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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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骤然冷笑起来:“你只知会得罪了三爷,也不怕得罪了我?”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价值千两白银,“今夜我会派人来接春儿姑娘,若是做妈妈的执意不肯,那可不要怪我无情。”
好么,这四九城中三步一王,五步一公,招惹不起的数不胜数。总归现在流言四起,作为当事人的秦仪未必会来,还是保住自身才是要紧。
老鸨子当即换了一张笑脸:“瞧这位爷说的,不就是一次吗?倒也使得,今夜爷只管来接,过了点送回来就是了。”
眼看就到了傍晚,春儿便闭门谢客,又怕给人瞧去了,只敢从后门出去。待上了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便一路晃晃悠悠的往风月楼外去了。大熙并无宵禁,是以夜中很是热闹,车外人声鼎沸,春儿有些心不在焉,只盘算着要去哪里。
马车在城中绕了好几圈,这才慢慢的往一处寂静的别院去了。春儿被叫下车的时候,那出钱的男子正在院中,春儿心中一喜,这才笑得极近妍媚,行礼:“见过爷。”
那人神色淡淡,一点也不热络:“你随我进来。”说罢,径直在前走,春儿不明所以,忙跟了上去,穿过抄手游廊,又进了垂花门,一直进了院中的抱厦,那人才说:“进去吧。”
春儿不明所以,还是进去了。屋中地垄烧得很暖,她一进去鼻子上出了一层细汗,忙不迭脱了斗篷,自有侍女接过放好。她探着身子张望,见碧纱橱之中似是坐了个女子,虽看不真切,但她形容尚小,怕还没有及笄。
作为风月楼的花魁之一,春儿可什么场合都不惧,待其中叫进,她便立刻进去了,笑道:“不知姑娘让春儿来,所为何事。”
屋中少女坐在罗汉床上,她生得很美,五官精致仿佛工艺品,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翦水秋瞳就这样望着自己,眨眼之时,眼波流转,仿佛湖水泛清波。身上穿戴虽是素净,但却无一不是精美之物,自然绝非一般人家。只是身形瘦弱,在这样的屋中穿得也多,怕是有些不足。
而秦婉也在看这个女人,她虽美,但总少了些味道,丝毫没有大家之女的含蓄和温婉,妆容虽是增添了不少颜色,但明摆着就是用来引诱男人的。
秦仪的王妃可也是个美人,纵然不比春儿妖媚,但可比她美多了。可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原来是姑娘出的银两。”春儿立时便明白过来,行了个礼,笑盈盈的望着秦婉,“不知姑娘是要春儿如何?若是那事儿春儿不才,倒也是会的。”
她只将秦婉叫她来是要做些玉女磨镜的事,是以也并不推辞,秦婉望了她一眼:“你可知道你要死了。”
肯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让春儿立时白了脸:“姑娘要杀我?”
“我不杀你。”秦婉还有些咳嗽。自有人端了桑杏汤来,“自有人要杀你,我不过是想救你。”
春儿立时绽开婉转的笑容:“姑娘可真会说笑,纵然看得出姑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但春儿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若要杀我,也该掂量掂量,能不能开罪三殿下。”
见她天真至此,秦婉冷笑道:“然而若说有人要杀你,除了你的三爷,我着实想不到还有谁了。”见春儿脸色立即发白,秦婉接着笑道:“你让他如此被动,更给人嘲笑,你还想活下去?”
春儿冷笑:“姑娘怕是不知道,我和三爷是倾心相爱的,他怎会杀我?”
