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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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寻微微一笑,道:“中正在上,诚心在下,是为忠,故不偏即是忠,赤诚即是忠,忠者,不徇私利,顾全大局,心怀万民!”
说完,他已经明白了忠王的意思,虽然这块肉很让人心动,但忠王不是那等为利益而出卖家国的人,他约顾凤寻出来,求的不是个人私利,而是为了整个越国的利益,如果顾凤寻只是想收买宗室,收买投楚派,忠王未必会答应,哪怕眼前的利益能让他心颤手抖。
能心怀百姓者,便有可敬之处,顾凤寻虽是心中生出几分敬意,但面上未显,只淡淡的继续道:“舅父深体一个‘忠’字本意,但也该明白另一个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越国一旦归楚,那时候就该称越地了,越地的百姓如何,越地要怎么才能兴盛,那是西楚皇的事,是西楚朝堂的事,除非忠王受到西楚皇的重用,并将治理越地的责任交给他,否则,便不关忠王什么事儿。
凌寒曾经跟他提过,越国如果投楚成功,西楚是打算封越国宗室为越王的,而以忠王在宗室的地位和名望,多半就是他了。但是一个忠于越地的越王,未见得就是对西楚有利的越王,忠王如果想成为越王,首先就要认清,他该忠于谁。
忠王将航线图和清单缓缓放回匣中,掌心一按,重重扣上,双眼炯炯的看着顾凤寻,道:“殿下此言确实有理。”
他敲了敲匣子,声如洪钟。
“此匣中,尚少一物,殿下什么时候能补上,再来寻本王吧。”
先前一口一个元春,现在,却又口称殿下,一是私,一是公,再是分明不过。
语毕,忠王起身,大步离去,竟是率先退了席。那匣子,便留在了酒案之上。
顾凤寻没动,只是看了看那匣子,然后一只手撑住额角,无声低笑。真是意外啊,他本以为投楚派会比较好搞,反对派要难搞些,却没想到,一个谢太后就让谢谨言说出“如殿下所愿”的话,而忠王却漫天要价。
想要治理越地的权力,哪有这么容易,忠王倒是会寻机会,窥着韩王需要收越入楚的功绩,就在这关口上狮子大开口,虽然他本来就有很大的机会成为越地的越王,但一日没定下,便一日可能生变,更重要的,越王能不能拥有治理越地的权力,还得另说。
这个条件顾凤寻不可能答应,首先,他不是真正的韩王,其次,就算是真正的韩王,也不会答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韩王只韩王,不是西楚皇,这是一个只有西楚皇才有资格给出承诺的条件,最后,就算韩王成了西楚皇,顾凤寻也不会让他答应这个条件,身为帝王,可以妥协,但绝不能被要挟,忠王选对了时机,但用错了方法。
这个局面,要怎么破开呢?有私心的人不可怕,他的私心就是他的弱点,比如说谢谨言。没有私心的人才难搞,因为他谋的不是自身利益,而是所有人的利益,这样的人没有弱点可以被拿捏,他的公心就是他最强的盾,最利的刀。
忠王宗室这越国倒是有意思,皇帝像个透明人,宗室更有皇室的范儿,把百姓装在心里,而在朝堂上大权独揽、在民间受万众敬仰的紫衣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为姐卖国。
这投楚派和反对派的名称,是不是该换过来?
