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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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那小徒弟暂时性命无忧,义郡这下也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抬头看看天,与司轩交代了一下后事,便独自一人再次来到天界,此时此刻,带兵在南天门前的夜炎已从之前的叫阵改为叫骂,冲着里面声声歇斯底里,将那天帝老儿九九八十一辈儿祖宗来回问候了好几遍,可还是不见那老东西出来。
眼瞧人完全不顾自己堂堂妖王高高在上的威严破口大骂,义郡咳了一声,拢着袖子上前,“文的不行就来武的么,没听说过打了两巴掌再给个糖吃的,如此这般你要等到猴年马月他才能出来见你?”
夜炎,“……”
本来坐在里面喝茶吃果果的天帝一瞧折射镜中又来新人,却原来是那清屿山九玄天尊义郡,这个在妖界横行了多年的老妖精,终于现身了!
说不上义郡的名号能够压过妖王夜炎,不过单单是天帝对夜炎的兴趣远远不及这个义郡,在他到来不久之后,便与夜炎一同被天帝“请”进了南天门内,为此,夜炎一张老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原本不过是一场儿女情长,如何便引发的天、妖、冥三界不得安生,对此,天帝表示没有那个必要,蟠桃林中桃花盛开,置一处方几,沏一壶好茶,大家坐下来静心安修,万事都好商量么。
待坐稳,天帝便将方才沏茶之人推至众人的面前,“犬子晟睿(shengrui),来,拜见各位前辈。”
一身华裳的晟睿莞尔一笑,面生溢彩,与在座众人拱手施礼,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斥着贵族无比高尚的儒雅,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
可瞧着这年轻人,夜炎奇怪,眉头一挑,“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天帝,“恐怕我有没有娶妻你都不知道吧?”
夜炎蹙着眉头,“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不能结婚生子的!”
天帝,“……”
见众人无语,本欲起兵拿下天界的夜炎在这样的文儒天帝面前也有些持不住武生的架子,生生被卸下了盔甲,收了九尾长枪,坐在那里一口,一口,一口品着苦涩难咽的茶水,一边可怜对面人,“你这天庭好歹年年照人供奉,却连一口好茶都喝不到,过两日我让人给你送几筐来。”
天帝不语,义郡只笑,冥王在一旁冲他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痴人,此乃上古茶桑,千万年不得一两,今日天帝看在九玄天尊的面子上拿来与你品尝,你却不知其中厉害,简直暴殄天物!”
夜炎原本锅底黑的老脸几乎溢出墨渍来,瞧着那老鬼口中露出了两颗獠牙,冥王,“……”
他们在天界沏茶言和,良淑在下界辛劳照看越泽,天上一时,妖界一月,无论上面办事效率如何,良淑已经在妖界照顾了越泽三月有余,从他奄奄一息至睁眼醒来,从坐卧不能自理到自行下地溜溜,就这么些的成果也是不易之举,良淑自是辛苦,好在夜莞时常过来帮忙,时间长了,他们倒是成了朋友。
这日,越泽坐在洞口与宛儿嬉闹,在湖边洗完了衣服的良淑端着盆子回来,宛儿便冲她笑道:“丫头,好歹这些天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以后洗衣服能不能带上我的?”
良淑一边晾衣服一边道:“怎么,你那伯伯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不给你洗衣服啊?”
宛儿,“他早就不给我洗衣服了,时常教导我为人自立,待有一日他不在身边时也无需为难,可我生来最讨厌洗衣服,那是女人家家才做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良淑不禁好笑,宛儿见她笑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丫头你笑了便是认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以后我的脏衣服就由你来负责。”
良淑倒不在乎多洗几件衣服,只是听着顽童对自己的称呼心中不满,“好歹我大了你那么多,你能不能别老丫头丫头的叫我?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才对!”
宛儿不屑,“要是放到以前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姐姐,可你前些时间失了两百年的修为,相当于少活了两百岁,我今年都已经三百多岁了,论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顽童说话无心听者有意,当听到那“失了两百年修为”的话时,原本正在雕木头的越泽双手显然抖了一下,转头看了身旁人,“什么两百年修为?”
