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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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罗峰突然出现在弘文阁内,引得袁镇楼望过来一眼,冷漠的眸子闪过一抹警惕之色。但罗峰并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顾凤寻身边,将一封信递上。
信上一角有个小小的“九”字,顾凤寻眉光微挑,是范九斤来的信,好家伙,定然是也查出什么来了,赶着送信回来邀功。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袁千户,下官失陪。”
顾凤寻缓缓起身,对站在窗口位置的袁镇楼稽了稽手,转身进了旁边的侧间,打开范九斤的来信,从中取出一张白纸来,又点了蜡烛,将白纸放在上面烤了片刻,白纸烤过的地方,变得一片焦黄,从中透出了浅浅的几行灰色字迹。
第一行只有四个字:永宁出逃。
第二行是出逃的路线:出越入海,有船接应。
第三行就有意思多了,写的是:船为将作监新造。
第四行则是范九斤给自己表功的话,字数最多:标下汇同吕少爷,驭青梧号追击,不建功勋,誓不返回,求赏求赏,以壮标下之志!
顾凤寻摇头失笑,盯着这几行字又仔细琢磨了片刻,取过信封,拆开铺平,然后倾倒了些茶水上去。这信封的背面是用油纸封成,遇水不会化烂,随着茶水流遍整个纸面,一幅地图清晰的显现出来。
是永宁公主逃亡的具体路线图,顾凤寻细看片刻,凝目沉思,虽听到外面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却并未理会。
凌寒一进弘文阁,就下意识的去看顾凤寻常待的位置,没见到人,脚步便一顿,一转身,就看到罗峰守在侧间的门口,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上前坐下后,才看向袁镇楼。
“罪臣拜见陛下。”袁镇楼大礼参见。
“平身。”凌寒微微一抬手,将身边人全部挥退。
袁镇楼站直身体,先看了一眼罗峰。
凌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微沉,道:“袁千户,此间已无外人。”
袁镇楼又深深的看了罗锋一眼,方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布包来,道:“罪臣不负皇恩,终于查出内鬼的马脚,证据便在此处,请陛下御览。”
人都遣出去了,自然没有人替凌寒去接拿小布包,凌寒也不指望自己能指使得动罗峰,顾凤寻身边的人,他一个都指使不动,就连范九斤,都是顾凤寻派给他用,不然,呵呵,别说是范九斤,就是白玦那小家伙都不爱搭理他。
才要示意袁镇楼上前,不想罗峰突然横跨几步,从袁镇楼手中接去了小布包,打开来检查了一下,才面无表情的递到凌寒面前。
凌寒怔了一下,笑了起来,伸手接过,然后神色一肃,仔细察看布包里的证据。
一枚金指环。
在西楚,指环有着极重要的意义,环面的纹路,往往都是印鉴,玉指环是皇族专用,唯皇族子弟才能佩有,而金指环,则是朝中重臣方能佩用。
第二百四十三章假旨()
从书案上取过印泥盒,凌寒将金指环套在指间,沾上红泥,重重印在了纸上,环面上的印鉴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这是”
看清楚印鉴的纹路之后,凌寒蓦然色变,这是三叔的私印,三叔死后,那枚玉指环就随着三叔一起陪葬入了皇陵,这枚金指环,分明是有人盗刻了三叔的玉指环。
“袁镇楼,这枚指环,你从何处得来?”
袁镇楼躬了躬身,道:“从西镇抚司的密藏室里寻出。”
凌寒神色凛然,一字一顿道:“西镇抚司?”
西镇抚司里,有三处地方,最是重要,防守也最为严密,一处就是西镇抚司的大狱,里面关押的无一不是重犯;第二处是密档室,里面封存着无数的绝密档案,绝大多数,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轻易不能外泄的隐密;第三处就是密藏室,所藏之物品类杂乱,如绝无解药的剧毒,如能使人改容换貌的易容之法,如训练密卫的独特手段,再就是一些奇特兵刃等等。
问题是,怎么会有人将盗刻的印鉴,藏在密藏室内?
