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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梅子金黄杏子肥-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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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就说先在这住上三天。”

    林青穗依然不放心,“可这什么寿翁仙人,我从来都没听过他名头,再说谁家大夫像他这么故弄玄虚,下方子前还得先耽误三日功夫,娘,我们还是去城里看大夫吧。”

    高氏无奈又好笑:“你能听过谁的名头?待会儿你见着仙人就知道了,当真灵得很,半点不用我自己说哪里疼痛,他把了脉就能断出病因,还处处都说对了。昨日喝了一剂药,感觉好得多了。”

    “当真这般厉害?”林青穗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只好跟高氏一同排着队等,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轮到他家看病。

    那寿翁仙人就是个故弄玄虚的主儿,在屋内竟也带着顶黑纱帷帽,他穿一身水青素面长衫,端坐在一座黄木茶几前,几案左方燃着一盏香炉,右方摆着一套茶具,茶壶口还冒着袅袅热气。

    乍一严看去,倒是仙风道骨得很。

    林青穗规规矩矩地陪着高氏半跪半坐下,不动声色地端详着这所谓仙人,高氏恭谨地问好:“辛苦仙人替我诊脉。”

    因林家这一行有四人,阵仗看起来有些大,那仙人明显不悦了,端着茶壶斟了盏茶,沉着声不急不缓道:“人太多,扰混清息,出去几个。”他刻意压着嗓音,一时竟听不出年纪来。

    老林头连忙欸欸点头赔罪,“穗儿,松儿,你俩出去。”林青穗朝她爹使了个眼色,小声说:“爹,我陪着娘,你出去吧。”

    老林头眉头一瞪,林青穗皱巴着脸哀求,高氏只好安抚道:“穗穗儿特地赶了来,就让她看看吧。”老林头才不情不愿地领着青松出去。

    几案上叠着块白帕子,高氏坐定后,将右手摊放在帕子上,那仙人只伸出了三根指来,轻轻摁在了高氏素白的腕子上。

    林青穗不由眉心一蹙,号称寿翁仙人的这位,原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道士,可他露出来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腹圆润,肌肤光滑紧致,一看就知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并且,还很年轻。

    “就老林头家那惫懒货?她会挖药?”李媳妇笑得最开怀,她至今都记得初嫁进丰杏村时,老林头那三丫头死巴在门边上,不给喜果子就不走的事,那嘴馋样儿着实讨嫌的很。

    “她要是能懂挖药治病,除非那日头打西边儿出来!”

    ***

    老林头夫妻俩也不相信闺女能挖得什么药,但这些山货,既然崇郎中都说是青穗打的,老林头夫妻俩也就疑信参半的受了。做爹娘的,总免不得觉着自家儿女有长处在,先前不肯信,后想想,林青穗时常和那些男娃儿在外头疯玩,摸鱼掏鸟都学得精,到了山里头,会挖坑下套打野货,但也不足为奇。

    “穗穗儿,”高氏傍窗坐在里屋床榻上,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念叨着让青荞教青穗掌勺做食,“你先跟你姐学着炒几个简单菜式就好,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学。”

    “哎,”林青穗软软糯糯的应一声,她姐妹俩在外头灶房,因此高氏并不知晓,林青穗只让她姐坐着添柴烧火就成。

    “这女孩儿家,将来嫁去婆家了,灶房活儿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你需用心跟你姐学,”高氏在里头再敲打她几句,李青穗悉数应了,手头的动作也没停下。

    竹鸡胸腹内的零杂是先洗净了的,用少许盐巴腌会儿,再利利索索的剁了竹鸡肉,块块差不离大小。

    早上哥哥从曲叔哪里买了两页豆腐回来,用熬熟了的菜籽油煎过,待两面黄的油炸豆腐片出锅,零碎鸡杂也腌得整好,清水洗过一遍,豆腐片儿混着竹鸡肝脏零碎,并些鸡脖鸡爪肉,搁了葱蒜调料爆炒,能炒出一大碗好菜来。

    林青荞看着妹妹有板有眼的动作,颇为诧异,青穗自小就没下过几次厨,如今竟能这般有条不紊,动作麻利又干脆,火候也把握得很准确,半点不怕油爆不怕烟熏,该下调料下调料,该起锅起锅,最后一碗豆腐肉端出来,气味喷香,色泽也十分好看,林青荞将信将疑尝一口,当即竟没说话。

    “姐,不合胃口吗?”林青穗问她,“不是,”林青荞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太好吃了啊,穗穗儿,你咋能炒得这么好?”

