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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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年间我客居在宣州宁国县,县里有个人叫方玛,他的高祖方虔是杨行密(唐末的割据势力,曾任淮南节度使,唐昭宗时被朝廷封为吴王)的守将,领兵戍守宁国县以防备两浙的吴越国。方虔后被吴越人所擒,他的儿子方从训替代他的位置镇守宁国县,所以他们的子孙至今是宁国县人。方玛有杨溥(杨行密的儿子)与方虔、方从训的手教(亲笔所写的指示)几十封,纸张都很精美。手教称“委曲”(唐代长官给下属的手谕一般用“委曲”作结束语),签名处称“使”,或称“吴王”。其中一封通报方虔说:“钱镠此月内已亡殁。”手教末尾写着“正月二十九日”。查考《五代史》,钱谬在后唐长兴三年逝世,杨溥在天成二年已经自行称帝,怎么会在长兴三年还自称“吴王”?杨溥手教中所命令的事情很详细,字迹和印记极有次序,全是当时的亲笔。据今天的查考,天成二年是丁亥年,长兴三年是壬辰年,相差五年。杨溥的手教,我获得了四封,至今还收藏在家宗庙祭祀时向西南行礼,是在室内的祭奠。神主收藏在西面的墙壁,因为那儿是活人居处的部位。对着藏神主的石室而祈祷,所以要向西面祭奠。三献之后尸从室里出来,坐在门户的西侧面向南,这是在堂上的祭奠。门户以西称为扆,因为扆设在那儿。门户以西,窗子以东,门户与窗户之间叫做扆。坐在门户的西侧,就是背靠扆而坐。到了堂上位次也要朝向东面,是设置位次用室内祭奠的礼节。《庄子》书中说到“野马也,尘埃也”,指的是两种东西。前人即有以为“野马”就是尘埃的,如吴融说“动梁间之野马”,又韩偓也说“窗里日光飞野马”,都以尘埃为“野马”,恐怕不是这样。“野马”其实就是田野间的浮气。这种浮气远望如群马,又像水波,佛书上称酷热时的“阳焰”如“野马”,就是这种东西。太一十神:一是太一,二是五福太一,三是天一太一,四是地一太一,五是君基太一,六是臣基太一,七是民基太一,八是大游太一,九是九气太一,十是十神太一。唯有太一最尊贵,再没有别名,只称为太一,每三年移一次宫。后人因为太一没有别名,就相对大游太一而称它为小游太一,这是后人误加在它头上的。京城的东太一宫、西太一宫,正殿供奉五福太一,而太一却供在偏殿,很是次序颠倒。熙宁年间,开始营建中太一宫,朝廷下令由太史考定神位,我当时任太史,参与了这一讨论。现在中太一宫前殿供奉五福太一,而另外修筑后殿供奉太一,各自顾全了他们的尊贵,很是得体。然而君基太一、臣基太一、民基太一中的“基”字,因避唐明帝讳改为“棋”字,至今仍然沿袭旧名,未曾改正。其水清而不滞,重而不浊。。
第212章 暗道()
发往辽东的讣文过了广宁卫以后越走越慢,甚至故意绕远路,照这样的行程,起码要十来天才能到怀平。
他们就是要拖,不给怀平郡王任何准备的时间,最好等他到了京师才发现明宗驾崩。殊不知留在京师的暗卫已经先于他们发出了消息,当时章皇后正在乾清宫主持入殓,宫外接到消息的人策马出城,放飞信鸽。之所以要绕一圈,主要是因为城内有专门的官兵,他们四处巡逻,随时射杀传递消息的飞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暗卫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四月份的辽东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这日风和日丽,汤媛抱着阿蜜伫立王府右侧的角门内,目送贺纶远去。
阿蜜。奶生生的喊了句爹爹,张开小手,朝着贺纶的方向。并不懂爹爹为何只抱了她一会儿,就骑大马而去。
汤媛拉着她小手,“阿蜜乖哦,爹爹办完事情就会回来。”在宝贝小妞妞的脸上嘬了一口,香香的。
阿蜜眯着眼睛笑。
快九个月的小女娃比刚生下来那会子大了一倍还多,汤媛看着她满心都是成就感,绝非是栽一盆花儿,养一棵树所能比拟。这种满足只有真正花了心血的人才能体会。
为了保证替身的完美,此行娇彤和娇卉也跟了过去,她们本就是一等丫鬟,倘若不随侍郡王妃左右少不得要惹人生疑。
不过辽东这边有枇杷,再者如意和安平也十分得力。
有这些人在,贺纶的心里踏实。
王府的门房关紧了大门,遵照主子吩咐,就此闭门谢客,只道郡王爷携娘娘回京贺寿去了。
初三那日,一只灰扑扑的鸽子从王府上空降落,张录熟练的抓过来,展开纸条浏览,神色瞬间倾覆。
皇上驾崩了!
