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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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宸点点头,突然地,就伸手将她抱住,一旁的陈煜捏了捏手,到底没上前将他拨开。
“从今往后,我就只有你了”他在她耳边道,微颤的声音带着隐忍。
“你还有哥儿,”沈静仪轻声道:“以后,哥儿会陪着你,会孝敬你。”
谢宸闭了闭眼,吸了口独属于她的气息,随即便松开了。
见此,沈静仪也松了口气,看了眼面色平静的陈煜,起身站到了他身边。
此时,一阵啼哭传来,秦嬷嬷抱着孩子过来,看了眼谢宸,便走到沈静仪跟前,“表小姐,孩子闹醒了,一直哭,奴婢哄不好了。”
“给我吧!”她伸手接过,这些日子她常来府中带着谢翌,也亲近些,这会儿一上手,他便止住了哭声,一只小手攥着她的衣襟不肯放松。
秦嬷嬷红着眼,摸了摸眼角,便去了棺前跪着。
天色渐渐亮起,府中缓缓来了一些人,温娴夫妇也在其中。
卢文清揽着她在堂前磕了头,又与沈静仪他们见了礼。
温娴抹着眼泪,上前道:“这是表哥的儿子吗?”
静仪点头,“尚不满两月便失去了增祖母与母亲,这孩子往后就多仪仗我们了。”
温娴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往后有我在,一定不会叫他让人欺负的。”说着,就想接过他抱抱。
哪知孩子刚离开,似乎就知道了般,又开始啼哭起来。
“算了,他现在还小,认生。”沈静仪又接了回来,抱在怀里哄着。
天色大亮,温家夫妇也过来了,后来再来的便是谢家的族亲,朋友。
因着谢府忙着丧事,沈静仪怕她们疏忽了孩子,便将谢翌带回了府中照料段时日。
天气尚未凉下,虽是如此,谢老夫人也是过了三七才下葬。
那日,天气有些阴沉,八月的天儿已是秋中,雨下起来有些凉意。
沈静仪怕孩子着凉,便没带过去。
待到诸事妥当,谢宸站在墓前良久,也不肯动一下。无法,沈静仪只得让人拿了伞给他撑着。
马车里,她收回目光,吩咐道:“先回府吧!”
月季领命,撩开车帘吩咐了马车。
成国公府,沈静仪回来收拾了遍,这才命人将谢翌带过来。
看着怀中的孩子,她笑了笑,谢翌也笑了笑,依旧抓着她的衣襟不肯放松。小小的拳头,劲儿还挺大。
“往后,只得苦了你了。”她说道,吻了吻孩子的眉心。
“娘”琅哥儿跑过来,在月季的帮助下,爬上了炕,跪在她跟前,“娘,我也想要抱抱。”
沈静仪抬起头,笑了笑道:“琅哥儿乖,娘抱着表弟呢,这会儿不能再抱你了。”
闻言,琅哥儿低下头,“哦”
“爹爹呢?”她问道。
琅哥儿小指头轻轻地戳了戳谢翌的脸颊,回道:“爹爹在书房跟祖父说话,让我来找娘。”
沈静仪闻言,摸了摸他的脑袋。
书房里,陈煜坐在右边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名册,皱眉沉思着。
陈宁待他看完,便道:“谢宸如今丁忧,朝中之事虽明面儿上交给了谢韬,可身后操控得必然还是他。”
“即便如此,他能做的也会少很多。”陈煜不在意地说道,合上了名册,“这里头的人都是他们安插的?”
陈宁点头,“趁这个机会,能拔掉几个是几个吧!”
“谢宸可不那么好忽悠,再者,若是动作太大,皇上必然也会关注。此事恐怕不妥,父亲。”
“那你觉得如何?”陈宁皱眉,“难不成真任由他继续下去,到时候朝堂之上就是他谢家的天下了。”
陈煜叹了口气,“父亲,咱们现在最好是什么也别做,谢宸的势力虽说不难根除,但是,有他在,咱们陈家一派就是安全的。”
陈宁皱眉,他何曾不明白,只是,如今是个好机会。
“谢宸的儿子是皇上赐的名,叫谢翌,您可明白其中之理?”陈煜说道,站起身,行了一礼,“父亲,皇上上回来过,他说,翌字原本是给咱们家哥儿,泽字给谢宸的儿子。可,后来却是觉得泽字更适合您孙子。”
陈宁闻言,愣了愣,“还有这回事儿?”他知道皇上赐名了,只当是对陈家的厚爱,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思在。
“皇上虽是爱玩儿了些,可,咱们谁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他却是都一清二楚的。与其动,不若不动,以免遭忌!”
