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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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年有些窘迫,他已经麻烦了许多次沈静仪了,虽说这次是来做交易的,可,以往那几次却是的的确确在求她。
沈静仪好笑,一向清心寡欲,潜心修道的人,竟然会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禁地,她有些怜悯。
身为公卿子弟,想要脱离本族本就困难,何必再做无用之功呢!
思及此,她对着陈煜耳语几句,只见他抬头望向徐锦年,“徐三公子的交易不是不可,只是,我需要一样东西,不知道你可有法子拿来?”
徐锦年想到自己母亲的话,叹了口气,“世子但说无妨。”
“我要太子殿下服用的丹药的秘方。”
“什么?”
说话间,沈静仪已经起身离去了,回到闻香斋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陈煜心情颇好的地走过来。
她笑,“你这是得了什么好处,竟然这般高兴?”
陈煜挑眉,“你不都知道么?”
沈静仪惊讶,“太子的丹药配方?”
“嗯,”陈煜揽着她坐在炕上,“到底是真病假病,试一试就知道了。”
“真病如何,假病,又如何?”
“若是真病还好,倘若俩病,那就太危险了”
陈煜眯着眸子,方才的散漫消失殆尽,他一直怀疑太子无缘无故病了这么些年,有些蹊跷。
如今不就是个一探虚实的好机会?
沈静仪失神地想着,突然,心中一突,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
“听说太子患有心疾,多年都是药石缠身,更是碰不得女人?”
“嗯,的确,”陈煜说道:“除了太孙一个儿子以外,就只有一个才八岁的女儿,太子不招寝很多年了。”
沈静仪睁大眼睛,前世她不懂朝堂,可,她也听说了太子登基后,选了好些人入宫,其中就有蒋家的女儿,还怀有身孕。
她前世在蒋府,绝不会听错的,那时候,整个蒋家都高兴着。
若是真如陈煜所说,那,他
“想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神思拉回,她觉得有些冷,往他怀里缩了缩,“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该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太孙应当早些做出准备才好。”陈煜眯了眯眸子,心中有了思量。
只不过,一切都要等到确定后,再行定夺。
丧期满后,朱尤清便被押上了刑场,对此,齐王跪在宫门口一夜也未让皇帝收回成命。由此可见,他是铁了心地要将他的儿子处斩了?
刑场上,齐王捏紧了拇指上的扳指,闭了闭眼道:“准备动手吧,今日起,所有人退避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身边的幕僚眼中光芒一闪,激动道:“遵命!”
一身才智,终得施展,倘若他能够辅佐一位君王,名流青史,便是死也无憾了。
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一声令下,跪在台上的朱尤清刑牌一落,刽子手正要行刑,只见那刀尚未落下,刽子手便已经被一支利箭穿透了喉咙,倒了下去。
周围的护卫立即将百姓隔离开来,好在,因着早有准备,是以,围观的百姓并不多。
深处酒楼之中的陈煜一身飞鱼服,披着黑色斗篷,一只脚踩着楼栏,手臂横搭其上,倾身看向刑场的混乱。
头上戴着官帽,两边穿着玉珠从鬓角垂下的锦绳,在下额结下绳结。眉飞入鬓,面如冠玉,却又冷冽,萧杀。
底下,一片混乱,待到齐王劫了刑场,带着朱尤清准备撤退时,陈煜眸子如墨,“动手――”
一声令下,锦衣卫出动,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手中的绣春刀犹如魔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陈煜立在众人之中,拿过一把弩弓,对准那匹逃离的骏马,射出。
朱尤清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回头一看,咬牙俯下身子。
咻地一声,伴随着一道闷哼,齐王心口插着利箭,他低头,尚未反应过来,只听朱尤清道:“父王,对不起,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逆子”齐王还来不及多说,整个已经被推下了马。
因着收势不及,后头的马蹄纷纷从他身上踏过。
朱尤清回头看了一眼,忍下眼中的泪水,在一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
陈煜!
