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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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坐下;大掌抚着她的小脸:“我将婉婉弄醒了?”
她素来贪睡;有时到了巳时都起不了身;这样在辰时醒来的时候很少;睡眼惺忪的娇俏模样让卫珩看了心里痒痒,俯身就要亲她。秦婉哼哼了两声,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你坏不让你亲。”
她才醒来的小奶音听得卫珩心都要化了;又觉得自己身上汗味不雅;捏了捏她的小脸,自行起身到净房洗去一身汗渍,这才回了房中,见秦婉还裹在被子里,向他勾了勾手指,“珩哥哥,要珩哥哥陪婉婉睡觉。”
她娇娇的撒起娇来,让卫珩浑身舒爽,顺势搂着她躺下:“好,珩哥哥陪婉婉睡觉。”他甫一躺下,秦婉便在他怀里拱了拱,将脸儿贴上他的胸膛。卫珩体温比她高了一些,冬日里尤其喜欢被他抱着,好似拥抱着一个大暖炉。见她哼哼着,卫珩低声一笑,将她朝怀中抱紧了些:“傻丫头。”
枕在卫珩的臂弯中,秦婉很快多了几分睡意,便沉沉的睡去了。待再醒来之时,晨光已然透了进来。她蹭了蹭卫珩的胸膛,听见他呼吸深沉,抬头看去,他鸦羽一样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喉结也轻微浮动着,是不是有几声细微的咕哝声,听得秦婉忽的一笑。悄悄支起身子,张嘴咬在他喉结上。
前世她也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卫珩鲜少会在她之后醒来,而但凡有一次她在卫珩之前醒来,定然是会咬卫珩的喉结,来达到自己的小目的。她对着那凸起的小珠子又啃又咬,不多时就听得卫珩发出低沉的笑声:“婉婉,你愈发的顽皮了?”来不及装睡,秦婉就被卫珩压在了床上,轻轻咬着她的小嘴。
两人闹了一会儿,就起身了,如今已然是巳时,草草吃了早饭,两人也就往卫老将军的院子里去了。卫老将军如今年岁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前些日子害了风寒之症,至今未曾痊愈,咳疾还有渐渐加重的趋势,吃了无数药也不管用。
见卫珩和秦婉并肩而来,卫老将军神色有些惨淡,接连卧病好些日子,好好一个人都给病空了。他颇有些歉意:“自我病后,倒是累了婉儿,日日过来照料于我。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又很是不争气,让婉儿废了心,琼玉膏吃了多少也不见效。”
“爹爹这话可就是跟婉儿生分了。”见卫老将军似有些自怨自艾,秦婉忙出言安慰道,“这世上哪有父亲病了,做小的无动于衷的?那样不说爹爹,就连我自己也容不得自己了。况琼玉膏算是什么,若能让爹爹痊愈,即便是丹参肉桂也是消耗得起,又何必心疼这一些?”
话虽如此,但卫老将军这一番病症的确是太久了,眼看着即将过年,若是正月初一还害着病,到底没什么好彩头。况且上了年岁的人,再这样病下去,不说旁的什么,身子也受不住。
自有下人端了药来,卫珩忙接过了,细细吹凉了再送到卫老将军唇边,吃了半碗药,卫老将军又咳了好几声,秦婉忙端了痰盒奉到他面前。卫老将军捋顺了呼吸,笑道:“如此佳儿佳媳,老天待我卫家不薄。”他说到这里,笑得愈发大了,“你二人倒也莫怨我嘴碎,可要趁早给卫家多添些人丁啊。”
一听这话,秦婉脸色顿时一红,旋即抿唇只笑不语。前世听闻柳穆清死讯,她当时就小产了,醒来后哭得肝肠寸断,但孩子再也不能回来了。在前世即将死去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是那样的遗憾,遗憾不能为卫珩生下一子半女来。
卫珩神色如常,笑道:“儿子还不急,况婉婉身子不算顶好,顺其自然就好。”
望了秦婉一眼,她看来的确有些不足,更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女子生孩子是极伤元气和根本的事,卫珩怜惜她的身子,这当然是应该的。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卫老将军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模样,好似连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一般,一张脸顿时面红耳赤,吓得秦婉忙捧了痰盒。只是卫老将军不知是何缘故,脸上越来越红,连呼吸都能听见喉咙里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好似随时都要窒息了,秦婉尖声叫道:“不好,痰涌上来了!”但那一瞬间,卫老将军呼吸急促非常,还迷糊的神色忽的清明起来,虎目圆睁,顿时伸手便向着秦婉的脖子去了,喉中嗬嗬直响,颇有几分猛兽的形状:“你这恶鬼——”秦婉顿时大惊,但哪里比得过曾经驰骋沙场的卫老将军,眼看就要给掐住脖子,还是卫珩眼明手快,楼了秦婉向后猛退,撞翻了绣墩。
这一番变故来得太快,秦婉怔怔的看着状似疯癫的卫老将军,方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不过转瞬,公爹竟然要她的性命?卫老将军的呼吸那样急促,连喘息声都十分的渗人,但随着呼吸,他每一声都拉得很长,因为窒息,脸色也忽红忽白,最后双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番变故来得这样快,屋中立时全震惊了。卫珩咬着牙,他也不明白,父亲怎会忽然袭击婉婉,他记得父亲告诉过他,要好好对待婉婉,绝不要不怜惜她的身子,方才更是在谈论抱孙子的事,本是一番其乐融融,但好似这一口痰涌上来,父亲整个人都变了,竟然叫婉婉“恶鬼”,还想掐死婉婉?
