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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金凤钩-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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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火熠子已经燃尽,火光逐渐暗了下来,绝情仙子一下闪到门口,低声叫道:“冰妹,快进来。”

这时火熠子的火花,已极微弱,冰儿听到绝情仙子的招呼,慌忙奔了进来,火熠子已然熄灭,黑暗之中,但见冰儿眨动两点寒星般的目光,口中咦了一声,说道:“管大姐,你找到了地道么?”

绝情仙子从身边又摸出一支火熠子,随手晃亮,一面笑道:“冰妹,你真了不起,已经练成‘天眼通’了。”

冰儿摇摇头道:“没有啊!‘天眼通’?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绝情仙子道:“天眼通,就是内功练到最上乘的时候,一种练目力的功夫,据说练成‘天眼通’的人,可以透视云雾,最黑暗的地方,都能看得到东西。”

冰儿道:“管大姐知道的事情真是不少,我住在庐山的时候,早晨时常有雾,但谷外的景物,我确是看的清清楚楚,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这叫‘天眼通’呢!”

绝情仙子真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小妹子,居然会练成“天眼通”一类的神功。但冰儿的武功,自己亲眼目睹,确是已臻上乘境界,接着笑道:“这是妹子机缘好,得遇名师。”

冰儿望望地窟,问道:“管大姐,你怎么找到的?”

绝情仙子一手已经摘下玉箫,一手执着火熠子,缓缓踏着石圾,朝地窟中走去,一面说道:“冰妹,你替我守在这里,我下去瞧瞧,没有我出声招呼,千万不可下来。”

冰儿道:“你一个人下去,不是很危险么?”

绝情仙子道:“但咱们出路若是被人封闭,不是更危险么?”

冰儿点点头道:“好吧,我守在这里,但大姐一定要把下面看到的事情告诉我。”

绝情仙子笑了笑道:“这个自然。”

很快从石级下去。走完石级,略向右弯,是一间宽敞的石屋,左右各有一间耳房。

火光照处,就可看出这座地道修筑得十分坚固,四壁都是用大石块砌成。

绝情仙子目光转动,略作沉吟,便向左边门户走去。她不知地底是否有人?因此走的十分小心,玉箫横胸,功聚全身,耳目并用,丝毫不敢大意。

这几丈路,她步步为营,走到一道铁门前面,举火一瞧,铁门并未下锁,她用手轻轻推启,里面并无半点声息,只是黑沉沉的,阴森得怕人,绝情仙子徐徐吁了一口气,一手提着玉箫,缓步走入。

这间石室,略呈长方,极像是一间厢房,中间赫然放着一具黑漆棺木。

每一个人,看到棺木,不论你是否怕鬼,都会从心里升起一缕寒意。

何况时当深夜,身在幽暗的地窟之中,而且绝情仙子不论她平日如何心狠手辣,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位姑娘家。

她看到这口黑漆棺木,不由自己的微微却步,正待退出,心头忽然想道:“这具棺木,要放到地底石室中来,莫非有什么隐秘不成?”

心念一动,不觉站定脚步,反而朝棺木走了过去。火熠子照处,只见棺木头上,还有一行金字,赫然写着:“显考赵公槐府林君之灵柩。”

这棺木会是好好先生的?绝情仙子看的不禁一怔!

再过三天,不是好好先生赵槐林的七十晋五寿诞?

赵府上上下下,不是正为寿诞忙碌,大大的铺张?

赣州城里,不是正有从各地赶来拜寿的贺客?

好好先生怎么会死了呢?

有钱人家——老太爷、老太太上了年纪,都有先制好寿衣寿材的习惯,莫非这棺木是好好先生的寿材?但这也不对,如是寿材,上面就不会有“显考”的字样。

绝情仙子心中疑念未消,举步走到棺木横头,仔细察看了一阵,棺木已经盖上,不但钉了钉,而且还用生漆没了口,由此可见,不是空棺。

难道好好先生已经死了?

人已死了,赵府何用广发寿帖替好好先生做寿?

绝情仙子愈想愈觉此事大有蹊跷,暗暗忖道:“莫非这次祝寿另有什么阴谋不成?”