在后头冷眼看着这一切陈煜勾了勾唇,目光与朱尤清错开,道:“城门口准备好了么?”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青九拱手道。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他吩咐道,声音极其冷情平淡,周围的浓郁的血色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儿影响。
第534章 一网打尽()
谁能想,曾经面冠如玉,温文尔雅的京城公子陈煜,竟然是个如此冷血无情的模样。
城门口,早一步便被封闭了起来,朱尤清带着齐王部下一时被锦衣卫困在了此处,城外有他们的人,可如今他们还被困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人,出不去也是枉然。
朱尤清双目赤红,手中的刀一手一个犹如劈瓜一般,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好不容易撕开一条口子,他又反手砍伤一人,“先去开城门――”
果然,有人直往城门冲去,陈煜赶来时,朱尤清尚被困着,锦衣卫牺牲了不少。巡防军更是抵挡不住,城门开始松动了起来。
想象也是,齐王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又是劫刑场,他带的人,自然都是以一敌十的,否则,拿什么,与这城中千万万马比?
“朱尤清,你连自己的父王都可以牺牲,还真是心狠手辣。”他策马上前,看着人群中的身影,他被困着,一时脱离不开。
朱尤清躲过一道袭击,双目射向他,“陈煜,你给我记着,今日之仇,我必然要讨回来,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痛苦?”陈煜大笑,“你若痛苦,会让自己的父王中箭,还将他踹下马,连尸体都保不住,落得个马踩如泥的下场?”
也许是他的话刺中了他的心中的弱点,他一失神,背上一痛,被砍了一刀。
见此,他更是瞪向陈煜,眼中有着慌乱。
“闭嘴――”说着他就要策马冲向他。
“郡王,先离开要紧。”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朱尤清顿住,看向城门,见着城门已经打开,他咬牙,再看向陈煜,却见之前那处已经没了人。
怎么回事,人呢?
突然,眼前一道阴影落下,他刚抬头,只觉得下额一道仿佛裂了般的痛楚传来,人直直地从马上飞了下去。
砰
朱尤清滚落在地上,不待他反应,后颈一道风声传来,他低身又是一滚,躲过危险。
狼狈不堪,此时形容他,不为过。
发髻散乱,一身囚服,脸上更是青紫着。陈煜落在他对面,腰间绣春刀一出,带着凌厉的破风声朝着他袭来。
“郡王小心――”
朱尤清被推开,又一名部下牺牲,陈煜并未收手,仍旧朝着他劈来。
朱尤清见此,咬牙,“陈煜,我若得权,定要你满门鸡犬不留。”
“只怕你不会有那个机会了。”陈煜不屑道,手腕一转,并没有朝着他而来,只是却横扫了他的部下。
“安阳郡王,你的弟弟在我手中,若是想就他,就束手就擒。”青九押着鼻青脸肿的朱尤景过来。
朱尤清顿住,目光瞥向朱尤景,他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应该早就被送出城了么?
青九手中用力,捏在朱尤景肩上的手仿佛一只巨钳,让得原本昏沉的人骤然转醒。
他一睁眼就是尸横遍野的场景,看到朱尤清,又看到抓着他的青九,“还愣什么,还不救我,父王呢?”
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出了城门的,岂料一群人突然袭击
朱尤清犹豫了,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一母同胞。他已经牺牲了父王,若是连他也牺牲了,母亲会不会怀疑他?
或者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利用这次机会永绝后患得了。
陈煜一双眸子清冷地靠着他,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反应一般。
“朱尤清,你该不会是牺牲你父王不够,连亲弟弟也要放弃了吧?”
朱尤清闻言,冷凝了脸,表情更加阴鸷。还未说话,朱尤景已经叫唤了起来。
“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父王怎么了?你牺牲父王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处处针对他的哥哥。
“什么意思?”青九抓得更紧,“就是你的好兄长牺牲了你的父王,还将他踹下马,落得个马踩如泥的下场,你不知道吧,现在你父王的尸体还在朱雀街上,无人收尸呢!”
