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不承欢-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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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杜若，穆芊颜一瞬间有些怔然，她现在，好像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了。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吗？”即使面瘦肌黄，可却丝毫影响不了杜若对她的仇视，还有怨恨。
“……”穆芊颜无言。
是真的无言以对。
她自认，她没有真正害过杜若。
杜若变成这样，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可无言，便代表她对杜若心有不忍。
穆芊颜，你真的越来越心软了是怎么回事啊？
杜若深深凹进去的眼窝，望着刑场上面，她爹，刚刚被砍了头…
眼窝深陷的眼睛里流出眼泪，看着，不仅可悲，还挺说摹�
“我爹死了，穆芊颜，你满意了吧？为什么你就那么不近人情，不肯救救我爹呢？”
杜若的声音也不似了，没有了温婉，反而如老妪一般沙哑。
事到如今，她还在质问，责怪穆芊颜。
没有出手相救杜天鸿。
她变成这样，说到底也是因为穆芊颜害的。
她没料到，穆紫晴竟会出卖她，保住了穆芊颜！
这段日子以来，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弘王派人…日日给她喂毒。
杜若自知，她已命不久矣，时日无多了。
今日是她爹处斩之日，她想尽办法从弘王的人的监视下，逃了出来，想来送她爹最后一程。
没想到，又让她看到了穆芊颜！
她就想问问穆芊颜，为什么她要那么不近人情？
她爹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舅舅啊！
穆芊颜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说她心狠手辣，可要论狠心，她远远不及穆芊颜心狠！
听着杜若面如死灰的质问，穆芊颜迟疑了一下。
“小姐…”清霜瞧出了她的异样，悄悄的扶了她一下。
看着清霜担忧的脸色，穆芊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深吸一口气，穆芊颜定了定心神，淡漠的语气道，“我说过，你和你爹有此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我和我爹都救不了他。”
说她狠心？说她不近人情？
她们，杜若，杜天鸿，有将她当做亲人了吗？
呵，简直是可笑！
穆芊颜原本心底那一丝的不忍，便也沉溺了下去，眸中清冷，她便是不近人情又如何？
人若待她不认，她又何须仁义？
今生的穆芊颜，从来就没有仁义的好心肠。
杜若笑的，笑的有些疯癫，像极了…像极了瑶氏死的时候。
“穆芊颜，你最好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否则你的下场比我惨！”
杜若指着穆芊颜，说完竟抽搐了两下，踉跄了两步，看着像要扑向穆芊颜似的…
第182章：醒悟的太晚了（）
“小姐小心！”吓得清霜立马就护着穆芊颜往后退开了一步。
杜若的举动，瞧着怪吓人的！
可杜若并未扑向她，或者说，现在的杜若，根本也无力扑向她。
反倒是跪到了她面前，杜若捂着胸口，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张脸因疼痛都皱的扭曲起来了…
“咳咳…”杜若咳了一声，便咳出一口血来，吐到了穆芊颜的脚下…
顿时就又吓了清霜一跳，“你……小姐你看她……”
看着杜若的样子，穆芊颜便知，她已无力回天了。
穆芊颜叹了口气。
看着杜若如此悲怜，她心里，或多或少，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杜若，你的敌人一直都不是我，你恨错了人，是谁将你变成这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穆芊颜淡漠的轻声透着丝丝惋惜。
可怜了一个温婉贤淑的若姐姐。
如今却变得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
当初……
当初，若姐姐如果不选择太子，或者，当初她能告知若姐姐太子终将被废的实情，或许……若姐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她知晓太子的结局，也知晓杜若的结局，可……她明明早已知晓结局，却未能劝住若当初的姐姐……
说起来，可有她的责任？
“呵呵…”咳着血，杜若笑了，“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就快要命绝于此了，现在说恨谁，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不会再有怨恨，不会再有不甘，也不会再有忧愁了。
杜若的眼中，一片死寂。
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吧。
杜若最后，艰难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拉穆芊颜，她像是呼吸困难的喘息着，“芊颜…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听在穆芊颜耳朵里，不知为何，令她红了眼眶。
“其实…其实我知道，不应该怪你，也不应该恨你…是我，是我心胸狭隘…该恨的，是我自己，芊颜…对不起……”
杜若说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还没爬起来，便又要摔了下去…
“若姐姐…”
是穆芊颜，眼疾手快的动作，扶了杜若一把，才不至于让她重摔下去。
杜若嘴角流血，虚弱的靠在穆芊颜的怀里，她知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若姐姐…”眼角的泪，不知不觉便落了下来。
穆芊颜岂会感知不到，杜若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这一声“若姐姐”，令杜若扬起了人生中最后一个笑容。
“芊颜…其实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能死在你这里，我没有遗憾了…”
“过去种种，我一次次的陷害于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能在死之前，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满足了……”
杜若临死之前的这一刻，仿佛她又变回了那个温婉贤淑，善良大度的杜若。
只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若姐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
现在说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死了，便一切都归于尘土。
死神已经来到了杜若面前，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真好…”杜若笑着，嘴角吐出的血越来越多…
她最后眼角含泪的望着天空，“我终于解脱了…”
