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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快穿)咸鱼翻身变沉鱼-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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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乐湮气结,她玉指纤纤,指着这个说胡话的男人,一时无计可施,关键时候“你”开了,这个罪名,因为她的结巴坐实了。

    姬君漓不咸不淡地退后两步,“乐湮,你口中的喜欢、真心,究竟几钱几两?随意一点男色,都能收买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大头鬼!

    从霍去病,到刘疆、刘庄,再到如今的名士王献之,甚至包括石崇,他们哪一个不是大美男?她要是真这么肤浅,早就已经动了十回八回心了好吗?

    可是她怎么这么嘴拙呢?她从来只觉得自己伶牙俐齿,可是现在,她怎么竟然这么嘴拙了呢?这样一张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这么样冰冷高贵、不染尘霜的气度,红尘之中,又还有谁可以比拟?

    她说:“若说男色,天底下,谁能比得过你?”

    她不知道有没有,但至少,在她心底,是没有的。

    可是,她这句话一说,身后白衣如雪的男子突兀地一笑。戏谑、不屑、嘲弄、冰冷,但更多的,是玩味。丫头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呢。

    姬君漓的面色终于浮起了一丝冰冷森寒,他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嘲笑道:“果然,不过一张皮囊而已,你竟痴迷得这样?”他顿住一分,又道:“若我毁容了,你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没心没肺的丫头,你可真是气人啊。”

    乐湮语塞。事实上,她实在这陌生的冰冷注目之下,胆怯了。

    墨黑般的颜色,瞳仁里看不到一丝水光的痕迹,无边幽邃,深不可测又惊心动魄,三千世界的纷繁褪落得只剩下荒凉暗岑,与无声无息的寂灭。

    乐湮心痛如绞。

    “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么?”他颓唐地继续后退,乐湮浑浑噩噩地跟上去一步,他道,“你父亲就是闻名天下的宋玉呢,才辞颜色皆无出其右的,你这没出息的丫头!”

    “我不要父亲!”乐湮扑上去抱住他,“不要不要!我只要你!”

    同白秀隽一样,她也是被他拉入时空里的人,跌入罅隙之中,便再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人,她要如何脱离了他,再独享这盛世千年背后的落寞?如何能一个人看遍九州烟火、看云海浮沉、看朝代更迭、看流离沧桑,感受这万物刍狗的艰酸与无奈?

    如他所言,看得太多,终会麻木。她害怕麻木,所以才一直汲汲以求地赖着他,以至于爱上他啊。

    远处的白秀隽冷然哼笑一声,扭头消失在了拐角处。

    芭蕉叶上,雨滴滚落,飞珠溅玉,檐角的雨成串垂下,倾斜成一道细密的珠帘,温暖的地龙里烧出来的香风隔着屏风与窗棂飘出来,扯出格外的宁静安然。

    乐湮小声怯怯地哭着。

    姬君漓抱住她,长叹了一声,“丫头。”

    乐湮没有理,自顾自地继续哭。

    他又道:“他走了。”

    他走了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坏心眼的男人!难道她现在是在做戏吗?

    乐湮一把推开姬君漓,抽噎连连,鼓着气不肯理他了,待要离开,却被他一把又攥住了手腕拖入了怀里,温柔地拭干她的眼泪,如此,小心翼翼的,宛如捧着倾城珍宝,蝴蝶轻盈扑扇的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上,他说:“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意。”

    “可你还是吃醋了。”她闷闷地说道。

    “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乐湮一愣,他又笑,“可我还是信你。”

    白秀隽那个似是而非的“吻”他看不分明,可他知道乐湮的心意,就如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丝毫都不怀疑。

    “丫头,其实,你这么肯定我的颜值,我很高兴。”

    “”不要脸啊。乐湮暗暗地骂。

    “刚刚那些话,我故意说来试探你的,虽然答案不尽如人意,但是,勉强能让我欢喜。”

    最初的惊愣之后,乐湮噗嗤一笑,一锤子捶在他的胸脯上,又哭又笑地说道:“演技派!”

