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我-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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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此刻，她至少知道，程家林的确是自己的哥哥，亲哥哥。
“阿姨，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林墨给小巴母亲的杯中添完水，说道。
小巴母亲点头，林墨决定先从奶奶那边说起。
“您是秦爷爷，秦文的女儿，对么？”
突然听到父亲名字，这让小巴母亲非常意外。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从哪挖到的消息？
看得出小巴母亲的惊讶，林墨斟酌着继续道：
“我奶奶和秦爷爷，早年就认识。”
一句话，让小巴的母亲愣在当场。半晌，她犹疑的开口，
“你是……”
林墨点点头。她明白小巴母亲已经将自己与奶奶，那个她亲自交予过信件的人，联系起来了。
“小时候，秦爷爷住在我家附近，后来他亲自教我画画，还教了很长时间。他说我很有天赋，但是也是他跟奶奶说，阻止我从事这个行业。”
林墨顿了一下，
“他担心我会重蹈他的覆辙。”
涌出一阵复杂的情绪，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小巴母亲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原来这孩子，竟是那个让自己父亲爱了一辈子却无法得到，临死前还恳求自己送信给她的那女人的孙女。
“他们，有缘无分。”
林墨说。
小巴母亲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什么都没说，也无从说起。自己的父亲，忍辱负重那么久，他是那么善良的人，善良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懦弱。然而，当自己知道父亲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时，竟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父亲爱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最后终于找到时却还是无法在一起的女人。当然，最后他们没能在一起，是因为自己。那件事发生后，自己根本不知道还能依靠谁，在最艰难的时候，父亲毅然来到身边，久违的亲情犹如救命的稻草，她只想紧紧的抓牢，于是恳求父亲不要离开，她甚至对父亲承诺，只要父亲留下来，她就离开那个纠缠了好久的女人，那个自己唯一爱过的人。
当时父亲沉默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再抬头时，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透着沉重疼痛却又无比坚定目光。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自私的把父亲留在身边，从那女人身边夺了回来，她也知道父亲满心的哀痛。因而，她更加憎恨那个玷污了她的男人，甚至连带的也憎恨那些间接造成这个悲剧的人，这其中就有桃子的母亲；还有何家，那个害死了自己爱人的地方！
但这些都不及她对自己的恨。许是终究是遗传了父亲的良善吧，她周全的策划了那么久，那么多，可是，还是放弃了。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着孩子和父亲远走高飞。
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既然她离不开那个女人，就让她去追逐她想要的吧。尽管看的出那时候的她已经近似疯狂，可是，自己仍然决定不再插手。甚至，当她把所有的计划拿走独自去实施时，自己也没有阻拦。
后悔么？小巴母亲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但无尽的黑夜只是无尽的黑夜，她从没有得到过一个清晰的答案。
孩子和父亲，便是世界留给她唯一的温暖了，她终于决定放开那个爱了那么久却始终得不到的人——书雅的妈妈。
林墨看的出小巴母亲此刻深陷回忆，她没有出声打扰。虽然过去那么久，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但是真爱过才知道，发生过的事是忘不掉的，哪怕一个细节，都依然历历在目。
上一辈人身上发生的事太过惨烈，林墨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发生什么，是否也会如上一辈人那样，但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绝不会后悔。或许当时的她们，也如自己一般坚定，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挑战世俗吧。
小巴母亲的眼光放远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了……随着她的叙述，林墨被带进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能深刻感受到许许多多的爱和伤的尘封记忆中。一直到小巴母亲说完，林墨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两人对坐良久，林墨才又开口道：
“所以您早就知道是何书雅假扮了小巴，去了法国顶替了小巴的身份？”
“嗯。我放弃了的计划被书雅妈妈拿走了，若要执行那个计划，就一定要有一个女孩儿作为他的女儿出现。书雅虽然比小巴大，但是却也是唯一的选择。书雅妈妈找到了我，跟我说了她要做的事，她要报复那个男人，要报复何家，要让所有害我们得不到幸福的人付出代价。那时候的她已经很偏激了，虽然害怕但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而且面对她，我始终无法拒绝。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帮助书雅去了法国并且让她获得了那人的信任。”
“装作自己是个听力受损的残疾人？”
林墨问，心里却有些难受。
小巴妈妈眼神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水杯，点了点头。
“后来发生的事是按照你当初的计划么？”
林墨问。
小巴母亲摇摇头，
“那份计划早就变了样。后来我发现，其实她早就脱离了那份计划，然而可怕的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当年她拿到小巴的DNA检测后，我问过她，接下去她要干什么。我记得她有那么一瞬间是茫然的，于是我知道，她已经偏离原来计划很多了，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青始终没有接受她。”
小巴母亲淡淡地说道。
“我有个疑问。我曾在书雅妈妈住院的时候，帮她取过她的日记，呃……”
林墨顿了顿，小巴母亲了然的说：
“你看了。”
林墨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里面说了什么？”
“她说第一次跟桃子妈妈表白时，桃子妈妈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还拒绝了她。可是后来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林墨的问题让小巴母亲再一次陷入那久远的回忆……半晌才回过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那时候青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那个追了她很久的学长，就是后来，她嫁的那个人。”
