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初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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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离开。”连玥一双眸子更显得阴翳,似乎不放心,又说:“我不会答应。”
阿薰挠着后脑:“你不答应也没用!有些事情你根本无能为力的!”如果人为能控制的话,子渊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那时候,她真的很想回去,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真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想起来,眼眶里还是酸酸涩涩的,好想落泪。
不准再见!
连玥忽然站起来,挺拔的身躯投下可怕的阴影,把阿薰完全笼罩,王者的霸气不可一世:“没有事情是我无能为力的,你休想离开我!”
慕容碧也被这种气势吓了一跳,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连玥,似乎要把人生生地捏碎了。
阿薰努力吞下一口口水:“既……既然你知道了,那我提第三个条件了?”
“如果是你想离开的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连玥一句话阻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阿薰耸耸肩,她可没奢望过连玥放她走,“我只希望你给我在帝都里的自由,我保证不会逃。”在帝都里,有子渊,她就绝对不会走。
连玥看她一眼,她低垂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什么都看不清楚。
心里忽然很清楚地意识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纵使留住她的人,也无法挽留她的心……
“好,你就和碧儿在一起吧,我给你一道令牌,只要在帝都里,就没有人敢拦你,可是有一个地方你不能去。”连玥停了下来,看着阿薰。
心中咯噔一声,阿薰低垂的眼眸动了动,一丝晶莹的光透出来。
连玥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东、豫、王、府。”
四个字仿佛千斤重锤敲击在心上,阿薰噗通一声跪下去:“皇上!”
“如果你和他见面,朕发誓,倾尽所有都要置他于死地!”狠戾的光芒闪过,连玥脸上的线条越发冷硬。
在阿薰面前,他一直没有自称为‘朕’,可是这一句话里,他自称‘朕’,是一个帝王的命令,绝对不容易反驳。
慕容碧把阿薰从地上扶起来:“小薰……。”
在听见连玥不容置疑的命令后,眼泪已经夺眶而出,阿薰伏在慕容碧肩上,把多日以来一切委屈都哭出来,哭得声断气噎。
连玥看看她,嘴唇微掀,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去。
只为你一生安好
“皇,皇上……。”阿薰哭着追出去,连玥没有回头,无论她哭得多惨,都不回头,这一次,他不会纵容她,绝对不会……
一回头,他就什么都输了……
“小薰!”慕容碧从后面追上她,把她拦住,看见她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没用的,不要追了……。”
没用的……阿薰无望地看着连玥的身影在墙角边一转,就消失不见,双膝一软,跪跌在地上。
难道此生真的不见?
一生一世的思念,就为了让你安好……
子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一直强大?为什么你没有一直坚强?为什么你竟然会倒下?你不是神话吗?你不是东豫王吗?为何连你都倒下了?
子渊,子渊,子渊……
梦境里呼唤的声音又开始,模模糊糊,一边呼唤,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阿薰……
如果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便把你送到一个更强大的依靠那里。
纵使一生一世思念,也要让你安好……
东豫王府的翠竹长得更加修长,翠绿的枝叶仿佛延伸到苍穹。
御医抹着大汗从屋子里跑出来,喜笑颜开:“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院子中等待的众人都高兴地一阵欢呼!
严成和冰澈两个人走进屋子里,脚步极轻踏进内室。
光线从窗口里透进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床边的纱帘被挑起来,婵娟和桐儿两个侍女跪在床边,一个捧着瓷碗,一个小心喂药。
身体靠在软垫上的东豫王宛如一尊白玉雕像,皮肤苍白若雪,连嘴唇也是苍白色的,脸上唯一的颜色便是漂亮的双眉和惊艳天下的紫眸。
眸光颜色极淡,琉璃一样的颜色,几乎透明。
微微张开口,喝下桐儿送过来的一勺药。
严成和冰澈两个铁汉几乎喜极而泣,相互拥抱着大哭一场!
“王爷!”两个人一起跪在床边,虔诚地像跪拜一位天神。
富甲天下
放在锦被上的苍白手指微微抬了抬,子渊的眸子转过来。
两个人抬起头,同时笑起来。
“王爷,您醒过来就好!”冰澈激动地浑身颤抖,真恨不得立刻出去大吼三声!
