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万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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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白皇妃的确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叫他失去应有的理智。
“老奴私下里去见了白皇妃一面,这事没事先告知殿下,是老奴的不是。”朱岩恭恭敬敬向路海澜请罪,态度摆的很诚恳,“老奴就是想给小主子您一个惊喜,上一回谈论过白皇妃的事情后,老奴回去想了想,觉得这事也未必那么绝对”
他瞅着路海澜,故意做出一副惹人发笑的讨巧表情,路海澜被这老不要脸的家伙给逗乐,没好气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老奴是觉得,咱们都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朱岩乐呵呵道,“想问题总往最糟的方向考虑,这也是陷入了思维定势,这事吧,还得看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帝都大星这么大,陛下要将白皇妃送出宫,可选的地方多了去,为何偏偏要选这别宫?陛下当然知道小主子您在这里,东院西院又不是天涯与海角,两个人住在这里,难免会碰到,陛下难道会连这都想不到吗?”
路海澜还没试过像朱岩这样去揣摩他父皇的想法,准确来说,除了幼时已经有点模糊的记忆,他甚至记不太清皇帝陛下的模样,就更别提有什么了解了。老太监朱岩是侍奉过他父皇的,对其的了解肯定比他深,这些话也分析得很清楚,挑不出毛病。
“老奴揣摩着,陛下是想保全白皇妃。”朱岩说出他的判断,“这次见面,老奴看白皇妃的确是有了身孕,试想陛下若不喜欢她,又如何会叫她怀上自己的子嗣?”
这是实话没错,但路海澜不知为何听得有些别扭。
“白皇妃嫁入宫中,极少对外露面,与朝臣更无来往,就算白家真有逆心,她也起不上什么帮助。陛下将她迁入别宫,隔绝她与外界的联系,为的不是针对白家,而是保护她不受外界的风波影响,无论白家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
朱岩道:“陛下是喜欢白皇妃的,自然也是宠爱小主子您的,他把喜欢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为的自然不是叫他们彼此提防,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想叫他们给彼此做个伴,互相亲近。”
他见路海澜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便笑着补充道:“小主子莫要担心,此事老奴有八成把握,说句不可对外人言的话,在后宫众皇妃中,白皇妃的心性恐怕是最纯善的陛下怜惜小主子,将白皇妃送来也是为了照料您,老奴与白皇妃见面,她也提到来之前陛下对她的叮嘱,言道皇后早逝,希望她能待您视若己出”
路海澜怔忡片刻,心中百味杂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一个人在他面前,说皇帝陛下究竟如何宠爱他。但幼年时的记忆始终是他心中难以消除的伤痕,母亲去世时的话也仿佛清晰得就在昨天,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这么多年,都不肯来见他一面,看他一眼。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喜欢的。
“小主子?”朱岩见路海澜走神,轻声唤道。
路海澜被叫醒过神,揉了揉眉心,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用与白皇妃保持距离,反倒要与她多亲近了?”
“这就看小主子您自个的心情了。”朱岩深谙少年人逆反的心理,并不劝说,“你要是喜欢,就与她亲近,不喜欢大可不去理会,陛下也不会因此怪罪您的。”
路海澜喜欢白皇妃吗?答案很明显了。
“小主子,老奴的这份礼物,您可还喜欢?”朱岩将话题扯回自己身上,笑眯眯瞅着路海澜,路海澜抬头与他对视片刻,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正是察觉到路海澜心中的郁结,老人才会做这些事情,无论是揣摩皇帝的心思,还是去与白皇妃见面,这当中需要考量的,都绝非对方所说的这么简单。
没错,路海澜是太子,老人是奴才,奴才就应该想尽法子讨好主子可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讨好主子还能图点什么呢?
