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竹马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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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即将离去的时候,被布庄的李掌柜叫住,“矣姀,你等等。”
矣姀停住脚步,“怎么了?是锦帕有什么问题吗?”
李掌柜笑着摇摇头,“锦帕很好,没有问题。”
“哦,那是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布庄里来个贵人。看到你绣的锦帕,她赞不绝口,还说如果你愿意,她想找个时间和你见一面。”
“贵人?”
掌柜笑得有些神秘,“是的,还是来自宫里的贵人。”
挽碧不过是犹豫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好的。什么时候?”
“下次你来交锦帕的时候。”
“好。”
市有东西之分,坊有贵贱之别。
在这皇城脚下,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多集中在须阳坊四周,而平民百姓则集中在青松坊一带。
出了千绣布庄,矣姀提着空篮子慢慢的往家里所在的青松坊走去。
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出门前,阿娘对她视而不见的情景。
明明她和矣维站在同一处,可是她却是连一点儿目光都不愿意分给她
也罢,想来,她是恼她推了赵家的那一门婚事吧。
矣姀垂下眉睫,掩去眼底黯淡的暮色。
半晌后,她颜色娇美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点惨淡的弧度,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若是在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欢欢喜喜地在准备自己的嫁衣了吧
记得那时,无论是阿爹阿娘矣维,抑或者是她,都在高高兴兴地等待着她的出嫁之日
现在
她拒了赵家的婚事,阿娘对她虽然没有什么坏脸色,但是那种不闻不问的神情,只看一眼,也依旧让人觉得伤心。
阿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见了她,每每都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耳边说赵徽聿的好。
什么“赵徽聿饱读诗书,将来肯定大有前途。”
什么“你与他两小无猜,彼此知根知底的,结为夫妻肯定能够相互扶持一辈子。”
什么“你爱闹小性子,赵徽聿又能够包容你,绝对是好夫君的不二人选。”
什么“他现在虽然还没有考取到什么功名,但是万一此次考试他高中了,你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将来也可以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每当阿爹说起来这些的时候,矣姀都会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然后在阿爹自以为已经说动了她,问她是否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再坚定的摇头拒绝。
看着阿爹再三怒得甩袖而去的身影,矣姀每每都会在心底里冷笑。
表面上的话说得确实是好听,可是这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只是为了矣维好吧。
阿爹靠着一手好字,给别人抄书来维持生计。
阿娘则是靠着一手好的绣工,给别人刺绣来帮补家用。
矣姀自小便跟着阿娘学刺绣,到一定年纪的时候,她才发现,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原来是可以去上学堂的。
可是她的阿爹和阿娘,从来就不曾在她的耳边提起过原来这世界上上还有这样的一件事情。
当她跑回家央求阿爹阿娘让她也去上学堂,到最后哭肿了眼睛,也只得了一句硬邦邦的回答,“不行,家里太穷,没钱。”
矣姀后来又哀求了还几次,但是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渐渐的,她心如死灰,也就不再提要去上学堂的事情了。
看着矣维去学堂的时候,矣姀的心里是羡慕不已的。
她真的很羡慕很羡慕,以至于,她再次提出了想要去上学堂的请求。
结果自然是再次被拒绝了。
不过,这一次的理由却是有了新花样。
阿娘说,“去学堂的费用太高了,家里太穷,只能供一个。你作为一个女子,不需要满腹经纶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的,所以这上学堂的机会,就让给矣维吧。”
阿爹说,“这年头只有男子才能考科举,所以这上学堂的机会,还是留给矣维吧。”
矣维矣维
他们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从矣维出发。
矣维是他们的孩子,难道她就不是么?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为她想一想呢?
有关于赵家的提亲
记得上辈子里,赵徽聿是那一年考试的探花。
大概是因为赵徽聿长袖善舞,所以他的晋升之路也还算顺畅,到后来,在短短的几年内,赵徽聿更是官拜吏部尚书,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矣维也因此在后来无论是备考还是身在朝廷之中,都受到了赵徽聿不少的照拂。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些照拂,让矣姀在赵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抬不起头来。
俗语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矣家从赵徽聿那里受到的恩惠,让矣姀在赵家受到委屈之时,从来就只能忍气吞声。
纵有她想要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但是一想到那些恩惠,她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吞。
因为只要她有一丁点儿的不满,赵母便会拿那些恩惠来说事。
每每说到最后,不管有理无理,都成了矣姀贪心不足,不知所谓的错。
赵徽聿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的时候,矣姀也想过,要和赵徽聿和离。
可是和离是一件大事,所有她还是回了一趟娘家,想和阿爹阿娘商量。
说了赵徽聿的种种不好,矣姀本来以为爹娘会支持她和赵徽聿和离的。
没有想到,又是她痴心妄想了。
“什么?你想和赵徽聿和离?”阿娘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把屋顶掀翻。
“你若是和赵徽聿和离了,矣维怎么办?矣维最近被御史大夫弹劾了,如果赵徽聿不从中调度一下,也许矣维就要被降职查办了”
她在娘家里住了一个晚上,阿娘便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了一个晚上。
矣维矣维又是矣维
她的阿爹和阿娘,眼里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
矣姀记得自己当时和阿爹阿娘吵了一架,然后她满腔怒火地回到了赵府。
回到赵府之后,又恰巧地听到了赵母对赵徽聿说,“既然她已经怀孕了,也是时候找个日子把她迎进府里来了。”
她?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那个名为“络乐”的女子,竟然一下子就怀孕了?
