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天歌九重夭-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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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能够找到它的所在。
我站在街道的中央,左殇与连清站在左右为我护法,双手施起法诀,神魂瞬时被无限放大。
脑中突然想起当初去到渠陵的情景,也许就是凭着这丝感应,让我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里。
冥界的幽暗之障极其深厚,神魂的探知又煞费灵力,我不得已解开了万灵宝链的部分封印,随着灵力的充溢,探知逐渐清晰起来。
“跟我走。”我纵身向前,身后两人毫不犹豫的跟上,待我三人冲破了层层迷障,直到一处屋舍的入口。
“应该就在这里面。”我说。可眼前的屋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介冥王的居所。
连清的神色好似回忆,不确定道:“这应该是当年闫月的住处。”
“你确定?”若是如此,便也就说得通了。
他想了想:“不确定。当年素离曾受邀来闫月这里住过一段时日,我也是来找她才来过那么几次。毕竟是数万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能打包票。”
“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吧。就算是闫爀在里面,我们三人还怕敌他不过。”左殇说的也是。
走进屋中,四周漆黑一片,凭着流光咒看清眼前的事物,倒不像是灵虚印在的样子。
“凌儿你看,这个地方,像不像是通灵宝镜中,木希带着连素来的屋子?”
第105章 真相(四)()
一听到连素的名字,连清忽然转头看过来,即便是光亮微弱,我好像也能感到他眼中的自责与悲伤。
“不错,确实和通灵宝镜中的地方一模一样。应该是当初为了设计他们,灵虚印曾出现过在这里,所以才会有清灵之气留在屋中。”
“那我们再往别处去找吧。”我点头同意。
连清没有出声,我以为他是过于伤心,却不料他抬手阻了我的动作。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安静了一会儿,左殇也走了过来,在我耳边道:“这个地方不对劲。”
我讶然,再次唤出神识感知,果然,此处不仅灵虚印的气息很重,就连温度也比方才走过的地方要高得多。
“在地下。”连清突然开口,右手一挥,几步外出现一处隐藏的地道。
“果然有蹊跷。”我敬服。
连清率先从地道走了下去,左殇断后将我护在当中,地道的坡度很大,越往里走也越是狭窄。四周的温度渐渐升高,前方的也开始出现光亮,我见到隐隐约约的红色星火,前方应当就是了。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我们便见到上次见过的赤炎火光,只是这处火池的方圆极广,比起上次要大上许多。
“这里应该是幽冥渊第二层。”连清道,“南凌,你能不能感应到灵虚印的所在。”
我试了试,摇头:“此处幽暗之障太过厚重,根本感知不到其他的气息。赤炎鬼火的热力充斥着四周,我的神魂很难发散出来。
他一点也不意外的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闫爀应当是在第三层,那里是整个冥界灵气最盛之处,他知道我们来了,一定会躲在那里。我们找找下去的通道,如果能找到,就能找到他。”
我与左殇相视点头。
三人三个方位,我伸出手尽力感知身边的一切,可惜始终没有找到类似入口的地方,被这赤炎鬼火一蒸,心中越发的急躁。
正准备转身,“小心。”
左殇忽然喊道,整个人同时冲了过来,我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鬼火打在他的身上。
“左殇!你怎么样。”我接住他,见到他嘴角的血丝,心中忽然一阵痛。
“没事,还伤不到我,你没事就好。”他朝着我笑道。
“小心身后。”连清高声一喊,我立时转身,手中施出灵力,挡住了突然出现鬼魄。
四周的鬼魄突然增多,鬼火池中也不断冒出剧烈的水泡,见着我们抵挡的空隙处处偷袭,不得已只能结起结界。
“南凌,往生咒。”连清提点道,同时向我们走来,我瞅着空隙结印,唤起周身清灵神力。
咒语随着法力散开,旁边的鬼魄立时停住了攻击,个个十分难过的样子。我加重灵力,鬼魄开始变得重影叠叠,好几个灵力低微的已经淡成虚影,‘砰’的一声,化散成灰。
鬼魄逐渐消亡,鬼火的攻击也开始减弱,左殇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
“你们看。”是通道。三人立时动身,倏忽之间来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没有鬼魄,也没有鬼火,我赶忙先替左殇稳住伤势,以防下一波的攻击。
连清的声音裹挟在灵力里:“闫爀,我人都来了,你难道不准备出来见我吗。”
耳边只有磅礴的回声,好一会儿,两边的磷灯突然亮了起来。
“真没想到啊,本座先是见到了天尊,又能见到两位故人。本座这冥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连清厉声:“藏头露尾,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哈哈”
一阵虚影,闫爀出现在上方的主座上。
“不愧是魔王至尊,这么多年没见了,口气不减当年。”
“你闫爀也不遑多让。竟敢对本王的女儿下手,就不怕我拿你这冥界陪葬!”
