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及久随-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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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是我让她离开你的，叔叔，她不适合你。”
闻言，当时的他只是淡淡的笑了。
“不适合？你一个十八岁的丫头哪里知道什么是适合，什么是不适合？”
Lucy脸红红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我喜欢你，叔叔。”
当时，年纪伦理，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只凭着那一股所谓的火热的爱，满胸腔的热情，就这样告白了。
Jason当时默然。
之后是她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爱恋，到最后，她赶走他身边每一个女人，像是要占有他所有的一切。
他才终于明白，她是以怎样的决绝，在爱着他。
只是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変態的爱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也不能毁了她整个的一生。
他发了怒一般的赶走她，冷血无情的告诉她他永远不会爱她，像是拒绝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爱人一般，把她一点一点推开，推出自己的生命。
于是她走了，伤心欲绝，去到另外一个城市。
她去另一个城市上学，去另一个城市疗伤。
从此，有他的地方，再也不是归途。
…………
哥哥的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不知道他是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只知道，既然他知道了，那么Lucy的母亲，也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了。
当初他会那么直截了当的拒绝她。
不外乎任何的感情基础，而是因为，血缘。
只是在她离开之后的这几年，在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日夜的时候，他终于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
明白当初她在他身边的那些吵吵闹闹，而他总是无理由的全然宠溺，叫做，深爱。
也许不是从一开始就爱上了，那是时光的渗透，像是毒药逐渐深入骨髓一般的，逐渐进入你的五脏六腑，让你的全身都为之溃烂。那才是爱，无可救药，才是爱。
“Lucy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在你那里？”
Jason从来没有瞒过大哥，他和Lucy的事情，自从他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之后，虽然父子之间的关系冷冻了不少，不过多半都是他对父亲的冷淡，父亲还是从前的那个父亲。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不是他的孩子的，他是母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孩子，而他的父亲，早已经去世了。
母亲怀着他嫁给了他现在的父亲。
那确实是上一辈的故事，他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去接受罢了。
“在我这里，我暂时不打算带她回去。”
“她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见见我们？Jason，她母亲是有多想念她你不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跟你说，捏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你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我做事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他每一件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根本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后悔的余地。
“这我不管，Jason，你不能把Lucy留在你那里，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劝你，你还是早一点放弃比较好。”
放弃？
Jason笑着，“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逼她，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你必须带她回家。”
“好。”
一个星期，应该足够了。
挂掉电话，Jason默然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巨大的小脸，明艳，张扬，和现在的Lucy相差甚远。
原本那般美好的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说你不爱我了，可是我看见你哭，就知道你是说谎的。你根本骗不了我，从小到大，你哪次说谎没有被我看出来，嗯？”
“傻瓜，那件事情我根本不会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没有早一点来到你的身边，若是我来了，你定然不会遭受那样的事情。”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他根本无法想象她当初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还想过自杀……
他居然没有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去到她的身边。
男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然后蓦然落在身侧，烟头已经被扔在了烟灰缸里，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人的神经都被尼古丁麻痹，Jason就这样躺在椅子上面，望着那张巨大的面孔，很久都没有睡意。
…………
第二天醒来，Jason难得没有走。
他在厨房忙活，像个居家的男人一样，身上的围裙和他明明那么不贴合，却看起来又那么和谐。
矛盾，这个男人的身上太复杂，太矛盾，让她根本看不懂他。
“醒了？”
像是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目光，Jason把牛奶杯子放在餐桌上，然后一转身，就看到女人靠在门口看着她。
她身边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瓶，里面有着各种插画，他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所以干脆各种都来了一遍。
都是响起很淡的花，不会让孕妇有任何的不适。
Lucy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还是因为哭过。
唇边逐渐浮上一抹笑，Lucy拖着长裙缓缓走过去，揉了揉眼睛，看着桌子上很营养的早餐，轻声道，“你做的？”
“嗯。”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你做的早饭。”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
她沉默，只是坐在座位上开始安安静静的吃早餐。
吃完早餐，她按照常例是要出去散步，只是今天却没有。
Jason也没有去公司，似乎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害怕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出于什么愧疚，就这样在她身边。
“不准备出去走走吗？”
今天外面的阳光还是很好的，如果出去，必定好时光。
Lucy躺在沙发上，手指懒洋洋的落在肚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叔叔，陪我去医院吧。”
