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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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道:“哀家心疼你,你反倒是不依了,是不是要哀家对你不管不问了,你就要依了?”说到这里,太后还是掌不住笑起来:“你这样小孩儿心性,来日做了柳夫人,可又怎生是好?你二人虽然议亲,却也不要忘乎所以,传了出去,你二人都不好做人。”
宋夷光一时更为忸怩,秦婉忍俊不禁,笑得十分欢喜。太后反倒是施施然望向她,低声道:“卫珩如何了?”秦婉忽的一激灵,转头见太后似是不着息怒的脸,一时噤若寒蝉:“好上一些了。”
太后“嗯”了一声:“好上一些就好。”说到这里,她这才有了些笑容,“婉儿,皇祖母问你,你对卫珩是真心的?真心想要嫁与他为妻?”
这话是之前秦婉想都不敢想的事,在此次春狩之前,太后厌弃卫家,自然也十分不愿意秦婉和卫家有所接触。但自从今日一早,太后说愿意给卫珩一次机会之后,倒是显得开明了起来。秦婉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婉儿是真心想要嫁给卫珩为妻。”
“也好。”太后低声说道,“卫珩倒是让哀家发觉了卫家人的某些不一样,让哀家有些刮目相看。你若喜欢他,也就罢了”
太后声音几不可闻,秦婉只能听清一些,但太后的确是对卫珩生出几分好感来。秦婉所求不多,只要太后对卫珩有那么一点好感就够了,只要不是全然厌恶,这样就不会让温一枫这等小人有任何可趁之机了。
当日下午,众人启程回京。双生子乐颠颠的将夏昭华拉入了雍王的马车中。两人对坐,夏昭华尚不觉忸怩,雍王却满脑子想着当日被她打横抱起的事。这娇小的身子,软软的,却有那样大力气
不知道,她抱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满脑子想入非非,秦羽率先钻入了他怀里坐好,将夏昭华让给了秦媛,两人一时十分欢喜。秦媛坐在夏昭华怀里,笑得欢天喜地的:“最喜欢夏姨了。”又见父王望着自己,秦媛皱了皱小脸,小胖手搓来搓去的:“父王,夏姨跟媛媛说,人不能自私的。父王如果孤单的话,可以给媛媛找一个新母妃,可是、可是等母妃回来的时候,父王不能不要母妃的。媛媛还是更喜欢母妃多一点”
她有些委屈,怕是又想到母亲去世的事。雍王喉中一哽,一时无话。秦媛和姐姐一样,都和雍王妃十分相似,她甚至比秦婉更像雍王妃,是以雍王对她诸多偏疼。那一日在行宫之中,双生子哭得肝肠寸断,表示不要新母妃,让雍王几欲落泪。但现在,年仅四岁的秦媛竟然说出这样懂事的话来,让雍王一时难受至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父王不会不要母妃的”想到去世的发妻,他也有些哽咽,旋即对夏昭华笑了笑:“你、你将他们教得很好。”
“王爷客气了。”夏昭华笑了笑,对雍王依旧不热络。纵然那一日她将雍王抱起,太后似也有些想成全两人的意思,但夏昭华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雍王在一起。但两个小的需要一个继母给予母爱,秦婉也需要一个继母操持王府,如此才能出嫁。
两人一时无话,众人浩浩荡荡回到京中。郑太傅得知温一枫也和卫珩一样,险些昏过去,赶紧来瞧了徒弟。眼见两个小徒弟都成这样了,难免就对皇帝这个大徒弟就有些不满:“好端端的跟着陛下出去,怎的一个二个全成了这般模样?”
