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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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哈哈一笑,道:“你哄谁,你把他打发出西京,安排他干点大材小用的事,死活不让他回来,不就是怕他在西京被人暗地里清算了。”
整个越地,数来数去,对西楚威胁最大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占着名义的晋王,另一个就是谢谨言了,晋王虽有威胁,但他自身只是个未长成的少年,只要一日被困在晋王府里,就没有人能借他的身份和名义生事,所以西楚容得下他,但谢谨言却不同,他有威望,有能力,有十万越军,还有大半个梅花卫,他若要生事,转眼间就能给西楚带来极大的麻烦。
所以当初顾凤寻二话不说就找了个名目把谢谨言给支出了西京,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保他性命,其他的,都是顺带。
如今躺在晋王府里养伤的那个冒牌谢谨言,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却没有惹人怀疑他的伤怎么总不见好,原因也在这里,这段时间以来,那个冒牌谢谨言的药里面不知道被下了多少毒,夜里又遇到过多少回刺杀,能到现在还挂着半死不活不能见人的名义,都算是他运气逆天。
所以现在凌寒要启用谢谨言,阻力不是一般的大,指不定他才露出丁点口风,那边晋王府里的冒牌谢谨言就得死上十回还不知够不够。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祭出“御驾亲征”这个大杀器来威胁韩察和林阁老。
效果似乎不错,虽然韩察和林阁老没有见到冒牌谢谨言,但两位顾命这一去,至少给了某些想让谢谨言死的家伙一个警告,只要冒牌谢谨言能坚持到真正的谢谨言赶回西京,基本上,这事也就差不多能定下来了。
顾凤寻惊奇道:“陛下连臣这点小私心也看出来了?”
他就是爱惜谢谨言的人才,也知道谢谨言唯一的弱点就是过于重情,如果留在西京里,一个晋王,一个越国夫人,就能让人把他算计得死死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打发走,再阴狠的算计,那也得人在眼前才算计得到,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算计。何况顾凤寻还把越国夫人给打发回越地了,以晋王牵制越国夫人,又用越国夫人对越地的重要性反过来保护晋王,这二人无事,谢谨言就屁事也没有,正好用来给他办私事,一举数得的事,顾凤寻干起来不要太轻松顺手。
他不知道凌寒是什么时候将这里头的关窍给看穿的,但能看穿这些的凌寒,还能做出启用谢谨言的决定,这已经是一位优秀帝王所应有的眼光和气魄。
不知不觉中,年轻的皇帝,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顾凤寻的目光落在凌寒的身上,深深的凝视,仿佛要将这个闲适的倚在榻上的俊秀男子刻印到心底深处。
“人是我西楚臣子,怎么能说是你的小私心。”凌寒坦荡的任他看着,唇边荡起浅笑,眉目舒展,“纵然是私心,也是为着朕,顾卿的苦心,朕都明白的。”
顾凤寻沉默了片刻,莞尔失笑。果然,人不同,想法就不同,如果是赵昊,必定以为他这样做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不,以赵昊的心胸,根本就不会容得下谢谨言,第一时间诛杀才是赵昊的选择。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帝王也有很多种,像凌寒这样的顾凤寻弯弯的眉眼里荡出了柔和的光彩,若不能将之送上这天下的至高之位,那他枉活两世。
“陛下既然这样说了,那么臣就如陛下之愿,想来不出两日,他也该到西京了。”
凌寒眼前一亮,道:“你早就召他回来了?”