    林青穗斟酌着说:“之前不是也做过几次么。。也不是很难。”“荞儿,你妹妹学得如何了?”高氏担心青穗头次下灶做大菜手忙脚乱,时不时就得在屋里头问一声。

    从前有她有荞姐儿,家里的饭食一并她俩做了,再不济还有青芜在,真正轮到青穗煮食的时候不多,但今后,今后青穗再怎么也是嫁人的,织纺浆洗,针黹炊煮,这些东西都要一样一样学起来。

    高氏细一琢磨又觉得着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底下四个孩儿,个个都要操心,样样都是大事,哪里忙得过来。高氏想着便坐不大住,起了身想去亲自教导青穗。

    进了灶房才知青荞姐妹将菜炒好,用干净的布箩罩着,灶台上还炖着一锅鸡汤,正咕咚咚的冒着热气泡儿,醇厚浓郁的肉香四溢,馋得人垂涎三尺,青穗见她出来,便笑着喊了声:“娘,待会儿汤还能熬好,您先坐一会儿。”

    高氏看过尝过菜之后,同青荞是一样的反应,先前还有些怀疑道:“这当真是穗穗儿炒的?莫不是你姐姐帮你做的?”青荞无辜的说:“娘,就算是我做的,也不定能做的这般口味啊。”等老林头和青芜等人回来之后,吃过饭一个个也不敢相信,三妹儿竟还有这两把刷子。

    青芜最为不服气,“当真不是娘亲或大姐做的么?”高氏敲了敲筷子:“谁要哄你作甚?眼见你妹妹样样都比你强些去,你还不定下心来,好好在家学做家务事,将来如何嫁的出去?”

    林青芜鼓着腮帮子瞪青穗,“瞧把你给能的!”又撇过头暗忖,三丫炒菜怎么这么好吃?

    ***

    眼见着渐渐入了冬,天儿越来越寒,妇人们大多只需留着家中,带着女孩儿们做些针线,办腊货等琐碎活儿。高氏开始着力教导女孩们持家做活,并且往外头放出风声去,让村里村外的媒婆子多替青松青荞留意着,看有无合意的人家。

第64章 求亲() 
此为防盗章;如果没有买百分之三十v章,需要晚些才能换过来哟身旁有人大力扯了她一下,林青穗乍然回神;抬起头来怅然若失地啊了一声,“二姐,怎么了?”

    “问你话呢;”林青芜气呼呼戳她,林青穗茫然地问:“什么呀?”

    林青芜好奇地扯着她的冬袄左看右瞅;语气带着点羡慕:“我问你从哪里穿来的新衣裳啊?挺好看的。”林青穗长舒一口气;满脸疲惫的道:“今儿天冷,崇伯娘见我穿的薄,好心给的;说是宝葵姐在家时候的旧衣。”

    “好看是好看;”林青荞轻蹙眉心;神情有些不赞同;“但是。。。怎能随意就穿了人家的衣裳呢,咱们家还不起这个人情,穗穗儿;明儿还是还回去吧。”林青穗不欲在这细枝末节的事上让大姐不悦,遂无力地点点头应下,林青芜却有些舍不得,眷恋地摸摸衣料;小声说:“既然是崇伯娘好心给的。。。”

    “芜儿!”林青荞声音一重;林青芜撇撇嘴;缓缓收回了手,低下头停了话。林青荞又有些不忍,软声安慰她:“娘这些日子在做冬衣了,待过年咱们也能穿上新衣裳,我那件让给你穿,高兴了吧。”林青芜还是低着头,闷声道:“娘说,那是,大姐你的嫁妆,怎么能让给我。。。”

    林青荞故作轻松的嗨了声,“什么嫁妆呀,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林青芜又失落的说:“娘那儿统共就那一匹青布,爹爹娘亲都几年没身像样的衣裳了,怕是轮不到我,再说哥哥也要娶亲,咱们家连纳采礼都没有。。。”

    林青荞轻轻叹了声,这日子过得,如同举家上下全困在了严丝合缝的闷葫芦里,一眼望去,连零星光亮都看不见,半点出路也寻不着。

    林青荞一时无言,沉默着用铁钳夹着柴棘入灶,林青芜也没再说话,屋内只能听见火苗舔着锅底的细微声响。林青穗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见二姐低落难过,揉着眉头随口说道:“改明儿去城里买几身衣裳吧,爹娘,哥哥姐姐,每人买两身,统共也花不了几钱银。”

    林青芜惊圆了嘴瞪她:“好大的口气!几钱银?还每人买两身,统共花不了几钱银?三丫你是在白日做梦呢吧。”林青荞绽了个苦笑:“三妹同你说笑呢,你跟她较什么真。”