“倾心?你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没什么了不起。而你若真心待他,现在会在这里?”春儿脸上一白,后者倒也淡然:“疏不间亲,我不难为你,最迟三日,你的三爷定然有所动作,但愿春儿姑娘有命活到那时。”说罢,她懒洋洋倚在了小几上:“言尽于此,送客吧。”
待春儿一出去,秦婉便吩咐道:“叫太子哥哥借给我的那人去跟着她,别让她被人害死了,好歹是一条性命。”
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春儿便被送了回去,老鸨子只认为是春儿言行有误,伤到了客人颜面,说了她几句,春儿便发了气,进屋关门再不言语。老鸨气得要命,还是只能打发人去给春儿送吃食。
闷闷的舀了一碗米粥,想到秦婉的话,春儿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秦仪堂堂皇子,真会为了她而如何?她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但是他真会对自己下毒手吗?如此想着,春儿正要吃饭,只听一声细微的破空声,她手中的瓷碗已然碎了,其中的米汤浇了一身,还有些溅落在了地上,立时翻出一层细密的泡沫来。
春儿顿时心惊,从妆奁中取了银针出来,一一试了送来的吃食,见银针无一例外全部发黑,明白下毒之人是成心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她当下不敢再吃喝,更不敢声张,连自己的房间也不敢待,非要到去和老鸨一间同睡。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春儿便从风月楼后门溜了出去。因昨夜已然夜中,马车又拐了好几圈,她找不到路,一路从城西找到城东,才发现了昨夜进去的小院,忙请人通传。却被告知,秦婉并不在,春儿的眼泪立时便滚了下来:“求你家姑娘救救命吧,我不想死!”
*
春儿在当日便失踪了,老鸨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想到她头一日的行止反常,只认为这丫头是跟着别人跑了。如今因为和秦仪的关系,春儿可是风月楼的摇钱树,现在摇钱树跑了,老鸨子能不急么?当下跑到京兆府去告状去了。
这些日子等着看笑话的人数不胜数,偏偏女主角春儿又失踪了,大多数人和京兆尹想法一样,认为春儿怕是被秦仪杀人灭口了。
但这样的话,可不敢说出来。不管这事是不是秦仪所为,他总是皇子,一旦传开了,被
人知道参上去,也该掂量一下脑袋的重量才是正道理。
尽管如此,也并不妨碍有些长舌之人对春儿失踪的事津津乐道。
因除夕是和重阳、清明、中元并列的四大祭祖节。待秦婉身子好了一些之后,雍王便带着儿女养相国寺佛光塔去为雍王妃祭祀。
坐在马车上,秦婉有些发困,杜若则眉飞色舞,对秦仪被流言所扰这件事十分乐见其成,那笑盈盈的样子,仿佛得了什么大好处一样。
“意料之中的事,他势必不会放过春儿的。”秦婉淡淡说,到底是一条性命,能救自然要救。现在春儿不见踪影,也达到了秦婉最开始的目的。秦仪那性子,本来就不会放过春儿,就算温一枫在他背后,他也会除掉春儿的。所以,现在让春儿失踪又不伤她性命,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
一路到了相国寺,有不少达官显贵都来此处祭拜供奉在佛寺里的亲人。雍王牵着双生子,秦婉跟在他身边,一路往上面去了。
双生子纵然年岁小,但十分的乖巧,望着雍王妃的牌位,不多时,眼底便渗出泪来,包着泪花儿还强忍着的样子,让人心酸不已。
给雍王妃上了香,秦婉慢慢的跟在雍王身边,低声道:“婉儿听皇祖母和皇伯父说,父王出了杖期之后,便要续弦了?”
不想女儿会问自己这样的事,雍王立时语塞,旋即说:“若是婉儿不愿意有继母,父王会向皇祖母和皇伯父回绝此事的。”
“婉儿岂会如此想?”秦婉忙否认了这件事,这辈子雍王的态度让她顿觉耳目一新,她相信父王不会再让前世的事重演了,所以继母这样的事,她并不十分在意。只要此人不像孟岚那样歹毒想到孟岚,秦婉忽又笑起来,那人还被禁足,发着她想做雍王妃的春秋大梦吧。
雍王摇头:“为父没能见到你们母妃最后一面,如今也只剩你们姐弟三人了再娶之事,为父只怕让你们受委屈。”曾经他的确对孟岚动过心思,孟岚模样像阿湄,又有表亲这样的关系在其中,定然能为了姐弟三人付出心血。
然而,她的确是付出心血了,只是她付出的第一件心血,就是要害婉儿身败名裂!
