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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得撩人处且撩人-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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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燕鸣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那天穿了浅灰短袄衫、褐色百褶裙,看上去灰扑扑且略显臃肿。

    师兄师姐们被小燕师叔的形容逗笑了,唯有师祖呵斥燕鸣远口不择言,遂接受众人礼见。

    杜栖迟言行拘谨,那双水灵灵的明眸透着怯意,浑然不知,自那日起,“小麻雀”这外号,将一直伴随她。

    闲来,一帮孩子会在师长指导下比试切磋。

    杜栖迟在娘胎里只待了七个月,生下来体弱,先天不足,武功根基为父亲那一脉,在京城时仅有一丁点基础,加上年纪又小,这些天以来,师兄师姐都让着她。

    到了燕鸣远手下,就没那么走运了。

    虽是七岁孩童,燕鸣远出手半点也不含糊,章法有度。他的功夫为父母亲授,不亚于比他年长的几个师侄,和杜栖迟喂招,两三下便将她撂倒在地,摔得她鼻青脸肿。

    杜栖迟父亲身居高位,打小被捧在手心呵护,即便众师兄师姐与她过招,也是点到即止,何曾下重手?

    跌倒在地,泥沙混着芳草气息溅入口鼻,苦到了她心里。

    “欸?没想到你武功如此不济!你得明白一件事,咱们长大了面对的,可是真刀真枪,要见血的。”燕鸣远搬出不知从哪位长辈处听来的言辞,白净稚气的脸上透出不屑,嘴角莫名挑着笑意。

    杜栖迟被他骄傲眼神一扫,初次感受到类似于屈辱的情绪。

    孩子也有尊严,越被蔑视,越不服输。

    四

    此后,杜栖迟愈发勤奋,起早摸黑,日夜苦练。

    师祖夫妇念在她缺少双亲诱导,得空了多加点拨,因而她免不了要与燕鸣远接触。

    燕鸣远在父母跟前尤为乖巧伶俐,背地里则没少嘲笑她,说她瘦弱、不堪一击、是鹌鹑而非麻雀。

    她听不懂他为何笑自己是“鹌鹑”,又没敢问,一一忍着。

    因为她辈分低,年纪偏小,其他师兄师姐互相帮助,唯独她最好欺负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

    为了向师祖学到更精湛的武功,杜栖迟甘愿受小燕师叔驱使,为他爬树摘果子惹到毛虫起疹子、给猫洗澡被抓了两手红痕,有好吃的也全任他先挑。

    然而,师祖只待了三个多月,又携同燕鸣远离开,云游四方。

    杜栖迟想念他们夫妇,也时不时想起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师叔。

    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打压她,她依旧承认,他是年轻孩子中最耀目的一位。

    杜栖迟从未偷懒,唯求缩短和燕鸣远之间的距离。

    往后三年,师祖一家在中秋前后返回,待上四个月左右,又去别处逍遥。

    头一年,杜栖迟仍是被燕鸣远几下打倒,父亲不远千里来陪她过年,她没说一个苦字。

    次年,各有进步,她能抵挡燕鸣远二三十招,得到了姑母赞许。

    第三年,除了杜栖迟父亲北上办事,其余人都来了,包括她的母亲和幼弟。

    那一年,她已九岁,武功不再是小辈中最弱的,年末考核,不但胜过郡主家的两个孩子,连应对马家的两位师姐,也堪堪打成平手。

    十三岁的马大师兄知杜栖迟难得见到母亲,容她在手底下走了百余招,才以厉害招式将她制服。

    母亲搂着四岁的幼子观战,见自家长女出类拔萃,喜极而泣,连声道:“确实只有大师姐的严苛,方可弥补我们夫妻性子软弱的不足!”

    偏生燕鸣远冷不防冒出一句:“小麻雀如今长进了不少,让师叔试试你功力。”

    他辈份比她高,根本无需参与,却像是故意为难,拳加,招招猛烈,丝毫没留情面,将她逼至山壁。

    杜栖迟已无还手之力,内心的沮丧不言而喻。

    她花了将近四年,终究未能赶上这位小师叔,也许,一辈子也追不上。

    除非,她另辟蹊径。

    那天夜里,杜栖迟鼓起勇气,敲开了四姨的院落,跪倒在四姨父兼表叔的白霜朝身前,垂首道:“小七请求表叔授予凌霄剑法。”