抬起眼眸,凌寒盯着袁镇楼,厉声道:“继续说。”
既然是从西镇抚司的密藏室里找到的,那么必有来路,因为每件藏入密藏室内的物品,出入皆有记档。
“此物乃是三年前被人存入密藏室,记档上签名的是一名叫做韦临的密卫,两天后,他的尸体在西京一条小巷内被人发现,背后三刀,身前两刀,致命的一刀在后心处,双眼上有石灰粉,显然是被人先以石灰粉偷袭,而后才被杀死。”
一段话说下来,袁镇楼连口气都没喘,继续道:“此案曾交由李副指挥使调查,一个月后,李副指挥使突然身死,这桩案子便没了下文。”
“李副指挥使?”凌寒想了想,才记起西镇抚司还有这么个人,“李怀光?三年前除夕夜突然暴毙在居所的那个?”
西镇抚司副指挥使暴毙,这件事梅花卫是当成大事来查的,查来查去,没查出太多的内幕,似乎李怀光的死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因为除夕夜同家人饮了过量的酒,导致他早年留下的暗伤突然发作,暴毙于当夜。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凌寒还在养伤中,虽未参与,但也听说过,当时还觉得有些遗憾,相比苏如由,这个李怀光还更称职些,事事亲历亲为,建功无数,只是不比苏如由有个前任指挥使的师父,加上李怀光的性情暴戾,对手下动辄打骂,办案时又只求成功不择手段,得罪人无数,因此失尽人心,所以老仆离开西镇抚司之后,指挥使之位才落到了苏如由的头上。当时李怀光暴毙,据说西镇抚司里拍手称快的人还不少呢。
“正是他。”袁镇楼接着道,“陛下大概不知道,罪臣当初就在李副指挥使麾下效命,旁人都当李副指挥使是旧疾发作因而暴毙,罪臣却心存疑虑,曾经暗中调查,结果却从李夫人口中得知,李副指挥使在调查韦临的案子之前,曾经收到成皇帝的密旨,密旨上所用的印鉴,正是成皇帝的私印。就在罪臣要进一步深入调查时,便收到那封令罪臣不得不被人控制的信,那幕后之人要罪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调查,因顾念舍弟安危,罪臣只得暂时终止调查。”
凌寒眼神一寒,道:“那密旨有问题?”
袁镇楼拱手道:“陛下慧眼如炯,罪臣虽被人威迫,不得不替他办事,但暗地里,罪臣并未放弃追查,只是行动更小心了,因此进展缓慢,但到底还是让罪臣查出了一些线索,如今蒙陛下宽恕,令罪臣戴罪立功,罪臣便循着这些线索继续追查,终于寻到了这枚金指环,确信当时李副指挥收到的密旨,必为假造。”
凌寒手掌一收,将金指环死死握在了掌心中。能盗刻私印者,必定是三叔近身之人,李怀光不是泛泛之辈,轻易不会受人蒙蔽,只凭私印,他也未必会信那假密旨,所以送假密旨的人,也必是三叔身边之人。
“假密旨的内容是什么?这枚金指环,又为何会藏入密藏室?”
袁镇楼摇头道:“内容不知,但李副指挥使许是对假密旨生出怀疑,罪臣怀疑,他是查到了什么证据,方遭人灭口,韦临之死,多半也与此相关。”
说完,又一拱手,道:“李副指挥使死后,李夫人便扶灵归乡,罪臣已派人去接李夫人回西京,不日将至,或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李夫人既然连假密旨的事情都知道,也许就知道更多的线索。
“还要查一查这几年,有多少人曾收到密旨。”顾凤寻的声音从侧间里传出来,“既然有人盗刻成皇帝的私印,绝不可能只用了一次。”
袁镇楼蓦然抬头,看着从侧间走出来的顾凤寻,沉声道:“此举只怕打草惊蛇,且密旨没有存档,如何证明那些人收到的是假密旨?”