乍一听的这个消息,汤媛首先想到的就是贺纶,“张录,现在就去追郡王,要快。”
贺纶才离开三天不到,又带了不少寿礼,此时并未走多远,以张录速度不出四天定然能追上。
张录一怔,也急出一脑门汗,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似的,咬牙道,“娘娘,奴才不能走。不如将此事安排给萧文达,他的身手不比奴才差。”郡王妃一介弱女子,府中有他这个内侍照应才会方便很多。
一时情急,竟忘了男女大防这茬,留张录在身边确实比萧文达好用。汤媛也顾不上解释,只催促张录,“就这么办,你快去传话,一刻也不能耽搁。”
张录应诺,飞奔而出。
皇上驾崩了,比上一世提前了一年。瞪着张录离开的方向,汤媛心跳越来越急,驾崩的如此突然,连遗诏都没有,岂不是出殡以后贺缄就能继位!
贺缄最终还是登上了九五宝座。
思及此处,她脑子里另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贺纶正在去京师的路上!
不,不碍事,萧文达不是已经追过去,定能在贺纶踏进京师之前拦住他。
可是拦住了又怎样?
驾崩的人是他父皇,纵使刀山火海,他也不能退缩,要不然还不被全天下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汤媛勉强打起精神,吩咐几个管事婆子下去准备孝衣麻服,撤下一应不合规制的摆设物件。
帝王大行,上至达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同哀同悲,三个月内不得有管弦之宴,娱乐之事,皆着素服,忌嬉笑。
两天后,戴新月也得知此事,当下眉头蹙成一个疙瘩,“戴笙有两位不得了的朋友就在广宁卫,我这就回家知会他,不管好歹,总要有点势力在京师附近照应郡王,以备……以备不测。”
不管这样能不能解决问题,汤媛都因戴新月这番话,倍感欣慰,心窝暖暖的。 “阿月,替我向表哥道声谢。”
“谢什么谢,一家人,都火烧屁。股了。”戴新月一着急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匆匆告别汤媛,一径回家找戴笙。
兄妹俩买的宅子距离郡王府并不远,当时也是为了考虑串门方便才置办的,故而用不了两盏茶的功夫,戴新月就赶回了家。
却说她气喘吁吁跑进戴笙的院子,找了一圈不见踪影,抓住个扫地的小丫头问,“大爷呢?”
“回小姐,您前脚走大爷后脚就跟了出去。”扫院子的小丫头道。
“骑马还是坐车?”戴新月急忙忙问。
“坐车的,上了朋友的车。”小丫头并不认识大爷的朋友,但见有人以马车来接,便以为是生意上来往的伙伴。
这家伙最近也不知去了哪里鬼混,整日神出鬼没的。戴新月腹诽不已,吩咐管家出去找他,“你就对大爷说家里有刻不容缓的事情,赶紧回来。我不是说笑的。”
看她脸板着的样子也知事情不简单。管家一叠声应诺。
怀平一处极为隐蔽的两进宅院,高墙深瓦,看起来似是普通小康之家,院内养着三只黑犬,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