顾凤寻微微一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战事已起,岂有将绝世良将发落在外的道理。”
早在范九斤带回楚国要袭击西楚的消息时起,顾凤寻就已经让人给谢谨言送了信,让他秘密赶回来,至于秦都那边,留下姬言就够了。尤其是眼下梅花卫并入西镇抚司,重组成凤仪台,正是磨合的关键期,像姬言这种人物,怎么可能让他回来拖范九斤的后腿,至少也要等范九斤将凤仪台彻底掌握住,才能让姬言回来。
凌寒握了一下拳,神色间溢出异样的光彩,道:“看来顾卿早就确信朕一定能启用谢谨言。”
没有什么比来自顾凤寻的信任,更令他振奋自信。
顾凤寻含笑道:“臣的陛下,无所不能。”
这八个字,听得凌寒手一抖,差点以为自己手里捏的不是茶盏,而是酒盏,要不然,他怎么会有熏熏然的醉感。
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韩察和林阁老分别又往晋王府去了两次,到第三次上,谢谨言终于将他们请入了内堂叙话,当然,此时的谢谨言,已经不是那个被折腾得半条命都去了的冒牌货,而是刚刚潜回西京的正牌紫衣侯。
他这一路赶得急,倒真的相当憔悴苍白,都不必往脸上涂白/粉,只要说话时声气虚弱些,就足以扮成久卧在床、伤病成疾的模样。
晋王冷冷的抱胸站在床侧,对韩察和林阁老道:“舅舅才刚好些,令尹与阁老还是莫要太过打扰才好。”
韩察看了一眼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舅甥两个,目色沉了沉,而后微微露出笑意,道:“晋王殿下放心,我等不会打扰侯爷太久。”
谢谨言也不着痕迹的看了晋王一眼,在他不在西京的这段时间里,记忆里,鹌鹑一样的少年,居然有了几分硬气起来,身为舅舅,他打从心底里高兴,但晋王的硬气里,却还有着压抑不住的戾气,却又让他暗暗心惊。
“韩令尹,林阁老,二位大人多次造访,必有要事,就请直言吧,本侯虽已是半废之躯,但有微薄之力,愿献与陛下。”
揣着明白,但不能露在表面,谢谨言索性一装到底,对于凌寒敢启用他,他不意外,但凌寒敢把十万越军的兵权交还到他的手上,却真的是意外了。这与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虽关乎局势,不得不如此,但能做出如此决断,凌寒的气魄胸襟也不由得他不道一个服字。
但再怎么服,谢谨言也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接下这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论这馅饼看上去有多么美味,他也必须看到其中的风险。
凌寒纵有天大的气魄,也毕竟年轻,他成为西楚皇才一年,堪堪才将位置坐稳,能不能压得下西楚朝臣的反对声,就是一重关卡,纵然凌寒能压得下,谢谨言却还要防着西楚朝臣对越国夫人施加压力,毕竟,他们姐弟,一个已经掌握了越地,另一个闲置着还好,一旦手握军权,对西楚来说,岂能不如芒刺在背。
所以谢谨言还在迟疑,还在等,他在等韩察和林阁老给他开出条件来。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底限,他可尽自己的力,但只是他自己的,别拿越国夫人来威胁他,否则,他宁愿一直“卧床不起”,当个半废之人。
韩察和林阁老都是阅人无数的人精,一听谢谨言这语气,哪里不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尤其是那“微薄之力”四个字,更是道明了他这“半废之躯”的含水量。
第二百六十二章劝说()
说不出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韩察无声的轻叹一声,道:“谢侯爷,你我师出同门,本官称你一声师弟,想来不为过,今日前来,便是有几句肺腑之言,要与师弟交心,还望师弟莫要觉得本官与你交浅言深。”
谢谨言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敢。”
林阁老眯了一下眼,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一肚子坏水儿,明知道谢谨言出山是势不可挡,这就开始拉关系了,当下一捋胡子,笑呵呵的跟着道:“老夫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年轻人的事是掺合不上了,你们随意,老夫坐会儿,歇歇脚,吃吃茶,不打扰你们师兄弟叙旧。”
说完,当真就一屁股坐下来,捧着茶盏眯眼开始想自家有几个没出嫁的孙女儿,这紫衣侯夫人的位子一直空悬着也不是个事儿,联姻也是拉关系的一种方式,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谢谨言被韩察拉过去。
谢谨言:“”
他对林阁老不熟悉,这会儿怎么看这老头儿,都有种臭不要脸的感觉,这西楚朝堂上,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