“你说的是!”陈宁点头道,只是,看着谢家如此继续壮大,愈发损害到他们一派的利益,他到底是不太乐意。
陈煜没有再多说,离开书房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彼时,沈静仪正抱着怀中的孩子,一脸笑意地与琅哥儿说着什么,小家伙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那儿听得异常认真,时不时地扬起小脸一笑。
当真是岁月静好!
他走过去,挥退了其他人,揉着琅哥儿的脑袋,道:“都说些什么了,笑得这样欢?”
琅哥儿连忙站起来扑到他怀里,“娘说爹是大英雄,是才子,好多人喜欢爹爹,琅哥儿也要跟爹爹一样,做大英雄,大才子。”
陈煜好笑,看了看他的小身板,点头道:“嗯,再过个十年倒是有可能。”
他的儿子,必然是不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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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布施()
谢老夫人的丧事过后不久,谢宸便上门将谢翌接走了。小小的孩子似乎对沈静仪有着很大的依赖,好半天不肯松开攥着她衣襟的小手。
府门外,看着谢家的马车越走越远,沈静仪叹了口气,回身对月季道:“谢家没几个得心应手的婆子,你回头将原先伺候谢少爷的丫鬟和婆子送过去。”
月季躬身应诺,“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办!”
回到房里,琅哥儿自觉地爬到她身边,刚会坐着的泽哥儿也被奶娘抱了过来,沈静仪原是打算看看账簿,不想,两个孩子直闹腾得她无法专心。
索性让人撤了下去,拿了针线篓子过来,给他们量脚,打算做几双鞋子。
“云轩的脚该也长了,回头你去帮我量下。”她对着一个小丫鬟说道,后者恭敬地应下。
八月中,刘家传来消息,陈颖生了个闺女,沈静仪听了很是高兴,她想要闺女还没要到,陈颖倒是好,头一胎就是个闺女。
翌日到了刘家,沈静仪去看了陈颖,坐在床边,她接过粉粉嫩嫩的小家伙,轻声道:“你这闺女生的好,长大了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陈颖笑了笑,“这孩子乖得紧。”
“乖才好,作为长姐,往后也好带着弟弟妹妹们。”沈静仪说道,又凑近她,“刘小将军对你可还好?”
陈颖点头,“你就放心吧,他对我自然是好的。”
沈静仪放心地笑笑,又说了会儿话,沈静仪见她有些倦了,便告辞离去。
回府后,她便拉着陈煜说了一通,正在看着信函的人无奈地放下,将她搂在怀里,“人家的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你这么喜欢,往后咱们自个儿生个就是。”
沈静仪见着目的达到,这才满意地笑了,靠在他的胸膛,戳着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偷偷用那香了,既然我们决定再要个姐儿,你趁早将那香给扔了。”
陈煜挑了挑眉,“你才恢复没多久,不急,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我身子已经好了啊!”她说道:“哥儿都半岁了。”
听她这么说,陈煜有些头疼了,才半岁,又要让她有身子,那他还活什么,难不成自己再憋个半年?
想了想,还是没应承下来,只敷衍道:“不急不急,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沈静仪撅了撅嘴,知晓他又是敷衍自己,手臂一抬,圈住了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
陈煜禁不住她的诱惑,只得随了她的意。
月末几天下起了场雨,空气中凉了些许,沈静仪看着院子里头的月季,提笔在宣纸上描绘了几下,不多时,一簇娇艳的花丛便呈现在眼前。
雨水顺着花瓣,将落不落,瞧着,只想叫人抬手捧了去。
月季站在她身后,伸头看了眼,笑道:“小姐,您画得可真像。”
沈静仪恍了恍神,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忽地一笑,她道:“好看吗?”
