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养成记-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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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有一次回乡,甭提多风光了。”
这一席话;实合了众人的心事;连李婆子也都听住了。
有人撇嘴不信。
“神佛是有的。你们可别不信;读书人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的。”阿措不遗余力地鼓吹与人为善的好处;她甚至在灯影下还煞有介事地念了几句佛号;显得异常虔诚。
“阿措!”
这个名字几日不曾在耳边响起;她突然又听到在这个世间最为熟悉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白明简就站在了众人的外围。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过了来,揪了下她的头发。“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重逢似乎并不美妙,阿措被白明简抓着手就往内宅拖,一干仆妇在垂花门面面相觑。一个爷们将个小丫头往屋里拖,这实在不合规矩。小凤儿在小院门口一直等白明简回来。“白少爷,穗儿姐姐吹了风病倒,你快去”话没说完,阿措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的嘴巴张的老大。
白明简指使小凤儿做事。“烧一桶水来,上回你们怎么弄得,再弄一回。”他抓着阿措的手进屋了。
小凤儿慌得脚底生风,去找在偏房装病的穗儿姑娘讨主意。
白明简在屋里紧紧钳着阿措的手,眼睛直直盯着她不放。“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阿措甩了甩他的手,没有甩开。“我也得能找你吧。”这人路上一句话不说一开口就是呛人的话。
“我都能找得到你,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只有你不想找。”白明简一回到朱府,就在仆人堆里横冲直撞。朱平治也遣了人来问马夫,阿措这几日苦活累活跑腿的活干了不少,外院的下人对她有些印象。
他们很少离别,白明简几乎没见过她在别人面前的样子。方才在小厨房阿措站在众人中央被人瞩目,亦如在他身边的样子,白明简冲上去的身形顿了顿。
阿措瞪着眼睛。白明简认定了错在她?
“你为什么不想找我”他这几日连夜不睡,早已熬红了眼,他以前每次都会生闷气,这次不知怎地,说出的是最直白的话。
他一出口嘴唇发颤就要翻悔,然而过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垂下了眼睑。“你饿了吗?我教丫环们给你拿些点心。”
阿措的手一抖。他的手跟着颤了下,却还是没有松开。
“好,那就算了。”
房间里是安静的,两个人本来各怀心事,却似乎都没有了向对方倾诉的想法。前途、命运,周遭环境的变化,这些天的大起大落,也似乎全无意义了。
白明简靠在床框上望着灯烛,那满腹的话放在其他时候说吧,只要她在就行他将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合住双目。
门开了,阿措瞧着小凤儿进了来,她手上空空,并没有香皂,鸡卵和头绳之类的东西,更没有拎着水壶进来。
阿措并不意外,空出来的那只手抬到嘴边,嘘了一声。
小凤儿气愤不平,门外边又进来了穗儿姑娘。她见白明简和阿措亲密的样子,神色一变。阿措略抬了抬他们相牵的手,向穗儿姑娘耸了耸肩,不想松开的人不是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明简偎着阿措的肩膀沉沉睡去。
穗儿的面容阴晴不定,她自知她没有这个本事,白明简接连失眠,进了许多安神补眠的补汤,全无用处。她掐着手绢子,勉强挤出个笑容。“有劳碧草妹妹了。”
阿措点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星辰之间有多遥远,但不知多遥远,见于世间众生。阿措盯着白明简的眉毛一直看,又害怕将他盯醒,转去看屋里淌泪的烛火,她忙了一天,在这个时候没有半丝困意。
这个冬天他们为了活命,从帝国的北边一直跑到了陪都,几乎每一刻都身不由己,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活着太累了,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他们脱离厄运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除了他们向往的温饱,希望,还有什么?