    凌霄剑法,是让她杜家庄名扬天下的凌厉武功。

    白霜朝的武学始于杜栖迟的祖父,机缘巧合下习得钥华阁的武功,成了世上唯一身兼两派所长者。就算钥华阁主为杜氏长女,却因是私生女之故,从不曾正式拜入杜家庄门下。

    杜家嫡传的父亲不在,杜栖迟只好求表叔。

    她语气诚恳,态度坚定,清澄眸子里蒙着一层少见的泪光。

    白霜朝清朗长眸闪过一丝狐惑,但杜栖迟的确是杜家血脉,他没理由拒绝。

    他们一家在山上待了三个月,白霜朝不好在钥华阁公然传授她杜家功夫,便夜间私下传了内功心法、剑诀,让她自行修炼。

    杜栖迟白天苦练钥华阁的东云剑法,晚上研习家族内力和凌霄剑法。

    她一心变得更优秀,若她不够强大,未来将承担不了她该有的责任。

    ——真刀真枪,要见血的。

    那阵子,杜栖迟从生于南方的四姨口中得悉,燕鸣远早年笑她是“鹌鹑”,这话在广府话表示人胆小、懦弱、无胆识。

    鹌鹑生性胆怯,缩颈寻食,不喜结群,不喜互动,受惊后会作短途飞行。

    杜栖迟难过之余,依稀觉得,不论鹌鹑还是麻雀,至少是鸟类。

    只等羽翼丰满。

    五

    年后,长辈们纷纷下山,包括师祖、长居阁中二师伯、母亲和四姨他们,阁中仅剩阁主夫妇和几个孩子。

    意外的是,燕鸣远留下来了。

    不意外的是,他一如既往爱捉弄杜栖迟,悄悄的,不为人知,一次又一次,以各种方式。

    别的,无伤大雅,她默默承认。

    某个深秋的黄昏,他们练完东云剑,闲来无事,提了竹篮,前去后山湖畔采撷蕨菜、捉鱼。

    沿路二人无话不谈,燕鸣远说着他出门在外的见闻,笑时眉眼弯弯,皓齿明亮,算得上这年纪最赏心悦目的笑容。

    杜栖迟十岁光景中,极少去过别处,自是无限向往,听闻燕鸣远去过海边踏浪捉鱼,乃至深潜水下看色彩斑斓的珊瑚,钦羡不已,眼神放光。

    “小师叔,你真厉害!”她以纱网捞鱼,边由衷夸赞道,“我连游水也不会呢!”

    她话音刚落,猛地受一股强劲内力一推,瘦削身躯似箭飞出,掉入丈余外的寒秋湖中。

    冰冷湖水一下子淹没了她,她惊骇、震悚、愤怒、恐惧唯有死命扑腾。

    罪魁祸首燕鸣远高坐在湖边大石上,蹙眉看着她拼命挣扎,听着她大呼救命,却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她喝了好几口水,手脚乱甩,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竟遭他以此惩罚。

    挣扎了半盏茶时分,她不得其法,终于沉没前,目睹燕鸣远忧虑加重,而后猛地扎水里,奋力向她游来,并拖她上岸。

    被冷风一吹,她整个身子在颤抖,惊怒之下,半天说不出话来,连步子也迈不动,蹲在湖边张口吐了半肚子的湖水。

    燕鸣远只是傻傻望着她,还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弯腰将她背回阁中。

    一路上,她伏在他背上,默然垂泪。

    或许,他把泪水当作她发梢滴落的水滴,没当一回事。

    当大伙吃惊围拢,她没明说实情,谎称自己不慎失足落水,是小师叔救了她。

    那夜,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不敢哭出声。

    大概,只有枕头才晓得。

    她明明崇拜他、谦让他,她到底做错什么?

    六

    若每年三四个月的结伴,有师长在,燕鸣远稍稍收敛一点,而今他总能找到各种借口让杜栖迟做这做那,美其名曰锻炼她。

    可燕鸣远又绝非坏到骨子里。

    等到她真的无能为力时,他又会蹦出来帮助她,以彰显他的能力超群。

    他曾对她说:“小七,在钥华阁中,他们有同胞兄弟姐妹,就咱俩形单影只,不管你是鹌鹑也好,麻雀也罢,和我这燕子作伴,不会错。”

    有好玩物件,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他同母异父长姐的两个孩子,而是杜栖迟。

    她生辰时,收到过他亲自到地洞中凿下的水晶簇,晶莹剔透,闪耀夺目。

    他曾带她去后山找鸟窝,翻山越岭寻获珍稀花儿,不忘分她一半。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她全部记牢了。