顾凤寻淡淡一笑,道:“既然要逮蛇,不打草怎么逮得到它。至于分辨真假,看看密旨内容便大致能猜出一二了,何况还有黄总管,成皇帝的密旨要送出去,必然得经过黄总管的手,凡是黄总管不知道的密旨,必假。”
凌寒眯了眯眼,沉声道:“黄德望。”
黄德望守在弘文阁外,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进来,垂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一直伺候在成皇帝身边,应是知道什么人有机会拿到成皇帝的玉指环?”凌寒眼神凌厉。
最有机会的,自然就是黄德望,玉指环不但是身份证明,更是成皇帝的私印,纵然是睡觉更衣沐浴也从不离身,成皇帝生前未立后宫,不近女色,能贴近他身的人本就没几个。
但凌寒并没有怀疑黄德望,道理很简单,如果黄德望是内鬼,他和三叔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黄德望不知成皇帝的私印被人盗刻,闻言惊讶半晌,道:“回陛下,绝无可能,先帝的玉指环,从不离身,纵然是奴婢,都不曾有机会碰触过。”
言下之意,连他这个唯一能近身服侍成皇帝的人都没有机会碰触,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凌寒又问道:“成皇帝生前所下的密旨,有几份?分别给谁?”
黄德望哑然道:“陛下,先帝在世之时,只下过一道密旨,接旨的人,就是您呐。”
凌寒脸色一变,三叔给他的唯一的一道密旨,就是让他秘密离楚,潜入了越国。
“你确定,三叔他没有给过别人密旨?”
黄德望肯定的道:“陛下,奴婢敢担保,先帝绝对没有下过其他的密旨,先帝行事,光明正大,纵有手段,也用在明处,从不私下密令臣子行事。”
唯一的例外,就是凌寒了,为了保住西楚唯一的继承人,成皇帝也是不择手段,用尽了心思。
凌寒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挥挥手,道:“你先下去。”
黄德望躬身告退,离开前,看了袁镇楼一眼,眉头微皱。陛下为什么突然问起密旨和先帝的玉指环?莫非想到某种可能,黄德望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
袁镇楼没有注意到黄德望的这一眼,上前一步,道:“陛下,既然成皇帝只下过一道密旨,还是给您的,那么其他的密旨,尽皆为假,只要陛下派人私下往朝中诸臣府上问一句可曾收到过密旨,事情便可水落石出。”
第二百四十四章浮出()
凌寒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一道旨道,交给袁镇楼,道:“朕命你对京中四品以上官员逐一排查。”
“罪臣遵旨。”袁镇楼恭敬的接过。
凌寒面色稍缓,道:“袁千户,你尽心职守,追查有功,朕许过让你将功抵罪,这罪臣之称就弃了吧。”
袁镇楼猛的跪下,叩首道:“陛下宽宏,臣敢不效死命。”
“死命就不必了,朕求才若渴,袁千户当留待有用之身,为朕排忧解难,若遇危险,千万记得,珍重自身。”凌寒柔声道。
顾凤寻见袁镇楼跪伏在地的身体轻微震动,心想凌寒这收买人心的本事,越发见涨了。
待袁镇楼手捧旨意离开,凌寒才轻叹了一口气,转而换上笑容,道:“顾卿慧眼识人,袁千户确实是能干,朕现在对西镇抚司已是有些信心了,待此事了结,副指挥使一职非他莫属。”
其实就冲袁镇楼这份干练机敏,指挥使一职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妥的,不过苏如由虽然不大让凌寒满意,但为人也兢兢业业,并无大错,贸然撤职未免让人心寒,再者,袁镇楼目前只是千户,也确实需要再攒点功劳和资历才能让人心服,凌寒便也不好操之过急。
顾凤寻也不客套,领了这“慧眼识人”的赞美,道:“西镇抚司人才济济,只是缺乏善用之人,陛下若是肯用心,绝不只有袁千户一人可用。”
凌寒点点头,这话在理,他对西镇抚司失望太久,但这一次,倒是真的重拾回几分信心来。不过这是后话,要用人也要经过考查,不在于一时半刻,眼下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三叔的玉指环,到底是怎么被人盗刻的。这宫里头,到底还有多少内鬼的暗线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顾卿,依你看,这盗刻的私印”
不必他问完,顾凤寻便知道他的意思,道:“黄总管既然说绝无人有机会盗刻,那就必是事实。”
“可是”
“陛下,您别忘了,成皇帝曾经在楚国为质。”顾凤寻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
凌寒猛吃一惊,脱口道:“你是说这私印是三叔身为质子时,被人盗刻的?”
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大是可能,三叔做质子是个什么境况他没见过,但想也知道,必是如履薄冰,身边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那时候楚皇已经生出要断他西楚血嗣的念头,对三叔暗中下了毒手,绝了他的儿女之缘,盗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