阿措这几日在朱府头一回最为深刻地感受到了身份的差别。她是个丫头,就算有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穗儿姑娘这种被收为房内人,身份从奴才一下子变成半个主子。“我从现代穿越来,就是为了给人当小老婆的么?”阿措想象着自己学习穗儿的心机在白明简身边奋斗半生,哑然失笑。
“少爷,少爷”她轻轻地唤着。
白明简不应她,他是真的睡过去了。
她曾无数次想过自己请求白明简准她自由身,但每每自己就否决了,他不会愿意的。如今他已经成为了身握万贯家财的幸运儿,她对他的用处不大,仍然不敢说起这个事情。
“契约书这东西只有在你身上了吧。”阿措在白家,在程家,在获鹿城都没再见过这个纸片,她很怂,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向他怀里摸去,却并没有。
她望了望他的下半身犯了难。但这又算什么呢,她的内心只挣扎了片刻,就去扯他的腰带了。
白明简警醒了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阿措,别闹。”
在迷蒙的眼线里,阿措的眼睛灵动明亮,他半睡半醒间,心中有了一丝古怪的心情。或许,他应该由着她闹着玩啊。她对自己并没生气呢。
“少爷,天还没亮啊。”然而阿措怯怯收了手。白明简搂住她,歪倒在枕头上,她身上的味道就在左右,他安心极了。
阿措望着雕花木床的床顶。
第72章 相忘()
次日清早;朱家主子们用过早饭;便都在了小花厅中。昨日朱家大丧出殡,从早间一直忙活到掌灯,过了一夜;众人的脸上仍是疲态。朱平治脸上泛青,强撑着精神跟管家交代事情。
他本以为父亲和二叔将自己叫来是安顿香火布施;或是年节备下的东西;可直待管家出了院门,都不见两个长辈说话;他心中恍然。
刘氏拉着崔氏闯进小花厅;朱成礼怒道。“爷们商量的地方,你们进来作甚!”
朱平治正要站起来行礼;刘氏啐了他一口。“就晓得读死书,你要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呕都呕死了。”
他老老实实的行礼,不敢有半句回嘴。
朱成义见刘氏来者不善;将崔氏拉到一旁,埋怨起自家的媳妇来。“你过来添什么乱?”。
“你媳妇再混比你脑筋清楚!我今日便在你们面前把话说开了。那个小兔崽子休想要拿走老祖宗的东西!”刘氏叉着腰说道。
朱平治暗叹了一口气,这话说破了父亲和二叔的心照不宣;白明简继承老太太的全部遗产,他们都不情愿。
他至心纯孝;不会直言长辈的不是。
“大伯母;祖母的孝期未过;传出府去惹来的都是闲话;待过了年再商议吧。”这话很是在理,外祖母仙逝,尸骨未寒之时就争夺遗产,终究是太难看了。他这一路与白明简相处,晓得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早都传出去了,惹来的全是苍蝇蛆虫,你们一个个还发梦呢!”
刘氏一个个指头点过去,她的话让众人不明所以,崔氏失声大哭。“我也不知道白家安的黑心肠啊。”
原来昨日朱家出殡回来,在宅子里设的回丧饭。白家冯氏带着人又过来了朱府,拉着二奶奶崔氏亲热说话。冯氏也算好耐性,直到那时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了口。
崔氏不敢跟当家的说,隔了一夜去找了大嫂。。
朱成礼听罢,将茶盏摔在了地上。“当初去白府吃了闭门羹,如今倒惦记起朱家的财产来!好生一个世代名门!”
这个时候,内堂突然传出吵闹的声音,有几个拿着棍棒的婆子压着阿措站在阶下,无论如何都要面见二奶奶。
崔氏抹了抹眼泪,正要叱责她们不懂规矩。婆子们争先恐后地说道有个丫头在丧期勾引二少爷,这个素来温顺柔弱的女子突然对着阿措发出刺耳的尖叫。
阿措被人连扯带拽,跪在那里。她揉着被棍棒打痛的肩膀,暗叫晦气,生生被崔氏的惊叫吓得一个激灵。
穗儿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小凤儿,只等她从小花厅传来消息。
“穗儿姐姐,碧草(阿措)今早从白少爷屋里出来,就往穿堂走,正好被二奶奶的陪房妈妈撞见。”小凤半分惊喜又半分疑惑地回禀道:“她好像偷偷摸摸真是去见三少爷的?这奸情正好撞着了!当场就被婆子抓起来了!”
