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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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夕岚半抱住赵芙,帮腔道:“是啊,芙儿姐姐现在昏迷不醒,不医治的话要是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夕岚不敢说死,话到嘴边还是硬转了下弯。
车夫恭敬的向那人行了一礼,没有因为主人的不凡而盛气凌人,也没有越过主子站出来教训她们,只是静静地把马车拉到一边停车的地方停好。那人一身紫袍,头戴琉璃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整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往那一站,没有多么强大的气场,却让人不由想要臣服。艳丽的色彩与精美的发冠不会让人感觉到像沐晛那般妖艳,而是肃穆与柔和相结合的美感。
那人没有推卸责任,拱手道:“这的确算是孟某的错,那位姑娘的伤势在下是一定会负责的。如果不嫌弃,先将她安置在孟府可好?”
柳下朝烟闻言,眸光闪烁不定,目光划过那人的脸,又回头看过孟府的牌匾,再望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赵芙,最后定格在夕岚身上。四目交接,柳下夕岚知道姐姐这是在向她征求意见,瞥了眼尚在怀中晕厥不知安危的赵芙,她最终还是皱着眉点了头。柳下朝烟心下一松,回头同意了那人的提议。
踏进大门,在偌大的府邸中穿行时柳下朝烟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十六年的时间都以为自己没有娘,后来得知自己的娘亲仍健在而跋涉千里,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又不愿进去,尝试一番后决定离开,却阴差阳错还是进了这座府邸。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见娘亲,也不知道相遇之时敢不敢相认,这一切,还是留给时间决定好了。
赵芙被安置在客房,替她诊断的郎中说,她的肋骨被撞断了两根,体内也可能会出现血块,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也有不少淤青和擦伤,建议卧床疗养半年左右方可恢复,然后开了许多内服外敷治疗滋补的药。柳下朝烟也在一路上这些人的对话中得知那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怀国右相孟珲,孟珲吩咐下人替她们准备了孟府西南角的一个小院子,那里比较僻静,也适合养伤,郎中所说的药材他也只多不少的送来。她们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住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并没有怎么见过孟珲,问了旁人才知道,孟珲与宁怀帝姬联姻后基本上都住在帝姬府中,而宁怀帝姬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那里跟孟珲的个人底盘没什么两样,不过孟珲离开时倒是吩咐过如果她们有事可以派人通知他,估计是因为他留了话,所以府里的下人对她们三个也不敢怠慢,日子过的倒也不赖。
赵芙是在半个月后才醒的,这半个月里柳下朝烟凭借着以假乱真的绣工与院子里的丫鬟们关系好了很多,而柳下夕岚酿酒的技术也让小厮和侍卫叹为观止,昔日用来养家糊口的生计或是单纯的兴趣,让两人在这个小院里混得如鱼得水。朝烟和夕岚拒绝了侍女的服侍,自己事无巨细地照料赵芙,但洗衣做饭之类的活计她们倒很乐意让别人来做,说到底她们是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有些自知的。
孟珲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三人,他并不知道几个人的身份,当初让怀朱去帮忙找,怀朱回来之后就领兵出征,也没来得及说清楚,而且这种相遇,很难让人多想,这次会错过多久,谁又能知道呢?
而淇国的雨也结束了,怀朱听完李肆带来的军情,捂着肚子在城楼顶上笑得直打滚,若不是城楼顶被修成水平的,她很可能会掉下去。
“那淇国皇帝竟然在前天祭祀感谢神明的时候,被雷给劈得直接见神明去了,哈哈,笑死我了,神明是太喜欢他了,叫他去跟前伺候,还是他做皇帝做的太差,遭天谴啊?被雷劈死,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第43章 淇之邀请()
淇国本来草原就多,地势平坦开阔,他们又信奉神明是草原的神明,祭祀一定要到当年最肥美的草原举行,而且他们相信越高就离神明越近,所以祭祀的高台一定会搭的极高,为了表示诚意,祭祀一定要由最高统治者亲自完成,若是没那个能力,甚至会被要求退位,另立新帝。
这次的雨是淇国一年粮草的保证,皇帝自然要举行祭祀,祭祀所用的还大都是青铜器,刚巧这些天又是雷阵雨,谁知道皇帝在高台上敬酒的时候雨又开始下,被雷劈到那绝对是活该自找,怨不得别人。只是这皇位空悬,必会引发国内动乱,是他们的大好机会。
李肆已经将和怀朱之间的礼节省的不能再省,撩开衣袍席地坐在怀朱身边,他也没打断怀朱的笑声,径自开始分析:“淇国皇帝目前有八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老六老七和老八是三胞胎,才刚满周岁,算是老来子,他们的母妃也因此在去年封为皇后,深得皇帝宠爱;老大老二体弱,无继位的可能性;老三虽是太子,却有勇无谋,整日与老五混在一起,那老五一肚子坏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四就是我师兄鲜虞浩,根本无心皇位。”
怀朱笑完了,也坐在一边:“这样说的话淇国岂不是后继无人?继承皇位的是谁?”
