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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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知趣的人,卫珩似乎不喜欢温一枫,虽不知道是因为吃醋还是有过节,但秦婉也就再不在卫珩跟前提此人了。
来人两个都是郑太傅的高足,连挨了巴掌的蒋文华和霍岭都露出真切的笑容来。温一枫一壁含笑,一壁注意到两人脸上的痕迹,不动声色的吩咐说:“去冰窖里取些冰块出来。”他说完,又见秦婉立在卫珩身边,眼前一亮,旋即上前施礼道:“和宁郡主。”
秦婉礼貌的欠了欠身:“温大人。”
温一枫含笑点头:“原来郡主也在,看来臣此行不枉。”又看向了其身边的卫珩,“这位是”
“这是卫家的人。”蒋文华一副恨恨的样子,秦婉扫了他一眼:“蒋公子说什么?”后者立马给她唬住,缄口不言。
卫家的人?温一枫挑了挑眉,实在不懂以秦婉的身份,怎会自甘下贱去和卫家的人混在一起。卫珩淡淡施礼:“卫珩,见过温大人。”
“卫公子客气了。”纵然满腹狐疑,但温一枫一眼就看出秦婉和他离得近,只怕关系很好。他是皇帝宠臣,当然不傻,犯不着去跟秦婉的朋友过不去。
卫珩“嗯”了一声,见温一枫对秦婉盈盈含笑的样子,心中骤然酸楚难当,不动声色的斜了斜身子,挡去了他看秦婉的目光。这个小举动落在双方眼里,温一枫一笑,也就不再看秦婉,自行去和蒋文华等人说话。
秦婉好笑不已,脸颊都红了,柳穆清则抚掌轻笑道:“婉儿如今是愈发长进了,我还寻思着你会不会给人欺负了,如今看来,只是我多虑。”
“婉儿”二字传入卫珩耳中,他心中酸意大作,阴郁又一次漫上眉宇,死死的看着柳穆清,后者兀自不觉,反倒是和秦婉并肩而立。秦婉佯作不解的笑道:“哥哥在说什么?我怎的不知?”
“你真的不知?”柳穆清笑道,“你若是不知,我不信蒋文华和霍岭二人被人揍了还不敢声张,除非是你让人动得手。”
“谁让他们在我跟前大放厥词的?”秦婉含笑,“我早已与他们说了,若是不服,只管去皇伯父跟前告我。”
“这泼皮性子到底跟谁学的?”柳穆清佯作叹惋摇头,目光又触及立于一旁的卫珩。后者浑身都笼罩着一层阴鸷,柳穆清唤秦婉“婉儿”,纵然他知道这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又是表兄妹,亲昵一些也实属正常。
但知道归知道,但他怒意滔天,有点想将柳穆清给生吃了
“卫兄?”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柳穆清本能觉得不好,拱手施礼道。岂料卫珩扯出一个笑容来,阳光下,他牙齿白森森的十分渗人,看得柳穆清一怔,剩下的话堵在了喉中。
“柳公子。”卫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他不住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但心中酸意愈发高涨,自然不知此时自己的笑容好像月下的狼牙一样。秦婉对于表兄和卫珩之间的和睦很是满意,但转头之际,也给卫珩吓了一跳。
这、这是要吃人了?
那头又有人来传:“诸位,老爷往东花厅去了,还请诸位移步吧。”
霍岭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说出来,只在温一枫跟前低声道:“温大人,你说这是什么事儿?郑太傅有那样不堪,犯得着去收卫家的破落户儿做徒弟?”
“噤声,闲话少说。”温一枫淡淡打断,转头又见秦婉和卫珩之间虽然保持着有礼的距离,但秦婉看向卫珩的关切目光,甚至比她看向柳穆清的更甚,“卫家的公子如何,与你何干?”
将秦婉的神态尽收眼底,温一枫嘴角扬起一个诡秘的笑容来。
民生()
众人一路往东花厅去了;温一枫独自在前领着众人;蒋、霍二人皆是挨了巴掌;满脸愤愤的跟着;许广平不得不劝两人宽心。而柳穆清和秦婉并卫珩三人在最后;一路上;卫珩浑身都散发着极为不豫的气质;看向柳穆清的目光也很是不善,仿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如今天热,东花厅里摆着几个三尺大小的冰盆;郑太傅已然迎了出来,笑道:“婉丫头何在啊?”