朱尤景闻言,双目通红,“朱尤清,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这么做了?”
“你别听他们挑拨。”
“是不是挑拨,大家有目共睹,你朱尤清再怎么,也抹杀不了弑父的罪名。”陈煜勾唇,“就算是登上高位,也会为天下人不容。”
首先,弑父,这个罪名他就背不起。
朱尤清愤怒地砍伤一人,手中的刀指向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故意的?”
陈煜勾唇,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如今朱尤景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了,城门就在你身后,救还是不救?”
他朝着身后的朱尤景瞥了一眼。
“你这个卑鄙小人,弑父的凶手,我要为父王报仇,你们放开我。”朱尤景挣扎道,他此刻是真想杀了他。
而青九也确实松开了牵制着他肩胛骨的手,因此,他一得了自由,便朝着朱尤清攻去。
对付敌人不够,还要抽手对付朱尤景,朱尤清气得肺疼,“你发什么疯,没看清我们的境地么,有可能我们都要死在这儿。”
“我要为父王报仇,我要告诉母亲,你杀了父王”
朱尤清眸子一凝,狠下心来,“那你就死在这儿吧!”说着,他将他踹飞。
见此,朱尤清来不及管朱尤景的死活,立即就朝着他所剩无几的部下而去,落在马上的瞬间,又有几个部下牺牲。
他顾不得其他人,自己先行朝着城门奔去。
青九收回刀,将弩弓递给陈煜,只见他接过,朝着那几个背影刷刷射出了几箭。
其中一箭射入朱尤清的右箭,让得他差点儿掉下马来。
只得狼狈不堪地逃出了京城。
地上,朱尤景看着锦衣卫的刀逼向自己的时候,眼中红光更甚,突然地,青九出手挡住了。
“大人?”一名锦衣卫不解,“此人留着,千户大人有用。”
说着,他看向嘴角流出血的朱尤景,之前便被陈煜打伤,如今又挨了朱尤清一脚,就算要利用,只怕也得养好才行。
想着,他便让人带下去了。
朱尤清离开,陈煜也没有立即派人出去追,青九来到他身后,“大人,这般就让他走了么?”
陈煜勾唇,眉目更是清冽,“不走,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第535章 偏袒()
慈溪堂,沈静仪坐在东院的正房里,对面坐着老太爷,他们面前摆的还是玲珑棋局。
说起来有点难堪,他们面对这棋局至少也有三五日了,始终都是个半吊子,解不开。
最终,老太爷扔下手中的棋子,端起茶,呷了口。
“这破棋局真是让人看了脑疼。”
“祖父,玲珑棋局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的。”
“唉”老太爷叹了口气,“要不是近日煜哥儿太忙了,让他来试试,说不定就能破了。”
沈静仪微笑,也端起了茶盅,“如今齐王死了,许多事还需要善后,他忙点儿也属常情。待到空了您与他试试,若是破解了,我也好学学。”
“你家伯父如何了?”老太爷眯着眼问她。
沈静仪不敢隐瞒,“据说,已经安排好了,此次里应外合,定然能够同陈煜一起拿下齐王的旧部。”
老太爷点点头,“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应该是没问题了。”说着,他看向她,“对了,我听说,前些日子,荣嘉给你递过帖子?”
“是递过,不过,静仪觉得没有必要同她有什么牵扯,况且,她与太子殿下走得又近。”
“嗯,这就好,内宅也与朝堂息息相关,这点,往后更要谨慎。”
沈静仪知道,这是作为国公府女主人将来必须要面对的,这是她的责任。
“是,静仪谨遵教诲!”正说着,珍珠从门口进来,沈静仪瞥了她一眼,对老太爷道:“祖父,今儿个静仪就不打搅您了,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老太爷浑不在意道。
沈静仪退下,径自回了闻香斋,珍珠跟在她身后,在正房挥退了不相干的人。
“小姐,齐王的兵马被侯爷与定远公带人抄了,听说原本就重伤的安阳郡王也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