李肆扭头冲怀朱露出单纯的一笑:“你猜?”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怀朱可没心情听他的废话,直接威逼。
“好吧,其实现在淇国还没有立皇帝。他们的大祭司说,在先帝没有留下有效的遗诏的情况下,必须举行一场隆重的祭祀,届时所有的皇子们都要到场,让神明替他们选择伟大的君主。”
“可如果这样的话鲜虞浩就会离开,他们不怕我们趁须直入攻下淇国吗?”
怀朱表示不能理解,按理来说当有外患时,任何一个国家都会选择首先解决外患,就算朝廷之上有几个被权势冲昏头脑的人,但总不能整个淇国人的脑子都有问题吧,怎么可能一个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否则淇国怎么会这么胆大。
“这就是我今天带来的第二个消息了,”李肆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怀朱的胃口,在她催促之前才又接着说,“大祭司以淇国的名义邀请了各国重要人士才加这次祭祀,并承诺会赠与接受邀请的各个诸国以三百匹良驹。”
“这样的话,恐怕没几个会不答应的吧?”怀朱用肯定句的语气说出了这个问句。
“的确,所有国家都接受了,而怀国受到邀请的人便是你。”
“果然。什么时候出发?”
“祭祀在先皇的头七举行,没几天了,最好尽快出发。”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怀朱边说边起身,往楼梯处走去。
李肆看着她的背影没动:“帝姬你都不打算安置一下军中事务的吗?”
怀朱站定,回头:“我相信你都安排好了,不然你不会跑来跟我说的。”
李肆粲然一笑,“您的雪焰已在城楼下等候多时。”
怀朱了然,她就是喜欢这种办事能力极强的人,这样她才可以安心做一个撒手掌柜啊。
怀朱这次去参加祭祀只带了李肆一人,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祭祀的前一天赶到淇国为各国来宾安排好的住处。因为祭祀的地点是草原,所以他们住的地方也只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不过起码比怀朱之前住的大帐要豪华那么一点。
请帖上只邀请了怀朱一人,李肆作为随从与怀朱的住处并不在一处,怀朱休整了一个时辰,见外面天色还好,便决定出去走走。这几日天晴,草叶上的水也被蒸发了个干净,怀朱寻了一处小山包,就席地躺下了。天边云霞汇集,绚烂夺目,怀朱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落日。绿草如茵,直达天际,而那一轮巨大的光芒身绕万里云霞,就那样在眼前一点一点向下划去,远在天边却感觉自己被其笼罩,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挽留。
怀朱走得远,这地方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身周一片静谧安详,眼前的一切,或许就是淇国人所敬仰的神明赐予他们的吧。
怀朱就这样躺着,望着头顶无拘无束的天空,竟睡着了。
圆月如盘,引来草原真正的主宰。一声狼嚎惊醒了怀朱,挺身站起,怀朱才发现不远处有整个狼群,但它们好像包围了某个东西,碧绿的眸子发出贪婪的光。
“你们退开!给我退开——”声音从狼群中心发出来,听起来像是个女孩。
怀朱抱臂,原来是个小女孩被狼群围了,只是这地方怎么会有小女孩?她视力极佳,哪怕是夜晚也不怎么费力,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处在劣势,而且她估计也拼杀了几只,现在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略微思衬了下,怀朱还是打算出手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腾身跃起,一个空翻间怀朱便落在了那个女孩身边,她也没废话,抓住女孩的胳膊跟提小鸡似的把她丢到自己刚刚站过的地方,远离了狼群的攻击范围,然后抽出银鞭就是一甩,狼群虽倒了一些,后面的却很快涌过来填充了缝隙,而且还在刚刚的行为明显激怒了狼群,领头的那只又是连续几声嚎叫。怀朱心道不好,四周全是狼,万一一个不察便会落入狼口,咬了咬牙,她还是决定放出杀招。
