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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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爷转身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收起来,打了个包袱,随手往后背上一甩,又将脚上的软底鞋甩开,套上宜于行走的厚底皂鞋,然后大手一扬,豪气干云道:“走!”
凌寒哑然半晌,终于笑了起来,他想,他也有些喜欢这位七叔了。
返程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孟七爷对岛上的路径比凌寒熟得多,虽然没有受过密卫训练,但跑起来速度完全没有丁点落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跟着凌寒登上了船。
“七爷!”
孟七爷脚下还没站稳,被老吕侯带上船的那些旧属,就惊喜的抢上前来,争先向孟七爷行礼。
“鲁老七刘大眼赵大胡子哈哈哈,你们都来了!”
孟七爷见了这些人,心情大畅,走过去一人胸前拍了一掌,一时间长笑不绝。
“七爷身陷囹圄,却是豪情不改,今日一朝脱困,可喜可贺。”老吕侯从人群后走上前。
孟七爷眼神一闪,面上的笑意越发的畅快,大笑道:“吕公老当益壮,风采如旧啊。”
“老夫略备薄酒,替七爷洗尘,咱们舱中叙话。”老吕侯作请。
孟七爷却道:“不忙,凤寻呢?”
老吕侯神色一顿,道:“大公子已经睡下了。”
孟七爷讶然道:“他倒是学会了修身养性了。”以前读书不至三更不入眠,不读书也要混闹到三更后的大侄儿,现在居然早睡早起了不成。
老吕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道:“明日七爷见了大公子,自然便晓得了。”
希望七爷不要太过于震惊。
“也罢,我且养精蓄锐一晚,明儿再与我的好侄儿算一算旧帐。”
孟七爷捏了捏指骨,他为什么这么痛快的跟凌寒走,不为别的,就为了揍他的好侄子一顿,这混球小子,当年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别人不教训,他教训。
凌寒听了,面色古怪,和老吕侯对视一眼,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孟七爷要了一间舱房,说是要养精蓄锐,但他的房中烛火却亮至东方露白,凌寒去看了一眼,没进去,只隔着窗,却见孟七爷还是伏案写写画画,却不知是在做什么。直到有人送来温水和早食,孟七爷才停笔,草草的用过,就站到了船头迎着海风张开双手舒展身体。
痛快!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再感受到这股子自由的感觉。这一刻,孟七爷感觉自己就是一头生出了双翼的猛虎,再也没有人能扼制他飞向云霄的欲望。
“七叔!”
一声熟悉的呼唤自身后传来,但声音却十分陌生,他的侄儿声音清洌中又不失浑厚,闻之若涛声拍岸,声声扣人心弦,但这个声音却明朗若清风入怀,声线特殊,有如金声玉振,令人忍不住有侧耳倾听的冲动。
孟七爷猛然转身,目光落在了身后七步远,那苍白孱弱的少年身上,目光瞬间如鹰似狼。
“你是谁?”
顾凤寻笑盈盈的,道:“七叔看我是谁?”
孟七爷也不客气,走近几步,目光炯炯的,果然就将顾凤寻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不说,还让顾凤寻走几步瞧瞧。
最后,终于长叹一声,目光转为嫌弃,道:“都死了一回,还是这副德性。”
真正关心的人,即使是面目全非,也能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笑一叹中认出来,就像吕炎,那是陪着顾凤寻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就像老吕侯,那是看着顾凤寻长大的长者,就像孟七爷,把这个侄儿看成了眼珠子,怎会认不出。
顾凤寻也是哭笑不得,道:“七叔就不能说我一句好话儿?”
他这德性怎么了,千年孟族花了多少力气培养出来的,放眼天下,随便挑个世家子来比比,恐怕还不如他这德性呢,也只七叔,才从将他从小嫌弃到大。
“你倒是干点儿能让我夸的事情啊。”孟七爷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得顾凤寻东倒西歪,“瞧瞧瞧瞧,借尸还魂都不知道找具壮实的,就这副衰样,七爷我一巴掌能拍飞几十个。”
顾凤寻好容易才站稳,哭笑不得道:“我都没说,七叔你就知道借尸还魂。”
孟七爷冷笑道:“我不但知道,还见过,那些年在海上飘行,亲眼看到海上有一岛国,一人落水身死,那人的尸体还是我命人捞上来,探了鼻息脉息,确定死透了,结果隔了半柱香,人就醒了。那人落水前,说的岛国土语,醒来后竟然全然听不懂,反而说的是另一处小国之语。也就是碰上七爷我了,游遍西海,那小国之语也能说上几句,与他交谈几句,他却说他是那小国中的王子,被人刺杀,醒来不知怎的就在这里,活脱脱的就是借尸还魂。”
第一百三十章制住()
这也太离奇了。
顾凤寻听得目瞪口呆,道:“海外异闻录里怎不曾记载?”