她纵然江湖阅历极深,但也想不出无肠公子替他老子做寿,除了打秋风之外,还会有什么阴谋,但赵家富甲一方,根本用不着用做寿来打秋风。

绝情仙子原是找峨嵋门下那女弟子的尸体来的,这里只有好好先生一具棺木,别无他物,这就退了出去,依然带上了铁门,然后迅快的朝右首那间石室奔去。

右首石室,也有一道铁门,但铁门上,却锁着一把铁锁。

   铁锁对绝情仙子来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她只须轻轻一扭,就可把锁扭断,但她不愿让他们知道,这间地室里有外人进来过,因此就不能破坏这把锁,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银针,细心的在锁孔中拨弄了一阵,但听“嗒”的一声,铁锁应手而启。

绝情仙子微微一笑,举手捅好银针,推门而入,铁门乍启,登时有一股强烈的硝碱气味和另一种咸渴渴的怪味,直冲鼻子。

绝情仙子江湖上的勾当,看的多了,心头立时有了警觉:“这间石室,分明有着古怪!”

这时火熠子已经熄灭,绝情仙子取出第三个火熠子,接着又取出一块手绢,把火熠子灰一起包起,不使地上留一点纸灰,然后一手执着火熠于,朝石室中走去。

这间石室,和左首那一间差不多大小,略呈长方,中间放着一张长条桌,桌上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尸体,赫然正是峨嵋门下的那个女弟子姚翠玲。

案上还放着许多大小不同的刀剪,桌面上血污狼籍,还沾着不少毛发和细碎的皮肉。

绝情仙子机伶的打了一个冷噤,心中暗想:“看情形,这间石室果然是剥人皮的作场了。”

她终究是个女子,目睹这阴森黝黑的地窖之中,荧荧火光,照着这些惨无人道的工具。

此情此景,就叫人毛发悚然。

沿着长案过去,靠右首壁间,还有一道门户,却并未设门,望去黑沉沉好像还有一间石室。

绝情仙子艺高胆大,心想:“既然到了这里,自得进去瞧瞧。”

她举着火熠子,举步走入。这间石室,比外面一间略小,靠壁处也有一张长案,壁间木架上,放着许多药瓶,案上,也零乱的放着刀剪之类的用具。

左首壁上,还张挂着两张还未完全制成的人皮面具。

石室中弥漫着呛喉的硝味,这不用说,外面石室是专剥人皮,到里面来精工细制的了。

绝情仙子平日纵然胆大,但这回也看的从心底直冒寒气,连十个指尖,都有些凉了。她不敢再耽下去,急急退出石室,依然锁上铁锁,拾级而上。

冰儿看到她走出,立即低声问道:“管大姐,底下是什么地方,你看到了什么吗?”

绝情仙子跨出地窟,很快把石板恢复原状,口中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冰儿望望她,口中咦了一声道:“管大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对。”

绝情仙子朝她笑了笑道: “没有什么,咱们快些走吧。”

冰儿道:“大姐,你究竟在底下看到了什么?我看你身子好像还在发颤?”

绝情仙子低声笑道:“真的没有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免得你谢大哥耽心。”

冰儿听她提到谢大哥,口中嗯道:“是啊,我们已经出来了不少时光呢!”

两人走出屏风,绝情仙子立即熄去了手中的火熠子,然后拉上两扇屏风门,匆匆走出假山。

穿过九曲桥,走没多远,瞥见两条人影,从花径上飞奔而来。

绝情仙子慌忙拉着冰儿,闪到墙角暗处,伏下身去。

只听前面一人说道:“方才明明看到假山上有一点火光闪动,怎么不见了呢?”

后面一人笑道:“都是你在说,我怎会没看到?”

两人身法极为矫捷,两句话的工夫,已经奔出去八九丈外。

绝情仙子赶忙拉着冰儿就走。

偌大一片花园,夜色之下,到处都差不多,冰儿几乎连方向都认不清楚了,跟在绝情仙子后面,看她走的又忙又熟,好

像回到自己家里一般!心下大奇,忍不住低低问道:“大姐,你怎么认识路的?”

绝情仙子朝她轻嘘一声,低低的道:“此处不宜出声。”

两人藉着花树暗影掩蔽,脚下加快,两条人影,有如贴地低飞。

一路上,虽也遇到两起巡夜的人,只要看他们的身法,俱非弱手,但都被绝情仙子巧妙的避过。

翻过西首一道围墙,就是东园“贵宾区”了。

花树上五彩缤纷,到处都悬挂着风灯,就愈觉光明之可爱。

两人这回不用再躲躲闪闪的了,循着花径而行,回到宾舍。

只见金笛解元文必正一手提着一支金笛,站在院落中,凝目远眺,一脸俱是焦灼之色。一眼看到两人,立即迎了上来,说道:“管仙子,你们到哪里去了?差不多快有半个时辰,真急死人,再不回来,大家就要分头出去找寻了。”

绝情仙子道:“我们两个都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还会走失?”