“劳你费心了。”路海澜认真道,“朱岩,谢谢你。”
老人笑了,与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同,他那满是褶皱的眉心间,皱纹似乎也淡开了些,在这一刻,他不是个卑躬屈膝的奴才,而是位看透了世间波澜,荣辱不惊的智者。
晚餐依旧是在餐厅,路海澜过生日,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说这一桌子从前到后几乎摆不下的菜盘。
韦恩度见路海澜皱眉,急忙小声解释道:“您过生日,奴才让厨房多准备些好菜,奴才也没想到会准备的这么多。”
“挑几样留下来,其他的都拿去,给下人们分了吧。”路海澜吩咐道。
在座的都不是多么贪嘴之人,对路海澜的安排没什么反应,当然,只除了某个吃货学者。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得留下。”法兰克制着声音,小声指挥前来撤菜的宫人,只见他望着被端走的菜肴,眼中尽是留恋之色,连林小寰都看不下去,脆生生道:“法兰老师,挑食不好。”
路海澜一口茶水险些笑喷,法兰被当众下了这么大的面子也不在意,一本正经地冲林寰道:“你年纪小,还不懂,我这叫做对美食的追求,人生在世,美食,美酒,美人,缺了任何一样,都是莫大遗憾。”
“咳咳。”路海澜干咳两声,将这话题打住,免得法兰将林寰小小年纪引上歪路,“准备开饭吧。”
“太子哥哥!”小林寰举起手来表示有话要说,见路海澜点点头,他站起来,似模似样地扯了扯衣摆,绕着桌沿走到路海澜身边。
然后他以一个标标准准的骑士礼向路海澜单膝跪下。
“我,林寰,以项上头颅,与胸中灵魂起誓,愿奉眼前之人为主,为其效忠,绝不背叛,终生跟随,若违此誓,当遭天诛地灭立死无怨!”
餐厅中一片寂静,连路海澜眼中都写着震惊。谁也没想到林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与路海澜不同,他无论心智性情都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儿,充其量算是有点鬼机灵,但那也不算什么。
林寰等了片刻,没等到路海澜的回应,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望向对方。被他那双干干净净写满期待的眼睛盯着,路海澜微微皱着眉,半晌,才终于开口道——
“我允许,起来吧。”
林寰面上顿时浮现毫不掩饰的欣喜,可随即又消散下去,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怯生生道:“太子哥哥你不高兴吗?”
路海澜不高兴吗?路海澜的心情很复杂。
于他而言,林寰与其说是同伴,更像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宠着他,护着他,是因为觉得亏欠他,怜惜他却从未想过要利用他。林寰突然向他效忠,令他觉得自己此前的行为似乎都变了味道,成了笼络人心的手段。
林寰此举想必是没同林老爷子商量过的,等到那位老公爵得知,恐怕心中多少会对路海澜产生些不满的想法。
不过这又与林寰有什么关系呢?
路海澜抬起手,像往常一般捏了捏林寰的脸蛋,微笑道:“我是被你吓到了,小笨蛋。”
第14章 再遇白皇妃()
雨季将过,难得的大晴天,齐腰高的草海随风上下起伏,一眼望不见尽头,这正是一年一度月兰草原最迷人的时候。
生日后没过几天,路海澜便兑现了自己那个拖延已久的承诺,带着林寰来这里骑马。因为生日那天老太监朱岩的‘礼物’,他不需要再担心会碰上白皇妃,正相反,路海澜隐隐有些期待,如果能再一次偶遇的话。
事实证明他选的这个日子太正确了——因为白皇妃也不想错过月兰草原一年一度的最美景色,所以在这个难得的大晴天里,他们又一次在草原上偶遇了。
白皇妃远远地便朝路海澜挥起手,看样子十分高兴,待路海澜的轮椅浮过去,便听她笑道:“好久不见,听说太子你过生日了,我当时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现在打算补上。”她朝路海澜抬了抬手上的毛线针与织了一半的围巾,“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只织了条围巾,反正离入冬还有些时候,织了这个再织别的也来得及。”
路海澜听她的意思,感情这一条围巾还不是全部,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陌生的好意,干脆称赞对方道:“白妃母既会做点心又会织毛衣,真的很厉害。”
“都是入宫后学的,反正闲着没事干。”白皇妃手上灵活地打着毛线,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坦然随意,“我像太子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只知道打鸟捣蛋,比男孩子还皮,哪有你这么懂事哦,尝尝我新做的雪梨膏,西院有个旧书库,小梅从里面翻出了几本讲药膳的书,雪梨膏的方子也是从里面找出来的,清热止咳,偶尔吃着润润嗓也不错。”
