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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潜邸-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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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他唯一对不起的手足就是老六贺纯,眼睁睁看着还不满十岁的他死于家族内斗,那或许也算偿还了章皇后欠下的孽债。

    五月初,身体痊愈的贺缨在甄阁老的安排下与布政使房大人的千金定亲,亦正式出宫开府,受封恒亲王,赐邸尚恒坊恒亲王府。尚恒坊依山傍水,常有紫气东升,隐有潜龙之势,并设有两座富丽堂皇的亲王府,贺缨得了一座,另一座裕亲王府除了贺纶不作他想。

    不过章家多少还是有些异动,不可能对声势愈发压不住的甄家无动于衷。现今内阁虽然没有被甄阁老把控,但他毕竟是首辅,明面上,不管章阁老服不服气,都要低他半个头。

    但甄阁老的性格有一样缺陷,过刚过硬。这种人在作风上令人无法挑剔,家风亦是严谨,父子孙三代成亲不满六年不纳妾,族中子弟十六岁前身边使唤的唯有小厮,十六至成亲前方才安排两个年长三五岁的丫鬟。是以,京师有不少贵女愿做甄家妇。可这种性格带来的另一个负面影响却很糟糕,那就是极难与级别差不多的同僚融洽相处,这还是不最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他得罪了御前大总管兼秉笔太监孙耀中还不自知。

    贺缄前世专门查过此案,这大概是导致甄氏一族败落的主要原因。甄家没落以后贺缨的下场可想而知,头一个要他死的就是贺维。

    此生贺缄却不想甄家败的如此快,更不想便宜了章家,不让他们再多互撕几年,如何偿还无辜的媛媛。

    是夜,春风得意的甄阁老于书房中泼墨挥洒豪情,猛然被一支箭射中,险些吓尿,幸而那箭矢只是擦着他衣摆飞过,待看清箭矢上绑着的字条,老脸登时风云变色。

    再说回无辜的汤媛,那日躲回房间也是后怕不已。

    她好像踢到了贺纶的……呃……就是那个地方。

    就算她给自己做了被狗撒泡尿的心理建设,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懊悔。真不是夸张,人在极端恐惧之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真的震耳欲聋啊,当贺纶开始扯她腰带时她就控制不住了,踢完了才发现他好像很痛苦。

    那地方果然脆弱,才一个擦边脚居然就能将不可一世的他打趴下,但是她觉得待贺纶恢复后被打趴下的就是自己了。

    没错,因为怕挨打,她提前逃奔。

    逃回去想了几多对策,谁知对策都想了五个,也没见贺纶上门揍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也放过了她。

    真的就这样不痛不痒的揭过去了!

    运气好的她自己都感觉不真实。

    也开始反思自己鲁莽行为的后果。

    傻姑娘,清。白再贵能贵过命?

    为保贞。洁而自尽的女人不过是被男权洗了脑,人这一辈子哪能没坎坷,被欺负也是一种坎坷,时间会治愈一切。贺纶那种桀骜不驯之人,虽然缺德但肯定不屑撒谎。倘若她重提那个承诺,而他又表示还未失效,那真可谓一个巨大的转机。

    她再将正六品羽林卫的条件换成自由。

    这对贺纶而言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一夜换一辈子的自由,这种机会或许再不会有第二次。

    汤媛不想老死在这里,且还是以精奇嬷嬷的身份。而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事人家贺纶答不答应还是个未知数呢,毕竟于他而言,根本不需要承诺什么就能得到她。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气馁。

    谁知这才第三天,他又来了!不是说好五天来一次的嘛!

    而且她……她大姨妈还没走呢!

    甫一看清朝这方踱步而来的人是贺纶,汤媛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突然又开始松动,趁他还未发现自己,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偷偷往木绣球花丛躲。

    汤媛啊汤媛,你不能这样没出息。

    哄好了他真的有巨大的好处!

    其一,他身份特殊,利用得当的话,真能帮她一把。至少这是景仁宫一派唯一有可能帮她的人;其二,这是一头顺毛驴,不能逆摸。

    可她还是怕呀,谁让她想通此节之前踢了他那个地方!