    那一记粉拳轻飘飘的没有力道,就是情人之间最常用的娇嗔撒泼手法,姬君漓却轻轻咳嗽了一声,但借着外边渐渐转凉的风,他很自然地将这种咳嗽变作了风寒所致。

    乐湮的一颗心被他整得七上八下的,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想到自己又哭又笑的,真是丢死人了,登时不想看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哼唧哼唧地开始骂他了

第55章 与生俱来的煞气() 
姬君漓真是把乐湮吓到了,少女哭得梨花带泪,海棠凝露的,他于心不忍,废了好大功夫才重新将她哄回去睡了。

    灭了烛火,姬君漓返身走出了厢房。

    乐湮一个人蜷在四方被子里,昏暗的光影,隐约可见的几瓣眼白,紧跟着是无息的泪水

    明明她想得很好的,真的挺好的,向白秀隽道歉,他宽宏大量地和她何解,然后再和姬君漓何解,再结成同盟,最后他们三个人一起游历时空,看扶桑花落,夕雾花开

    为什么,一切都往她预料不到的地方飞快跑去了呢?

    姬君漓退出乐湮的房间后,素来轻盈而稳的脚步登时变得沉浑,霜钟击鸣般的闷响在长廊尽处响起,油绿芭蕉无力地垂着新叶,雨声叹息,将他颀长风姿尽数笼入溟蒙之中,翠微的山光草色,落雨如珠的池塘几点碧嫩的圆叶,田田如盖

    “族长”碧珑在他身后悠悠叹了声。

    姬君漓头也不回,直到肩膀擦过她,碧珑黛青挽袖里的一只玉手伸将出来攥住了他,她垂眸道:“族长,有些事,要尽早说,拖得太久,会更是伤害。”

    眸色幽悬如冰的姬君漓挣断她的手,清屏画幽的声音飘出:“我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若让她早些知道,也许她就会在我离开的时候,能少难过一点,甚至麻木得根本不想再记得我。那样的话,她应该会过得好一点。只是,”他声音顿了一顿,又苦笑一声,“那样我会,死不瞑目。”

    在姬氏一族,常年会有诛杀山精邪魅的盛会,那些哀哭的鬼怪们,总是叫得族人心烦意乱,甚至是生了恻隐之心。只有姬君漓,他是族长,杀伐果决,手起刀落,未得一刻心软。

    姬氏王者的称号,他实至名归。

    他原本就是如此嗜血之人,是因为遇到了乐湮,她玲珑纯澈的心将他的戾气打磨得所剩无几。可是骨子里,他仍旧习惯了掌控他人生死,翻覆手间局势逆袭,如握着一颗骰子般随性自然。

    自然是,他生,要她记得,他死,也要她记得。他若不在,她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会是他期许她能获得的幸福,但却不是他想让她今后过的生活。

    很矛盾,也很无奈。倘使他能安然无恙地再活二十年,甚至是十年,他也会出手如刀,迅捷不留余地地斩断她身边一切的丝,他风声鹤唳,他草木皆兵,可只要关于她的,只要任一男子的亲近,都会让他崩溃。

    今晚,他分明也是动了真怒的。纵便是对她的情深信不疑,可还是抑制不住那一簇欲喷泄而出的怒火,想将那男人杀了的冲动。这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戾气

    但碧珑在“死不瞑目”四字之下悲痛欲死。十指捂住脸,但防不住大滴大滴流落而下的水泽,晶莹如露,姬君漓冷清地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族长,你当真要如此?”是为乐湮,也是为自己,她问的这句话。

    从容地准备好一切后事,只是对所以关心在意他的,一概视而不见。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他真要如此么?

    他冷然负着双手,不回头地在廊下,穿过一丝雨色雾色,笙箫缄默,他一声如筝:“碧珑,纸片人,是不该有人的感情的,你僭越了。”清淡如粥,但也已经冷透。

    曲檐寒绝,斑竹幽瑟。

    窗外是一声一声的雨落,寝房里焚了香,所有角落旮旯都用红漆花椒铺满了,大红绸子将王献之的雅致的房间堆得堪露出俗气相来,王献之无奈地对着这喜气洋洋的婚房,双目扫过,竟一个字都没说。

    桃叶在他身后拥住他,抿嘴儿低笑:“王郎可是心忧烦闷?”

    王献之将她拢在腰间的手握住,十指交握之间,他凝声道:“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桃叶慧黠一笑,转眼夏末,这一个月来,王夫人日日都在张罗她夫君和司马道福的喜事,可她还是如此笑颊粲然,春红翻新的绯艳,而且从来对此事无所作为,极偶尔地会让王献之觉得她是不是根本不在意他的这门婚事。

    只是偶尔想起,便让他苦笑:如果当事人都不在意的话,他还那么看重她的名分做什么?

