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龙女敖子妍-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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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延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敖妍从魔族取回来的洛水剑。
敖妍打开包裹着的布帛,现出洛水剑,话不多说,直接道:“圣君也知道,我弟弟的魂魄被锁入了这剑中,想求圣君,救他出来”。
师延为敖妍解释道:“这剑既有怨,有思想,就如生灵一般,凡是生灵,心中自由乾坤界地,我的乐能将我带到这其中,也能将我带出来,可我却未必能将这界中之人或物带出来”。
敖妍听完,明白了师延的意思,“那,圣君可否将我也带入这界中?”
师延突然言辞激烈,冷着脸回答道:“不可,你若要去,就如同敖昕一样,只能以魂魄进去,到那时,你若也被它封锁住,回天无力”。
“那你呢?难道你不会被锁进去吗?”敖妍问道。
“放心吧,我魂寄于乐中,乐即是我魂,有乐声引路,乐声所到之处,我的魂魄就能到达,寻着乐声之源,我的魂魄就能出来,我的它锁不住我的”,师延说完,让敖妍把琴取出来。
告诉她说:“你来抚琴奏乐,只要声音传入剑之界中,我就能进去,记住,此去不知需要多久,但在我出来之前,乐声不能停,这里头不知是否凶险,一旦没有了乐法护我”。
师延想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旦有危险,保护不了自己,还没说完,敖妍就明白了,知道他不好意思说,就立刻答应道:“放心,圣君冒险帮我,我绝不辜负,相信我”。
“嗯”,师延答应了,走到一处稍微宽阔的地方,席地盘腿坐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就示意敖妍可以开始了。
敖妍准备好之后,就即兴弹奏起来。
想到能师延辩识出自己的琴音,敖妍就将自己手上拨弦的力度加大,将声音传得更远。
挑摘轻而清,抹打轻而浊,剔劈重而清,勾托重而浊,敖妍通过这样的演奏,使师延能够时刻清醒着去追寻乐声。
而这时,师延的魂魄已经随着乐声离开了身体,他十分清楚地走到了洛水剑,化作一缕烟,从剑柄中飞了进去。
南海大办婚宴一事,已经传到魔族去了。
魔族大殿上,魔犼百无聊赖地靠在宝座上,两腿搭在扶手上,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十分随意地喝着,眼神迷离,仿佛醉生梦死一般。
底下舞伎们簇拥着艳姬,在殿中央起舞,很是精彩,也没能引他侧目,仿佛早就看腻了一般。
戎疾上殿,绕过一群舞伎,走到高台脚下,先单膝跪地,向魔犼行了礼,接着站起身来,对魔犼道:“主上”。
“何事啊”,魔犼慵懒地问道。
戎疾回道:“收到消息,南海本月十五有喜事,老龙王嫁女”。
“嫁女?”魔犼原本迷离飘忽的眼神突然收了回来,人也清醒了大半。
捏着手上的酒杯,力道更紧,转头看着戎疾问道:“他嫁的是哪个女儿?”
戎疾回答道:“听说是十三女,是个嫡公主,驸马是那骊龙君凛恒,所以这次婚事格外铺张,南海请了不少宾客”。
魔犼的一双俊眸突然亮起,嘀咕道:“这次嫁的是嫡公主,排行十三,敖妍也是嫡公主,排行十七,这她的姐姐嫁了,那后面岂不是轮到她?”