矣姀记得自己当时的脑海在嗡嗡作响。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和赵母吵起来了。
也不记得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以至于神色怒极的赵徽聿走到她的面前,直接用力地甩给了她一巴掌
后来络乐进府来了,大概是不满意自己的偏房地位,又仗着肚子里怀有一个,三番四次的陷害她
矣姀一开始还会以牙还牙,可是后来她发现在赵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的身边的。
她心如死灰,最后便是整天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不断地刺绣刺绣
她刺出了一大堆的绣品。
可是,终究是心病难解,抑郁成疾。
缠绵病榻不久,就去世了。
记得她去世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在。
只有那一堆她辛辛苦苦地绣出来的绣品陪伴着她。
她是一个失势的夫人,连身份低下的侍女都可以给她脸色看,更被说是照顾她了
就这样回忆了自己的一生。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她都活得太窝囊。
矣姀微微晃了晃头,想要把脑海中的思绪晃掉。
可是这么一晃,她手里的竹篮子被她一不小心甩到地上去了。
篮子往前滚出了几步远的距离。
矣姀小跑着走上去,低头捡篮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却看到了一个有些可疑的身影。
她蓦然警惕。
刚刚在想事情,她都没有留意到,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怎么办?
矣姀不动声色的捡起篮子,按着正常的步伐走了几步后,突然之间,她撒丫子狂奔起来
直到跑进青松坊曲曲绕绕的巷子里时,她才小心地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没过多久,当听到那属于男子的沉稳脚步声在附近响起的时候,矣姀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她的猜想没错,果然是有人在跟着她
怎么办?怎么办?
矣姀心里砰砰直跳。
四处张望一下,矣姀意外地在巷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树枝。
大概是用作烧火煮饭的柴火,但是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了这巷子里。
矣姀放下手里的篮子,双手握住树枝的一侧,身子紧贴着巷子,打算悄悄地探出一点身子去打量那个一直在跟踪着她的人
没有想到才探出一点,便直直地遇上了一双深沉的目光。
矣姀被吓了一大跳,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
第3章()
橘色的夕阳光芒里,少年白净的脸,和他那一身白净的书生袍被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夕光本就是温暖的颜色,如果少年愿意配合露出温和的笑容,想必眼前也是一幅好看的夕阳晚景。
但是
任谁被人用树枝敲打过后,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露出舒心的笑容来吧。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
正是处于冲动的年纪,但是能在瞬间之后压下满腔的愤怒已是自制力不错。
矣姀看着他肩上落下的点点细屑。
知道那是树枝打到他身上时落下来的。
视线往上移动。
赵徽聿不悦的脸色映入眼帘。
他此刻想必是很生气吧。
不过
他活该!
谁让他在背后跟踪她!
矣姀看了一眼手里的树枝,轻轻地往身后一扔,然后才眉目冷淡地说,“虽然我打了你,但是我不想道歉。毕竟是你跟踪我在先。”
赵徽聿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急着想说些什么,“我”
矣姀抬手阻止他,往前走了一步后,回头,语气暗含警告地说道,“不要再跟着我。虽然我手里没有树枝,但是你别忘记,我还有个篮子。”
赵徽聿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
矣姀挽着小篮子,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走去。
走了十几步后,忽然听到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跟上来。
他居然跟上来了
矣姀拎起裙摆想要小跑起来的时候,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矣姀手臂猛地一甩,挣脱那人的禁锢后,她也顾不上拎起裙摆,直接便小跑起来。
但是没跑几步,一个身影迅速地从身后超越她,然后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
矣姀只得被迫停下脚步。
矣姀很烦躁,语气也不大好,“赵徽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徽聿的脸色很冷,清俊的眉目之间像是挂满了冰霜,“我们好好谈一下。”
矣姀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冷笑,语气尖锐地反问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之间没有婚约。除了青梅竹马这一种身份可以叙叙旧之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赵徽聿安静地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语气有些无措,“矣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共度此生的吗?你为何会突然变心?”
在她及笄那年,他们明明说好了的。
他说非卿不娶,她说非君不嫁。
他和她,是约好了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她为何会突然变心?
矣姀嘴边的冷笑愈盛。
那是因为他
罢了。
矣姀及时地止住思绪。
上辈子的事情,每每一想,她便悔恨不已。
对眼前之人的厌恶也更深一分。
每一次回忆都是一种折磨。
她又何苦让自己痛苦?
矣姀不欲多言,只是想了想,然后说,“你若是要变心,我也不会拦着你。”
语气冷冷清清,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是她说的,哪里只是一件平常事?
赵徽聿不敢置信。
他们两家相邻,他们自小相识,他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约好携手共度余生。
可不过朝夕,她便轻而易举地变心。
如今,还浅浅淡淡地对他说,“你若是要变心,我也不会拦着你。”
弃他如敝屐。
还毫无愧疚之心。
矣姀往后退了一步,“不要再跟着啊”
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矣姀只感觉到眼前一晃,下一刻她的背脊便撞上了一方坚硬的院墙。
疼痛袭来,她闷哼一声。
抬眸。
是赵徽聿把她禁锢在院墙和他之间。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唇线紧抿,好看的剑眉甚至蹙出了两道凌厉的峰线。
篮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