路海澜看着碗中模样可疑的膏体,犹豫片刻,尝试着用勺子舀了一点送进嘴里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
白皇妃虽然说是闲着没事学的,但若没有用心研究过,绝不可能到如此精通的水平。路海澜喜欢对方直爽的性情,而且对方让他真正有一种被当成普通人看待的平等感,这也是身份决定的。
“太子哥哥!我找到你啦!”林寰骑着小马驹,欢快地叫嚷着从远处飞奔而来,待看清路海澜身边还坐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急忙勒住马,怔了怔,翻下马背用脚走过来。
“他是林寰,林骑公爵的外孙,眼下是我的伴读。”在林寰走过来的时候,路海澜对白皇妃介绍道,后者点了点头,见林寰已经走到近处,便没有开口答话。
“林寰见过殿下,见过白妃娘娘。”
林寰规规矩矩跪倒在地,万幸他还没把刚到别宫时学的那些礼仪忘干净,白皇妃笑了笑,道:“快起来吧,你是林骑公爵的外孙,你的母亲是谁?林英吗?”
极少有人在林寰面前提起他的母亲,连林老爷子也有意避忌这个话题,林寰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光彩,他曾听见过林公府的下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母亲,那些话语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
他低着头站起来,含糊地嗯了一声。
白皇妃冲他招招手,让他过去,林寰乖巧地走到对方面前,被她用双手捧起脸,仔细端详。
“难怪长得这么俊,原来是随了林姐姐。”
她搂着林寰的脖颈,用食指刮了刮对方鼻尖,冲满脸惊讶的小林寰道:“我与林姐姐是结过义的干姐妹,她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子,所以你要叫我姑姑,而不是娘娘。”
小林寰听得有些懵逼,不过还是听懂了这话里的重点,询问道:“你认识我娘?”
白皇妃搂着他,沉默片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扭头冲路海澜笑笑,只听她道:“那是我刚到帝都时候的事了,时间过去的可真快啊那个时候,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路海澜笑道:“白妃母不妨给我们讲一讲,您看林寰都好奇死了。”
懵逼的林小寰被推出来扛锅,扁了扁嘴,没敢反驳。白皇妃双手握着他肩膀,一用力,将他抱上膝盖,搂进怀里。
“那时我才十六岁,想着进了宫多半就出不去了,便假装水土不服,让小梅替我躺在床上,自己偷偷溜出去玩。”
她露出追忆的神色,轻轻拍着林寰的后背,开始讲述自己年少时的那一段经历。
“到帝都,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人真多啊。大街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像蚂蚁一样,一个挨一个,整个北疆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一颗星球上的人多。我先去把几个有名的景点逛了,感觉有些无趣,便想去传说中的花街看一看。”
“花街?”
“咳咳。”白皇妃自知失言,尴尬地干咳两声,解释道,“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听过就算了我长得还算不赖,在那里就被一群歹人盯上了。”
路海澜顿时想起朱岩曾讲过的,白皇妃的‘壮举’,心中默默给那些歹人点了根蜡。
“当时我在路上走着,突然有个小孩从旁蹿出来,拽住我的包不放,我叫他松手他不听,我又不想伤到他,结果反而被他趁机用小刀片割断了包带。我追着他进了一条小巷,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怪味”
路海澜皱起眉,道:“是迷药?”
“嗯。”白皇妃点点头,“我对迷药有一定抵抗力,没有立刻昏过去,但也有点晕了,那一伙歹徒人数不少,我本来是想逃回外面街上去,却突然听见有人在他们后面说,终于找到你们了。”
狭窄昏暗的小巷里,脑子晕沉沉的白玉抬起头,有些发傻地望向小巷另一头,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她傻兮兮地想。
“林姐姐的一位朋友,在外出时被这些歹人绑走,卖进了咳,林姐姐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直在寻找这些歹人,想替她的朋友报仇,却正好救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