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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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每天13:30更新,催更指路微博:夜子莘的小窝帝后有一养女,姿容无双,身为皇子伴读的邵敬霆见之难忘,做梦都想把人娶回家。某一日,小可怜被他抵在假山后面,心肝儿乱颤,看着她那冻得发红的鼻尖儿,他附?
159005
郡主()
顺熙九年;仲春
马车赶了大半日;抵达皇宫时已近黄昏了。
西边的天际被云霞染红了大半儿;映衬的整个皇宫都金灿灿的;肃穆而辉煌。
四岁的萧漪宁被刘尚宫抱坐在大腿上;透过马车的窗牖往外看;白玉般的大理石栏杆上雕刻着蜿蜒腾飞的巨龙;红墙金瓦,勾栏玉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这便是皇宫了,今后她要生活的地方。
舅父说爹爹战死了,娘亲跟着爹爹走了。她不知道死是什么;但隐隐有种直觉;她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父母了。
宫里来人时,舅舅跟她说那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要接她入宫;以后皇宫便是她的家了。
她以前听母亲说过;母亲和皇后娘娘相识于闺阁;是感情最要好的姐妹。母亲是那样好的一个人;皇后娘娘一定也不会差的。
马车抵达通瑞门时;刘尚宫抱着她下了马车;接受侍卫的排查,又继续步行着往前走。
“刘尚宫,咱们要去哪儿?”漪宁被她抱着;声音绵软糯糯;一双大眼睛水蒙蒙的,整个人像只无辜的小兔子。
刘尚宫而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生的白净,细眉凤眼的,笑起来时无端端让人觉得亲近:“回姑娘,咱们去承乾殿,陛下在等着您呢。”
漪宁低低“哦”了一声,略有些失望地垂了头,她还以为是要见皇后娘娘的。
承乾殿里,身着玄色龙袍的伟岸男子在龙案前坐着,内监方德宣送来的茶水他一口也没喝,威严肃穆的双目时不时的瞥向外面,神色里透着些许不耐。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眼见陛下的眉头微微蹙着,两边坐着的嫔妃乃至皇后无人敢出言说话。
陈贵妃仗着自己是多年得宠的老人,此时走过去柔声宽慰着:“陛下宽心,萧姑娘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顺熙帝缓缓抬眸,看到陈贵妃国色生香的容颜上满是关切,他拧紧的眉梢松弛几许,转眸看向右手边的皇后:“你派去的刘尚宫怎么回事,这时候了还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张口欲要回话,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萧姑娘到了。”
刘尚宫抱着漪宁走进大殿,对着里面的一众主子下跪行礼:“陛下,萧姑娘到了。”
刘尚宫话音刚落,漪宁就感觉自己被另一个人抱了起来。那人体格健壮,雄厚而结实,有些像父亲的怀抱。
顺熙帝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由想到了同他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战场上为救自己被敌军万箭穿心的一幕。他鼻头一酸,眼眶有些红了,沙哑着嗓音对她说:“阿宁,对不起”是他让这孩子小小年纪成了孤儿。
漪宁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向她道歉,但她看得出来,他似乎很难过。以前父亲难过的时候她就会亲一下父亲的脸颊,这样父亲就会开怀大笑,还会夸她是贴心小棉袄。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漪宁突然也有些不忍心,下意识抱上他的脖子,在他左侧脸颊上印了轻轻一吻。
承乾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落针可闻。
众人皆知,顺熙帝并不喜欢小孩子,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被他抱过的次数便屈指可数,更别提有谁敢这般大胆地去亲吻他的脸颊了。
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顺熙帝并非不喜欢小孩子,实在是宫里面的孩子被后妃们教育的对他充满敬畏,少了寻常人家的父子之情。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愿意跟孩子们亲密了。
而眼前这个孩子无意的举动,让他不由想到了民间那最质朴纯真的父女亲情。
大夏朝至今已延绵百年,但顺熙帝这个皇室血脉却是在民间长大的。
正新十九年,淑慧皇后因巫蛊案蒙冤自尽,顺熙帝的祖父文睿太子为其母淑慧皇后申冤,却被人安上谋反的罪名,太子府满门被诛。
