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万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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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状,送往不同的目的地,几名侍卫乔装在人群中,从前后左右保护着位于中心的路海澜和法兰,不断有人从输送带上下去,又有新的人上来,在几名侍卫有意的站位缩拢下,路海澜身边终于有了一小块清静地方,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指尖赫然带着汗迹。
到了卯七三零码头,又是另一番景象,停泊在码头的是一艘被通称为‘海豚’的小型民用客船,它隶属高速民用航运集团,该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是帝国交通部,属于半国营性质。这艘船的编号是魏安零四三,是往来于帝都大星和魏安之间的定期船,六年前出厂,还是艘新船,状态十分良好。
“魏安是东部主要的农业星之一,旅游观光业也十分发达。”法兰随口介绍道,“你看船上漆的那条广告,这个新安食品就是魏安最大的农场主,新安家族名下的企业。”
“我记得列夫星系的行政首府是云州。”路海澜接口道,侧身避开一名抱着孩子的女人,跟在登船的人流末尾,与法兰慢慢往前走。
“云州也是东部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法兰笑了笑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选在那聚会的原因,那地方乱得很,什么人都有,大街上跟你擦肩而过的可能就是个悬赏上亿的通缉犯。”
路海澜微微皱起眉,不过此地人声嘈杂,不适合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前面不远就是给贵宾舱乘客单独开辟的登船通道,法兰一边上船一边打开光脑给路海澜发了一份船体结构图,路海澜粗略看了一眼,随即察觉到不对劲,二话不说关了光屏。
他默默看向法兰,后者冲他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
——没见过谁家的船体结构图上还带实时情况监控的,这分明是黑进了船内的监控系统,调出来的实时监控图毫无疑问是犯罪。
贵宾舱位于整艘船的中上部,共有三层,路海澜等人预定的房间在第三层,此时正值去魏安旅游的旺季,贵宾舱的所有客房都被订满了,而这些乘客的信息全都被法兰提前掌握,并存储在他给路海澜的一只手环内。这手环除了识别身份,还能对路海澜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空间进行实时监测,预警危险。
接下来的八天,他们都将在这艘船上度过。
第三层客房区外的观景厅,安顿好行李的法兰与路海澜来到观景透视墙旁的茶座,吃晚餐。观景墙外是漆黑而深邃的宇宙,自动设置的观景望远仪偶尔会投影放大途经的景象,法兰双手插兜休闲地靠在沙发背上,歪着脑袋望着外面的宙域,唇边挂着惯常的轻松微笑,对路海澜道:“第一次亲眼看见宇宙,是什么感觉?”
路海澜没有答话。
“我第一次坐飞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真正到了宇宙里,我哭了。”法兰似乎是在对路海澜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有限的,时间,生命,金钱,力量但这个宇宙,这个世界是无限的,所以我们自身,也是无限的。”
飞船上的生活十分悠闲安静,与别宫几乎没什么分别,贵宾舱的活动区域并不大,路海澜也没兴趣去船上其他地方参观。每天起床后他在房间里打一套拳,然后吃早饭,接着回到房间继续研究金刚城的改造方案,下午偶尔会与法兰在观景厅的茶位上坐一会,聊聊东部的情况。
“已经进入列夫星系了。”
启程后的第六天下午,法兰端着咖啡杯,与路海澜坐在观景厅的茶座上闲聊。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旅途一切顺利。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上午我们就能抵达魏安。”路海澜接口道,“等你在魏安的事情办完,我想去云州一趟。”
法兰有点吃惊道:“云州?去那做什么?”