穗儿的手上仍揪着帕子,她没听出蹊跷,焦急地问道:“那大奶奶,二奶奶没说让白少爷过去吗?”她不时地回望着内屋,白明简昨日在阿措身边沉沉睡了过去,至今还没起床。穗儿嫉恨阿措做到了自己未做到的事情,但此时却盼他再睡得沉些。
“碧草那个丫头不哭不嚷,嬉皮笑脸的,二奶奶菩萨一样的人动了火,去叫三少爷了!”小凤儿摇着脑袋说。
“叫两个二门的小厮,拿着绳子鞭子将这下贱蹄子打烂了扔出去再来禀报!”刘氏连自己的妯娌不分轻重缓急,好不耐烦地呼喝一句,就要拉着崔氏再和朱家两兄弟争辩老祖宗遗产的事。
阿措没想到自己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听刘氏说的轻巧,这就会被打死了,脑子懵了。“我奴婢冤枉啊!”
婆子已经黑压压地围了过来。
“慢着!”
“不要!”
朱平治和朱平修同时叫道。
厅上的朱平治从阿措的声音中认出了她,连忙叫住。而朱平修刚到小花厅小门,也惊得叫出声来。
“白家养出来的都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朱成礼气不打一处来,又将丫环递过来的新茶摔的粉碎。
朱平治心中犯疑,劝说父亲只怕另有缘故。
“这不要脸的小蹄子,露出雪白的肉,就往三少爷身上靠去了。”婆子撸起她的袖子,给在场的人展示了一番她极白的胳膊。
朱成义夫妇这下把婆子的话全当真了,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
“这位妈妈怕是看错了,奴婢自幼深受夫人和少爷的教诲教导,绝不敢违背规矩礼数,奴婢在清早之前可还不识得三少爷呢。”阿措心想,自己赶紧解释吧。
那婆子仗着自己嗓门高,又嚷嚷着她不要脸,把她的话掩盖住了。
她膝盖跪的痛,受不住了,连忙向朱平修使眼色,他装作没看见。
她抹了抹额头,不淡定了。
“朱二爷是晓得的,我幼时得夫人所救才活下来一条小命,大恩大德永生难忘。”阿措腆着脸把朱平治曾经夸奖的话拿出来说:“朱二爷说奴婢随小主人一路北上,不叛不弃可谓忠仆,奴婢不敢当,只是因为懂得些知恩图报的道理。”她跪下来向厅上的主子们磕头。“我家少爷托穗儿姐姐传话,要奴婢在厨房好生待着做活。奴婢想着老爷夫人的墓还在柔玄镇,过年过节无人祭奠,终日心神不宁。奴婢怕我家少爷不许,才央着三少爷来见舅老爷舅夫人,许奴婢回去守坟。”
朱平修心想这话说得极为漂亮,却蒙不了人。但他抬头看朱平治,自家的大哥居然像是相信了。
他委屈极了,这丫头心狠手辣,哪像个好奴才,昨日还将他胳膊抬脱臼了。
“别听她胡说!”小凤儿扯着个婆子过了来,朱平修和阿措一看,是昨日撞见他俩和穗儿的那个守夜婆子。小凤儿指着阿措的鼻子说。“我和这个老妈子亲眼看见她昨夜就缠着三少爷不放的。”
一老一小赌咒发誓地说瞧见了。守夜婆子不敢抬头看人,双腿瑟瑟发抖。
阿措不由感慨:穗儿姑娘好一身内宅争斗的本事,还好白明简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不至于被她身边人算计伤害。但唯一奇怪的是,穗儿姑娘怎么连一天的功夫能等不得,如果她能容自己几天,自己早已离开朱府,便也不会碍着她了。
腊月里打赤膊,穗儿姑娘的心火太重了!
厅上的朱家主子们听得不耐烦了。他们着急的是白家认亲的事情,并没从了穗儿的心愿去决断真假。
朱成礼怒道:“都闭嘴。来人把白家那小子叫过来!”朱家这段日子避着白明简,不知该如何与他说,如今似乎终于找到了发作的地方。
眼见着朱成礼暴怒,朱平治悄悄拉住父亲的袖子在他耳边说话,他一回来就病倒了,竟忘了对家里人说起白明简从柔玄镇到洛阳的经历。
朱成义望着自己的儿子,愕然道:“获鹿城的罗府尹对他礼遇有加,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笃定地点了点头。
阿措跪在阶下,她趁空一记眼刀给了朱平修——你可是瞧见了,穗儿并没去求老爷奶奶当你的屋里人,而是泼了污水给我。
朱平修和白明简同龄,被父母溺爱,心智并不成熟,她随便吓唬几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