    林青穗还是在思虑陈塘村的事情,想得头痛,暗暗打算明日去陈塘村打探打探实情。她听二姐在数了一通苦楚,心里也闷得慌,便宽慰她道:“不哄你,待我明日去看看娘亲那边情况如何,过两天就带你去城里,买新衣裳新鞋都可以,噢,还有过年的年货,一并买了,咱们也好过个热闹年。”

    “你发癔症了吧!”林青芜忍不住伸手打下她,“痴人说梦还说上瘾了,别说几钱银,你现在要能拿出一钱银子来我喊你作姐!”“噗,”林青荞被两个妹妹稚气的对话逗笑了。

    林青穗挑挑眉,神情显露出一丝促狭,“拿出一钱银来,当真喊我作姐姐?”

    “当真,只要你拿得出啊!”林青荞鼓着腮帮子放狠话,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给了自己找个回旋的余地,“不行不行,得一两银子!说不定郁哥哥上回挣了大钱,当真给了你一钱银子呢。”

    林青荞插了句嘴作证:“这个倒没有,我上回看到了,郁哥哥给了三妹七个铜板子,也算顶顶大方的了,哪里能给一钱银那么多呢,你当他是去挖了银矿不成。”

    林青芜听大姐这么一说便放了心,昂着头有点小得意,“你要是拿不出。。。”“拿什么呢,什么银矿?”进门一道嘶哑低沉的少年声音,林青松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走进屋,听姐妹几个在脆声谈笑,面容也不由舒展了些。

    “三妹妹和二妹在设赌局,”林青芜捂着嘴轻笑:“要是穗穗儿能拿出一钱银子,芜儿就喊她作姐姐。”“一两!”林青芜纠正道。

    “净胡闹,”林青松也低低的笑了声,他从水缸了舀了瓢冷水喝,冰棱棱的凉水入腹,扫去了些许乏困。他是家里的除爹爹外唯一的男丁,要渐渐变成顶梁柱撑住这个家,将来也是姐姐妹妹们的靠山,林青松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心思沉,寡言少语,小小年纪就让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哥哥累了吧,莫要喝凉水了,”灶台上的水烧得沸腾了,林青穗起身拿了只瓷碗,就着火光倒了大半碗热水,让她哥来坐下歇息。

    “哎哎,你别以为哥哥回来了,就想赖账啊,”林青芜同她哥哥学舌:“哥,你不知道,三丫放了大话说,要给我们每人买两身衣裳,还说什么不过几钱银子,你说她好笑不好笑。”

    林青松嘴边泛起一丝苦笑,从怀里摸出三枚铜板子出来,他帮人家割了一天的草料,不过得了大钱三文,还千恩万谢那户人家出手阔绰,要是真能有几钱银子,那该多么好啊。

    “哥哥不要去割草料了,”林青穗借着火灶微光,看着少年哥哥粗糙黝黑、满是伤口的手,心口发紧,“换门生计也比这个好,再说咱家也有点子钱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啧,你别光动嘴说啊,”林青芜朝她摊开一只手,“倒是拿钱出来啊。”

    林青穗索性解下贴身放的软布荷包,递到她二姐手中。林青芜手中一沉,见是三丫当命根子护着的绣花荷包,面上看着胀鼓鼓的,失笑道:“你不是装了许多石头子充数吧。”

    她拈着荷包晃荡荡摇了几下,有金属相撞的声音溢出,不过她从来没听过银钱铜板相碰声,只当是小石子相叩的响儿,几下扯开荷包口,往里头一摸,手指触及冰凉凉的硬物,心口倏地跳的有些急促,面上却仍是不信的笑道:“哟,挺滑溜的石头子啊,挺像回事。”

    林青芜摸了一锭“石头”出来,凑近火灶边眯着眼瞧,却仍是辨不出这是何物,“这是什么?”

    林青荞往灶里添了把火,火光更亮堂了些,她也挨过头来看,只见是一枚光滑圆溜的银色石头,她也从来没见过银子,问青穗:“这哪来的玩意儿啊,看着倒是精致。”

    “那是二两银锭子,”林青穗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屋里三人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林青荞和林青芜异口同声地尖声道。

    林青穗从木柜子里摸了油灯出来点上,这是稀罕物,家里许少用的,不过这时没人顾得上说她。林青芜抖着手把荷包袋递给哥哥,语音都在打颤,她用力吸了口气:“哥哥,哥哥你看看,可是三丫说癔话哄我们玩儿?”林青荞拿着那枚看着确实稀奇的锭子,挨着火光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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