宛儿,“就是她为了救你……”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良淑一把捂住了嘴巴,宛儿,“……”
第45章 荒唐事()
越泽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伤到底是如何被治愈的,良淑只告诉他倪雀一族这边有着良药,况那夜莞极力相帮,故此他的伤势方才好转的那么快,可今日宛儿的口误说出了实情,越泽看着丫头的眼神一发阴郁起来,“他说的可是真的?”
良淑一边推开那宛儿,一边极力掩饰自己方才的慌乱,“一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的,原本不过是我与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话刚说完,就被越泽一把攥住了手腕,原本身上伤还未痊愈的人痛的“咝”了一声。但凡修为之人身上总会有着记载这东西的象征,只要静查手腕上的经脉便可得知,越泽伤势虽未痊愈,但也能够觉察的出眼前人修为已经立减许多,一时愕然,“你怎能这么做?”
被攥着手腕的良淑吃痛,料想不到这个还带着伤的男人力气居然会有这么大,那要是他完好无损的时候这一下岂不是要将自己的手腕给折断?
她在那里不知所想云云,越泽一发将她攥的更紧,“你说话啊!”
正在二人僵持之际,来送药的夜莞正好过来,一瞧那境况也止住了向前的步子,向依旧站在原地看热闹的家伙招招手,宛儿无奈,只能跟着离开了。
实在吃痛的良淑甩开攥着自己的手,“原本因为我你才遭受酷刑,就当是我还你的。”
越泽,“你还我的?”
既然话已经讲开,良淑也就想着这次就把话说个明白,省的以后人家再为自己而受什么连累,“如你所说,当初我不过是为你包扎了伤口,喂养了几日的食水,说不上是什么救命之恩,你要还我的恩情在收集灵信的时候就已经足够了,大闹冥府实属是你一心帮我,为此遭受天刑又让我如何过意的去?就像我师父说的,我活的这几百年都是在为一个人一件事情活着,丝毫没有在乎别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我不能够再为了自己而让别人受苦,我不想欠你的。”
越泽看着她有些怔愣,“在你眼中,我还是别人?”
此话说出来,还有谁不能够明白其中的意味呢,良淑不傻,可她在这个时候无法接受这份感情,“你是狐族太子,我是人族凡尘,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越泽,“如果我偏要走到你那条路上呢?”
良淑,“你不会,你也不能。”
越泽,“为什么?”
良淑,“因为你是妖界王权唯一,而且不可替代的继承人。”
越泽,“……”
妖王夜炎六个儿子死的就剩两个,而身有遗症的倓执已不可能再有机会成为王权的继承者,那么越泽便是夜炎唯一的希望,堂堂妖族的太子,如何能够为了一个人族的女子而违背天地重规,成为众者叛逆的不忠之人呢?他是尊贵无上的太子,自己怎么能够拖他下水呢……
越泽不语,良淑跟着沉默了一时,最终下了决心,“越泽,谢谢你能够为我付出这么多,但有些事情不是人所能够左右的,你为帮我险些丧命,我为救你失了几百年修为,算来还是我赚了,就当是你看在我一弱女子的份上,咱们之间就这么扯平吧,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如今你伤势已无大碍,可以回去了,我也要回清屿山,以后,就不要再见了吧。”
“相欠?”越泽苦笑,“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我对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感情么?”良淑不语,越泽,“你不能接受我,是因为还是不能忘了他?”
良淑避开他目光,越泽继续道:“我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你就能接受我,我可以等,等到你心中可以稍微给我留一星的余地,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良淑摇头,“我的意思你明白。”
越泽,“你是怕我再为你做出什么傻事么?你怕连累我?”
好像依旧没有解释清楚的良淑有些头痛,抬头看了他的眼睛,“如果我说不会喜欢你呢,这下你总算是可以明白了吧?你是一只狐狸,我是个人,种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嘛?!”