“漫舞流萤——”
漆黑的夜幕下,三丈长的银鞭旋转舞动,留下一片翠绿荧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而在这一片草原之上,则让人不禁联想到腐草生萤的典故,此时此刻,挥动着长鞭的怀朱就像是草原的女儿,旧年化为腐朽的青草,在这一刻随着她的召唤,化为流萤破土而出,漫天飞舞,美轮美奂。
怀朱并不知道被她丢出去的女孩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心折,那女孩只看到了这招数所带来的视觉上的美感,却忽略了成片倒下的群狼所流出的鲜血。如果美丽需要用鲜血浇灌,那宁可失去,因为美丽只是美丽,不会成为美好。
怀朱灭杀了一部分狼群后,剩余的几头狼见大势已失便掉头逃跑,怀朱也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生命的消逝本就不是她所求的,如若没有必要,她亦不会使出杀招,她想活着,也会尽最大可能给别人存活的机会。
收起长鞭,怀朱直接往营地的方向走去,今天也算是幸运了,在这外面睡着,若狼群是来攻击她,能否安然无恙还未可知,实在是太危险了。
“喂——女侠你等等我——”之前被怀朱丢出去的女孩提着染了血的弯刀追上怀朱,及膝的裙摆上还溅了几点血迹,深蓝色的长靴上缀了白色的珍珠和紫色的碎水晶,身上的裙装与长靴同色,显然是配套的,花纹都以金银两线绣制,头上系了一条同样的抹额,细长的流苏上挂着狼牙磨成的月牙形的坠子,身形与怀朱比起来有些矮小,笑起来眼睛也会变成月牙形,应该是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缘故,脸颊红扑扑的,又有些圆,像个苹果,嘴巴却小巧如樱桃,长得委实玲珑娇俏。
怀朱见对方一副憨厚可爱的样子,便也没拒绝她跟上来搭讪。
第44章 继位大典()
的确是搭讪。
“女侠你刚刚的样子简直是太英气逼人了,我好仰慕你,你能不能教教我那招?哦,对了,我叫鲜虞庥,女侠你姓甚名谁啊?”
看着眼前少女的眼中波光泛滥,怀朱简直无言以对,想了想还是说:“你可以叫我怀朱或者宁怀。鲜虞庥?你是淇国公主?”
“是啊是啊,女侠你居然知道我,我真是太激动了。宁怀?天哪,你居然是那个令七国大军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女帝姬,我,我真是太幸运了!”
怀朱实在不能理解这个淇国小公主的思路,还有,她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么长一串前缀?鲜虞庥的名字她早就找李肆问过了,她哥哥弟弟都是草字头的名字,除了那个死活不改名字的鲜虞浩,就她一个最奇怪,想不记住都难好吗?
这么想着,怀朱也就问了:“你为什么叫鲜虞庥,而不取一个跟草有关的字做名字呢?”
鲜虞庥很乐意跟她仰慕已久的英雄多说几句话,颇为兴奋地讲起来:“因为我母妃快生我的时候,有宫里的太医说我胎位不整,很难生出来,那一段时间恰逢干旱,我母妃却晚了预产期十六天才开始阵痛,而且的确出现了太医所说的难产,但在我母妃躺好准备生我的时候,天降大雨,我母妃突然就不难产了,一下子就把我生了出来,而且还没有太疼。刚开始那一个月我的身子比其他一样大的婴儿还比较弱,那场雨直直下到我满月的那一天才停,一个月大的时候我的身子骨就开始好起来。大祭司说我是受到了神明的庇佑和保护才来到这个世上,并且安然长大的,而且我也是如今淇国唯一的公主,大祭司还说我受到了神明的赐福,以后必有不凡,所以我父皇非常疼爱我,给我取名鲜虞庥,庥,就是庇荫、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