“四月六号云州有个拍卖会,我看上了这个。”路海澜将自己的光屏投影到法兰面前,上面显示的是一台启示级的舰装光脑,虽然卖家很用心的翻新了它的外观,但行家只需看一眼性能参数,就知道这必然是被长期使用过的二手货,而且还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简而言之,就是黑货。
法兰看见这件拍品下面的起拍价,就知道路海澜为何会动心了,市面上最低档的启示级光脑也要十亿起步,路海澜不是买不起,但这势必要调用他大半的积蓄,打乱他未来的投资计划。这台来历不明的启示级光脑起拍价只有一亿,会对其感兴趣的买家想必也不会有多少,路海澜很可能能用远低于预期的价格拿下。
“那个,不是我说”法兰犹豫道,“这种拍卖会每年都会有,您想要买什么的话大可找专业的中介人,只需要支付一小笔佣金,没必要亲自去那里冒险”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很危险了?”
“我想您应该知道,东部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博尔博斯族?”
“没错。”法兰探前身体,将双手交握支撑在桌面上,直视着路海澜的眼睛道,“博尔博斯族拥有在宇宙中自由跃迁的能力,而在它们曾经活跃过的区域,会留下大量的宇宙弦,列夫星系曾经被博尔博斯族占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整个星系内遍布着这样不稳定的跃迁点,这也是走私商人和不法分子在这里活跃的根本原因。”
路海澜皱起眉,道:“所以帝国就拿这些亡命徒毫无办法了吗?”
“我的殿下。”法兰笑着压低了声音,“如果没有军方的默许,云州怎么可能成为东部的地下交易中心?东南戍卫军有一个师团的兵力长期驻扎在云州,整个列夫星系,谁不知道军方才是云州地下市场真正的幕后掌控者?”
“东南戍卫军。”路海澜眯起眼道,“我略有耳闻,里面的高层职位几乎全被贵族把持,所以也被称为贵族军或者老爷军,外界的风评很糟糕。”
“五十年前帝国跟博尔博斯族重新签订了和平协议,但有过上一次的教训,谁也不敢说它们是否还会再次单方面撕毁协议,卷土重来。”法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话音轻快而漫不经心地道,“但不论怎么说,只要光明塔的光辉仍在,博尔博斯族就不可能对帝国造成太大威胁,五十年的和平也不算短了,军方有所松懈在所难免毕竟眼下最急迫的,还是北疆白家的问题。”
路海澜垂下眼帘,北疆,白家,白皇妃,路卓恩还有他的父皇,那深不可测的斗争涡旋,一旦置身其中,谁也无法全身而退。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观景壁,被放大的小行星投影光秃秃的岩面,在漆黑无垠的宇宙中,荒凉而渺小。
“法兰。”
“嗯?”
路海澜指着投影上一个正在飞快变大的小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不仅是他,观景厅中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情形,而与此同时,法兰手腕上的便携光脑也震动起来,自动弹出了一个警告窗口。
警告,船内公共通讯频道被入侵,警告,不明信号源接入,警告
下一秒,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骤然从船内各个公共广播口中响起——
“法兰,法兰温斯特,我给你十秒钟,选择吧自己出来,还是变成宇宙的尘埃。”
第44章 灾厄(上)()
十秒钟很短,也很长。
短到路海澜来不及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船舱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的情绪,观景壁的投影上,那艘不速之客已经显露出了它庞大而狰狞的身姿——像剑鱼一样修长的舰身,正是被俗称为‘小飞’的标准型巡洋舰,而它头部延伸出的粗长主炮已经亮起了代表能量积蓄的耀眼光亮,笔直对准了路海澜所在的这艘民船。
毫无预兆降临的灭顶之灾,路海澜看向法兰,他当然不会听错,也更不可能记错——法兰温斯特,被对方指名的正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老师。
法兰在笑,用他一贯的轻松而满不在乎的笑容,打开了手腕上光脑的屏幕,同样入侵了舰内的公共频道。
“拿主炮指着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说,您哪位?”