秦婉忙行至最前,行了个万福:“见过太傅。”即便是前世;郑太傅也一直待她很好;这点让秦婉铭记在心,所以她是极为礼遇郑太傅的。
郑太傅对此礼避而不受;虚扶了秦婉一把:“丫头;这礼我就不受了。”又大笑道;“若是丫头又想要讹我一顿桂花鱼翅可怎生是好?”
秦婉红了脸;低声道:“年幼不知事时候闹出的笑话;太傅怎的还提?”又被郑太傅朗声笑话了一阵;她脸色红得厉害,低头不再言语。
她本就长得漂亮,这般红了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娇羞可爱;蒋文华和霍岭二人双双直了眼;卫珩心中更是不快,莫名的涌出想要将秦婉藏起来,不让这些纨绔子弟看见她的冲动。
柳穆清和他并肩而立,卫珩身上的酸意都快喷出来了。柳穆清沉吟片刻,想到今日看到的婉儿和他行止亲密,心中浮出了一个念头来。莫非他们两人
将秦婉笑得面红耳赤,郑太傅大笑不止,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许广平三人他都认识,自然不必再提。但目光落到了卫珩身上之时,他眉头蹙了蹙。卫珩模样肖其父卫老将军,郑太傅在朝为官数十年,当年卫家得势之时,郑太傅也是如日中天。是以只一眼,郑太傅便看出了卫珩是卫家的人。
皇帝不是先帝,先帝昏聩,而今上圣明,若非当年赵王妃卫氏也是个极会来事的女人,皇帝也未必会迁怒到卫家头上。而这么多年,皇帝厌恨卫家的传言一直不断,让人不得不对卫家退避三舍。
郑太傅德高望重,自然也不会因为卫珩是卫家人而对他生出鄙薄的心思来,加之如今远离朝堂,更不会因皇帝厌恶而对卫家人不公。但秦婉是皇帝最疼爱的侄女,郑太傅实在不明白她为何顶着皇帝的压力去和卫家人交好。
蒋文华和霍岭见郑太傅不说话了,只以为他是厌烦卫珩,心中大喜,碍着秦婉在,虽不敢开口,但得意之色显露无疑。温一枫笑道:“老师,不妨先进去吧,现下日头正大呢。”
“进来吧。”郑太傅顺坡下了,方才蒋、霍二人的神色落入他眼中,只觉得两子轻佻,并无别的观感。待众人落座,郑太傅才道:“卫老将军身子还好?”
“家父尚安,多谢太傅挂念。”卫珩起身施礼,行止有度,半点不错,神色更是平和万分,比起蒋、霍二人的得意之色,看得出卫珩沉稳非常。郑太傅面露几分笑容,又望了一眼温一枫,后者也只是笑罢了。
见卫珩竟然得了郑太傅和温一枫两人的笑,蒋文华和霍岭心中愤懑,许广平一手一个拉住他们,生怕他们造次。蒋文华尚好,但霍岭本就是个脾气大且做事不过脑子的,要是忍不住了,那可就坏了事。
前后两世,秦婉自认对于郑太傅也算是了解。郑太傅此人虽说德高望重,但是个极好相处之人,对于喜爱的小辈更是好得要命。如今不管是否是因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和卫珩说话,但他这个笑容,就让秦婉松了口气。
柳穆清是郑太傅的高足,自然对于老师格外的了解。至少,老师并不讨厌卫家这位公子。至于别的,柳穆清不好说,毕竟秦婉这也算是先斩后奏,要不是老师一向疼她,现下将卫珩轰出去都是情有可原的。
“卫公子叫什么名字?”郑太傅道,目光看着卫珩并不移开。他喜欢知礼的小辈,这才对卫珩生出几分好感来。
“晚辈卫珩。”他从容的回答了郑太傅的话,见秦婉对自己微笑,心中也是舒畅起来,眼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作为经历过这些的,郑太傅哪里不懂这些小儿女情态?当下轻咳一声:“丫头,现下还想不想拜我为师啊?”
正微笑看向卫珩的秦婉被骤然点名,她脸儿立时就红了:“我可不要”当年被郑太傅逼着跟他学写字,非要在手腕上绑铅块儿,虽然这样写出来的字更有风骨,但秦婉年幼,吃不了这份苦,当即丢了笔回去跟皇帝和太后哭去了。
郑太傅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小时候古灵精怪,大了倒是沉闷了许多。且去园子里走走吧。”
今日郑太傅邀约众人来荷香园,原本就是为了拜师之事。秦婉何等乖觉,当即起身要去,柳穆清和温一枫也相随而去。看着三人先后起身,卫珩心中不豫,眉头蹙得很紧,看着秦婉出去了,他双目低垂,看着地面,并不发一语。
“诸位不必拘谨,我们随意闲聊就好。”郑太傅笑道,“老夫在朝为官多年,也沉浮数次,并无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只是现下,也不过是偶尔关心一下民生之事罢了,不知诸位小友,又对民生之事如何看待?”
