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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未识胭脂红-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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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府是不比叶家差,可她此刻正被吊在地窖里,还挨了打!爹,你知不知道,你心底里未曾将她当做亲生来看,可她却是将您当做亲爹的,且一直都深信不疑。”

    叶修庭身形一顿,终于晃晃悠悠出了书房,留下满室狼藉和老将军。

    叶修庭最后一句话,让老将军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昏黄灯光下,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丫头来。

    “哦?是么?我倒很想知道,你要给我的是什么?”

    “爹,这是给您的。”

    “嗯,英雄犹在,宝刀未老。修庭。你看,这丫头,比以前可懂事多了。也终于知道学些女孩子家该做的事了。”

    “爹说的是,叶棠的确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嘛,就是字丑了些。”

    “修庭,瞎说什么实话!”

    叶棠给他绣的那方锦帕,老将军找了许久才找到。若不是今日,他怕是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他留存得不太走心,那天午膳散了后,他随手便一搁,如今好不容易翻出来,上面已经沾了些污。也是,已经过去许多许多时日了,不能怪他不是。

    一方丝帕她费了心血,亲手相赠,却被随手一扔蒙了尘。

    一只瓶子她随手一搁,被人偷偷珍藏,碎了破了还要彻夜不眠去修去补,哪怕永远缺了个口子不能复原,依旧如获至宝。

    这世上,究竟是谁珍惜她更多一点。

    叶修庭说的没错,不是老将军不珍惜,只是他心底里从未将她当做亲出。

    叶老将军拿着那方丝帕,手有些发颤,他的确是老了。老眼昏花之际,才终于湿润了眼角。

    回忆起来,他的确没怎么关注过那个小丫头,也没教过她什么。他的毕生所学,悉数授给了叶修庭。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培养叶家的接班人身上了。印象里,她的确爱与叶修庭亲近,连叫他爹都要怯怯拉着叶修庭的手。

    他唯一做的。就是随口给她取了个名字。

    “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叫叶棠。”

    老将军至今记得,弥留之际,她见了那女娃娃一眼,后来只看着他哭。

    十月怀胎,一刻也未分离,就算她从未见过腹中孩子一眼,可血脉骨肉相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长在自己肚子里的那个。

    最后,她还是闭上眼,轻轻叫了一声,“叶棠。”

    叶棠房门前,萧池推门而入。燃了灯。他看着不大的屋子里的一切,仔仔细细。桌上地上一尘不染,似乎常有人来照看。

    女孩家的闺房,粉绸素缎,干净整洁。难得的是,房中立着一面书架,不算高大,却是玲珑,上面放着许多书卷。歪歪扭扭,摆放随意,并未按什么大小高矮。

    萧池笑笑,想起了被她摆满了的他的长案。如此凌乱,该是她亲手放的了。

    他随手抽出一本来,一翻开,发觉是本卿卿我我的话本子,街上一两银子似乎能买许多。

    他向来不屑这些东西。此时竟难得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发觉,这些东西她似乎也不怎么爱看,上面干干净净不说,有一页上她竟然随手画起了插图。

    再仔细一瞧,看清了那人的轮廓,他气得将那话本子狠狠往地上一丢。

    “哼!”

    连他都看出来了,那上面的人,画的是叶修庭。

    一个人板着脸站在她的书架前,又随手抽了一本厚一些的。

    这本《世机》她看得倒是仔细,不仅随手标注了,而且笔迹整齐。有所悟,她便随手写在一边,有所惑,她也圈了出来。

    这些书本来就是为了等叶修庭看着打发时间的,她想等叶修庭来了问问他,可他每每一来。她便什么都忘了。

    所以,这些问题,有的她弄明白了,可有的一直没有。比如,圣人之心,常寂常照,她似乎一直都没懂。

    萧池就这样看着手里的书不自觉地笑,他似乎看见她就坐在他身边,皱着眉,不经意咬着他的笔杆。

    一转头,他看见玲珑绣床一张,床上被褥铺垫整洁。一切,真的就好像她还在住在这里一样。他不由伸手,弯腰摸了摸她躺过的地方,猛然想起什么来,脸色一变。

    “那夜,听到消息,我便到叶棠房里看了看。果然,见那逆子从叶棠房里出来。那时方知,原来是修庭夜夜于床侧守着她。”

