认真地看着她,解释道。
殷嬅颔首:“那你已经安排好人手了?”盯着顾安竹,别让他再整什么幺蛾子。
“是。”老男人道,复又迟疑,“萧少将军府上,今日那位叶家女寻上了门。”
“嗯?你同本宫说这事干嘛?你觉得本宫该有什么反应?”殷嬅轻声问他,“你这是在揣摩本宫心思?既然你连本宫想什么都知道,怎么不干脆替本宫将所有事情都做了?本宫还乐得清闲。”
“……属下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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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仔仔细细看着他,半托住他的下颚。
这个男人的这张脸,她看了十几二十年,曾经携手相拥,曾经唇齿交缠。
他守护她这么多年,如今却仍旧坚持着要护她到婚姻嫁娶。
她终于软下了语气,整个人都显出疲态:“顾安竹都要进京了,你怎么都不哄哄我?”
“……如今是在西楼,帝姬无需担忧,属下誓死护卫主子。”老男人看她突然软化,连“本宫”的自称都不用了,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我哪是在怕安危问题,你不是连我想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下又说不清楚了?”她又嗔怒,依偎在他怀里,托着他下颚的手指转移到他唇上。
殷嬅的手指在他唇瓣上摩挲,老男人止住了动作。
她的手指划过他唇瓣,勾勒着唇线,突然在他唇中心滞住:“我倒是没有注意,你什么时候生得唇珠了?原本似乎没有。”
上唇正中唇红呈珠状突,称为唇珠。
“嗯?”老男人微愣,没有反应过来。
殷嬅越看越觉得,这男人的唇,有些眼熟。
和“殷嬅”记忆里的唇,有些不同?这人的样貌怎么会这样改变的?
有人说,天生薄唇的人生性凉薄,可这薄唇带珠之人,又如何呢?
难不成,是天性凉薄,唯对一人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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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看着看着,眸中幽暗渐生。
她凑过去,叼住他上唇瓣,细细吻他。
她没有闭眼,看着老男人眼眸先是由惊慌失措,逐渐染上遮掩不了的情意,两人的动作也逐渐用力。
他的唇色浅淡,看着没什么温度,吻起来却很舒适,像灼热的火苗,他生得唇珠,吻人的时候有着不一样的凹凸之感,有一点点痒,勾得她忍不住继续吻他。
这种触感……即使知道眼前的释迦不会是那个人,唇舌交错之间,她都难得有些迷惑。
他的唇真像那个人。
连性格也……有些该死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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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是这样。”吻毕,她气喘吁吁窝在他身上,“上次在浴池里,你不是很放纵的吗?还是你们男人都这样,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老男人也有些气喘,闻言手紧了紧:“主子……当日属下无状……”
“睡了就是睡了,做了就是做了,我认得起,你倒认不起了?”她笑容嘲弄,“还总是想将我同萧桓凑作堆,你是怎么看我的?”
“属下……”
“属下什么?‘属下心目中主子是最好的?’还是什么?”殷嬅又打断了他,“我上次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同我这般生分,这些天我很生你的气。”
老男人呆愣道:“主子那时心情不爽利……”
“所以我不开心就拿你解气?你是这样想我的?”
“……并无。”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殷嬅气得直接踩了他几脚,老男人倒是不痛不痒,她见状又踩了几脚。
殷嬅快要气哭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拿她的话当儿戏。
无论是他,还是那个人。
都是如此。
只余她一个人,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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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在属下心里,永远是最好最尊贵的帝姬。”
“只是帝姬?”殷嬅道,“我从很久以前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帝姬,那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自然是会的。”老男人没有停顿,看着她的眼睛,“属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