“还有三秒。”对方冷漠地回应道。
“ok,我投降。”法兰爽快道,“别开炮,我这就出去。”他说着话调出船内的实时监控图,向路海澜指了指飞船中下部的机库,那里有几艘小型逃生艇。路海澜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站起身来。
对方沉默了下,道:“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法兰关掉通讯,带着路海澜与几名侍卫在船内快速移动,路上一切阻拦都在法兰篡改的最高级权限面前为他们放行,如果是船员阻拦,就被侍卫们一拳放翻。
“对方是什么人?”路海澜问。
“不清楚。”法兰的表情很平静,“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等一下我出去后,他们很可能会对这艘船发射主炮,杀人灭口,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你们跟我一起出去,藏在逃生艇里。对方的目标既然是我,只要我乖乖现身,他们应该不会对逃生艇检查的太仔细,到了对方船上,你们再找机会离开。”
侍卫首领对法兰的计划表示认同,他告诉路海澜,平时每隔十五分钟他都会与留在帝都的同伴确认一次安全,现在敌船释放了信号干扰波,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只要帝都那边得不到他的联络,就会立刻展开行动。所以藏在逃生艇里等待救援,的确是眼下最安全的办法。
在对方通牒的最后一分钟里,众人赶到机库,乘上一艘小型救生艇,离开了魏安零四三号。逃生艇上的空间十分有限,能够藏人的位置并不多,法兰放空了一节能源仓,让路海澜先藏进去。
“你欠我一个解释。”路海澜盯着法兰道,“我等你亲口跟我说。”
法兰笑了。
“这种时候不该来个拥抱吗?”他笑着张开手臂,最终却并没抱上来,而是轻轻拍了拍路海澜的肩膀。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能源仓很狭窄,只能容路海澜蜷着腿弯腰蹲在里面,仓盖被闭合后,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路海澜穿着臃肿的太空服,在完全密闭的能源仓中,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也许几分钟后,他将被敌人发现,又或者这艘逃生艇会被对方直接销毁,连带着藏在里面的他一起变成宇宙的尘埃。从出生以来,这恐怕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他不该接受法兰的怂恿,放任自己对外界的好奇和渴望,不听从朱岩和韦恩度的劝阻,以至于令自己身陷这般险境。
但是眼下自我反省也毫无意义,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安静的藏在这里,听天由命。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路海澜在心中默数着时间,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身上所有的能量设备都被关闭,因此只能靠数心跳这种原始的方法来判断时间。时间过去的越久,就证明他越安全,这是最简单的推论。
法兰温斯特,路海澜仍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天的天气很好,午后的阳光倒映在法兰幽蓝色的瞳孔中,像一片静谧的湖水。
光明会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灰袍学者,法兰温斯特,他的老师,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过去的路海澜不是没有察觉,他只是不想深究,因为他相信法兰,相信这位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要教会他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的老师。
能源仓的盖子被打开,侍卫首领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响起:“殿下?”
路海澜睁开眼睛,平静注视向那片突然到来的光亮,看来死神已经与他擦肩而过,他想,原来他的生命也只不过是一发炮弹就能消灭的东西,取决在他人的一念之差,这感觉很不好。
“我们现在的位置?”
“外面是敌船的机库。”侍卫首领低声道,“短时间留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目前还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通讯信号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他的两名部下一名守在舱门旁,另一名则通过逃生艇的上的主控光脑观察着外界的情况,路海澜走过去,辨识着外面机库中停放的战机,只有一架最新型的德尔顿单翼战机,其它都是旧式的隼形,或者运输用的海燕,他们的敌人家底看来并不丰厚。逃生艇内的空气处理系统已经被关闭,空气十分憋闷浑浊,路海澜将摘下的头盔重新戴回去,打开手腕上的便携光脑,很遗憾他对光网技术并不像法兰那么精通,无法做到仅仅用自己携带的便携光脑,就能悄无声息地侵入敌船的内部控制系统,窃取情报。
“外面没有守卫,只有三名工作人员。”侍卫首领指着光屏上观察到的机库影像,向路海澜解释道,“但我们一旦出去,就会立刻被船上的监视系统发现。”
超过二十只监视器被安装在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