    萧池轻轻闭上眼,叶修庭竟然夜夜来陪她啊。

    再睁开眼,眸光转寒,快步出了她的房间。

    天还未亮,街边小酒馆。

    掌柜的奇怪,依旧小心侍候着。这回,他终于知道,坐在少将军对面的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九王爷。

    叶家兄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刚刚平息下来,可面前的这两个人,哪一个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前两次,少将军和九王爷到这小酒馆,谁都没喝酒。

    可这次不一样了。少将军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九王爷就坐在他对面,要了一壶茶,时而浅尝几口,看着少将军一口一口往下灌最烈的烟花烧。

    叶修庭要喝便喝,他哪能喝酒,他回去还要去见她呢。

    至于叶修庭,似乎只有胃里难受得狠了,心里的难受才能没那么明显。

    二人对坐,似乎她下一刻就掀开门帘进来,轻一拍桌子,道,“你们两个,果然出来喝酒了!”

    叶修庭酒越喝越多。

    良久,还是萧池先开了口。

    “少将军,本王希望,这事。她永远都不知道。”

    一盏又满上,叶修庭冷声道,“怎么,九王爷怕了?”

    怕她知道了,她其实与叶修庭其实并无血缘,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到时候,这九王爷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她了。

    萧池却说,“怕?呵,少将军似乎忘了,她是本王明媒正娶,本王怕什么。”

    “不如把话与少将军说明白,就算是她知道了,本王也不可能放她走。最后,这难受的人是谁,你是还是她,少将军看着办吧。”

    叶修庭又要了一壶酒。萧池却起身。“时候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少将军好酒量,可也得悠着点。”

    最后,萧池又说,“淳于季家,望少将军近日当心。”

    萧池的提醒,似乎从不落空。可惜,他的话,叶修庭根本就无心去听。

    萧池走后,酒馆掌柜实在看不过了,去劝叶修庭。

    “少将军,少将军,您别喝了。”

    他哪里肯听,脚边散落酒坛三五个,不多时。他便醉桌子上人事不省了。

    门一开,进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走近了,将灰色披风连帽一摘,轻唤他一声,“修庭?”

    他没应声。

    女子对掌柜的说,“我是他妻,将他交给我吧。”

    门口停马车一辆,掌柜的帮忙把叶修庭扶到车上。李知蔓吩咐一声,这才将他带了回去。

    此后数日,他长醉不醒,李知蔓近前照顾,听他说的最多的便是,“为什么不在坚持一下。”

    夜深路长,萧池依旧是一人往回走着。

    他不让叶修庭将她的身世说出来,不只是因为他怕。而是那些痛苦,他自小就尝得够多了,怎么还忍心让她再尝。

    路边墙角,数枝梅凌寒而开,夜浓香浓,他不由多看了两眼。片刻功夫,他有些恍惚,好像冬夜里,沿着这长长石板路就又走回了沁芳宫。

    他那碗面送到沁芳宫里没多久便传来了争吵声。

    彼时,萧池站在门外,可以清楚里面一声暴喝,“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回头!”

    那男人似乎又动了手。

    没多久,那男人出来,重重将门关上,吩咐道,“看好了!”

    半个时辰不到,沁芳宫里乱作一团。

    那男人又匆匆回来,慌慌张张进了房。

    “雪儿!”