指节无意识的轻轻敲了几下酒案,顾凤寻对白玦勾了勾手指。
“这几日你在外头多逛逛。”
范九斤不在,这打听消息的事,只有让白玦去了,小童儿年纪不大,但人是真机灵的,虽然打探消息的深度不如范九斤这种专业密卫,但广度却是不差什么,年纪小还有个最大的优势,不会让人心生警惕,探听消息也更容易。
忠王一心为民,大公大义,别的宗室呢?今天忠王单独宴请他,提出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其他宗室知道吗?毕竟,宗室不是只有一个忠王,如果这事儿绕过忠王就能解决,那再好不过,怕就怕,宗室是忠王的一言堂,那才不好搞啊。
嗯,先让白玦把航海路线图的消息传入其他宗室的耳朵里,看看反应再说,若有人按不住贪婪之心,主动寻上门来,这局就能破,否则,真就难了。
还有谢太后顾凤寻眼眸中的神色渐渐转深,这位美貌而又擅长魅惑男人的女人,有没有牵制住忠王、并拉拢其他宗室的能力?毕竟那位透明人一样的小皇帝,才能真正代表皇室,代表越国。忠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这也是他开出那个条件的原因之一,忠王讨要的,不止是权力,还有正名。
不过如果要利用小皇帝,那么谢太后提出的条件顾凤寻又皱眉,这就是难办了,答应了谢太后,谢谨言那边就要出岔子,不答应谢太后的条件,只怕这个女人也没那么轻易就被他利用。
罢了,待明日见过谢太后,再行打算。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纵然此次谋划不成,顾凤寻也不会太过失望,只要他手里拽着肥肉,就不愁没有人来咬钩,无非是,多花费些工夫罢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小皇帝()
回到商园时,身体已经有疲累了感觉,顾凤寻遣了白玦出去,自个儿半倚在榻上,微阖双眸,让身体休息,但脑子却没有休息,将眼下的局面又仔细分析了一遍,然后反复推敲,看看能不能从中再寻出一丝破局的机会。
不知想了多久,耳中忽听到林沧浪的歌声,由远及近,空灵又忧伤,顾凤寻从中听出了思念之情,这姑娘大抵是在想念她的小山哥哥了。
睁开眼,透过窗望去,正好看林沧浪折了一捧醉颜花,正沿着抄手游廊边唱边走,进入屋中,将醉颜花插入花瓶,放上花几,又仔细调整了一下,满意的笑出声,然后才察觉到顾凤寻正看着她。
对上那双幽深如海仿佛藏了无数风浪的双眸,少女不自觉的红了脸颊,屈膝福礼,道:“沧浪打扰殿下了。”
顾凤寻微微一笑,道:“想家了?”
林沧浪红着脸点点头。她是挺想念舅父的,也想表弟表妹们,自然不好意思说更想念小山哥哥。自那日被带回商园后,殿下就告诉她,要带她回西楚,让她入乐坊司当女官,教授宫人学唱楚辞。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林沧浪一点儿拒绝的念头也没有,当女官啊,做梦都没有想过,不,准确的说,这几日她就好像活在梦中,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明日孤王入宫赴宴,你让洪管事给你准备衣裳配饰,到时候与孤王一道入宫随侍,宴毕,你就不必跟孤王回商园了,放你几日假,回家看看。”顾凤寻很是宽和大方,他从来就不是苛刻的东主。
林沧浪呆了呆,那一瞬间的惊喜眼神,就像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灿烂得令人迷醉。
顾凤寻托着腮,在这片灿烂中将脑子渐渐放空。林沧浪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心思纯净,声音空灵,有她在身边,他竟更容易让自己放松。只冲这一点,他不介意对她更好些。
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
林沧浪高兴完回过神,才发现顾凤寻睡得沉,连忙抱出一床被褥,小心的给他盖上,又关上窗叶,挡住外面的风,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欢欢喜喜的找洪福去讨要衣裳配饰。
天公不作美,次日,竟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令晨起醒来推开窗的顾凤寻微微错愕。他略通天象,原是看准了这几日都是好天,却不料竟是看走眼了。转过念来,又是释然,越国多山,整个越都都是依山而建,山中晴雨本就难测,他只是略通天象,又不是精通天象,看走眼也实是寻常事。只是雨天路滑,怕是不好走了。
谢太后派出来迎接西楚韩王的轿辇,准时的停在了商园前。顾凤寻出了软轿,就登了轿辇,转身坐下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谨言,一身紫袍,在微雨中随风翻飞。
彼此对视一眼,顾凤寻放下帘子,谢谨言转身离去,都是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轿辇出了紫衣侯府,渐渐没入了雨雾中。哒哒哒哒,一阵急驰的马蹄声,又撞破了雨雾,停在了紫衣侯府的大门前。
“报快禀报侯爷西楚西楚”
