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皇后-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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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映绿站住了,犹豫着这大半夜的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合不合适。
“快进来,罗公公刚刚拿了两份夜宵过来,你的都快冷了。”刘煊宸向她招手。
她无奈,走了进去。他的卧房大得让人无法想像,那张传说中的龙床也是巨大无比,可以在上面打滚、翻转,长长的帐幔直拖到地。
她在他的书案前坐下,罗公公笑吟吟地端上一碗燕窝。“冰糖熬的,夏天吃着不错。”
她接过,却不动口。看到书案上有几卷画轴,搁下碗,随意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
刘皇上有收集美人画的爱好吗?
她不解地抬起头,迎上刘煊宸的黑眸。
刘煊宸放下朱笔,笑道:“这几幅是今天内务府送过来的,说是什么东阳城的名门千金,让朕挑挑看,不能让中宫之位空得太久,后宫不能无首,不然会大乱的。哦,你手中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小女。”
“那看来,我马上又要为秀女们验身了。”不知怎的,她的声线有些暗哑,身上涌出特别重的疲累感。
“你认为朕有必要再选秀女吗?”刘煊宸微微一笑,走向她。
她很着急地站起,退向门外。
“你的事,我怎么知道。”她含糊地说道。
刘煊宸手臂长,一下就抓住她了,替她把湿湿的发丝拂到身后。他突然很想吻她,他瞄上她粉嫩的樱唇,但是如果他吻上去,她一定会生气的。
不能吻唇,那吻哪里呢?他扫视了半天,轻轻的一个怜惜无比、温柔极点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只那么一触,体温对体温,她的身子僵硬如化石一般。
“不会再有秀女了,大臣们爱折腾由他们折腾去,朕的心早就定了。你对朕讲过,真正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信任,哪怕全世界都否定他,只有你信任,他就会充满信心。”
刘皇上的记性真好,把她的话都当法典一样记着,她真荣幸。只是他说这话的眼神有点恐怖,象要点燃她似的。
云映绿呵呵地笑着,满面烧红,“刘皇上,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该回房睡了。”
刘煊宸轻柔地抱了下她,这才不舍地放开。“好好地睡吧,朕想今夜朕也会有个好眠的。”
“那,晚安!”她礼貌地挥挥手,转过身。
“刘皇上。”她突地又转过头来。
“什么?”他惊喜地一步跃到她面前,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云映绿咳了一声,“明天明天是齐王的大婚,我想去道贺,可以吗?”
刘煊宸脸上掠过一点点的失望,他沉吟了一下,“好的,但是要有人陪你一起过去才行。”
“谁陪我去?”
“杜子彬。”
云映绿头一阵眩晕。
“他是刑部尚书,有能力保护你。有他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动你的。”
“可是”她张张口,欲言又止。
“朕相信你。”他朝她挤挤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第113章 话说贺喜(一)()
杜子彬这两天都住在刑部衙门里。
初五、初六这两天,对于杜家人来说,那是暗无天日的。
杜员外把自己关在屋子中,闭不见客,连书铺也关了门,他没有脸去见街坊邻居,更不敢面对隔壁的云员外。说起来,人家云小姐当初退婚,和现在这退婚性质可是大不相同的。那时只不过是个订婚,如今呢却是卡在成亲时,这让云小姐以后怎么嫁人呀?
杜员外思来想去,是越想越气。看见杜子彬,眼前有什么,就往他身上扔,嘴里是犬子、不肖子、负心汉的骂个不停。杜宅的几位老家人也是不能理解知书达礼的大少爷怎么会做出这些事,仗着资格老,对他是拉长个脸,爱理不理的。
杜子彬在家中那是个四面楚歌,心情能好吗?
他只好铺盖卷卷,住衙门中,埋头于公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刑部的衙役们也听说了这事,刚好前两天云映绿探过班,忍不住也在背后议论纷纷。
杜子彬听着窗外的悄语,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才好。到底要他怎样,才能放过他呢?