    不多时,沁芳宫里来了许多太医,来来往往人众多,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小小的他手脚冰凉。

    他也怕,怕那个女子一去不回头。怕他每日一碗面也留不住她。

    太医跪了一地,那男人站在门口,一身威严。看样子,若救不了她,他就杀了这些太医。

    人人都怕那男人,可唯独萧池,站在那个阴影里,清楚看见,那男人的手都是抖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些报复的快感。他甚至有些想让那男人尝尝,没了她的滋味。

    忙碌了一夜,她终是平安。

    也不知是不是拗不过她,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妥协,数日后将她放了出来。

    放她出来的前一晚,沁芳宫里摆了偌大的木桶。不多时,圣上就来了。

    估摸她身子好一些了,他来给她沐浴。

    可她似乎不想洗。

    他只说,“明天,就要见到小九了,若是不想朕改变主意,你最好听话。”

    没有办法,她只能按他的意思,迈进了木桶。

    “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冷哼一声,若是打算让她自己来,他今晚也就不用来了。

    “不行,这事,朕要亲自来。”

    随后,他也抬腿迈进了桶里。将她圈在怀里。

    “只有朕,才能仔仔细细彻底将你清干净。”

    他确实非常仔细,她足足忍受了他一个时辰,热水他亲自添了几次。

    她浑身泡的有些发白的时候,他才说,“好了。”

    将她抱出来,小心擦干了她身上的水。

    “你太瘦了,抱着都要硌手。往后,需每日多吃些饭。”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

    她不在说话,被他抱着,瘦的似乎的确快要消失了。

    他不敢在逆她的意思,只能将她放了出来。可李忠一家的命,他还得要。

    翌日,萧池站在门口等她。

    她推门而出,竟是说不出的虚弱。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连唇都失了血色。可一见他,她便急急跑了出来。

    蹲在他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池儿,池儿都长这么高了。”

    快一年未见了,她被关了太久。而他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成长着,为的是有一天能与那个男人抗衡。可没想到,她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弭着。

    她抱着他,可他居然快要感受不到她。

    自那之后,他每天都能来看她了。

    她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学着做一些针线。什么荷包,香囊,布娃娃,她一连做了许多。只要他一来,她就拉着他,给他往身上戴。

    她给过他许多亲手做的小玩意儿,可最后她走的时候,那男人自私,竟然亲自到了他的房间,将能搜走的都带走了,什么都没打算给他留下。

    他东藏西藏,好歹是留住了那枚从她额上摘下来的华胜。

    不知不觉,他回到了九王府门口。

    门口两侧看守见了他恭敬跪地。老棠树落光了叶子,可依旧在等他。

    他忽然特别想回去,回去看她,他的叶棠。至于她的生身父母啊,他替她恨了,也替她作了主张。既然不要她,便永不配见她。

089 我想你了() 
院中老柳早就掉光了叶子,枝条半零落。一入府,萧池便于树下轻一抬袖,信灵见了他,拍了拍翅膀,落在他衣袖上。

    承译候他多时,此时迎了上来,说,“爷,您所料不错,那个徐公公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冷哼一声,宫中那人多疑,如今更是谁都防着。可如今这世上,没人比萧池更了解他了。一出了事,他就派了人来,除了叶棠,他想不出为什么了。

    承译跟在萧池身边,又说,“爷,除了徐公公,还有另两个人一直在九王府附近,且身手不错。不过按您的吩咐,九王府诸项事宜皆如常,并没惊动他们。刚刚,那两个人也已经都撤走了。”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萧池看着胳膊上那圆滚滚的小白东西,学着叶棠的样子,碰了碰它圆滚滚的小身子。这才匆匆往地牢走。

    连续两晚,她虽不在,可他依旧开了窗子。信灵扭着身子进了房,黑黑的小眼睛转了两圈,而后在房里低低飞着,似乎在找什么。

    这鸟儿有灵性,里里外外都没找到那个经常喂它的人,便飞到萧池跟前,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地牢门口,他带着那只小鸟儿,“你不是想找她吗?旁人不能见她,可你是能见的。”

    可一进地窖,只一眼,他便觉出不对来。

    有人来过了。

    此时再看仍旧被吊着的叶棠,眉宇不由一蹙。而且,还有人碰过她了。

    吊着她的绳子一断,他将她接在怀里。

    她依旧昏迷着,身上已经冻得冰冷。

    解开绑着她手腕的麻绳,皓白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痕迹,颜色已经由青入了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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