“连清,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本座的冥界,即便你的修为再高,在这里,你也是杀不了本座的。更何况灵虚印还在本座的手上,你以为你能够为所欲为。”
“那你就试试!”
连清冲身上前,闫爀霎时化为虚影,两团黑气在殿中急速追逐攻击,我们在一旁准备随时帮忙。
“凌儿,你想办法唤出灵虚印,我先去帮他。”
“好。”
左殇的伤势已无大碍,两人夹击之下,闫爀渐渐落了下风,若非此地是幽冥渊,只怕他早已被拿下。我施法召唤着灵虚印,闫爀的法力愈发不稳,情急之下隐入虚空之中,差一点点就要被抓住。
“南凌!枉你被天帝封为天尊,竟然和魔族勾结在一起!”
“魔族又如何,他们不曾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相比于你,不知好上多少倍。”
“是吗,他们不曾害过人,那左殇的父亲呢,他的叔父呢!”闫爀开始嘶吼。
脑中的思绪忽然杂乱,好像好像有千头万绪,在迅速交织着什么。
“闫爀,你造过杀孽,今日必当偿还!”左殇突然厉声。整个人疯了似的攻击着闫爀,后者倒是有恃无恐,继续道:“
左殇,被我戳中痛处了吧。你怕是到现在也没告诉她,你的父母是谁,你是谁。”
“这关你什么事!”左殇突然变得暴躁异常。
闫爀大笑:“南凌!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乃是五魔之一,左覃的儿子,而当初害死龙铭的罪魁祸首左痕,是他的叔父,六界之战是因左覃而起,他左殇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左覃,他竟是左覃的儿子。
那花神便是他的母亲,太谒是他的伯父!
难怪,难怪那天太谒的反应那么大,太谒认出来了,他已经知道了。
九幽草,九幽草是古宁上神最喜欢的花,左殇他不是魔,他是神魔之子。
所以映魔镜照不出他的本相,五峰塔上的佛光也伤不到他半分,因为他身上流着古宁上神的血,他不是魔族。
这才是他被关入镇魔石下的真正原因,什么偷灵药送法器都只是借口。
“凌儿”他飞快的走到我身边,眼中的情绪我终于能看得明白。
原来是这样,我好想笑,原来是这样。
第106章 代价(一)()
耳边是呼啸的阴风,掺杂着凄厉,句句哀怨。乌云将天空笼罩,雷声阵阵,风雨欲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冥界,只是一路的跑,摔得满身伤痕。我本想去找太谒将事情问个清楚,因为有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告诉我,闫爀的话不足为信。
可是脚下不听使唤,在远远看见那片衣角的一刹那,脑中想的只有远离。身后是左殇近乎疯狂的呼喊,我听不见,也不想听。整个人拼命的跑,跑到筋疲力尽,哭到声嘶力竭。
我回到清凌圣境的入口。
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我看着云顶天光,灿若朝阳,耀眼绚烂,自上古伊始,经数万年不灭。它见证了多少星辰流转,历经过几番沧海桑田。是不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宁愿选择遗忘一切。
“凌儿”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双手颤抖着打开结界,我看到一袭慌乱的身影冲了过来,下一秒挥手,结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不知道已经睡了几日,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上盖着天蚕丝织锦的轻纱,几只云雀在身边啼鸣。
“这是你们拿来的?”我指着身上的锦纱问。
一只云雀歪着脑袋看看我,‘吱’的轻叫了一声。
“没想到你们还认识我。”我小声的说,那只云雀‘吱吱吱’的叫着,好像在回应我的问题。起身踉跄的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小云雀飞到我的肩上,很是亲昵。
我沿着青石小路往里走,两侧的生灵都齐齐来到近旁,它们一个个的望着我,好像在欢迎久违的老友。
来到圣境主殿之上,玉琼椅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墙上的云雕依旧栩栩如生,一如当年空寂的光景。
兀的感觉有些冷,转身离开,走到天光之下,身子渐渐开始回暖,小云雀‘吱吱’的让我披上锦纱。我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目光滑落间,好像看到了什么。
是若须草!