要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曾经数着指头、夜里偷偷绮想着,盼着七月初六这天的到来,他轰轰烈烈地把云映绿娶回来,从此后,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结果呢,一切都成了一个泡影。
他痴爱了十多年的小丫头,远在一千多后的一个他想都想像不出的地方,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他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见到她?
什么都是未知数,他的心疼着、纠结着、崩裂着。可是没人理解他,却纷纷把负心的矛头对准他,拼命地戳他。
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呀!
偏偏现在还不是伤心时,今天齐王与祁初听完婚,他还得去亲自登门侦察,想想要面对群臣讥诮的眼神,头真的好疼。
齐王现在已近似于肆无忌惮,对皇上的挑衅越来越明显,祁左相和齐王党的大臣们也是跃跃欲动。朝中,仿佛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将要浮出水面。虞元帅在北朝边境已经取得全面的大捷,虞右相已悄悄让人送信过去,让虞晋轩元帅秘密带兵回京,护卫皇上。一些中立的大臣此时作壁上观,但稍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纷纷倒戈。
真正拥护、忠心皇上的大臣,朝中只有三分之二了吧!这三分之二有一部分不是朝中重臣。一旦发生大事,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
现在,唯有紧紧盯着齐王与左相,在他们作出举动前,抓个正着。
杜子彬提醒自己,一定要把私人感情放在一边,全力放在公事之上。将军离奇死亡一案,他已取到了强有力的证词,但想以此扳倒齐王,还不够。
七月初六的天气不错,黄昏的时候,火烧云把西方的太空炫染得如一幅巨大的彩锦一般,风微温中带着浅浅的凉意。
齐王府的花轿在东阳城的几个主街上转了一圈,鼓乐震翻了半个天,最后在日落前,才浩浩荡荡进了齐王府。
杜子彬让师爷替他去祁府送贺礼,一些事项,他叮嘱过师爷了。他相信,祁府今晚应不会有什么事,齐王府今晚才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各式各样的人,他会见着的,他不敢假以人手,决定亲自过去道贺。他也想去看看曾经与他吟诗作对的祁初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杜子彬并不知道当初的祁初听是齐王易容,个中复杂,他想今晚一定会揭晓的。
礼篮放在后堂的桌上,衙役过来说,轿子也已备好。
杜子彬站在暮色渐渐四笼的院中,心里面涌上一层酸涩。
如果云映绿没有说破那件事,此时、彼时,一个天,一个地。
她现在的心情又是怎样呢?
“大人,宫里来人了。”一个衙役急急地跑过来禀报,神情有点怪怪的。
“哦,是哪位公公?”杜子彬收起思绪,问道。
衙役抿了抿唇,吞吞吐吐说道:“不是公公,是位太医,说是皇上让她和大人一道去齐王府贺喜。”
杜子彬一怔,阔步往前堂走去。皇上虽说是齐王的兄弟,但按身份是不可能亲自去道贺的,罗公公代表着送个礼,就是极大的尊荣了。怎么会派个太医来呢?
刑部的正堂里点着一排烛火,明亮的烛光映照着堂前站立的一个身着医袍的纤细身影,她的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神情淡雅如菊。
杜子彬一下僵住。
“杜大人。”云映绿感觉到背后射过来的视线,回过头,温婉一笑。
“为什么是你?”他脱口问道。皇上不懂他和她现在见面有多尴尬吗?他们能说什么,如何相处呢?
云映绿十指交织着,有些局促,“因为我有必要去向一直赏罚分明识我的齐王道声‘恭喜’呀!”
突然之间,他们象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她的浅言轻语,他一下听懂了。但心里也涌上一种重重的失落,她不再柔柔的唤他“杜大哥”,而是很尊重地称他“杜大人”,距离一下子就远了。
她真是进退自如啊!