七叔在海上飘的那些年,果然是经历非凡啊。
孟七爷没好气道:“你看的那是上卷,记载多是海上所见的风土人情,还有下卷,才是记载这些奇闻异事的。”
顾凤寻点点头,道:“七叔的亲笔著本,不知如何流落在外?”
孟七爷瞬间沉默,眉目间透出一股阴郁之气,虽是转瞬即逝,但却仍教顾凤寻看了个明白。
“可是七婶所为?”
能教胸襟广阔豪气干云的孟七爷都生出阴郁来,除了纪玉人,顾凤寻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只有对这个被他辜负了的女子,孟七爷才会投鼠忌器,全无办法。
“男子汉大丈夫,提个女人做什么。走走走,回舱房去,船头风大,别把你吹飞了。”
孟七爷一甩袖,把顾凤寻赶猫儿一样赶回了船舱里。
顾凤寻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七叔不愿说,他便不好逼问,罢了,这事儿他本就尴尬,反而没有立场插手,只能等七叔什么时候自己想通了。
别的不提,孟七爷航海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自他登船后,观水看风,亲自操舵,这快风号航行起来,速度竟又快了一分,即使又遇风浪,船随浪起浪伏,竟也比之前要平稳不少。
这一日,顾凤寻正在舱中,忽听到外头有弓弦响,又有水声响起,便走出来,就看到凌寒正在收弓。
“七叔让我射下一只灰鸽。”凌寒笑着解释。这家伙脸皮练得一天比一天,旁人都尊一声七爷,只有他,自打孟七爷登船,他就一口一个七叔,叫得可亲热。
孟七爷是什么,能受他的哄,一眼就瞧出这是头彻头彻尾的狼崽子,对他家大侄子没安好心的,就招呼了凌寒吃了一夜的酒,二人直灌了整整三大坛子烈酒,结果凌寒没倒下,孟七爷倒下了,自那之后,孟七爷就默认了这个称呼。喝酒喝不过人,也要在辈分上压住人,这样才不吃亏。孟七爷一向信奉的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事后顾凤寻问他怎么不醉,凌寒当时就笑道:“我有内劲化解酒气,七叔虽也有些拳脚工夫,但内劲却不曾入门,自然喝不过我。”
这是习武之人天生的优势,孟七爷虽是豪爽汉子,但出身孟族这等经义传世的千年世家,注定不可能在习武一道上有多大的成就,学些拳脚工夫,也是强身,真要论打斗,他手底下那帮子人不定比他还强些。
那一夜吃酒,孟七爷问了凌寒不少事,知道凌寒擅长剑术和弓箭后,就交待凌寒随身带着弓箭,只待他招呼。凌寒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从事,不想今日孟七爷突然便让他射上空飞过的一只灰鸽。凌寒一箭射出,孟七爷也跳入了海中,在水面上一个翻身,便如浪里白条,游得飞快,不多时,孟七爷就又游回来了,手里抓着被射下的那只灰鸽。
“是孟族信使。”顾凤寻上前瞧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孟族驭养的,孟族控制着十四岛,彼此距离有远有近,想要迅速传递信息,自然不能只靠人力,这种灰鸽身形灵巧,飞行速度又快,船行三日的海程,灰鸽一日便可往返,而且它能自行在海上辨别方向,经过驯养之后,传递信息又快又准,从无错漏。
孟七爷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从鸽脚下取下信筒,打开一看,就哈哈笑道:“如我所料,族里察觉到我跑了,追了两日夜没追上,猜到来救我的是快风号,就想用信使通知图鱼岛和明月岛拦截我们。哈哈哈,我早就摸清了信使的飞行路线,故意将航道靠拢,果然让我先一步拦截下信使。”
无论快风号有多快,总是要补给的,孟族这样应对,可算是稳准狠,可偏偏,碰上的却是孟七爷这种对海上比对陆地还熟悉的怪胎。
孟七爷说完,又大力的凌寒的肩膀,赞道:“好小子,你这箭法够绝的,就那么一瞬,换了别人怕是连瞄准的时间都不够。”
以灰鸽的速度,只要一瞬,便足以飞出弓箭的射程之外,偏偏,凌寒就是没有给灰鸽这一瞬的工夫,直接一箭中的,把它射了下来。
凌寒谦虚的道:“七叔过奖。”
他曾被一箭穿心,深知一名能在雨夜中狙击杀人的神弓手是多么的可怕,后来休养期间,闲来无事,除了修炼内劲调养身体之外,就是练习弓箭,倒是把箭术给练出来了。
顾凤寻从孟七爷手中拿过信筒,看了几眼,讶然道:“是三叔和九叔带着人追过来”
孟三爷掌着族中刑罚之事,孟七爷逃出飞琼岛,孟三爷亲自带人追出来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九爷怎么混进来的?孟九爷和孟七爷的关系一向好,是个人就知道如果有孟九爷在,指不定就放水了,铁面无私的孟三爷怎么会同意带上孟九爷?