他几乎是立刻就屏住了呼吸，然后看着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和一张一合的绯色的唇瓣。
“陪我去医院，我不要这个孩子。”
想了这么多天，纠结了那么久，她还是决定不留下这个孩子。
“你要说舍不得，可以留下来。我可以帮你养着。”
Jason嗓音哑哑的，一双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动也不动的就这么看着她。
女人笑出了声，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像是不希望旁人看见自己脸上的情绪，“留下来做什么呢？它很可怜，也许生下来也是很可爱的，也许会很讨我喜欢……只是，叔叔，它不是我期待的。”
“我不愿意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她不能让孩子成为一个悲剧。
她决定的，就不会改。
哪怕之后想起这件事情，她会觉得也许自己当初太过残忍，只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一切都已经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了。
她的人生，不想要更悲惨一点。
不是爱情的结晶，她宁愿这个孩子可以早一点去到天堂，也许，还可以早一点投胎，被赐给另一个幸福的家庭。
Jason看着她的决绝，一时间觉得心口无比难受。
她这样做，究竟是想做什么？
究竟是想把过去一洗而空，还是，她已经对人生没有了希望？
他张了张唇，最后缓缓过去把她抱在怀里，“Lucy，如果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叔叔。”
终于是去了医院，做了一个检查，一切都没有问题，Lucy就坐在走廊里等着护士朗读自己的名字。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Jason在她旁边，一直握着她的手。
“如果你害怕了，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
她笑，眼睛里像是有着波光潋滟的水光，“嗯。”
叫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Lucy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忽然想到那个男人之前跟她说过，若是她打掉这个孩子的话，他会让她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呢？
还有什么对她而言算得上是代价？
这样一想，Lucy如同赴死一般的上了手术台。
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自己的下面被取出来，Lucy强忍着去看了一眼，然后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意。
对不起，孩子。
真的对不起。
但是我不能留下你……
那团鲜血淋漓的东西一直在Lucy的眼底晃荡，很快，Lucy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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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Jason别墅的卧室里面。
睁开眼睛，一切都那么陌生，却又因为住了一些日子，所以又觉得有些熟悉。
保姆很快就进来了，看到她醒来，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喜色，“你终于醒了，先生一直都在担心你，我这就去告诉他！”
Jason。
Lucy蓦然叫住她，嗓音格外的沙哑，“他……”
“先生把你从医院带回来，让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我去过两次，一直都在抽烟，应该是在担心你……小姐不要担心，我这就去告诉他你醒了。”
他一直在书房，一直都没有离开。
Lucy忽然想哭，蓦然的觉得胸口酸酸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真不必在留在我身边守着。”
有很多人，很多事情，爱过了就值得了。
之后的事情，是真的不必再有什么后续了。
果然，Jason很快就来了，男人还穿着那套衣服，可是明明已经过了一天了吧？
她在医院晕过去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的样子，可现在，是早上九点多？
她就这样睡了这么久吗？
她盯着男人褶皱的衬衫一角，然后看着Jason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
她伸手捂住了鼻子，“叔叔，你抽了多少烟？”
怎么烟味这么重，真的很难闻。
Jason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只好后退了几步，“那你等等，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我……”
Lucy刚想说不用，男人就已经出了门。
她叹息，她以前那个高冷的叔叔去哪里了？
现在怎么她随随便便一句话，他都反应这么大。
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她了？
她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一个澡，身上没有了任何的烟味，Jason才敢再次去到Lucy的房间。
她已经半做在了床上，一张脸难免有些苍白，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变化一个动作。
不长的头发就这么披在肩膀上，越发衬得她脸色不好。
卧室里没有拉窗帘，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亮着，虽然外面已经阳光大好，只是Lucy却不让男人把帘子拉开。
“别开灯，就这样吧。”
Lucy下巴搁在被子上面，一双手瘦骨嶙峋，看起来有些恐怖。
Jason有些叹气。
走过去，也不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身后几乎是没有什么光线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有几丝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几缕，落在他的身上。
“你要是伤心，不如就哭出来一场，这样憋着很伤身体的，你知不知道？”
她笑，“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对于一个小生命都可以下得去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血糊糊的她，虽然我看不清脸，可我就是觉得也许那是一个女孩儿，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可我终究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又有多可爱了……”
“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舍不得，之前为什么又偏偏决定要拿掉那个孩子？Lucy，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先走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还年轻，要想有孩子，也不是一件难以登天的事情。”
他不太会劝人，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动听。
但是Lucy知道，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她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下巴尖尖的，然后一双眼睛此刻睁得特别的大，黑白分明，像是没有掺杂其它丝毫的杂质一般。
“叔叔，我没有后悔我做的决定，我只是觉得我的孩子很可怜。遇上我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妈妈。”
她叹气，然后又埋下头去，“叔叔，我想回家了，你让我回家吧？”
这个时候她太脆弱了，她想家，想妈妈，想到妈妈的怀抱里去。
也许什么也不说，也许会在妈妈的怀里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