“若是父王有心,婉儿和媛媛阿羽就不会受委屈。”前世何尝不是如此?雍王就是对孟岚太放心了,这才招致了诸多恶果。雍王面色沉沉,长叹了一声,秦婉低声道:“父王,顺其自然就好,皇伯父和皇祖母的意思,拗得过一次,便拗不过第二次。”
雍王轻轻“嗯”了,难免触景伤情,转头,远远的却见到一个清贵的身影,雍王素来是极为喜欢他的,当即笑了笑:“温大人。”
醋海()
若问朝野上下;谁在京中的风评最好;温一枫若为第二;无人敢当第一。京中众人;素来都认为;这位不到二十便得了状元郎的吏部尚书温大人;乃是京中第一翩翩佳公子、京中第一金龟婿。但秦婉深知此人秉性阴毒;是以听到雍王叫他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心中陡然涌出厌恶来。
偏巧温一枫并不自觉;被雍王叫住之后,忙往这边来了,笑道:“王爷;和宁郡主。”他目光落在秦婉身上;见她似乎比前日里消瘦了一些,知道是因为险些落水那一日的事;柔声笑道;“郡主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不劳温大人挂心。”秦婉冷冷的说了一句;冷淡的态度让雍王都有些诧异;寻思着婉儿一向乖巧听话;何以今日竟然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温一枫。他并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梁子;是以觉得十分难以理解,乖巧知礼的秦婉竟然会对温一枫露出这样显而易见的厌恶。
温一枫并不理会秦婉的态度,语调愈发的轻柔:“臣与郡主数面之缘;于情于理;都该关心郡主才是。”秦婉对其厌恶至极,并不答话,然而仍然觉得此人实在恶心。雍王望着女儿,对于这“莫名”的敌意根本无法理解,只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温一枫谈吐风雅,行止合度,加之对于婉儿似乎很有感情雍王和太后眼里,温一枫如何都是秦婉未来夫婿愣。如今细细想想,以温一枫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此事是秦婉所为,但他似乎并没有给秦仪提供什么帮助,反倒是有些听之任之的状态。春儿那日被人下毒,势必是秦仪的手笔。温一枫在秦仪身边多年,怎会不知秦仪的性子,他却并未对秦仪加以阻拦,若说不是故意为之,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莫非,他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好?
念及此,秦婉无端便觉得很是恶心,想到温一枫的为人和平素里那样阴毒的举动,愈发觉得膈应,寻思着要想个法子,从温一枫跟前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雍王并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也不曾多想,转头则见双生子被乳母牵着,一手拿着小点心正吃得万分香甜。见雍王和姐姐出来,也是欢天喜地的扑过来。
温一枫何等眼尖,见两人过来,也是笑起来:“世子和二姑娘原来也来了。”
他盈盈含笑,俊郎的面容仿佛都会发光了一般。他本是十分俊朗,如今一瞧,更是英俊已极。若是秦羽和秦媛是怀春少女,只怕早已给他勾了去。秦婉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咬着牙正待开口,阻断温一枫的刻意示好,双生子却都怯怯的望了他一眼,不约而同的躲到了乳母身后。
双生子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温一枫,早在柳老太太寿辰那日就见过他了。彼时两人似乎也未曾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温一枫依旧笑得和煦,那温和的笑意好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是臣唐突了,两位似乎有些怕生。”又蹲下身子和两人平视:“不要害怕,好不好?”
正因年龄小,秦羽和秦媛是最好哄的了,加上温一枫颇为俊朗,好看的人亲善起来,往往让人难以抵抗,是以秦婉十分担心。然而两个小的望着他,小包子脸却慢慢的的皱了起来,旋即扑到雍王腿边,一边一个抱住父亲的腿,放声大哭起来。
不想自己也有失手之时,温一枫微微尴尬,只能笑。双生子一边哭一边扒拉着父亲,雍王忙蹲下身子抱住两人加以安抚。因雍王妃早逝之故,雍王将三个儿女看得很重,是以对于温一枫将两人吓哭颇有些不豫。
两小哭得声嘶力竭,相国寺往来香客众多,见孩子哭成如此,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雍王强压不豫,一手一个抱起秦媛和秦羽:“温大人,本王先行告辞了。”
温一枫忙施礼道:“王爷和郡主自便就是。”心中却是暗恨,他本想让秦羽秦媛对自己心生好感,从而左右雍王的意思,不想两人就跟被人调唆过一样,竟然如此大哭。雍王现下对他势必不满,不仅不曾让左右雍王之意,反倒是还将自己至于被动局面了。
秦婉心中极为畅快,望着温一枫神色莫测的脸,愈发觉得如此结局最好。只要媛媛和阿羽厌恨他,父王再喜欢也不会答应自己和他结为夫妻的。况且温一枫是一条毒蛇,秦婉一点也不相信他会真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