马上的人翻身滚下了马,几日夜不停歇的骑行,早已经耗干了他的力气,几乎是爬进了紫衣侯府的大门,早有人看见,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架起往里走。
西楚派出了三千玄甲卫,由大统领陆芙蓉亲自率领,星夜奔赴越国,迎接韩王归楚,如今,已经快要抵达楚越边界了。
顾凤寻还没有抵达越宫,这个消息已经迅速飞遍了整个越都,谢谨言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然后宗室、朝臣、勋贵凡是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怎么办?三千玄甲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放不放他们进入越境?若是放进来,万一玄甲卫心怀不轨,岂不等于引狼入室。若是不放进来,等同于拒绝让玄甲卫迎接韩王,简直就给西楚白送一个开战的理由。
所以拒绝是不可能的,但应该有折中的法子,比如说,只允许最多不超过三百玄甲军进入越国境内,一路直达越都,剩下的就请安静的待在越国边境等待越国将韩王恭敬的送过来。
顾凤寻走在越宫那特别曲折的木建回廊时,谢谨言就已经定下了折中的方案,取得了宗室、朝臣的一致认同,然后,谢谨言麾下的十万大军中,有一万人被临时调到了越楚边境。西楚开战的可能性极低,但谁都怕有个万一,为了不让那个万一变成现实,所以这一万人就要辛苦些了。
厚厚的鞋底踩在木建回廊的地面上,发出了空洞的回响,顾凤寻一边走,一边侧耳倾听。越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木头,满山满山的树,取之不尽,用之不绝,所以整个越宫的建筑,基本上全是木制的,很少看到有砖石等物,除了屋顶的琉璃瓦,大概只有悬在屋檐下的铜铃不是木制的。
嗒嗒嗒铛铛铛
脚步声伴着铜铃声,一起一伏,有种莫名的韵律,令心宁者愈静,心乱者愈烦,心扰者愈忧,心哀者愈伤。
顾凤寻停下了脚步,并非被这韵律所扰,而是前方有人拦路。
一个孩子,或者说少年,十一二岁,个头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但体型却过于消瘦,身穿冕服,脚踩龙靴,妥妥的小皇帝一枚。问题是,小皇帝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冕服是国典大祭时才穿的,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越皇?这里的别人,当然就是指的顾凤寻。
引路的内侍早已经跪伏在地,顾凤寻却是看了小皇帝好几眼,才微微躬身。
“陛下大安。”
小皇帝用他那双瞳孔看上去特别黑、眼白又好像比寻常人更白的狭长双眸盯着顾凤寻看了片刻,然后一声未出,与顾凤寻擦肩而过。
嗒嗒嗒铛铛铛
少年的步伐相比成年人要轻盈得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回响,也轻了些,没有了先前的厚重感,显得十分的飘忽。
这是警告?
顾凤寻低头轻笑,小皇帝也不甘寂寞啊,他在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簇火苗,熊熊燃烧,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谁说越国的小皇帝是个透明人?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不会忽略他的存在。虽然年纪还小,但生于皇宫中的孩子,没有绝对单纯无辜弱小的,就像当年的赵昊。
想到赵昊,他忽的微微失神。少年时的赵昊,和小皇帝很像,眼睛里仿佛会放出光来,那时候的沈碧空,也不像现在这样,阅尽了人心,所以他把赵昊眼中的光芒,当成了一种期盼,一种渴求,现在回想起来,那哪里是什么光芒,分明就是和小皇帝一样的火苗,烧得烈,淬着毒。
“殿下?”
从地上爬起来内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顾凤寻从失神中清醒,冲着内侍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引路。内侍被这笑容晃得眼花,忙垂了头,半躬着身,匆匆向前。
嗒嗒嗒铛铛铛脚步声与铜铃声,又一次交织出奇特的韵律,当声音停下来时,顾凤寻一脚迈进了一座华美的宫室内。
紫金炉中香烟袅袅,飘出一尺,便被风吹散,垂下的纱幔飘飞晃动,如同开在这华丽宫殿中的花,浪漫美妙。
“韩王殿下,哀家等候已久。”
九重纱幔一道道卷起,环佩叮当,身着华贵宫装的女子,缓步走出。那些飘飞的纱幔,成了最美丽的背景,衬出了步步生莲的美妙风姿。
第一百五十八章直觉()
顾凤寻微微眯了眼,他看不见谢太后的容貌,因为,一道轻纱遮住了脸,但那双凤目,却是像极了谢谨言,只是,眼神不同,一双眉目含娇,一双眼眸冷肃,仿佛是多情与无情的两个极端。
“劳娘娘久候,是孤王的不是。”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