那时候,文睿太子的嫡长子——顺熙帝的父亲尚在襁褓,被贴身内监秘密带出了太子府,自此流落民间。
顺熙帝的父亲长大成人后娶了民间女子为妻,夫妻二人合伙卖包子为生。
顺熙帝这个皇曾孙,一出生也就沦为包子铺里的小儿郎。
十几年前朝中权臣当道,官员腐败,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起义大军揭竿而起。他这才趁此时机和结义兄弟萧景旗顺势举兵,扬言要讨伐佞臣,清君侧。
因着他文睿太子嫡长孙的身份,引来各路兵马纷纷响应,一时间举义大军势如破竹,不过半年便打到了皇城长安,手刃当时的佞臣司马宇辉。
大同帝庸碌怯懦,将帝王玉玺双手奉上。
自此,二十一岁的包子铺小儿郎一朝称帝,成了这天下之主,也便是如今的顺熙帝。
他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位,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流失了民间最质朴纯真的亲情。
顺熙帝记得,他做皇帝之前也曾有过一个这般甜心的女儿。那是他的嫡长女,小名唤作阿宝。阿宝聪明机敏,整日里最喜欢粘着他。每当他有了烦心事,她也会这般趴在他的脸上亲一口,然后纯真无邪地冲他笑。
不过那孩子命不好,小小年纪却因为染上天花夭折了。
余下的儿女们都是在他称帝之后生下的,个个儿都怕他,倒是再不曾有阿宝那般合他心意的孩子了。
看着怀里乖乖巧巧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顺熙帝有些恍惚,只觉得是他的阿宝又回来了。
“阿宁是个乖孩子。”顺熙帝满目慈爱地亲了亲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儿,眉眼间涌出慈祥的笑意。
后宫众妃满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瞧出了陛下的心思,想到以前的女儿阿宝,一时间也颇有些感伤。她理了理情绪,温婉浅笑着:“陛下,萧国公已经不在了,给再多的封赏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给这孤苦的孩子一些赏赐,您觉得呢?”
顺熙帝点了点头:“皇后所言甚是,那就封这孩子做个郡主吧,安福郡主。”
陈贵妃笑着接话:“想来郡主日后也会如这封号一般,平安顺遂,幸福一生。”
皇后过去点了点漪宁的小鼻子,宠溺道:“阿宁长得跟你娘一样水灵。陛下封你做了郡主,还不快谢谢陛下?”
漪宁不知道郡主是什么,但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比“姑娘”更厉害一些。她唇角一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谢谢陛下。”声音甜软的像刚出炉的糯米糕子,回味时还浸着荷叶的清香。
顺熙帝宠爱地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脸儿,手感柔软细腻,似乎还很有弹性。
这时,漪宁张嘴打了个哈欠。
皇后道:“陛下,椒房殿阿宁的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妥当了,不如让臣妾带她去休息?”
漪宁的母亲宁氏和楚皇后未出嫁前是最好的手帕交,皇后自打长女阿宝染上天花夭折,至今膝下无女。她让刘尚宫去接这孩子入宫时,便想好了要像亲生女儿一般抚养她长大。
不料陈贵妃也开了口:“陛下,皇后娘娘掌管后宫日理万机,怕是要忙不过来。臣妾甚是喜欢这孩子,不知可否让她住在清池宫里,也好同二公主作伴。”说罢又怕顺熙帝不允,补充道,“臣妾定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陛下尽可放心。”
皇后脸上笑意微僵,还未开口,便听顺熙帝沉声道:“不必了。”他抱着漪宁往上提了提,“这阿宁乖巧懂事,甚合朕心。今后便让他住在承乾殿,朕亲自来教养。”
众妃皆是一惊,再看向那三岁的女娃娃时,艳羡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只有漪宁一直呆呆地任由陛下抱着,不悲不喜。皇宫里的人她都不认识,似乎跟谁住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顺熙帝遣散了后妃,亲自抱着漪宁走进内室,将她放在龙榻上,并体贴地为她褪去了鞋袜。
见方德宣进来,他吩咐道:“去偏殿收拾间卧房给郡主居住。记住,床褥帐幔一应用最好的。”
方德宣应诺退了出去,顺熙帝对漪宁道:“阿宁先在这里小憩片刻,待你的卧房收拾好了,今后便住那里。”
说着,他又唤了两名宫女过来看护,以防她掉下床来。
一切都吩咐妥了,他正欲起身出去,右手的小拇指却被小丫头紧紧攥住了。
顺熙帝扭头时,萧漪宁正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眼睛亮晶晶、水濛濛的,无辜中透着些可爱。
顺熙帝看得心上一软,在床沿坐下来,笑眯眯看着她:“阿宁怎么了,睡不着?”