戎疾听到了魔犼的话,回应道:“那个狂妄霸道的丫头,恐怕没人敢娶吧”。
“嗯?你说什么?”魔犼突然瞪了他一眼。
戎疾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看魔犼的眼神带着怒意,自己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候艳姬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看到魔犼的眼神放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子,凭着她的直觉,她应该过去听一听是什么事。
艳姬趁机走上高台,来到魔犼身边,站在一旁假意为他斟酒,实则是为了听一下他们说什么。
“好事,龙宫这么好的地方,本君也想去凑凑热闹”,魔犼一脸邪魅,他实则是猜到了敖妍一定会在席上,所以自己才忍不住想去。
戎疾道:“整个龙族都将我魔族视为死敌,怎么会邀我魔族去南海做客”。
艳姬倒完了酒,还站在一旁没有离开,魔犼知道她是在探听,想把她支走,扭头冲她媚笑道:“本君喜欢看你跳舞,接着跳”,说完一扬下巴,示意艳姬回去继续跳。
艳姬有些尴尬,听到魔犼这样说,心里头虽然高兴,但是目的却落空,有些不情愿地走下去了。
魔犼淡然一笑,对戎疾说道:“想弄个喜帖还不容易?不是有外出送喜帖的使者嘛,半路上去截一个就是了,或者从别人那处”,魔犼故意不说完,戎疾也明白他的意思,回应道:“主上英明”。
“这事,你去办吧”。
戎疾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
看到戎疾离开,艳姬猜测,他一定是去给主上办事去了,向立在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去看看。
那侍女心领神会地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退出去了。
魔犼坐在高台之上,想到自己的计划堪称绝妙,心里正偷着乐,嘴角不自觉地露出魅笑,像个调皮的孩子做坏事得逞一般。
第70章 婚宴出走()
师延进到了这洛水剑的秘界之中,朦朦胧胧的站在一条河流之上,脚下水流奔腾而过,但师延却能稳稳的站立在河面上,河水也没能打湿他的长袍和鞋袜。
耳畔依旧是敖妍弹奏的琴音,清晰明亮,这乐声将师延的周边都照亮了。
初来这样的境界中,师延试着挪动步子往前走,却发现自己如履平地一般,这下好了,就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去。
这时不远处出现一个朦胧身影,师延有些害怕,担心这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师延愣在原地不敢动,探头探脑的,一会儿又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身影到底是谁。
渐渐的,那身影向着这边走来,师延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是一个女子,随看不太清楚容貌,但身形修长,衣着飘逸,应该不是俗人,师延看到她同自己一样,站在河流之上。
那女子充满了惊异,开口问道:“尊驾是谁?如何来到此处?”
师延先礼貌地向她行了礼,接着回答道:“在下不过无名小辈,受人所托,前来此秘境中寻一人”。
女子向着师延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阁下并非被这洛水剑所杀,魂魄却能进到这秘境之中,想来,修为术法一定不平凡,怎么会是无名小辈,阁下自谦了”。
师延又向她行了礼,那女子走到光明处就停了下来,这会儿,师延终于看清楚了那她的容颜,与天仙无异,但却不知其身份。
师延问道:“在下冒昧来此,不知尊驾身份,还请告知”。
女子惨淡一笑,幽怨道:“我不过是这剑下亡魂罢了”。
师延一听,原来也是个苦命人,就对她说道:“正好,在下也是来寻一个剑下亡魂的,不知尊驾可听说过敖昕?”
“敖昕?”女子顿了一下,回答道:“我知道,不知道阁下要找他做什么?”
“我想将他带出这里”,师延回答道。
“出不去的,阁下虽能自己进到这里,也能自己出去,可却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女子十分平静地说着。
“那我可否见敖昕一面?”师延问。
女子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后头的暗处,这时候,一个人从那里走出来,师延仔细一看,果然是敖昕。
敖昕走到光明处,站在那女子的身边,他也认出了师延,惊喜叫道:“圣君?”
师延对他说道:“敖昕,你姐姐敖妍,托我来见你,她十分想念你,无耐,始终没有办法让你的魂魄离开这里”。
敖昕听了他的话,低下头,良久,对师延说:“圣君快离开这里吧,回去告诉灵湛姐姐,不要再记挂我”。
敖昕的话,说的很决绝。
“为何?”师延不理解地问道。
“这剑是邪物,吞噬了无数灵魂,我只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进入这里的魂魄”,敖昕回答道。
“最好能毁掉这把邪剑”,女子补充道。
师延更是不解。
“你看脚下这条河流,这是无数冤魂汇聚而成的”。
师延低头看看,内心不禁唏嘘,这得多少魂魄能汇成这样大的河流。
女子悠悠说道:“我曾是麒麟族之女,当初恋上魔君洛轩殇,我从家中偷跑出来,我们在一起也度过了许多年美好的时光,后来还有了孩子,本以为可以此生欢乐无忧,可他终是放不下杀戮,锻造出这洛水剑,四处征战,残杀他族”。
“我曾劝说他,这剑必是祸患,不能存世,可他非但不听,还更加肆意妄为,直到有一日,我知道了他要向我族开战,我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最后用这洛水剑自刎在他面前”。
女子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师延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那洛少麟的母亲?”