    桃叶将头依靠住他的后背,温热湿软的气息渗透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浸润至他的心底,王献之心头微酥,便听到她灵动欢喜的声音:“王郎,我又有孕了。”

    他们原本有一女,唤作玉润,也是生得玉雪可爱。可惜早夭。

    后来郗道茂便一直没怀上,他以为他和她此生不会再有孩子了,虽然遗憾,可若孩子不是她生的,他会更遗憾。所以,他虽然悲痛这事,却不忍叫她难过,一直隐忍不言。

    可是,这个天大的好事终归还是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道茂!”什么名士风流,什么会稽俊秀,他悉数忘却,白衣男子眼底毫不掩饰他的欣喜若狂,他旋过身,激动地握住她瘦削的肩,“道茂,你说什么?”

    桃叶微笑凝眸,又浮出几分温婉不食烟火味的气息,“王郎,我们要有孩儿了,你欢不欢喜?”

    欢喜!怎么会不欢喜?自然是欢喜的!

    王献之的眼底晶莹雪亮的,宛如琥珀般,他说完“欢喜”二字之后,目光便忍不住往下,往她的肚子看去,桃叶羞赧的脸红,他的手便摁在她柔软的小腹上,修长光洁的食指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因为常年握笔,手指上都是薄薄的一层茧,在暖明的烛光下宛如蜜色。

    这双修长漂亮的手,让桃叶看得痴了去,他抚着她小腹的力道很是均匀,桃叶的一眨不眨地凝着他的手,直到良久,才抬起眸觑他柔挺的脸。

    昔时年少,他打马城中过,白衣尽风流。所有未出阁小姑都争相顾盼王郎风姿,一声声殷切的“王郎”唤得多少春江倒流!

    可是最后,成为举世瞩目的王献之的妻子的,是她郗道茂。

    如此幸运的,不幸的,安逸的,忐忑的,欢喜的,矛盾的

    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共效于飞,流年偷换,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幸得时光没有亏待她,丈夫,孩子,她一样不少地拥有了。上天分给每个人的运气都是差不多的,纵使多曲折,多磨难,也是因为上苍要给她一个世上最好绝无仅有的王献之。

    “王郎。”

    “嗯?”

    王献之将妻子搂入怀里,声音里藏着几分嘶哑,低沉的愉悦,垂目之间,桃叶紧揽着他的腰,细密的几下颤抖,“王郎,若有世外仙境,你是否愿舍下一切,与我前往?”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很突兀。

    真有世外桃源,就他们安逸相守,他是否会愿意?

    答案是——

第56章 关于最好的谢幕() 
“不愿,”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如画的眼一直凝视着怀里的女子,她并非失望,仿佛还在期盼着下文,王献之被看穿心思,无奈仍不失温柔地接口道:“可还是你的王郎?”

    她噗嗤一笑。

    眉眼娇媚婉转,声如早春花树上的啼啭,悠悠的,令人脸红心跳的,“会是天下人的王郎,但不是我的。”

    王献之挑眉,一手轻浮地勾着她的纤腰,深嗅一口檀香,“我只想做你的。”

    桃叶脸色绯红,垂着眼睑不理会他了。

    王献之哈哈一笑。

    翌日,姬君漓的七弦琴上便置了一柄折扇。

    扇面是冰蓝色进宫丝绢,摸上去有细滑细腻的触感,莹光如雪,几点斑竹漾着青翠戟张的竹叶,瑟瑟风拂,映着日头,宛有光斑闪烁。扇骨材质如翡玉,又如青瓷,骨柄处微雕木兰,缀苍蓝流苏,熏熏然有暗香浮动,这味道似花非花,似药非药。

    溯时老人家以金鸡独立式立在顶上枝头,见状不由惊叹:哇,主人,你家果然好有钱哦,连扇子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把芜英扇,不论年岁,单就制作工艺而言,便价值连城好吗?

    姬君漓闻言,淡然问了一声:“溯时,如今的姬家,总部设在哪里?”

    他问的是在魏晋时代。

    不待溯时答话,便将芜英扇执在手中,扇面翻转,他幽深的眸一瞬未瞬,顶上那趾高气扬的鸟儿登时哼唧哼唧道:主人哪,你这不是蹲在茅厕问香臭——明知故问吗?那族谱,那一代一代的,都不是传给族长了吗?你手里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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