漪宁依旧抓着顺熙帝的手指没松开,一语不发的。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角渐渐开始往下拉,一撇一撇的,眼睛里也开始布满了水雾。好像珍贵的黑宝石上蒙了细纱,朦胧的让人看不真切。
顺熙帝一颗心都要软化掉,复又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哄着:“阿宁不哭,阿宁最乖了。”
他不哄还好,这一哄小丫头哭的更凶了,边哭还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顺熙帝倒是听清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又想起爹娘了。
——“陛下,能为国尽忠是微臣之幸。只是,微臣家中仍有妻女放心不下,还望陛下能够照料一二,臣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好兄弟萧景旗临死前的话仍在耳畔,顺熙帝不由升起一丝愧疚。
他答应了要替他照顾妻女,不料弟妹刚烈,得知夫君死讯后殉情而死。如今,就只剩下这可怜的孩子孤苦无依在这世上。
他心疼地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儿,低声安慰着:“阿宁乖,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漪宁许是哭累了,最后趴在顺熙帝肩头睡着了去。
开胃()
因为还没从爹娘离开的现实中走出来;漪宁自打住进了承乾殿便一直没什么精神气儿;整日闷闷不乐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尚食局的膳食和点心最为精致;味道也是可口的;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大都很喜欢。顺熙帝将它们逐一摆在漪宁跟前;她却勉强咬了两口便摇头不肯再进。
眼看这孩子没几日便消瘦下来;原本白皙圆润的脸蛋儿也变得暗黄,整个人蔫蔫的,顺熙帝急的不行;无奈之下寻了御医来诊治,开胃健脾的药也开了不少,却仍是没什么用。
为此;近日里顺熙帝一张脸阴沉成了黑炭;承乾殿上下伺候的人无不小心翼翼。
椒房殿
皇后午憩醒来,坐在妆奁前由着金嬷嬷和银嬷嬷为自己梳妆;想到近日里顺熙帝总是心烦意乱;她拧眉问道:“郡主今日进膳如何?”
金嬷嬷熟稔地将手里的一缕青丝缠绕在皇后头顶;拿赤金镂空雕花螺丝珠钗固定;这才回禀道:“郡主还是胃口欠佳;早膳喝了四勺枸杞黑豆粥;午膳吃了一块玫瑰饼。后来御医给开了消食开胃的药,郡主喝了一口又全吐了出来,陛下一怒之下赏了御医院院使杜大人十个板子。”
皇后略微怔了怔;旋即喟叹一声:“这段日子陛下为阿宁之事忧心;心里只怕闷着气呢,如今发出来也好。只是,这孩子不吃不喝的也不是个办法。”说罢略顿了顿,“银嬷嬷,咱们椒房殿的小厨房里可还有食材?”
银嬷嬷回道:“倒是有一些,不过怕是没有尚食局那边的齐全。”
皇后凝神细想了少顷:“那待会儿我拟一个单子,你对着上面的食材到尚食局去拿。”
银嬷嬷低头应诺。
金嬷嬷显然有些明白主子的意思了:“莫非娘娘您想亲自下厨?”
皇后只是莞尔一笑。
银嬷嬷很快拿着单子去尚食局取了食材回来,皇后挽起袖子进了小厨房。
太子岑璋来到椒房殿时大殿里寂静无人,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母后?金嬷嬷?银嬷嬷?”
金嬷嬷闻声从外面走进来:“太子殿下,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应该听太傅授课吗?”
这太子殿下现如今不过八岁,也算是金嬷嬷看着长大的,如今见他满头大汗的,金嬷嬷心疼道:“殿下这是跑着过来的吧,瞧这脸上的汗。”说着吩咐外面的宫女拿了热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岑璋一抬头看到金嬷嬷脸上、鼻子上都沾着白乎乎的东西,不由得捧腹大笑:“金嬷嬷,你掉面缸里了还是白无常上身了?”
太子不说金嬷嬷还没觉得,听了这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果真见手上沾着面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殿下快别取笑奴婢了,郡主近日里饮食欠佳,陛下为此忧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