“没错,我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我从未安宁过,每当有新的魂魄进到这里,我都能从他们那里得知外界的事,我知道洛轩殇已死,但这剑在我儿少麟手上,也杀戮不少,见到敖昕,得知了魔族与龙族的战事,我恨当初为何没有尽自己所能,毁了这邪剑”。
“夫人不必自责,杀戮在人,而不在剑,这剑的罪恶在于噬魂,使魂魄不能轮回转世”,师延明白了,就劝解道。
“阁下请看这河流,这么多年,魂魄存到此处,根本就出不去,这里只有无尽无望的困禁之苦,大多都投入河里了断自己了”,女子目光暗淡。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出不去”,师延道,接着对敖昕说:“敖昕,听到琴声了吗?”
敖昕点头回答道:“听到了”。
“这是敖妍弹奏的乐曲,跟我来,我带你出去”,师延对他说道。
敖昕抬脚,慢慢的向师延走了过去。
戎疾不知从哪弄来一张请柬,交给了魔犼,魔犼打开来看,念到:“本月十五,于南海龙宫,十三女敖婉与骊龙君凛恒成婚之喜,恭请坤山神尊驾临同庆”。
“坤山神尊,坤山神尊是谁?好像在哪听过,记不起来”,魔犼自言自语地,努力地回忆着,就是想不起来。
戎疾说道:“主上想不起来的,或许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者,这请柬是属下的人,从南海使者那里拿到的,根本没到这个坤山神尊手里,他不会知道的,主上只不过用这请柬进龙宫大门而已,到时候,婚宴上人多,主上乔装以后,没人会知道主上是谁的”。
魔犼听了,认同戎疾的话,对他说:“嗯,戎疾,你的确做的很好,该奖赏你才是”,魔犼说完,看到桌上的一盘魔果,就随手拿起了一颗,掷给了戎疾。
这黑魔果是魔族一棵生长了上万年的黑叶树妖结下的果实,只供奉给历代魔君食用,能延年益寿,但是魔犼早有不死之身,即使天地毁灭,他也能依然活着,吃这果子,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过是个身份的象征罢了。
戎疾伸手接住了,“谢主上”,戎疾恭敬地行礼。
“哦,差点儿忘了,既然是去赴宴,总归要装的像样子,去备份贺礼来”。
“是”,戎疾领命退下了。
师延带着敖昕,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那里更加光明温暖,离着敖妍的琴声也更近。
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师延拉着敖昕加快了步伐,可是,师延突然走出了出口,而敖昕却被挡了下来。
师延回到了刚才这个房间里,自己一切如就,而敖昕却没有出来,敖妍手上还在拨动着琴弦,而师延立刻对她道:“别停,我再去一次”。
师延又再一次化作一缕白烟,从剑柄进入,看到敖昕就站在出口处。
见到师延又进来,敖昕道:“圣君不要再损耗自己的修为了,我出不去的”。
“怎么会这样?”师延无耐地问道。
“我们都是这剑下之魂,终生都逃不掉的”,女子从暗处缓缓走来,边走边告诉师延。
敖昕狠狠地道:“我痛恨这把剑,让姐姐替我毁了它”。
“毁了它?那你,你们怎么办”,师延看向两人。
“到那时,我们真的就解脱了,否则也只能自行投入这河中”,女子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像阁下这样,能从这秘境中走出去的人,完成我的夙愿”。
敖昕也说:“这么多天,我看到许多魂魄在我面前了断自己,我不想自己有一天也那样,所以求圣君,帮帮我们,送我们安息吧”。
师延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一心求解脱,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囚禁在这秘境,看不到外界的一切,见不到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