就好像中了邪。
他咬着牙,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低头查看过秦婉,见她并无大碍,这才勉强放心,自去床前查看卫老将军。后者已然倒在了床上,早已失去意识,张着嘴奋力呼吸着,但因为痰涌了上来,呼吸声沉闷且透着回音,好像随时都会窒息而亡。
这事闹得太大,大夫早就给请了来,不一会儿,卫家老小便尽数聚了过来,卫三老爷现下有些急切,进来便道:“我方才还来看过大哥,那时还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
屋中七嘴八舌,一时间颇有些吵闹。卫老将军是正经八百的家主,现下生死未卜,这些人或真有找不到主心骨的,但必然也有浑水摸鱼,想要将水搅浑的。
卫珩脸色铁青,一面担心父亲,一面又怕秦婉今日受了惊吓,只低声对秦婉说:“婉婉今日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秦婉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旋即笑道:“我没有那样娇弱。”纵然方才的确是被卫老将军的状似疯癫吓到了,但自重生这么多日子以来,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秦婉早已恢复了平静。转头望向了正在吵闹的众人,秦婉微微拔高了声音:“若再要吵闹,就赶紧出去,弄得好似乌眼鸡一般,像什么样子?”
知道这位郡主是个厉害人,众人忙闭嘴,二房和三房的老爷太太也跟着秦婉卫珩进了屋中。卫老将军已然昏了过去,此时正张大了嘴,似是随时都要吊不上气来。大夫神色怔忡的号了脉,转头对众人道:“卫家老爷这病,是痰涌了上来。迷了心智,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癫事来。”
卫珩神色惨淡:“可有法子施救?”
“尽力而为。”那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道,似乎很没有把握。
刚坐在床前,卫老将军的呼吸声愈发的急促,脸也因为窒息而变红变白。大夫大惊失色,忙吩咐道:“快去端米汤来。”说完便上前去,卫老将军也不知怎了,浑身颤抖起来,脸色忽红忽白,看来十分不对劲。
卫珩心急如焚,死死攥着拳头,到底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其他人皆是焦急,不多时,卫老将军声音愈发低迷,呼吸声顿时小下来,连米汤也灌不进去,出得气都远大于进的气。卫珩脸色大变,忙行至床前,低声道:“父亲,父亲”接连换了几声,卫老将军始终没有反应,脸色更是呈现出死人才有的灰白之色。卫珩顿时大急,单手拧了大夫的衣襟,怒道:“你到底是怎么救的?!”
他本就是天生神力,现下发了狠,大夫就跟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卫三老爷忙去劝卫珩,卫二老爷一语不发的望着床上的卫老将军,卫三夫人则默默垂泪,唯独卫二夫人面露不忍,低声对秦婉说:“珩哥儿现下焦急,郡主是个有主意的人,别叫大老爷受这罪啊,连我们心里都”
这话听着好似担心,但实则很不对劲,秦婉冷笑连连,转头看着卫二夫人,冷笑道:“那依二婶子的意思,就是来一副药,将公爹毒死就好了?”见卫二夫人讪讪,秦婉乖巧微笑:“说来我问二婶意见了吗?”