穆芊颜便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杜若死在她怀里，看着杜若的手…无力的垂落，宣告着她的死亡…
“若姐姐，走好。”眼泪滑落穆芊颜的脸颊，滴落在杜若咽气的脸上，到死，她的若姐姐才回来。
“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穆芊颜的声音，充满了哽咽，而且，还有自责。
归根究底，是她，害了杜若…
下辈子，别再遇见她了。
下辈子，若姐姐要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小姐…节哀顺变啊……”
这一切，清霜在边上都看在眼里，可她能做的，就是劝慰着小姐，节哀顺变…
以前，她还一直不喜欢杜若，觉得杜若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可亲眼看到杜若的死，看到她临死前的悔悟，清霜都不禁感动了…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记恨的呢？
所以，她也就不再讨厌杜若了。
穆芊颜神情伤怀极了，失落的话锋一转问道，“朔月…没跟着我吗？”
“朔月…？”清霜疑惑了一下，然后便慌里慌忙的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响它。
随后只感觉吹过来一缕凉风，分分钟，朔月便神出鬼没的站在她们面前了。
“穆姑娘有何吩咐？”虽是这么问，但朔月心里，大概知道她找自己是要做什么？
方才他跟在暗处，穆芊颜没有危险，他便没有现身。
杜若的死，他自然也都瞧见了。
没想到杜若临死前还能悔悟过来，死前跟穆芊颜重归于好。
只可惜，人死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只叹一句，迟来的悔悟。
“找个好些的地方，好好厚葬若姐姐。”
穆芊颜语气平淡，但仍旧能听出她的难过。
其实，她和杜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杜若曾对她的恨，皆因嫉妒而起。
她们之间，不过是‘嫉妒’二字罢了。
如今人死了，她便不得让杜若暴尸荒野。
好好安葬，便是她与杜若最后的一点情义了。
“穆姑娘放心，属下明白。”朔月郑重其事的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他看的出来，？她对杜若的死，多少还是有些伤怀的。
常言道，死者为大，不过是找个地方安葬杜若，这事对朔月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罢了。
穆芊颜一路神色失落的回了侯府。
刚发大门口，李巍便在这里等着她了。
一见到她，李巍立马就迎了上来，“大小姐，你回来了！”
瞧着李巍似乎面色有些急色，穆芊颜便不动声色的收敛了低落的心绪，开口询问道，“李叔叔，有什么事吗？”
看样子，李巍是特意在这儿等她的。
她不过才出府了一阵，莫非府里就出什么事了吗？！
“大小姐，长公主府送来了帖子。”
李巍说着，便递出来一张烫金镶边的帖子。
“长公主府？”
一听是长公主府，穆芊颜立马就拿过帖子，打开一看，眸光微闪了一下。
果然是长公主府的帖子，安阳长公主居然给她下帖子？
穆芊颜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优思。
“大小姐，帖子里说了什么？”李巍连忙追问道，一看脸上就是写着‘不放心’三个字。
方才穆芊颜前脚出府，长公主府的人后脚就送来了这张帖子。
一听说是长公主府的帖子，李巍便亲自接了下来！
李巍心知，这帖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自从瑶氏临死前，从瑶氏嘴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李巍便对长公主安阳，重新‘改观’了。
现在这长公主府送来的帖子，李巍自然是要万分慎重。
是以接了帖子之后，李巍便在门口等着穆芊颜回来。
“长公主说，邀请我中秋佳节，赴长公主府参加赏月宴。”
穆芊颜语气幽幽，叫人听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赏月宴？”李巍诧异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是中秋佳节赏月宴的帖子。
只是，以李巍如今对安阳长公主的‘了解’
这顿赏月宴，恐怕不单单只是赏月而已！
“怕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也就清霜，敢当着穆芊颜和李巍的面儿偷偷的嘀喃着…
“……”看的穆芊颜和李巍双双一噎。
不过李巍这次觉得，清霜这丫头说的不无道理！
安阳长公主摆明了和侯府有仇，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请大小姐去参加什么赏月宴？！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长公主府的赏月宴又会是怎么个热闹法。”
穆芊颜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眼里闪过的冷光，以及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冷笑。
她正愁找不到地方下手呢，不妨长公主府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与王府一般尊荣无二的长公主府，到底是有何不同之处。
等穆芊颜回到房中，未见其人，便先闻到了味道。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现在又是最是熟悉不过的人。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穆芊颜随手扔下帖子，语气中透着丝丝疲累，毫不扭捏的就往秦玥腿上一坐。
他的腿，已经是她的御用‘座椅’了。
晚上夜夜往她房间里，怎么今儿白天也来了。
他今儿没事做吗？
她的面露疲累之色，秦玥都看在眼里，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富有磁性的嗓音响在她耳边，“听说杜若死了。”
“嗯，我让朔月找个地方将她葬了。”穆芊颜像只懒猫一样的往他怀里缩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回答他。
然而心里嘀喃了一句，这个朔月，通风报信的动作还是这么快！
秦玥笑了一声，“本王的颜颜，果然还是不忍心。”
她明白秦玥的言外之意。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三尺黄土罢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穆芊颜语态懒散的嘀咕着。
又不是她的三尺黄土，有什么不忍心的？
“死了，她便解脱了。”
杜若临死前的话，仿佛音犹在耳。
杜若的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中秋赏月宴，你无需担心，一切有本王在。”
秦玥又转移了个话题。
然而，没人理他…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穆芊颜都睡着了。
秦玥笑了笑，便罢了。
轻柔的将她的靠姿调整了一下，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一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