“那好,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他郑重地说道。
“杜大人自已也要多保重。”云映绿肩上的包袱有点沉重,她的半个肩微微有点倾斜,他打量了她一眼,默默地伸过手,欲接过她肩中的包袱。
“不要,不要。”云映绿忙不迭地摇手,指指另一辆轻便的小轿,“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杜子彬脑中有一刻是空白的,他记得,以前,只要同行,她要么和他一起挤一辆马车,要么一起坐一顶官轿。在隐秘的空间中,他会握她的手,会偷偷地吻她,短短的路程,飘荡着无限的甜蜜。
往事已如烟,什么都随风而逝了。
他蓦地感到很伤感,对于自已向来清晰得透明的心,一下看不清了。
齐王的婚事与前一阵完婚的虞晋轩的声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王府外,挂上了几十盏灯笼,把那一方的天地照得如白昼一般。府门外,交通有点堵塞,马车和轿子,横七竖八的,人都无法挤进去。
齐王府的大总管在外面维挂秩序,头上的汗如暴雨一般直泻而下。
杜子彬和云映绿索性把轿子停在远处,两人安步,慢慢地往如一片灯海的齐王府走去。
沿路,擦肩而过的马车和官轿上的达官显贵,瞧见他们两个,无人投以惊愕的目光。
这世上,谁见过退婚的男女在婚期这天友好地并肩散步,不当街对骂就算好的了。
“杜大人,这两天让你受委屈了。”云映绿鼓起勇气,过意不去的说,“那些人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缘由,歪曲你,还有我家人、杜员外都对你有所指责,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一切其实应该是我承受的。”
杜子彬深深瞟了她歉疚的小脸,轻描淡写地耸耸肩,“今晚,你陪我走这一圈,我想明天的议论就会不同了。别人的言语不用理会。你还好吗?”
“我好!”云映绿低下头,不让挂在树梢上的灯笼光映出她的表情。
“你原先的家人是什么样,映绿在那边好不好?”杜子彬犹豫了一会,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
“我爸爸是个商人,和我现在的爹爹一样,不过,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资产也非常丰厚。我妈妈就是家庭妇女,在家料理家务,偶尔帮帮爸爸。我原先的工作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我想云小姐在那边估计是无法胜任的。但你不要担心,我爸妈特疼我,她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就象云员外、云夫人对我一般。”
“你说的爸爸、妈妈就是爹爹、娘亲?”杜子彬黑眸微软,语带讶异。
云映绿摸了下鼻子,“嗯,过了一千年之后,称呼都会变的。”
“那你们对未婚夫、丈夫怎么称呼?”
云映绿扬起头,嘴角微弯,“文雅的叫爱人,通俗的叫老公,口语化就是亲爱的,呵,各人习惯吧!”
杜子彬默默咀嚼着这三个名词,觉着心暧暧的、柔柔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突然突然想了解她多一点。
但云映绿已经加快了脚步,挤进了贺客之中。
“今晚人真多呀,满朝文武全来了吗?”两人走进院中,云映绿看着一院浩瀚的场景,大叹道。
杜子彬冷峻地巡睃着四周,“应该是。哦,齐王在那边,我们去招呼一声。”
刘煊羿一身火红的新郎装,觉着又热又闷,头上已如蒸笼一般。他真是越来越讨厌这婚事了,有种逼上贼船的感觉。
齐王妃今早玩上吊自尽,差点吓破他半个胆,好说歹说才安定下来,匆匆忙忙去祁府接亲,祈左相在大喜之日,板着个脸,把他唤到一旁,耳提面命,让他注意这注意那,又叮嘱要多关心祁初听之类的,他当时脸就没沉住,一甩袖就出了房。
外面鼓乐吹得喜洋洋,他和祁左相脸上却如罩了霜。
这婚事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吉利。
把人接回府,拜堂成亲时,祁初听不知怎么没站稳,踩着了裙摆,往前一倾,头上的喜帕掉了下来。曾经见过朝中祁初听的大臣们,陡见一缩小版的祁初听,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般。
喜堂上,欢声没有,笑语没有,静得令人心悸,夫妻对拜时,都是默默的。
这都成了个什么劳什子亲。
把新娘送进新房,马不停蹄出来迎客、敬酒,他累得直喘,热得快发疯,真想甩个性子,掉头走人算了。
祁左相讲的话不中听,但有一句是实在的,那就是为了即将登上的宝座,事事得忍呀。
他忍,他忍,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