紫色的眸子里更加暗淡,紫色几乎消失不见。
这么说来,连陌也还活着……
“阿薰呢?”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几乎听不见。
严成和冰澈听见王爷一清醒便问阿薰,都是一阵黯然。
冰澈道:“按照王爷的吩咐,属下把阿薰姑娘送到太子殿下那里。”
严成立刻接口:“太子已经登基,大赦天下,上官一家已经被放走了,王爷可以放心了。”
唇角微扬,浅浅的弧度中流露出一丝悲伤:“那就好……。”
桐儿鼻子一酸,眼泪已经流下来,连忙低着头跪下:“奴婢该死!”
王爷竟然不顾生命也要保护阿薰小姐,如果没有这些事该多好,王爷和阿薰小姐成了亲,王爷一定会幸福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公子墨,把王爷害成这样!
子渊轻轻抬了抬左手的食指,内室里的四个人都躬身退下去。
四周都安静下来,子渊闭起眼眸,靠在软垫上。
陌,如果你没死,现在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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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正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
除帝都日曜城之外,天朔最繁华的城市便是锦都,前朝碧罗国的首都仍保留着繁荣的经济和文化,风流才子,娇美佳人。
若说富贵,盛产丝绸,茶叶的锦都连帝都都望尘莫及,锦都位于南北交界最重要的地段上,各地的商人都要从这里经过,其繁华的程度,只稍微逊色给帝都。
若说锦都最富贵的人家,那可不是驻守锦都的靖阳王府!
锦都里随便拉一个人问问,都会得出同一个结论——当然是富甲天下的云家了!
漂亮公子
云家堡位于锦都最北方,历经无数代扩建,如今的规模,已经足以和锦都的前朝皇宫相媲美。云家历代经商,每一代当家者都天资过人,拥有非凡的经商头脑,财富一代一代积累下来,如今可谓是富可敌国了!
从上往下看,云家堡是依山而建,规模宏大,宛如一只巨兽沉睡在锦都北方的大地上。
只有亲眼看见,才知道这天下第一富豪究竟是如何的辉煌。云家堡坚固的围墙之内,是天下人都梦想的地方,里面的奢华恐怕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
一大早,侍女们便手捧热水毛巾竹盐等物品,鱼贯进入到各个院落里。
云家堡现任当家者年仅二十岁岁,据外传是云家历代以来最有经商头脑的一个,自从十五岁接管家族,便把一切生意都发展得蒸蒸日上,使云家更加富有。
“夫人!夫人!”
刚刚梳洗完毕的云夫人懒懒地喝了一口茶,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仍旧美丽非凡,红唇轻启:“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院子里一个侍女喘着气道:“夫人!那位公子醒了!”
美丽的夫人眼睛一闪:“快,去看看!”
侍女在前面领路,边走边说:“那公子长得可真漂亮呢!”脸上微微泛红。
云夫人端庄高贵,闻言微微一笑:“是啊,长得粉雕玉琢,可真叫人喜欢。”语气里似乎有一丝回忆的味道,云夫人提起裙摆跨上台阶。
侍女眨着眼说道:“大夫说那位公子受伤太重加上巨大的打击,所以可能失忆了,奴婢看他醒过来,也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
“失忆?”云夫人想了想,忽然一丝苦涩的笑容浮起在唇边,“去看看再说。”
云夫人是上一任云家当家的正室,唯一的儿子正是现在云家当家的人,所以在云家地位尊崇,一路上侍女仆人看到都停下来躬身行礼。
在远处的云家几位夫人看见,都冷冷得轻哼一声,可是敢怒不敢言。
吐血
云夫人跨进隐香别院,两个丫鬟慌慌张张跑出来:“不好了!公子吐血了!”