孟七爷冷哼一声,道:“族里不死心,想要快风号的造船之法,让你九叔一起来,那是打算软硬兼施呢。”
这几年,为了造船之法,孟族里没少使法子,孟七爷早就看穿了。
顾凤寻笑道:“这事于族中有大利,怨不得族中软硬兼施,只是七叔为什么不干脆将造船之法交给族中,换得自由之身,此后纵横海上万里,岂不快哉。”
按说,这样做才符合孟七爷的脾性,死犟不从,宁可被关入祠堂也不交,这不是孟七爷的作风。
孟七爷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族中只要造船之法?屁,族里要的,是我手下那批能造船、能航海的人手,他们不是要造船,他们是要阻止我造船。”
造船之法算什么,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人力和资源,他有信心设计出更大更高速度更快的海上楼船,能造船的人才是根本,族里的做法,却是釜底抽薪,要断他的根。
顾凤寻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听老侯爷说,七叔意欲打造一支水上雄兵,自吴国河道逆流而上,杀入秦国。”
这才是族里想要腹地釜底抽薪的根源,孟族,不肯让七叔兴刀兵。这并不奇怪,孟族千年世家,从来是重仁德,重民生,对刀兵战事最是厌弃,七叔要做的事,严重违背了孟族千年传承的精神,其严重性,恐怕只比顾凤寻当年稍差一点,被关进祠堂里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族里不缺明眼人,七叔要干的事儿,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虽然七叔是族里的异类,但族里也不会眼睁睁的看他一条道走到黑。
这样看来,七婶向族里告密,是为七叔好,还是为七叔不好,倒是值得商榷了。
孟七爷不知晓顾凤寻心里转了这许多心思,闻言大手一挥,笑道:“没成的事儿他也说,不过这回”
“不成!”顾凤寻直接截断了孟七爷后头的话,此路不通,他也不会让七叔再继续干下去。
孟七爷:“你怎么也”
“七叔,您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到海上转转吧。”顾凤寻一脸诚恳的建议。
孟七爷:“”
他这是被嫌弃了啊,也罢,找老吕侯吃酒,爷还懒得瞎操心呢。
回头没过多久,老吕侯就来寻顾凤寻闲聊,东拉西扯许久,到最后才捋着胡子笑道:“终究是大公子才制得住七爷。”
顾凤寻:“”
总之,这次谈话过后,孟七爷就把他带出来那包东西往顾凤寻怀里一扔,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没再提起过要打造一支海上雄师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玉玦()
顾凤寻和凌寒凑到一块儿,把孟七爷的那包东西给理了理,差不多全是图纸,有造船图纸,有航海的路线图,还有一叠子没有来得及整理成册的海上见闻,全都是零零散散的记录,看得人头疼。
好在海上航行单调无趣,二人索性就拿这个当乐子,一边整理,一边顺带着闲聊,竟也不觉得疲累。唯一让顾凤寻颇有微词的,就是每隔两个时辰,凌寒坚持要用内劲替他调养心脉一刻钟,以免他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