    以贺纶的性格,多半得像踹飞刘晓德那样踹飞她。

    可,可人家是少女啊,窝心脚什么……难看不说,小笼包也受不了呀。

    不如跟他商量商量,以和平的方式确定一个地方?

    那恐怕在挨一脚之余还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汤媛撅着屁。股一面往花丛深处猫,一面竖起耳朵听动静,直到撞上一个东西退无可退,她才捂着嘴惊诧的转过头。

    贺纶面无表情立在她身后。

第56章 冰雪() 
贺纶明显就是来找她算账的。

    不用心存侥幸了。

    汤媛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捂着臀。部转身退后数步。

    “殿下万,万福。”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轻咬下唇,暗暗的捏了捏衣摆。

    但贺纶只是动了动,她就立时后退缩了缩,又察觉此番反应委实落了下乘,连忙以挽了挽鬓角碎发做掩饰。

    但是那个等一下,打人不带打脸的!她倒吸口冷气,闭目双手掩面,不过想象中的嘴巴子并未扇过来,而她的人亦没有飞出去,只白腻似珍珠的耳垂传来他指尖的温度。

    他,又抢她的耳坠!

    汤媛欲哭无泪,大哥,你看上去不缺钱吧!不过你开心就好,浑着最值钱的都在妆奁里。

    “别动。”贺纶一手绕过她后颈,一手在她耳畔动作。有冰凉的物什穿过她,耳垂又恢复了一点沉甸的感觉。

    他给她戴了什么玩意?汤媛没敢动,怔怔望着贺纶绣了精致暗纹的衣襟,只要一抬眼睫就能看见他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却看不见此刻他的神情。

    饶是反应再迟钝,她也琢磨出一点与众不同了。

    贺纶比她以为的更喜欢她。

    呃,这么想好像蛮自以为是的,但可以肯定他对她起了一定的兴趣。每个人都有偏好的类型,她本身又挺漂亮的,倘若恰好就是他喜欢的那类,那么他对她示好也就不足为奇。毕竟皇子也是男人。

    判断出了心中的猜测,汤媛并未大惊小怪,颇有点儿宠辱不惊,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消息。

    那代表特定时间内他会像个正常男人那样追求她,不管有几分真心,反正不至于对她太差。

    “想什么呢?不打算对我忏悔吗?”贺纶捏起她右边滑嫩的粉腮,轻轻往上一提,汤媛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他笑了。

    汤媛揉了揉微痛的脸颊,目光微闪,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呢喃道,“谢谢殿下恩赏。”

    “这回打算换几只鸡啊?”他阴阳怪气的问她。

    “不,不换鸡。”

    “吃够了?”

    “没,啊不是。之前是奴婢眼皮子浅,刚好手头又有点紧,回去之后别提有多后悔。其实奴婢跟买家有过口头约定,等攒够钱再去赎呢。”汤媛心念电转,这人委实小气,既赏了人东西,还不许随意处置,那跟内务府送她一只百年古董花瓶有何分明,不能卖钱还得提心吊胆供着。

    贺纶笑意微冷,“是吗?”

    “千真万确。”

    “可我还是想揍你,怎么办?”

    啊?这可舍不得啊!汤媛一急脱口而出,“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贺纶垂眸望着她,木木的,唯有喉结上下微微滑动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哑声问她,“原来你知道我喜欢你。”

    她眼眸再次闪烁,掩饰的垂下了眼睫。

    “你是打算好好利用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欢,还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拒绝?”贺纶歪着头,好整以暇的问。

    当然得好好利用了,这也是她最触手可及的转机,毕竟喜欢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谁知道哪天他就腻味了呢,机会稍纵即逝。汤媛摇了摇头,暗暗鼓了鼓勇气,她听见自己超乎寻常冷静的声音,“能得殿下欣赏实乃奴婢三生有幸。只因奴婢愚笨,未能早日识得殿下心意,委实不识抬举。”

    贺纶怔了怔,轻轻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那你是想通的意思,愿意跟我?”

    汤媛僵了僵,努力克制想要抽回双手的冲动,因她一直垂首,不小心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香颈,贺纶望着那截美玉,静候她回答。

    “奴婢……愿……愿意满足……殿下。”她唇齿间泄露了颤抖。

    汤媛闭目,假装眼前之人是贺缄,倾身拥住了他。

    软玉温香不期然的投怀,完全出乎贺纶意料,呃,他张了张双手,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亦缓缓的抱住她,垂首寻找到她抿的紧紧的唇。

    好在贺纶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大白天在这里行事,他只是浅浅的啄了她一下。

    感觉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他的人看上去也没那么危险了,汤媛方才柔声一问,“殿下此前的承诺还作数吗?”