云夫人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进去。
屋子里燃着上好的熏香,锡炉中一缕一缕的香气氤氲在空气中,衬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眉头微皱。
“把香炉撤了!”云夫人一边走进去一边吩咐,一踏进内室,血腥的味道更加浓重了,抬眼便看见床上一个少年痛苦地俯下身,喷出一口鲜红的血,身子一软,倒在床边。
“孩子!”云夫人跑上去,把他扶起来,“孩子?孩子?”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跑进来,来不及向这位云家当家主母请安,便按着少年的手细细把脉,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大夫,他怎么样了?”云夫人焦急地问,怀中的少年轻微地哆嗦起来,似乎被极大的痛苦折磨着,喉咙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云夫人更加心急如焚,柔软的手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背,温柔地安抚他。
少年似乎被这样温柔的拍打安抚下来,两条清秀的眉如峰峦相聚,此刻缓缓舒展开来,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一点晶莹出现在眼角,片刻,化作一颗泪珠滚下来,少年往云夫人怀里缩了缩,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无助害怕,嘶哑的嗓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带着遥远地记忆:“娘……。”
云夫人怔了怔,把少年搂得更紧:“好孩子,娘在这儿呢。”
“夫人,”大夫放开少年的手,捋着胡须道,“这位公子受的伤极重,而且都在要害部位,能挺到现在实在是奇迹……。”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把他治好,大夫你需要什么,我们云家竭尽全力都会找来!大夫,你一定要治好他!”云夫人神情坚定地说。
虽然大夫也不明白为何云夫人会对一个从路边捡来的少年如此关怀,不过竟然云家主母这么说了,他只有拼尽全力医治了,答应一声,提着药箱出去准备。
玉佩
室内安静下来,怀中的少年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嘤咛,皱着眉,显然十分难受。
云夫人心疼地抱着他,低头仔细观察少年的眉眼。
何其相似啊,记忆里那张娇俏的脸,有些上钩的眼角,一抬眉,一转眼,都是无限风情。
那么,那么美丽的女子……一身红衣宛如烈火,轻颦浅笑,梨涡浅浅。
都不知道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笑靥,一把剑握在手中,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舒儿,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承诺,变成沉重的石头,石沉大海……
她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一年,暗部从未有过的动乱,炎部首领莫名其妙消失,无数杀手失去了方向。
没人知道曾经一脸不服输的娇俏女子究竟去了哪里。
当那一天在拜佛回来的路上,忽然看见这个从溪水中浮上来的少年时,云夫人心中一阵触动,只因为眉眼间熟悉的神情。
这个少年一身红衣,身上遍布无数伤口,怵目惊心,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气息。
云夫人从他身上,找到一样东西——红色的丝绢,绣着一簇燃烧的火焰,火焰之上,是一个飞扬的‘墨’字!
公子墨!
“夫人。”侍女小玲的声音打断了云夫人的思绪,小玲捧着一块绢帕过来,“夫人请看,这是刚才从这位公子手上取下来的东西。”
绢帕上托着一块上好的白玉,玉质通透,龙凤相接的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之物。
龙凤,只有帝王才能拥有的东西,这孩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小玲道:“这是公子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怎么都不肯松开,刚才吐血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奴婢才看到的。”
云夫人接过来,白玉握在手心中很温暖,在云家,这样的白玉算不上什么珍宝,可是龙凤之间的一个‘御’字却像是会烫手一样,云夫人手指有些颤抖,把玉佩收起来。
云简
她有些猜到了……
把少年放回床上,细心盖好被子,走出去。
小玲在门口道:“夫人,堡主请您过去一同用早餐。”
“走吧。”云夫人上前,朝偏厅走去。
云家一切吃穿用度都是上好货色,饭桌上一只白玉碗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拿走,”略带不满的磁性嗓音缓慢地说,狭长的眸子瞥了一眼那只价值连城的白玉碗,以及罕见的琥珀杯,“以后这种东西,不准摆上饭桌。”
“是,堡主。”动作迅速地把东西收走,另换上一套青瓷碗,象牙箸。唯恐动作慢了一点儿,又惹这位冷面堡主生气。
“一大早是谁惹我的简儿不高兴了?”云夫人一跨进门就看见黑着脸的儿子,再看看丫鬟捧着出去的白玉碗,琥珀杯,笑道:“这不是二夫人千方百计买回来送你的吗?怎么不用一下?”
“娘。”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