韩察却早就熟悉林阁老的套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自己动手拉了张椅子过来,就在谢谨言的床沿边坐下,只是这位置正好挡了晋王。
少年很是不悦的退了两步,一转身,在林阁老的对面坐了下来。旁人都坐下了,他才不一个人傻站着。
“谢师弟病卧已久,大概还不知外头的形势,为兄就简单的与你说说,也让你心中有个数。”
韩察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缓,语气却是铿锵有力,话也精炼,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如今天下的局势道了个分分明明。
谢谨言状似闭目的聆听着,心中却是对韩察的话十分认同,这大半年里,他去过吴国,又在秦都待了一段时间,西楚目前的形势,顾凤寻在给他的信里也说得分明,再加上越地,他本就一直关注着,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看得清眼下的局势。
正因为看得清,所以他也知道,对于西楚,自己和那十万越军都是一个关键节点,西楚不可能与楚国久战,失陷的两关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收复,只有这样,西楚能才保住元气,以应对来日乱局。否则,西楚就不得不与秦国修好。
秦国虎狼之地,与之修好,岂能真的落得好,凌寒宁可启用他这个受人忌惮的紫衣侯也不肯接纳朝臣的修好之谏,便是看穿了秦国不可交的真相。
“如今陛下意欲启用谢师弟为将,率领十万越军赶赴边关抵御楚军之围,为兄只希望师弟能以天下为重,苍生为念,莫要枉顾了陛下信重之意,提拔之恩,养好身子,早日出兵”
谢谨言挑了一下眉,睁眼看向韩察,这意思是不会阻止他领军?西楚朝臣有这么放心他,开什么玩笑,后面还有什么话,一起说出来为好。
韩察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的继续道:“只是为兄看你体虚气弱,只怕三五日里不能康复,边境战事不等人,所以为兄以为,谢师弟当个监军就好,领兵之事,还是另择贤能。”
这是既要用他,又不让他插手兵事,谢谨言简直想放声大笑,韩察这如意算盘打得够精,还监军,恐怕他才是被监视的那个吧,摆明是拿他当人质去控制十万越军。
谢谨言冷下脸,道:“韩令尹是特意来羞辱本侯的吗?”
晋王在旁边冷笑道:“舅舅,你才瞧出来啊。”
韩察叹了口气,道:“谢侯爷,你该知道的,那十万越军是何等强大的战力,我等如何能放心将之交到你的手上,陛下知你信你敢于用你,但你不能指望西楚朝臣都有陛下那样的胸怀胆略,再者,越国夫人身在越地,权柄滔天,若换了你是我,你当如何?”
若按常例,将领领兵在外,若帝王不放心,可派监军随军,但这事儿落在谢谨言身上却不行,谢谨言对那十万越军的控制力太强了,监军派过去也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所以韩察只能反过来,让谢谨言当监军,用其名,缚其身,只让他当个吊在驴子前头的鲜草。这也是他和林阁老多次造访晋王府的目的,就是要劝服谢谨言接受这个提议。他们阻拦不了陛下的决定,就只有阻拦谢谨言了。
谢谨言也听明白了,冷笑一声,道:“怪不得秦皇曾经言道,姹紫嫣红,不如碧空万里。韩察,你枉自居首,却是当真不如当年的秦司空。”
当年秦司空用人,不拘一格,司空府里人才济济,尤其是他在秦都里,寻到机会与郭暖接触后,更是对此感触甚深,连一个独行大盗都能为其所用,可见秦司空用人的原则,不管身份来历,只要有才,便皆能用。
若韩察有秦司空一半的胸怀,也不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谢谨言怎么说也不是碌碌之才,无名之辈,要么就别用他,要用,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
韩察愣了一会儿,摇头失笑,道:“你啊也罢,为兄早就知道说你不动,也只是为了西楚,尽力一试罢了,谢师弟你不要多心,非是为兄要羞辱于你,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
说着,他在谢谨言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才又道:“你既然不肯接受为兄的建议,那么,日后朝堂上明枪暗剑,你便要小心了。”
他的建议,于谢谨言是羞辱,但又何尝不是保全他,既然谢谨言不肯接受,他也不强求。
谢谨言重又闭上眼,道:“本侯乏了,晋王,代我送客。”
晋王跳了起来,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对着韩察和林阁老冷下脸,道:“请。”
韩察又轻叹一声,道:“那就不打扰谢师弟休养,告辞。”
林阁老搁了茶盏,笑容可掬的走在韩察身后,等韩察出了屋子,他才回头道:“谢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