    如果他回答不,那她只好推开他另寻良策。

    “什么承诺?”他低低的问。

    您不是说如果奴婢让您尽兴一次……就……为奴婢寻一个正六品的羽林卫吗?她仰脸望着他的神情试探的缓缓的道出,在他眸光隐现风云,杀气腾腾时,立时又描补道,“奴婢有过殿下,自然再也看不上其他男子了,所以并不想要羽林卫。”

    果然,他的神色如预期的那样渐渐和缓。

    太嫔娘娘也果然没说错,男人这种生物素来都是自己花心可以,但你要是敢给他戴绿帽他就能上天。

    那会子他不喜欢她,自然可以将她随便推出去,这会子对她有点感兴趣了,怎么可能还愿意让别的男人吃自己正吃的欢的东西。

    汤媛摸透了这种高高在上人的自私,心中很是鄙夷不屑,却莞尔一笑,“奴婢不要别的男人,只求殿下略施恩典,允奴婢今年中秋离宫恢复平民百姓身份可好?”

    也就是她有三个月的时间任由他……

    在这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一次就够,那是因为她没想到贺纶喜欢自己。

    而现在,三个月,足够他去探索一个宫婢身上的新鲜感了。

    原来她的温顺是为了换自由。贺纶从刚才就觉得不真实,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努力了好几番才让表情显得格外的轻松,甚至嘴角还扬了扬,完美!只一颗心仿若浸入了冰雪之中,无从诉起。

    哑然半晌,他哈哈干笑两声,推开了她,“可别忘了你是因何事来的景仁宫,在皇后娘娘诞下龙子之前,你觉得谁会放你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汤媛也觉得心如冰雪浸泡,“那,那腊月之前如何?”

    横竖也不在乎再多四个月。如果他不太频繁的话,七个月应该喝不了多少避子汤吧,若哄好了他,他说不定会多照顾她一下,让人给她喝点质量上乘的。当然她自己也会努力调理身子。

    贺纶大概是太兴奋了,手腕竟微微发抖,她垂眸默默望着他的袖摆。

    那日,他又重复问了她一遍,真的想用七个月的时间来换自由,别无他求?

    当然。过于贪心的话并不是好事,至少她想让贺纶有种我真是占了大便宜,不能太亏人家的感觉。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贺纶不再说什么,一把将她推的更远,声音似三九的寒冰,问她月事何时结束?

    她回答三日后。

    贺纶转身头也不回的的一径而去,仿佛是错觉,背影竟有一种莫名的挫败与孤清。

    所以三日后他就要来那啥她了!当贺纶消失须臾,汤媛镇定的面具顷刻溃不成军,一路狂奔回庑房。

    幸亏之前在雎淇馆认真听了两节课。

    她翻出黄。书,将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页数统统撕去,又用裁纸刀一点一点修理整齐,看不出毁坏的痕迹。

    大家都是人类,人既然能繁衍后代自然是……是因为身体构造相契合,呃,没什么好害怕的,放松就好!盛司闱不是说了吗,你越紧张就越痛苦,若是抱着享受的心情哈哈,还是很痛苦。忍过一次就好啦。

    可是即便是痛苦,她也想献给心中的人。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那日她拒绝了贺缄,想必已是缘尽至此。汤媛微许怅然,但对未来充满期待。宫女和皇子,她的结局未尝不是最完美的。

    但是黄。书真的不能再撕下去了,不如瞎子也看出被人做了手脚!汤媛翻了翻,感觉勉强能吃得消前五页,方才虚脱一般靠着案几缓缓跌坐地上。

    翌日,按例巡视完之后,她忍着羞惭,接过冬慧按照她吩咐置办的东西,然后关起门来捣鼓。

    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得自力更生弄点减轻自身受伤的东西,此外还让冬慧去寿药局买了质量上乘的伤药。冬慧满脸问号,姑姑这是要干什么?

    眨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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