皇帝何尝不是又急又愧,长叹了一声,转头则命人将方炳华押入了刑部大牢,命刑部尚书严加审讯,如是不肯吐露实情,可以用刑。
作为郑太傅唯一安然无恙的徒弟,柳穆清、夏竟成并秦婉、宋夷光一起将卫珩送回去。进门之时,卫老将军见儿子成了这样,禁不住老泪纵横,二房中人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但还是轻轻的呜咽了几声。柳穆清出面宽慰卫老将军,将卫珩抬入了房中,小厮赶紧过来给卫珩换药。自打卫夫人去世之后,卫老将军深受打击,身子也渐渐步入从前,未免他伤感,柳穆清也就请他回去了。
这两日秦婉也没有休息好,此刻倚在小几上,有些昏昏欲睡。夏竟成抱胸在外面等着,闻着愈发浓烈的药味,说:“这二房到底怎么回事?我瞧着卫兄受了伤,他们似是十分欢喜的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秦婉淡淡说道,想到前世与二房的恩怨,还有卫琰和卫苑雅兄妹的德行,秦婉就觉得愈发齿冷。本该是亲近的二叔一家,却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人心隔肚皮”。
“这卫家倒是很有趣。”夏竟成露出笑容来,“我看等卫兄中状元了,他们又要扑着赶着前来巴结了。”
可不就是巴结呢,还跟不能变作卫珩身边的狗前来表忠心。
正想着,小厮从其中出来,不多时,卫珩就蹒跚着走了出来。秦婉倒吸了口气:“你腿上还有伤”
“不碍事的。”卫珩微笑,不知何故,他脸有些发红,好容易坐下,宋夷光才不明所以:“你一个大男人脸红什么?难道是方才上药,觉得被自家小厮看去了,所以臊得慌?”
卫珩抿唇不语,只是望了秦婉一眼。和卫珩心有灵犀,秦婉当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只因他不愿让自己为他担心罢了。严先生为给他放血,新割了几道伤口出来,配的药劲力又太好,难免很疼。为不叫出来让自己担心,他一时忍着,这才将一张俊脸都给憋红了。
夏竟成上下看着卫珩,松了口气:“卫兄既能下地,想必伤势也不打紧了。这次的武科的殿试,卫兄还是不要参加了,免得又伤了腿。我听说这是给人下了毒不是?”他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似嘲非嘲的说,“温大人如今怕就不好过了,毒性至今未解,左臂形同废了,听说连严先生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治好他。连点头华佗都如此说,只怕温大人是真的气数已尽了。往后咱们这位玉郎,可就成独臂玉郎了。”
他说出的话竟然这样刻薄,秦婉和宋夷光双双一惊,皆是看着他。后者跟她俩莫名其妙的对视,暴躁的摆了摆手:“两位郡主看我做什么?我往日对他有诸多钦佩的心思,只是昨日当着那样多人,他张口就说出的确是因为卫兄杀了独眼狼王才引得狼群袭击营地。呵,我京中人人称道的温润君子竟然落井下石,更不说卫兄是他的小师弟,如此品行,让人齿冷。偏偏还有一群人觉得温一枫敢说旁人所不敢说的,给了他脸!卫兄昨日被咬伤,还不知道腿能不能保住,他就开始煽风点火,生怕卫兄死不了,要那些纨绔子弟用唾沫星子淹死卫兄。”
他越说越气,秦婉和卫珩却相视一笑。夏竟成这人虽然也是个纨绔,但十分的讲义气,此番能说出温一枫不是个好东西这番话来,已然是和众人都不一样了。宋夷光听得一愣一愣的,作为被温一枫收买的服服帖帖的一员,方才夏竟成的话让宋夷光深以为然,不免也开始怀疑起了这位京中众人所称道的谦谦君子。
众人一时无话,不多时柳穆清折回来,说是要再去看看温一枫,宋夷光忙跟他一起去了,两人出了门,都还能听见宋夷光娇俏的声音:“死木头,今日太后娘娘都笑话我了,你要再敢跟我动嘴,我、我就打死你!”
夏竟成有点尴尬,转头见秦婉坐在卫珩身边,两人似是也有话想说的样子,一时惋惜:“罢罢罢,你和柳兄都是出双入对,独剩了我这孤鬼儿。等来日我有了心悦的女孩子,也不再与你二人玩了。”
他说罢,也就先出去了。秦婉笑得厉害,见卫珩伤腿还有些不便,低声道:“现下还像上午一样钻心的疼?”