    年复一年,燕鸣远留在钥华阁勤练,未跟随父母走南闯北、拜访江湖侠客与王公贵族。

    对此,杜栖迟兴奋且害怕。

    她心底渴望他多陪陪自己,能对自己好一点,哪怕一个微笑也好。

    又怕他们师叔侄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会随年月一点点变质。

    毕竟小姑娘心思比小少年成熟得更早,十一二岁便悄然有了微妙悸动。

    一帮年龄相近的孩子中,她的视线禁不住落向燕鸣远那轻捷如燕的身影,以及肆意飞扬的面容。

    她已暗地里幻想,他成年的模样,既有他父亲的英伟雄浑,又会有他母亲的独绝之貌。

    他是当世两位顶尖高手的独子,假以时日,定会接管他父亲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成为武林中人人称羡的英俊少年。

    他的所在,是一束光。

    这束光偶尔会灼伤她的心,依然是她努力追寻的光明。

    七

    十二岁那年冬季,山上风雪远比以往任何一年凛冽。

    大片大片雪花如抛珠落玉,毫不留情地掩盖亭台楼阁的色彩,也覆盖了漫山的生机。

    杜栖迟不时遥望天地间无垠的白茫茫,呆然出神。

    “麻雀,你在想家?”燕鸣远永远不合时宜地戳中她的心思。

    “嗯,我有时候想,爹娘会不会忘了我。”她黯然答道。

    燕鸣远随手在她脑门上一敲:“傻了吧!我此前去京城玩耍时,他们经常问起你在阁中的生活,岂会忘了你?不来,是怕按捺不住,提前将你带走。”

    “你说,我能成为他们的骄傲吗?”她忐忑不安。

    “不好说,”他耸了耸肩,“这事很重要?”

    对于她而言,这是她忍受长久寂寞与磨练的终极目标,当然很重要。

    就在疑心杜家已将她抛弃时,父母和弟弟来了,一同与师叔伯观摩大家的年终比试。

    经过三年秘密苦练,她已把白霜朝所授的杜家庄武功练得小有成就。

    她藏得极深,钥华阁上下,竟无人觉察此事。

    也正因如此,那日她于风雪中考核时,身姿翩然,陡然亮出凌霄剑法,寒意点动,银光从四面八方穿刺,使得大师兄猝不及防,被她削断了长剑。

    “小七剑法玄妙,师兄甘拜下风。”已是倜傥少年马师兄,一跃退后,浅褐色眸子满是包容的柔光。

    担任阁主的姑母,一脸不悦,杏眸冷光直射她的小脸:“小七,你瞒得好严实!”

    谁都看得出,这凌厉狠绝的凌霄剑法,绝不是短短数日练就而成。年纪小小的丫头,城府竟如此之深!

    杜栖迟心头一寒。

    诚然,她在父母面前赢了那一战,靠的并非精妙剑法,而是出其不意。

    她不该瞒着大伙儿偷练,更不该在考核时使用钥华阁之外的功夫。

    她父亲欢喜之际,亦难免为她的处境忧心,但执掌钥华阁的是他同父异母的长姐,他不好说什么。

    “是我的过失,”传授杜栖迟剑法的白霜朝出言求情,“我感念小姑父的恩德,私下授了小七凌霄剑法,事前未禀明,甘愿代她受罚。”

    杜栖迟险些落泪,是她不甘被排除在杜家门外,执意秉承家族武功,才哀求表叔教授的,何以让他来受过?

    她跪在师祖与姑母前,坦诚自己近年的心迹。

    昔年,江湖上的“北杜南燕”、“西月东星”,分别指她祖父杜冉空、燕鸣远的父亲燕峦岳、钥华阁创始人符铭月即燕鸣远的母亲,和海外虬龙教教主赤星。

    可惜,“北杜”担任青脊“天”字青玉指挥使后不足两年,命丧敌手;“东星”隐居海外,“西月”遭受师长暗算,曾有一段时间武功尽失,后虽重回巅峰,终不及夫婿“南燕”。

    杜栖迟身上淌的是杜氏血脉,自然力求保住自家的独门武功。

    她以金钗之年的纤细身子跪在雪中,缓缓剖析心事,将长辈们拉回十多年前的江湖纷争与京城祸乱中。

    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携手走过艰辛历程,爱恨情仇被时日磨平,亦不忍苛责于杜栖迟。

    她有弘扬家族武学的决心,难能可贵。

    最终,姑母罚她抄写师门律例和合璧诀的阴脉。

    独门秘笈合璧诀分为阴阳二脉,分别为男女所练,两本册子一度因师门祸事遗失,历经十数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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