“啊？”
这个答案显然吓了林墨一跳，纵然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难怪那时候桃子的妈妈突然说要嫁人，还指定非这个人不嫁。
“他们两个，在当时也是郎才女貌，很多人都看好的一对。但是青的出身和当时的社会环境决定了她不能轻易谈恋爱。那时候，大家都是青春年少，并不懂得什么是爱，大概只觉得有一个人总在身边围绕，嘘寒问暖，便误以为那是爱情。所以，青当时并不能确认自己的感情。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她那么矛盾的原因。”
“这个‘她’是指书雅的妈妈么？”
“是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误导了青的感情，如果没有她，青会很幸福的嫁人生子。而且后来又因为我的事让青产生了深深的误会，并最终导致分手。她觉得是自己负了青，于是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折磨中，谁也救不了她，因为是她让自己陷在里面出不来。”
小巴母亲说这些话时，眼里闪过的难过让林墨觉得那些伤是多么的深刻。
“您的意思是桃子妈妈其实是喜欢书雅妈妈的，对么？那她如何看确认这份感情的？”
“或许是因为我吧。因为青的疏离，她渐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那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对她的感情丝毫不比她对青的少，而且那时候的我觉得只要坚持，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无非是时间而已。后来我的自负让我吃尽了苦头。那时候年少叛逆，越是大家不让我做的我越要做！只要有机会，我就要到她身边去，为了能跟她在一起，做了许多荒唐事。因为我毫不掩饰对她的感情，在学校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后来连两家的大人们都知道了，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想而知有多么严重。”
小巴母亲一边说一边苦笑着摇摇头，林墨无法设身处地，因为她自己并不是个个性张扬的人，相反，她都是谋而后动，所以听着小巴母亲叙述当年的不顾一切时，林墨只能想到那样的情感对所有人来说都将意味着灾难。
“我无知无畏的爱着，我以为终有一天她会感动。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说，青接受她了，她们俩在一起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她在骗我，也骗她自己。因为不相信青会真的喜欢上她，我做了一件最终自食其果的事。”
说到这儿，小巴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林墨看着她，隐隐的猜到了一些。林墨忽然心里深刻的疼了一下，可怕的并不是爱本身，而是那些执念。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边的亲人，朋友，和最不愿意伤害的爱人。
的确，如林墨所料，小巴母亲当时找了一个男人，策划了一场舞会，并在舞会上做了一些手脚，本意是想要他跟青发生些什么，从而让她死心。结果，那一夜，种种的阴差阳错竟让自己落入了那男人手中……不堪回首的一夜，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她知道自己是自食其果，便存着不愿再多活的想法，找到了书雅的妈妈，坦白了这一切，然后便要自我了断。但是她的遭遇让书雅的妈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救下了自己，再后来，她说要照顾自己一辈子，再不离开。
小巴母亲眼中难以抑制的难过，让林墨心有不忍。
“我问过她青怎么办，她说青会理解。但是显然她高估了年轻时的爱情，青非但没有理解，还一怒之下选择分手，然后不久就嫁了人。这一系列的事情接连发生，将她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小巴母亲顿了顿，又继续道：
“青是个高傲的女人，她能容下所有，但唯独容不下爱人对她的丝毫隐瞒。所以她以一种绝然的方式割断了她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其实您是故意要试探一下她们才跟书雅妈妈坦白的对么？”
林墨有些于心不忍的问道。
小巴母亲露出一个苦笑，
“你不妨直接说，我就是故意的。你没说错，我当时就是故意的。因为我料定了青不会同意她一边和青做情侣，一边还要照顾我。”
“但是你也没想到桃子妈妈选择退出了，可是却也永远的将她的心带走了。甚至还做了跟桃子母亲一样的决定，嫁了人。甚至还是想方设法的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就因为那个人姓何，对么？”
小巴母亲看着对面的林墨，恍惚间，她觉得林墨有些地方跟她有些像。那种执着，那种聪慧。不，不像，她没有林墨的坚定和无畏。
“是的，那时候我已经回到上海，她帮我拿回了原本属于家族的画廊，帮我经营。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就在那时，她说她要离开，去找青。可是我没想到，她为了找回青，竟然是选择用嫁入何家的办法。”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小巴的年龄……”
林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样的话小巴至少应该与桃子和书雅同岁甚至要大几岁，可为何……
“小巴并不是我第一个孩子。”
林墨瞪大了眼睛。无数个想法不断的闪过，可是她抓不住。似乎有什么即将破茧而出……
“程家林才是。”
林墨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尾声了，当年的事也即将水落石出。
作者君始终觉得人的命运是与周围环境紧密相连的。感情在初始都是美妙的，可是如果环境不允许，那边注定了伤痛。今天我们所处的社会也没有开放到可以接受女人之间的爱，所以能走到最后的幸福伴侣真的不会有太多。但是本君相信，环境在变化，社会在开放，人心的包容力也在不断增强，多一份尊重，多一份理解，也多一份支持，让更多的美好能够有其幸福的结局。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找到了我； 说他要对我负责，纠缠了我好久。我果断的告诉他我不喜欢他； 为了断了他的想法，我甚至坦白当年那一晚就是我一手设计的，我原本是想害他！他不敢相信我说的； 但那天的最后；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谁知没多久，他……他竟然又找了回来，还用了同样的方法……”
小巴母亲语气中有些辨不清的情绪； 但是林墨明白“同样的方法”是指什么。
“后来呢？”
“后来他求我让我把家林交给他。或许是恻隐之心； 或许是因为家林是个男孩子，我更希望他能在父亲身边，又或者是因为自私，因为我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因为孩子而有隔阂； 总之我答应了； 但是有个要求，就是不能让家林知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答应回去后就结婚； 并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