被凶了的越泽怔愣一时,反应过来道:“这样的例子不是有很多么,需要我跟你解释解释?”
良淑捂了耳朵摇头不听,本来是一件十分严肃又煽情的事情,到头来不知怎么就搞得有些无厘头起来,本来还想着能够跟这个人如何如何悲戚告别,自己挥泪如雨自此两不相见,然而此时……
他却要跟自己解释解释不同种族的族类是如何在一起生活的?!
良淑自心底冒出一股悲楚,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抹了辛酸泪冲进洞中收拾了自己的行装又出来,“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要走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瞧着疾步而去的丫头,越泽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解释不同种族的族类在一起时怎么生活呢,丫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已经笑痛了肚子的夜莞这时候过来,瞧着自家太子道:“我说太子殿下,您何苦在一个闺中少女面前大言不惭谈及那些荒唐事来?”
越泽白了他一眼,是自己想说的么?分明是那丫头自己要听的,可自己跟她讲她又不听,怪自己喽?
瞧着人发怔,夜莞这边拢着袖子凑上去,“话说,太子殿下当真知道那些荒唐事?”
被越泽一拳锤在肚子上,吃了个哑巴痛,这时候宛儿从远处激动的跑来,一边跑一边指着天上的一朵云叫,“天上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抬头看去,便见那云端之上端坐一人,一身红菱随风飘飞甚是惹眼,这边夜莞迎上去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仙尊大驾!”
火尊虚蒙瞧着下面还在激动的小子无限鄙视,“无知小儿,本仙尊这是火做的云好吧!”转头又看另一边的人,面无颜色道:“来找个人,呸,妖!”
夜莞,“不知仙尊要找何妖?”
虚蒙将他身后那人瞅了一眼,便抬手指了那个家伙,勾嘴一笑,邪魅无比,“我找他,小狐狸精。”
越泽,“……”
第46章 伏罪()
一怒之下良淑不管那越泽如何,一路回到清屿山,还未进师门,就见着天上飞来一朵云,云上站着两个人,细看之下,其中之一正是自己那师父义郡,另外一个倒看着眼生。
义郡从云端下来,也不过问自己的徒弟前些时日跑到了何处,只与她指了上面人道:“来来来,快些拜见水尊水竹上仙。”
良淑被强按着脑袋跪倒在地行了个叩拜礼,云端之上的水竹看着她微微笑,“这便是天尊大人的爱徒,良淑?”
良淑点头应和,水竹,“果然是亭亭淑女,却又不失女儿英武之态,实属俏丽的很。”
被人夸奖的义郡嘿嘿一笑,想着请人家进去喝杯清茶,奈何水竹事务繁忙,当下告辞而去,半路遇上接越泽的虚蒙,一把就给那人擒住了,瞒了那边人道:“愿赌服输!”
原本赌输了虚蒙心情本来就不好,“啧”了一声,“我还能欠你的怎么着?”
水竹,“你欠我的还少么?”
虚蒙,“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跟你算算以前的账了,当年我为你可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两肋插……”
一瞧这人又要翻老账本,纵然当年他救了自己一命,可这么多年来每到算账的时候他总要拿这个来当挡箭牌,到了现如今水竹也已经不记他的好了,懒得搭理他,只看了身后那越泽一眼,虽是狐族太子,却是首次相见,告了礼,一发望着来处去了。
途中虚蒙一直扯着他袖子追问,“那女子怎样,生的可入眼?”
水竹,“……”
且说他们一路而去,良淑跟着师傅回到师门之中,问及妖界与天界的事情,义郡只道:“和谐了,以往之事概不追究。”
“概不追究?”良淑诧异,“先时还闹得人声鼎沸,怎么说算了就算了?”
义郡押了口清茶,“不然嘞,你还想怎样?”
良淑不语,义郡道:“你想为师我上去就是白走一遭的?费了那些口舌也不是给人说笑话打牙祭的,你要是早来与我商量办法,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良淑低下了头,义郡在上面义正言辞,面色少见的严厉,“因你一念之差险些酿成一场大祸,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