月季忙地点头,“好看,您画的画儿就跟真的似的。”
“瞎说,”她笑道,搁下了笔,“绿拂这些日子没过来么?”
“是,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来过了,小姐想她了吗,要不奴婢派人去瞧瞧?”
沈静仪想了想,点头道:“派人去瞧瞧吧,这丫头最喜撒欢。”
月季应下这事,很快便去安排了。
翌日,这事儿便有了消息,得知此事,月季跑到沈静仪跟前,高兴道:“小姐,绿拂姐姐有了身孕,如今在家中安胎呢!”
“哦?”静仪扬眉,“几个月了?什么时候诊出来的?”
“一个多月了,前不久刚诊出来,就是吐得厉害,这会儿连床都下不得。听说您惦记着她,还让奴婢代为说声,等坐稳了胎,她再亲自过来赔罪。”
沈静仪笑了笑,“这丫头,你派人给她送些补身子的,还有,那蜜汁梅子给她送两罐过去,吐的厉害该是喜欢吃这些才是。”
“是,奴婢省得了。”月季弯着眼一一应下。
九月初,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儿愈发凉了起来。
沈静仪早就替几个孩子做好了秋衣,连谢翌也未落下。趁着空子,又为陈煜做了件白底绣青竹的披风。
面料是用上好的雪缎,银线滚边,绿竹为衬,看起来极为雅致。
待到披在陈煜的身上,沈静仪才觉得,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墨发玉冠,男人的面貌较几年前更为成熟温雅,举手投足间皆透着股令人心安的稳重。
若是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来。
褪下披风,陈煜将她揽在怀里,笑道:“夫人的手越来越巧了。”说着,他抬起她的纤纤玉指,吻了下,“只是这些活儿伤眼睛,往后还是少做的好。”
沈静仪窝在他的怀中,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蹭了蹭道:“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我从前就想着,让我的夫君,孩子身上都穿着我亲手做的衣裳,这样,他们就能时时刻刻想着我。”
陈煜好笑,“这儿,哪一刻不想你了?”他拿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对了,府中有些旧衣裳,还有些堆着不用的布料,不若咱们拿去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吧?”沈静仪询问道。
徐锦年的话她一直记着,能做点儿好事便做点儿,不图大富大贵,只图个好报。
陈煜没有反对,摩挲着她的下巴,道:“你高兴就好,这府里,你是女主人。”
沈静仪一笑,倒在他的怀里。
重阳时,成国公府布施,惠及了好些人,因此,陈家众人也赢得了不少美名。
京城里其他人不好落后,紧跟其后开始一一布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十月,彼时,京城落下了第一场雪。
今年,却是人人喜乐,不仅不缺衣短食,还得了不少赠送。
一辆不起眼的宽大马车从成国公府侧门驶出,出了府巷便一路行去。
里头,沈静仪揽着琅哥儿,陈煜抱着泽哥儿,两个孩子皆兴奋异常,透着掀开的窗帘外头瞧着。
“看来咱们带他们出来上香是对的。”沈静仪说道。
陈煜看了眼两个孩子,露出一抹笑意来,“既然喜欢,往后得了空,常带你们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79章 共度余生(正文完)()
“爹爹可不许骗我们。”琅哥儿闻言,连忙转过头来说道,“哥哥整日跟曾祖父念书也不陪我玩儿了,琅哥儿都快要闷死了。”
沈静仪敲了下他的脑袋,“瞎说,你整日里不是尽闹着弟弟了,还说闷?”
琅哥儿撅了撅嘴,“娘,不这么说,爹爹反悔了怎么办?”
陈煜好笑,“爹爹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反悔过,既答应了你,必然不会悔了去。”
“男子汉大丈夫是什么?”他歪头问道。
陈煜揉着他的脑袋,道:“就是男人,作为男人该保护女人,说出的话就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知道么?”
陈琅懵懂地点点头,虽是不大明白,不过他倒是听懂了一件事。
说出的话要做到!
马车在大兴寺山脚下停住,几人下来,徒步走上了正殿大门的台阶。
到了顶上,沈静仪已经气喘吁吁,陈琅小脸红扑扑的,却精神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