话声出口,又觉得金笛解元也是一片好心,自己老给他当面抢白,未免也过份了些,这就口头道:“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作甚?”

金笛解元慌忙笑道:“兄弟怕你们出了事情,屋子里坐不住,出来看看。”

绝情仙子嗤的笑道:“我们真要出了事,你站在这里,看的见么?”

随着话声,已经跨上石阶。

金笛解元道:“管仙子,大家都在谢兄房里。”

说话之时,只见李玫奔了出来,叫道:“管大姐,你们到哪里去了?走的时候,也不通知小妹一声。”

绝情仙子一把拉住她纤手,笑道:“我们又不是出去玩?你在屋里照顾杨兄,怎好走开?”

忽然想到此时夜色已深,自己等人都未睡觉,这般大声说话,岂不把两个丫头都吵醒了?

她们也许是无肠公子赵复初留在这里的眼线,如果她们知道了自己和冰儿今晚的行动,就会引起赵府的警觉,这不成了打草惊蛇?心中想着,上面低低问道:“你们都没睡,两个丫头呢?”

李玫咭笑道:“文大哥怕她们发觉,早就点了她们睡穴。”

绝情仙子点点头道:“文解元在江湖上,总算也混出道了。”

金笛解元随在她们身后,笑道:“管仙子夸奖了。”

姜兆祥听到绝情仙子的声音,也从东首房中跑了出来,笑道:“两位姑娘去了这许多工夫,本来咱们早就要分头找寻去了,还是谢兄说的,管仙子江湖经验丰富,绝不会出什么漏子,你们果然回来了。”

绝情仙子心里知道,谢少安说的含蓄,以冰儿的武功修为,和自己在一起,自然不会出什么漏子的了。

她看到李玫和姜兆祥都是从谢少安房中跑出来的,不觉问道:“杨兄好些了么?”

姜兆祥道:“兄弟点了大师兄睡穴,让他睡了。”

绝情仙子道:“既然如此,大家就到谢兄房里去,我有一件重大事情要和大家商量。”回头看了姜兆祥,说道:“此事十分隐秘,姜兄弟,你最好留在院中,替我们担任警戒。”

姜兆样听她说的郑重,心知决非等闲,当下应道:“兄弟遵命。”

金笛解元问道:“兄弟呢?”

绝情仙子道:“你也算得老江湖了,这件事,还要你参加意见,自然也得参与机密了。”

金笛解元道:“兄弟不胜荣幸之至。”

姜兆样在他们说话之时,回身退出。

几人进入东厢,只见谢少安盘膝坐在榻上,听到众人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来。

冰儿飞快的奔了过去,问道:“大哥,你好些了么?”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不好也不坏,方才我调息运功之时,依稀觉得胸腹之间,好像有一团东西,蠕蠕涌动,我已运气把它逼住了。”

冰儿道:“那一定是大哥吃坏了东西。”

绝情仙子却是心中一动,暗道:“他这情形,倒像是中了苗人的蛊。”

但这话她却并未说出口来。

谢少安目光一抬,含笑问道:“你们去了这多时光,是否遇上了什么人?”

冰儿道:“我们看到了那负伤的女子,她已经死了,后来我们又在大花园的假山底下,发现了一处地窖,管大姐下去看了,她说事情重大,要我们到屋子里来再说。”

谢少安道:“管仙子见多识广,她说事情重大,那一定是一件大事了。”

绝情仙子格的笑道:“谢兄过奖了。”

金笛解元道:“大家请坐下来再说。”

冰儿在谢少安身旁坐下。

金笛解元、绝情仙子、李玫三人各自端过椅子,围着榻前坐下。

李玫催道:“管大姐,现在可以说了。”

绝情仙子首先把两人在花棚下遇姚翠玲,身中“青煞印”,昏死地上,如何由冰儿度入真气,才知她是峨嵋门下。如何从她怀中取出一方血书白绢,恳托转交她师父,详细说着,一面伸手入怀,取出那方血书来。

第十七章 神秘老妪

金笛解元接到手中,打了开来,只见白绢上血迹斑斑,写道:“弟子途经赣州,适逢好好先生寿辰,其子复初遣人四出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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