它竟然还在。
虽然只剩它一株,可是它真的活了下来。
若须的生命力极其弱,只有在灵气充裕的神界方能生长,可即便是在神界,这东西也找不出几颗来。当年我央着哥哥,费尽心力才种出了两颗,一颗在他成亲之前摔落颓败,一颗跟着我来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它早已枯萎,没想到,今日竟能够再见。
“小若须,你好吗?”
我伸手想去抚摸它,哪知它似是感应到,伸出一片雪白的叶子放在我的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好似阳光温暖。
脚步声。一双白色的锦靴。
我装作没有看到,小若须却收回了叶子。
“你来做什么。”我没有回头。
他叹气:“来告诉你一切。”
“呵。”我笑了,“你堂堂灵虚境主,高高在上,漠视所有,何必要作出一副理亏的样子?”
“本就是我有所隐瞒,我只希望,还能够补救。”
“补救?为了谁?为了你自己,还是你的侄儿,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妹夫?!”
“我对不起,我知道的时候,自己也很惊讶,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所”
我猛地转过头:“所以你闭口不言,再等着别人将一切戳穿,等着由闫爀来告诉我!”
太谒一脸愧色。我心下愈沉。
他自顾自的说道:“当年阿宁奉天帝之命去往魔界,本只是例行公事,谁曾想到会与左覃纠葛到一起。你知道的,我曾经阻止过,却耐不住妹妹一往情深。本来事已至此,就算我再不同意,为了神魔两界交好,也挡不住他二人的亲事。
可谁知道,闫爀惊悉左覃与阿宁的亲事后,竟然一心破坏。谁人不知道左痕狼子野心,有左覃一日,他就很难接掌他们父亲的权力。他们二人同谋,鼓动魔界众人起势,左覃是被他们设陷杀害,那场大战并非是由他挑起。”
“你怎么知道不是左覃挑起。”我反问。左覃是他的妹夫,左殇的父亲,谁知道他今天来,是不是为他作辩驳。
“世人皆知,左覃因不满神界拒绝他与古宁上神的婚事,恼羞成怒,继而引起六界之战。他被左痕与闫爀联手杀死,不过是利益不均,互相撕咬罢了,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太谒,编故事也要编的像一点,不要把别人都当作傻子一样看待。”
“我承认,我没有证据去证明我说的。但是我问你,你哪怕不相信左覃的为人,那阿宁呢,你可相信她,如果当年左覃真的居心不良,你觉得阿宁会作何反应。”
如果当真如此,花神一定会以自己为祭,去阻止大战的发生,或者亲自找到左覃同归于尽,方是她的为人。我相信她真的会的,可是,这就能说明左覃无辜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管此事左覃是否参与其中,但左殇从来没有负你,阿宁从来没有负你。”
古宁上神没有,但是“他是你的亲侄儿,你当然为着他说话。”
太谒问:“你以为龙铭与瑶苎成亲之后,你是怎么安然在瑶清池呆着的。”
“你想说什么。”