*
从正堂之中出去,秦婉对于堂中之事有些放心不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此举落入了温一枫眼中,后者只是报以轻笑,请秦婉到荷池旁的凉亭坐下。因为池中荷花和普通荷花品种不同,一一风荷举,将阳光也遮去了大半。
亲自给秦婉倒了一杯茶,温一枫将茶推到了她跟前,笑得从容:“郡主似乎有什么心事?是担心卫兄?”
“有一些罢了,不妨事。”秦婉回应说,前世她说起温一枫之时,卫珩有淡淡的疏离感,她虽是不解,但也很尊重卫珩,不在他跟前提起此人了。故此这辈子,秦婉对温一枫也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将茶接了,抿了一口,又搁下了。
温一枫笑得愈发和煦:“郡主和卫兄竟有如此情分?卫兄能有郡主这般的红颜知己,让臣歆羡不已。既能入郡主之眼,想必老师也会十分喜欢的。”
“又有什么好歆羡的?”秦婉心神不宁,有些挂念卫珩。她不过是在为卫珩开设出方便而已,但郑太傅是否愿意收他,则都是未知之数,“温大人年轻有为,不仅是状元郎,更是正三品吏部尚书,吏部为六部之首,温大人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况温大人尚未娶亲,不知多少官家小姐恨不能踏破贵府门槛前来提亲呢,温大人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温一枫笑起来,目光灼灼的望向了秦婉:“官家小姐们好虽好,只是如郡主这般行止风雅合度又不失少女灵动的,便是少之又少了。若是能够得到郡主待卫兄一半的关心,臣便是三生有幸。”
一顶高帽给秦婉扣上来,秦婉报以轻笑,心道是难怪京中不少姑娘倾慕温一枫,仅凭这一张巧嘴,就能说得好多姑娘心花怒放。若秦婉不是满心惦念着卫珩,只怕也会落入这一张温柔的大网之中。
“温大人客气了。”秦婉到底不放心卫珩,再者和温一枫也不过面子上的情分罢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温一枫笑得愈发温存,又为秦婉续了一杯茶,“天热,郡主多喝些水才是。”
“温师哥,婉儿自小体弱,绿茶性寒,免得她凉了胃,还是用红茶吧。”作为青梅竹马的表哥,柳穆清当然明白秦婉的身体状况。温一枫恍然大悟,忙起身赔不是:“是臣疏忽了,竟然忽略了郡主的身子。”又转头命人去取来乌龙茶给秦婉沏上。
抿唇笑得礼貌,秦婉表达了对于温一枫的谢意。又喝了一杯茶,秦婉望着外面的日头,说:“日头这样大,免得中暑,咱们还是回去瞧瞧吧。”
两个男人双双起身,温一枫拊掌笑道:“郡主待朋友委实一番赤诚之心,让人动容。既然郡主放心不下,那便回去吧。”三人这才往东花厅去,柳穆清自行举了伞为秦婉遮阳,两人走得缓慢,落在了温一枫三步开外。柳穆清低声笑道:“我总算是明白,当日婉儿何以心神不宁了。”迎上秦婉不解的目光,他笑:“岂非是为了卫兄?”
“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婉啐了他一口,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这些日子她的确心神不宁,很多时候都会想到前世和卫珩在一起的日子,没能跟卫珩白头到老,没有为卫珩生下一子半女,是秦婉前世最大的两个遗憾。
“好,婉儿不知道为兄在说什么。”柳穆清也不去逼问她,女孩儿脸皮薄,他是知道的,逼问太过,反而让婉儿恼了,这样才不好。
三人前后上了东花厅的走廊,其中正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只听了一耳朵,秦婉已然红了脸,悄悄的行至门前站定,侧身听着里面卫珩的声音。温一枫立在她不远处,见她如此聚精会神,目光也深了几分。
“晚辈之见,和蒋公子三位都不尽相同。民生之事,乃立足于天下安定的基础。若天下不安,征战四起,狼烟烽火之下,军费开销、武器粮草,无一不耗费大量钱财,若是如此,朝廷必将重赋征于民,温饱尚不足以解决,遑论民生二字。”卫珩的观点十分清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