“不疼了,真的。”卫珩伸手抚上她的小脸,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当即亲了上去:“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一点儿不担心。”秦婉笑道,乖顺的任他亲吻。如今卫珩痊愈指日可待,但温一枫不是秦婉心狠非不饶他,而是以温一枫的性子而言,若是此次不将他彻底除掉,必将后患无穷。他随手施为,就能逼得卫珩退无可退,一旦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再来一次,卫珩怕是招架不住。
“你不担心我,担心温一枫?”他阴恻恻的在耳边发问,秦婉恼了,转头拍他:“又说混账话!”小手被他轻易接住,顺势往怀中一带,秦婉扑在他身上,撅着嘴不说话。他低笑:“打我做什么?同你说正经的呢。难道婉婉要告诉我,温一枫左臂近乎残废的事,不是婉婉的手笔?”秦婉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卫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抱在怀里,将脸埋入她颈窝,贪婪的吮吸她的馨香,“婉婉不承认也不要紧,我都是知道的。你做的够多了。往后我来会会温一枫。我虽不济,但撕了他伪善的面具,我还是做得到的。”
“你要怎么做?”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颈窝,秦婉浑身酥麻,他的双唇似又浅啄自己的脖子,秦婉呼吸渐渐重了,扭着身子要跳下来:“我再不理你了,你就欺负我。”
她脖子都泛着诱人的粉色,卫珩笑得得意,轻声道:“婉婉,温一枫此人在朝中威望颇高,若要扳倒他,咱们势必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他说得很慢,目光渐渐深了。温一枫在朝中根基太深,从皇帝、太后,再到如郑太傅一类的元老,下至柳穆清一类的新秀,人人都以温一枫为傲,是以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可能无形之间,会得罪很多人,失去很多东西。
秦婉忽的笑了:“我若是害怕,就不会令人对温一枫下手了。”
卫珩将她抱在怀里:“婉婉,有你真好。”
*
次日,秦婉进宫向皇帝请安,满心想着卫珩究竟要如何对付温一枫。撇开温家是大熙的世家这点,光是温一枫本人的声望在朝中便是颇高。上至皇帝下至世家高官,无一不对其称道有加。如今若是要将此事闹大使皇帝对温一枫生疑,势必要站在朝野上下的对立面。卫珩尚未殿试,如此闹起来,只怕也得不了好。
太后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今日在御花园里散心后,忽的玩心大发要摸骨牌。秦婉和宋夷光并皇后相陪,皇帝则坐在一旁,出了彩头看谁能赢。偏偏秦婉是个臭手,接连输了好几把,苦着脸说:“我不玩啦,皇祖母和皇伯娘都帮着夷光欺负我。”
宋夷光朗声大笑:“哎哟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自个儿玩不好,就是太后和皇后帮着我欺负你了。”玩笑着,手上也一点不含糊,又赢了秦婉一局,众人一时间笑声连连,将皇帝也引得欢喜不已。
不多时,就见督太监从外面回来。皇帝随口问道:“温一枫和卫珩如何了?”
“温大人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左臂依旧疼痛难忍,严先生说,实在无能为力,那毒到了现在也解不了,怕一生如此了。”督太监轻声说道,皇帝脸上大是叹惋,温一枫是他最器重的臣子,还指望着留给秦桓,开创大熙的盛世,但现下废了一条手臂,俨然是残废了:“那卫珩呢?”
“卫公子倒是好,严先生说,卫公子身子底子比温大人好了许多,是以只要这样疗养下去,殿试之前自能痊愈,只还是不宜参加武科殿试了。”督太监说道,又沉吟片刻,从袖中取了一封信出来,“卫公子请奴才代为呈给陛下的,还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了在手,颇有些不解:“他想说什么?”
督太监嗫嚅道:“卫公子他状告温大人对自己下毒,说其以苦肉之计,欲行瞒天过海之事,欺瞒陛下和京中所有人。”
决裂()
温一枫乃是皇帝的宠臣;在朝中名声甚好;几乎人人说到他都是赞不绝口;卫珩竟然要状告他对自己下毒;还说以苦肉计转移视线。皇帝接了状纸在手;眉头拧得生紧;不豫显而易见。
在场都是皇帝十分亲近的人;立时都觉得不好,忙停下了摸骨牌。唯有太后神色如常,淡淡说:“咱们京中是越来越热闹了;这师兄弟二人也有如此深仇?”这话大有些讽刺之意,于局外人看来,卫珩所言之事若是真的;就是温一枫居心叵测;想要害死卫珩,见事情可能败露;就以苦肉计瞒天过海;若卫珩所言是虚;那么就是卫珩毫无同门之谊;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将已经废了一臂的师兄逼到绝境。
不管哪一种;这师兄弟两人;都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哪怕是粉饰太平都做不到了。
念及此,秦婉和宋夷光相视一眼;双双静默不语。即便没有秦婉和卫珩的这一层关系;在这样的时候,除了太后以外,谁说话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滋味。是以连同皇后在内,谁也没有言语。
皇帝脸色铁青,好半晌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卫珩是疯魔了不成?朕绝不相信温一枫会做出这等事来!”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