卫二夫人神色立即苍白,不敢再说话,但心中恨得要死。前些日子卫琰被卫珩暴打,若依着她,定是要让卫珩付出代价来,但怎料秦婉竟说若是再闹就滚出卫家,让卫二夫人恨得要死,但尊卑有别,她实在不敢对秦婉做什么。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三番四次打了自己兄弟,还能全身而退,换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卫二夫人一点没觉得卫琰调戏秦婉不对,只认定是卫珩过火,想要儿子好看。对秦婉和卫珩的愤恨自然就达到了顶峰,若是这俩人死了
即便不想,也明白卫二夫人在想什么,秦婉心中冷笑,也不去多管。前世卫二夫人就不是个好的,满心满眼只知道偏心自己所出的两个孩子,然而卫琰和卫苑雅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卫琰视色如命,卫苑雅跋扈娇纵,卫二夫人却不知约束,相比之下,还是不争不抢的三房让秦婉喜欢。
况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话,看来是为了卫老将军着想,但其实有没有什么异心,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那头卫珩忽然发狠,让大夫也受了惊吓,惨白着脸色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只能赶紧取了银针来施救。卫珩眼睛都气红了,他自幼丧母,可以说是卫老将军拉扯大的,现下父亲也命悬一线,他如何能够冷静下来。秦婉静默的看着,旋即低声对紫苏说了几句话,后者会意,忙不迭的出去了。
一众人都是焦急,卫老将军的状况却是愈发的坏了,不一会儿,连剧烈起伏的胸膛也再无一点动静,那大夫也唬得额上冷汗涔涔,卫珩眼睛都急红了,当即拎了大夫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后面,两个做叔叔的生怕他伤心过度做出什么事来,赶紧去拦着。秦婉忙不迭问大夫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说!”
大夫一脸无可奈何:“老爷子怕是、怕是”他没有说下去,但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了。卫二老爷神色哀痛,低声道:“珩哥儿别冲动,大哥既然已经去了,咱们也别再闹腾了,好好料理大哥的身后事吧。”还未说完,卫珩怒目而视,将卫二老爷唬得连退几步,磕磕巴巴说:“你、你要做什么?我念在大哥去世的份上,你可别没了规矩。”
屋中正闹得厉害,紫苏回来与秦婉附耳说了几句,秦婉忙迎出去。卫珩双拳握得生紧,迎着卫二老爷的目光冷笑:“二叔那点心思当侄儿不知吗?这样多年来,若不是父亲还在,二叔早恨不能将我生吃了。卫家如今落败成如此,二叔都要争来争去,若是往日还有爵位之时,只怕我都等不到现下发身长大了。”
这话诛心得很,卫二老爷脸色顿变,纵然想端着二叔的款,但现下卫珩情绪激动,要真是惹急了眼动起手来,他可受不住卫珩的一下,一时间只能瞪着卫珩不敢说话。卫珩气得要命,但父亲的确气息全无,他只觉得悲凉,几欲落下泪来。
正是悲怆之际,秦婉忙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卫珩眼含热泪,见老者进来,失声叫道:“严先生——”
严先生来得很急,摆手示意卫珩不必再说,在袖袋中取了针囊出来,自行坐到了床边,只号了号脉,就冷笑道:“谁说老爷子死了?”又怒视被卫珩扔开的大夫,冷笑着问道:“这脉象沉细,沉微欲绝,明摆着就是尸厥症,偏你这庸医不知所谓,竟然敢大言不惭说什么老爷子死了,可不知道包含这什么心!”
他一面说,一面取了银针,在卫老将军几处大穴施针,顿时听到一声长长的呼声,严先生忙道:“拿痰盒来。”秦婉忙端了痰盒过去,严先生示意卫珩将其父扶起来,而后在卫老将军背上拍了拍,他立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哇”的一声,吐在了痰盒之中。这口痰一出来,卫老将军脸色渐渐红润,再无方才的异动。
严先生洗了手,这才冷笑看着秦婉:“婉丫头,你们家这大夫,可是愈发的不中用了。尸厥症也敢说是死了,老夫再晚上一会子,你公公可就真的死了。”见卫老将军没事,众人皆是上前来道谢,严先生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说:“哼,婉丫头,老夫可是卖足了你和郑家那老货的脸面,你打算怎样谢老夫?”
“只要先生开口,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秦婉笑道,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方才卫老将军病情加重,她就知道要坏事,赶紧让紫苏去请了严先生来。有点头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